到了康熙那裡,宴席已經擺好了,康熙和很多人也都已經在了。
“見過皇上。”
德妃抱着弘明幾人都上首去給康熙行禮。
“起來吧。”康熙看了一眼完顏悠心,暗暗的笑了,她竟然去看德妃,看來小丫頭是懂得關心人了。也好,她能抱着孩子親自去看德妃,卻是要德妃面子上也好過了不好,不會總跟他抱怨說她的兒媳婦三年都沒有去看過她了。
“見過皇阿瑪。”
只見完顏悠心黑着臉跟在德妃的後面,就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看來,剛剛德妃沒有少在輕輕面前擺譜啊。她總算是把自己這麼久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了。看着完顏悠心無辜的樣子,康熙的笑意更深了。
“皇爺爺。”這時,弘曆說着跑到了康熙的身邊。
“來來,我們弘明也要皇爺爺抱。”胤禎說着,把弘明從德妃的手裡遞到康熙的身邊。
“皇爺爺看看我們的小弘明。”康熙笑着把弘明抱在了懷裡,德妃在旁邊也是滿意的一笑。現在,她的兒子孫子都是最受康熙喜歡的,她的心裡怎麼會不高心呢?
“德妃姐姐,你現在真的是兒孫滿堂,要人羨慕了。”這時,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同樣是盛裝出席,不過她似乎比德妃要年輕一些。
“宜妃妹妹這麼早就來了啊。”德妃連忙笑着招呼道。
“良妃娘娘到,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到。”這時,門口有人通報道。
“見過皇上(阿瑪)。”
“今天大家都不用多禮了。”康熙笑了一下,沒有想到青青這麼大面子,都能把從來不參加任何場合的良妃給請進來了。
“是。”所以人都謝恩入座了。
完顏悠心這次細細一看,皇宮裡幾個有身份的娘娘都已經來了,皇子們也都陸續的到了,完顏悠心掃視了一眼衆人,他們也都還是老樣子,不過他們其中倒是少了幾個,大阿哥,胤礽還有十三哥他們都不在了,還有小十八,不過倒是多了幾個小阿哥。完顏悠心認識其中的兩個,一個是皇十七子胤禮他的額娘是勒妃,還有一個是皇十六子胤祿,如今也有十歲了吧?他是小十八的親哥哥,卻和小十八兩種性格,他們的額娘都是密妃。完顏悠心還記得自己答應幫忙照顧密妃呢,只可惜,她連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實在是沒有功夫常進宮來看密妃了。
接着歌舞開始,很多人落座了。
康熙坐在了首位,他的身邊是德妃,完顏悠心和胤禎抱着弘明坐在下手位的地方,其他人坐在臺下康熙的兩側。
之後,酒菜也都陸續的上來了,康熙拍了一下手,歌舞開始。
今天的這個宴席實在是蹊蹺啊,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完顏悠心,爲什麼她要把孩子的滿月酒擺在宮裡,這麼盛大的場合呢,實在不像她的作風啊。
“要我先敬這個小弘明一杯,恭喜他滿月。”這是,胤禩朝完顏悠心和胤禎的方向走了過去。既然是宴席,敬酒一向都是少不了的。
“多謝八哥。”胤禎笑着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
“我也來祝你們夫婦一杯,你們走到今天還真的是來之不易,要好好珍惜,特別是十四,好好對青青。”這時,胤禟也朝他們走了過來,他平日裡不怎麼說話,但是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這些年青青發生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
“九哥不說我也會的。”胤禎笑着接過了酒。
“等等,這杯酒我喝。”完顏悠心說着從胤禎的手裡搶過了酒。她總覺得自己似乎是欠了九哥很多東西。
“你還在坐月子,這酒——”胤禎連忙的要攔下來。今天說是弘明的滿月酒,可是,青青才生下來也只有幾天而已,實在是不宜飲酒。
“我說十四弟,你這樣緊張就不對了,我們都是難得和青青喝一回酒嘛。”這個時候老十也朝他們走了過來。
“今天就不要喝了,要十四弟代喝也是一樣的。”胤禟笑着制止了完顏悠心喝酒。以後,他們應該還有很多機會吧?
