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大雪。
來自暖和溼潤的雲夢澤山林裡的夏侯,從來沒見過這樣大、這樣張狂、這樣肆無忌憚的雪。就算前世記憶中中國北方的冬天,也比這大夏西疆多了七**分的溫柔和細膩。比較起來,一個好似江南初春的稚女,一個卻好似蠻荒沙漠的馬賊了。
這裡的冬天,巴掌大、盤子大,甚至還有鍋蓋大小的雪片,鋪天蓋地的突然就從那黑漆漆的雲層裡撲了下來,狂風呼嘯而過,那雪片也就猶如刀鋒一樣,在風中發出了淒厲的破空聲,打得那營房的屋頂一陣‘砰砰’亂響。只是一頓飯的時間,地上就積起了一尺厚的大雪。‘呼、呼、呼’,大雪紛紛墜下,天和地已經變得一片白茫茫。
這裡的風,更好似有數萬人在聲嘶力竭的吹口哨一樣,白色的風就這樣肆無忌憚毫無顧忌的掃過了整個大地。這是比夏天大海上的颶風更加可