“說的是,青青的酒就免了,不過,倒是給我們奏上一曲吧,我們好久都沒有聽到了。”這個時候,胤禛也走了過來笑着說道。好嘛。才一回功夫,所有皇子都一下子涌到了今天主角弘明的跟前,不過,他們卻不是因爲弘明而過來的。
“奏一曲啊?我今天有點累了,可是,看着大家都來參加弘明的滿月酒,我又有些不好意思,這樣,就要我徒弟替我彈奏一曲,不知道怎麼麼樣?”完顏悠心嫣然的一笑說道。
“哦?青青什麼時候有了徒弟了?”胤禩玩味的笑了一下。
“不知道和你的水平會不會差的太遠?”胤禟不禁嘆道,事實上,琴藝能超過青青的,只怕天下都沒有幾人了。
“聽過酒知道了、”完顏悠心莞爾的轉過了頭,對坐在末位的弘曆招了一下手,因爲他正好在宮裡,所以就跟着來參加這個宴席了,可是,正常來說他是沒有座位的,所以就坐在了衆阿哥的最後面。
“弘曆給阿瑪,各位叔叔請安。”弘曆跑上了前,行了一個大禮到。同時,又低頭偷偷的瞪了完顏悠心一眼,她突然要他過來幹什麼啊?
看到弘曆所有人都是一怔,這個,該不會就是輕輕的徒弟吧?
“你師父我要請你幫我彈首曲子,秦在那,不要給我丟臉啊?”完顏悠心知道弘曆在暗中的瞪她,也只是笑了一下,然後認真的說道。
“哦。”弘曆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點了一下頭就走到了對面琴的那邊。對於完顏悠心以師父的名義下達的命令,他通常都沒有質疑。
ωωω⊕ttκǎ n⊕c o “有沒有琵琶啊?‘弘曆對着那邊樂師小聲的問道。
旁邊的樂師聽言也是一愣,這麼點的小孩就會彈琵琶嗎?怎麼可能呢?
弘曆接着琵琶輕聲撥弄了兩下,然後開始彈起。
琵琶是完顏悠心十八般樂器中較爲擅長的一個,而也是弘曆最喜歡的一個,他最喜歡的曲子就是完顏悠心的成名曲之一,十面埋伏。所以弘曆跟着完顏悠心沒少下功夫。弘曆坐在凳子上,手裡捧着那個快要比他都高的琵琶接着一個鏗鏘的高音就迸發了出來!十面埋伏!它可是稱得上是琵芭曲中的頂峰之作。
雄偉激昂的氣勢,彷彿一下子就可以把人帶入了那聞名古今的楚漢之戰,琵琶的演奏手法被完顏悠心此刻到了淋漓盡致地發揮,那激動人心的旋律令聽着無不熱血沸騰,振奮不已。
琵琶的曲音彷彿把他們捲入到了涿鹿中原、雄霸天下的鬥爭之中。一時間聲動天地,只聽瓦屋若飛墜。仿若有金省、鼓聲、劍弩聲。人馬碎易聲。過了片刻,又彷彿添加了燕趙的悉歌慷慨之聲,別姬聲,追騎聲,烏江之上別項王自刎聲,餘騎蹂踐爭項王聲,突然被演奏的淋漓盡致。
一曲終了,很多人都不可相信的瞪大的眼睛。
特別是胤禎,因爲他曾經聽完顏悠心彈過這首曲子,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的相似,可是,也已經盡得真傳了。
“啪啪。”突然,康熙帶頭拍了幾下巴掌,之後,掌聲不絕的想起。
“弘曆啊,真的不錯。”康熙朝弘曆招手要他過來。
“多謝皇爺爺。”弘曆上前給康熙行了一個禮道。
“我說青青什麼時候收了弘曆做徒弟了?”胤禟也在一旁笑着問道。
“弘曆倒是挺像青青小時候的。”老十也看着弘曆說道。因爲立場的關係,所以他們對弘曆之前都不是很熟。
“他的額娘鈕鈷祿氏才更像呢。”胤禩在一旁冷笑了一下,聲音不大卻是還是要很多人都聽到了。
所有人都頓時尷尬了一下,胤禛的臉更是黑了下來。
“咳咳。”康熙乾咳了兩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然後他又接着說道:“今天正好大家都在,剛剛胤禎跟朕請求朕已經答應了,現在朕有一個旨意要宣佈。李德全——”
“是。”李德全這個時候展開了一個已經寫好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月,冊封皇十四子胤禎爲逍遙王,巡查江南各省,遇事有先斬後奏的權利。除非犯了大錯,否則永世不得罷免,也不需要回京。”
聖旨的每一個字落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大多數人對於康熙的這個決定都很驚訝,特別是德妃,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那個逍遙王,實際上就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現在幾個年長的阿哥早都已經封王了,胤禎曾經和康熙征戰沙場立下戰功,就算是封王也是應該的,可是,爲什麼會封一個逍遙王?還要他去巡查江南,這不就是要把他調離京師嗎?他應該是直接被排除的皇位繼承人吧?雖然這兩年,胤禎不大過問朝中的事情,可是,他的勢力也還是不小,康熙這麼早就把他判定出局了吧?
而同時,康熙還是給了胤禎的一個保證的,那就是這個逍遙王,可以不受任何人的管轄,也不需要回京城,這在無形中也是給了胤禎一個安全的保證。
而胤禩合旁邊的胤禟老十對視了一眼,然後就笑了。這樣的結果對於青青也許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就算是有朝一日他失敗了,青青也不用看到他狼狽的樣子了。
而胤祉倒是一副瞭然的樣子,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胤禎會因爲完顏悠心提早退出皇位的爭鬥。剩下的皇子完顏悠心都不太熟悉,也許,他們對完顏悠心和胤禎也不算很熟的吧?
“兒臣胤禎——”胤禎看着完顏悠心一眼,剛剛要下跪接旨。只是這聽一個侍衛急聲道:“啓稟皇上,西北八百里加急。”
“念。”康熙急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西北這個時候怎麼突然急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不光是康熙,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難道是西北戰事又起?
“臣尉遲峰冒死稟報,康熙七年三十二十七晚日,西北葛爾丹突然聯合各部來襲,我軍六萬全軍覆沒——”
“夠了。”沒有等那個侍衛唸完,康熙便厲聲打斷了他。
整個氣氛頓時僵持了起來,歌舞也早早被退了下去。
葛爾丹?又是葛爾丹?
如今康熙年歲大了,不適合再出徵。和他們兄弟幾個精懂兵法的就只有胤礽胤祥胤禎幾個了,但是太子和十三現在被圈進,怎麼能放出來呢?現在,似乎只剩下了一個人選,那就是胤禎。何況,他還隨康熙去過戰場,有過征戰葛爾丹的經驗。
可是,皇上纔剛剛冊封了他爲逍遙王,去江南定居啊?
完顏悠心看了胤禎一眼,他們要怎麼辦?
“兒臣保舉十四弟爲大將軍,征伐葛爾丹。”這時,在所有人都安靜的時候,胤禛突然跪下說道。
“兒臣等也推舉十四阿哥。”接着,衆阿哥在胤禩等人的帶領下頁都跪下了。
康熙沒有說話,他答應青青的,也已經下旨了,他現在是不是不好說什麼了?
氣氛就這樣僵持着,胤禎其實有一身本領是願意報效國家的,可是,青青的身份,要是他去了戰場青青怎麼辦?他不能再離開青青。
“哇啊——”
這個時候,胤禎手中的弘明突然大聲的哭了起來。打破了剛剛尷尬的平靜。
“來,給額娘抱。”完顏悠心不顧衆人的驚愕,從胤禎的手裡接過了弘明,也許有些事情就是命中註定的,想要躲也躲不掉。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怪這個突如其來的急報,還是應該怪四哥八哥他們要十四出征,總之這或許就是他們的命吧?
“皇阿瑪,我身體有些不適,想和胤禎先回去了,我們明天再來見您,不知道可不可以。”完顏悠心走了上前,對康熙行了一個禮說道。
“嗯。”康熙點了一頭,他知道,完顏悠心這是在跟他要時間考慮呢。
他等着他們的答案。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可是,他也突然發現,現在能上得了戰場的除了十四,沒有其他的人了。
之後,完顏悠心和胤禎在衆人的矚目中,離開了康熙的寢殿,離開了皇宮。而這場皇十四子嫡長子的滿月酒就這樣落幕了。
完顏悠心和胤禎坐在馬車回去了府裡,車上,誰都沒有說話。完顏悠心心裡知道,胤禎是想要去西北戰場的,所謂好男兒志在四方,他可以爲了完顏悠心放棄自己的功名利祿,但是,是不是他遠大的抱負也應該同時被放下了呢?
西北叛亂,受傷害的始終是老百姓,要是沒有人願意去迎戰,不知道還有多少的百姓會受到傷害,多少人會無家可歸。這樣的殺戮同樣是完顏悠心不願意看到的。
“帶我一塊去。”完顏悠心看着胤禎的眼睛,一字字的說道,表情裡面充滿了篤定。
“不行。”胤禎倉皇的轉過了頭,堅決的回答道,他自己上戰場已經夠危險了,他怎麼還能要青青也生活在危險之中?這根本不可能。
“反正咱們也打算去江南遊玩了,現在改程去西北也是一樣。”完顏悠心莞爾一笑的說道。
“可是,太危險了。”胤禎的態度有了一絲緩和,青青說的是,只要他們可以再一起,哪裡都是一樣的,只是,戰場似乎是太危險了,而且根本就不適合女人呆着啊。
“大不了就是一條命而已,胤禎,人誰無死呢?要是你死了,我又怎麼會獨活呢?所以把我呆在身邊是最安全的,你可以保護我啊。”完顏悠心繼續據理力爭,她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
“我——”胤禎被完顏悠心的一句話弄的躊躇了。他想要去戰場嗎?答案是肯定的。他想要和青青分開嗎?答案是否定的。那麼,現在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又該怎麼辦呢?
“就這樣定下吧。我想把弘明送到十三哥那裡,你說怎麼樣?”完顏悠心替胤禎做了主,同時轉移話題開始說另一件事情了。弘明是她最大的牽掛,她剛剛就一直在想把弘明送去哪裡?
要是說送去康熙那裡,弘明的身份特殊,她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也在康熙的身邊長大,要是說她只是明朝的長公主,而她兒子則是明朝正規的血統,要是有什麼意外,她真的不敢想象。而對於康熙,她也不能夠完全信任。而交給德妃呢,完顏悠心又覺得那個女人太死板了,而且她的孫子那麼多,她也不一定會喜歡弘明。良妃那裡,她倒是比較放心,可是,自己的孩子放在別的娘娘那裡,說不過去,德妃那關就首先過不去。
想來,完顏悠心也只有把他暫時放在胤祥那裡了,十三哥還沒有成家,自然也沒有子嗣,以她和十三哥的感情,十三哥一定會拿弘明當親生兒子看的。而且十三哥爲人正直,有他教養她的孩子,她也比較放心。而且,把弘明放在胤祥那裡,對他也許會是一件好事。因爲,她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要康熙撤銷對胤祥的軟禁了。
“十三哥一定會把弘明照顧好的。”胤禎想了一會,點了一下頭。胤祥確實是一個好的選擇。其實他也想到了把弘明送到其他的地方。可是,他的身份地位受到太多的侷限。胤祥能文能武,他也希望弘明以後跟他一樣。既然已經決定了和青青一起離開,那孩子們的事情是必須要考慮到的,弘明是青青的兒子,以這麼多年兄妹的感情,送到哪裡都是比較受歡迎的。
“至於弘春他們就送到額娘那裡去吧、”胤禎想了想,接着說道。
“我看,等我們走了之後,把他們的額娘都接回來吧。孩子總是放到孃的身邊他們纔是幸福的。”完顏悠心看着胤禎,笑意的說道。反正胤禎也已經是她自己的了,那些女人即使做過再多的措施,就要它過去吧。孩子總是需要額孃的。
“那你呢?”胤禎看着完顏悠心,心裡說不出的難受。要她捨棄自己的孩子,青青她也很痛苦吧?
“什麼?”完顏悠心奇怪的看着胤禎,怎麼他又扯到了自己的頭上?
“你捨得弘明嗎?”胤禎認真注視着完顏悠心的表情。
“放在十三哥那裡我放心。”完顏悠心勉強的笑了一下。她的孩子今天才五天啊,她纔看到她的孩子五天啊,這麼快就要母子分離了嗎?弘明,娘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不過,用不了多久,戰爭就會結束的,娘就會回來接你。從此,咱們一家三口永遠都不分開。
於是,如此重大的事情,完顏悠心和胤禎在馬車裡幾句話就商量好了。表面上雖然是比較簡單,可是兩個人的心裡都是在進行着萬般的鬥爭和爭取。
回到了府裡,完顏悠心抱着弘明回去了自己的房間,胤禎吩咐人去安排接下來善後事情。那天晚上,兩個人誰都沒有功夫睡覺。
完顏悠心把弘明交給了冷雪,要她帶着他去胤祥那裡,從此像保護自己一樣保護他。冷雪知道弘明對完顏悠心的重要性,連聲的保證,不過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完顏悠心,也想要跟着完顏悠心一起去,完顏悠心就以弘明爲藉口,暫時打消了冷雪的念頭。
還有就是小白,完顏悠心始終覺得戰場太複雜,不許小白也跟着冒險,可是,小白說什麼都不願意和完顏悠心分開。哎,完顏悠心這個時候也不能再以弘明爲藉口,要一隻兔子去看着小孩子啊?後來導致於完顏悠心和小白洽談了一夜,也沒有答案。
胤禎也在書房忙了一夜,他要人簡單的準備好了包袱,同時安排管家照看府裡,再去別院把側福晉和庶福晉及其他女人都接回來,要舒舒覺羅氏暫時掌管府裡事務。然後他又去書房找了一些關於葛爾丹那裡的資料,方便這次出征。
第二天已經辰時了,胤禎纔去完顏悠心那裡,本想着要完顏悠心多休息一會,不料聽說完顏悠心也是一夜未睡。
昨天他還是一個閒散王爺,一個遊走江湖的仙客呢,現在,就又成了國難當頭不得不挺身而出的將軍,世事還真的是多變呢。
胤禎到了的時候,看着完顏悠心已經換好了一身男裝,坐在鏡子前等着他呢。
“準備好了嗎?”胤禎走到了完顏悠心的身後,從後面摟住了她。
“嗯。”完顏悠心認真的點了一下頭。
之後,兩個人就一起去了康熙那裡,相信康熙那裡也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果然,宮門口又是李德全在等着他們,而且直接備好了兩匹馬,要他們來了就騎馬進宮,看來康熙還真的是亟不可待了。
“見過皇阿瑪。”兩個人才走到宮門口,還沒等着通報,守衛就直接放他們進去了。
“看青青的打扮,你不是也想跟着去吧?”康熙注視了兩個人一會,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樣子。
“皇阿瑪英明。”完顏悠心站起了身,笑着說道。
“家裡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康熙又接着問道。
“是,弘明我要冷旭送去十三哥那裡,其他的孩子就回各家找各自的額娘。”完顏悠心笑着回答道。
“安排的倒是挺快。”康熙帶着笑意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會同意要胤禎去,也同樣會死皮賴臉的跟着,我沒有想到的是胤禎竟然這麼快就同意了。”
“他不敢不同意,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先自殺,再殺了他。”完顏悠心狡黠的笑意盯着胤禎說道。
“果然最毒婦人心。”胤禎在一旁低着頭,小聲的說道。
“哈哈。”康熙爽朗的笑了兩聲,然後說道:“冷雪就要她跟着你去吧,有她在我放心一點。至於弘明那裡,我要秋葉和夏花過去。”
“好。”一聽到秋葉的名字,完顏悠心一怔,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皇阿瑪,她們是你的左旁右臂,怎麼能去照顧弘明呢。”胤禎在一旁不知所以的制止道,這話一出,要完顏悠心暗自瞪了他好幾眼,真的是笨蛋胤禎。其實,在完顏悠心知道秋葉身份的時候,她就想要找機會把秋葉帶出宮裡,在康熙的身邊,一旦被發現了,實在太危險了。
“她們可不是我的左膀右臂,是青青的左旁右臂,夏花是胤礽的人,至於秋葉,青青知道,我就不說了。”康熙笑着搖頭說道。
聽康熙說夏花是胤礽的人,完顏悠心倒是很驚奇。是太子哥哥要人這麼多年一直保護着她的嗎?還有秋葉的身份?皇阿瑪竟然都知道了嗎?那他怎麼還敢留這樣的人在身邊?
而胤禎也同樣的震驚了,想不到胤礽爲了青青下的功夫還真的是不少。那秋葉是誰的人?胤禎看向了完顏悠心,理所當然遭到了她的白眼。
“呵呵,我留着她們,自然是因爲她們對我沒有惡意啊,她們只是想保護青青而已。而且,她們就算是想要對我不利,我的暗衛也不會給她們這樣機會的。”康熙笑着回答,同時解除了他們的疑惑。
“那就聽皇阿瑪安排吧。”完顏悠心和胤禎對視了一眼,點了一下頭,原來薑還是老的辣,所有人都一副自以爲是的樣子,其實,什麼都沒有瞞過康熙的眼睛。
“好,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多說了,聖旨我已經擬好了,任命你爲撫遠大將軍,由固山貝子予超授王爵。朕給你十五萬大軍,今天午時,統帥西征之師啓程,朕爲你準備了隆重的儀式,你不要負朕望,馬到成功。”康熙笑着說道。
“多謝皇阿瑪。”胤禎連忙下跪謝恩。
“一會青青帶你去她的寢殿,朕已經把你們的鎧甲送過去了。有青青跟着你出謀劃策,朕也放心,就任命青青爲一個參將吧。”康熙接着說道。看來,他早已經是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青青還有一事要求。”完顏悠心突然的想到,這個條件她昨天就想要對康熙說了。
“什麼?”康熙擡頭看着完顏悠心問道。
“是關於密妃娘娘的事情,我答應過小十八,要好好照顧他額孃的。”完顏悠心想了想說道,她知道,只要提起小十八,康熙就一定會答應的。
“你放心好了。”康熙點了一下頭。
“還有十三哥,也求皇阿瑪儘快處理?”完顏悠心繼續得寸進尺的說道。
“哦?這麼急?”康熙笑着問道。
“怎麼不急,皇阿瑪,我的兒子可是要給十三哥,我總得給他謀一點福利吧?還有,我這禮都給你送了。”完顏悠心強詞奪理的說道,特別加重了送禮的事情。
“哈哈。”康熙爽朗的大笑了兩聲,果然是吃人家的嘴短啊,這麼快就跟他要承諾了。“好,朕答應你就是了,還有,朕昨天晚膳吃了你種的蘿蔔白菜了,確實與衆不同。”
“那當然了。”完顏悠心笑着應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之後,兩個人就退下去了完顏悠心的寢宮,才一轉身,就見秋葉和夏花已經等在門口了。
“見過十四阿哥,福晉。”秋葉夏花連忙的行禮道。
“秋葉,夏花,你們兩個照顧了我這麼多年,現在還需要跟我這麼客氣嗎?”完顏悠心扶起了她二人,然後拉着她們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格格。”看着完顏悠心如此緊張的樣子,夏花不禁的問道。
“夏花,你有胤礽的消息嗎?”看了一眼夏花,這裡也沒有別人,完顏悠心也就直言不諱了。
“格格,我——”夏花有些吞吐的看着完顏悠心,她現在可以說實話嗎?
“皇阿瑪都知道了,你就跟我實話實說吧。”完顏悠心看出來了夏花的顧慮,帶着笑意說道。
“是,”夏花只是楞了一下,然後接着說道:“太子自從被圈進在鹹安宮,就基本無法傳出什麼消息了,我們也都聯繫不上。”
“知道他現在和誰在鹹安宮嗎?”完顏悠心連忙的問道。
“是蘭芷姑娘。”夏花回答道,看來,她不是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蘭芷?”完顏悠心低語了一聲,想不到最後陪在太子哥哥身邊的會是她。
“格格。”突然的,夏花對着完顏悠心跪下了。
“怎麼了?”完顏悠心奇怪的問道。
“聽說前幾日,蘭芷姑娘誕下了一個孩子,太子爺一直想要把孩子送出去,可是沒有門路。”夏花說出來了心中所想,跟着完顏悠心這麼多年,她瞭解完顏悠心的爲人,這才孤注一擲的說了出來。
“胤禎。”完顏悠心聽言,連忙轉頭看向了胤禎。
“你想要怎樣?”胤禎知道完顏悠心想幹什麼,就不知道她要他怎麼幫忙。
“我想去成安宮,親自把孩子抱出來。”完顏悠心想了想說道,要別人去她實在是不放心。
“我安排。”胤禎看了一下現在的時辰,想了一下說道。
“謝謝。”完顏悠心對着胤禎由衷的說道。她知道胤禎一直都對胤礽有偏見,現在,他願意救下他的孩子,要完顏悠心怎麼能不激動呢。
之後,通過胤禎的安排下,完顏悠心化裝成一個小太監,走進了鹹安宮。
“什麼人?”守衛的侍衛攔住了完顏悠心。
“送飯。”完顏悠心壓低了聲音說道,同時遞上了自己的腰牌。
“怎麼不見小李子呢?”其中的一個侍衛問道。
“啊,今天十四阿哥帶兵出征,小李子偷偷的去觀看了,囑咐我來送飯。”完顏悠心眼珠一轉,笑着說道。
“十四阿哥今天就出徵了啊?”其中一個侍衛看向了另一個。
“是啊,聽說滿朝文武都齊集午門了呢。”另一個回答道,之後兩個人就開始一言一語的聊上了。
趁着兩個侍衛說話,完顏悠心就直接的拿着食盒走了進去。
鹹安宮,完顏悠心還是很熟悉了,所以她直接就去了胤礽的寢房,果然,完顏悠心一到門口就看到了胤礽在一旁的牀上坐着,太子哥哥他似乎是蒼老了很多,兩腮的鬍子似乎也很久都沒有颳了,整個人都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當初的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在他臉上再也看不到了。旁邊是蘭芷,她也老了一些,可能是剛剛生產國,她的臉色有些慘白,她的懷裡抱着的正是那個剛剛出生不久的孩子。爲什麼她沒有早兩年出生呢,這樣,太子哥哥就不會像現在一樣痛苦。
“是小李子嗎?”可能是挺到了腳步聲,胤礽在裡面問道。
“太子哥哥。”完顏悠心輕聲的開口道。她的聲音不大,可是還是足以要胤礽聽清,這樣叫他的,從來都只有一個人,胤礽猛然的回頭,這不正是青青嗎?
“你來幹什麼?”胤礽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冰冷,其實,他是費了多大力氣才忍下了自己心中那樣的激動啊,現在是多事之秋,他這裡是最危險的地方,青青她爲什麼要來啊?別人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青青她怎麼就這麼傻呢?
“我來把孩子取走。”完顏悠心從門口走了進去,打開了食盒,把裡面的飯菜拿了出來,然後走到了蘭芷的身邊,接過了孩子。
“格格。”蘭芷眼淚盈盈的看着完顏悠心。都已經這樣危險了,爲什麼格格她還親自過來呢?她的這份恩情,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蘭芷,幫我好好照顧太子哥哥。”完顏悠心說着,把孩子抱了起來,然後裝進了食盒裡面。這個食盒的大小事計量好的,正好可以放進一個剛出生的嬰孩。
“不行,你不能帶她走。”胤礽突然伸手攔住了完顏悠心。
“爲什麼?”完顏悠心不解的問道。
“太危險了。”胤礽看着完顏悠心的雙眸,不由得眼睛變得溼潤了。他不能要青青冒着這麼大的風險。
“太子哥哥,你要相信我,就把手鬆開。”完顏悠心的聲音不大,卻可以看出她已經生氣了,她的雙眸看着胤礽抓着她的胳膊的手。
“把孩子送到宣武門的角門,那裡有一個叫小汪子的太監,夏花認識他。”
“我知道了。”完顏悠心點了一下頭,轉身就要離開。
“青青。”胤礽在後面叫住了她。
“太子哥哥,好好活着。蘭芷是一個好姑娘。”完顏悠心沒有回頭,背對着胤礽說道。
“格格。”蘭芷在後面,撲騰的一聲跪下了。
“蘭芷姐姐,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完顏悠心強行掩蓋着自己的眼淚,不要她溜出來。從她五歲進來皇宮,蘭芷就是那麼悉心的照顧她,她記得那時候她很小很調皮,沒少要蘭芷受累。她是她進宮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朋友。
要是說赫舍裡把她帶進宮是真的有別的原因,而蘭芷對她,卻真的像是親妹妹一樣,就算爲了蘭芷,她也一定會把孩子平安送走的。
“孩子要送到哪裡?”完顏悠心嘆了一口氣,又接着問道。
“金陵賈府。”胤礽在一旁回答道。
“可靠嗎?”完顏悠心不放心的又問道,要是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可以留在十四的府裡,說是哪個姬妾的孩子。
“放心吧。”胤礽點了一下頭。完顏悠心隱約的能感覺到,胤礽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哽咽。
“太子哥哥,我欠你太多了,這點小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今日一別,不知道咱們還有沒有機會相見了,珍重。”完顏悠心扔下這句話,快步的跑開了,她不敢再面對太子哥哥,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她的心都要痛死了。
她記得第一次見到太子哥哥的時候他拿着扇子跟她對詩的樣子,她記得太子哥哥因爲那個雲影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她記得因爲她和十四冒險賽馬太子哥哥生氣憤怒的樣子,她記得太子哥哥收到她親手製作的扇子的時候滿足高心的樣子,她記得太子哥哥在知道赫舍裡離開時候悲痛欲絕的樣子,她記得太子哥哥在跟她說他喜歡她要她等他守孝期滿會娶她爲妃時候的自信惆悵的樣子。她記得……
和胤礽的一點一滴,她都一直的記得。
和小十八一起玩鬧的那段日子是他們最快樂的時間,一個小十八,把他們之間的感情再次牽扯了起來,直到小十八離開的時候他放聲痛哭的時候,完顏悠心知道,胤礽對小十八的愛並不比她少。
在他被廢之後,他擔心連累她,從來都對她冷言冷語。他告訴她他不再是她的太子哥哥。
那怎麼可能?
太子哥哥,你永遠都是青青的太子哥哥。
淚,再也不可歇止的流了出來,隨着完顏悠心在院子裡快步的奔跑着。這裡的點滴,都有他們在一起的回憶。
太子哥哥,這一次應該是永別了吧?
完顏悠心走出門口的時候,剛剛門口的兩個侍衛已經換人了,胤禎的動作還算是快吧?
看真完顏悠心出來,他們連攔都沒攔,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任是後來,完顏悠心手中的食盒裡傳出嬰兒的哭聲,他們都沒有聽到。
之後,完顏悠心把孩子交給了在轉角處等着的秋葉和夏花。
“你們帶着孩子出宮吧,然後去十四阿哥府裡接走弘明,找十三阿哥。記住,要是在宮裡有人問起這個孩子,你們就說她是弘明好了。”完顏悠心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遍。
“是,格格放心。”兩個人連聲的保證道。
“時間差不多了。”胤禎笑着扯過了完顏悠心,拉着她走向了另一個方向。他知道剛剛見過胤礽,她的心裡一定不好受,可是,現在就快要到午時了,一切也只有出了宮再說了。
完顏悠心轉着頭,朝鹹安宮的方向一致的看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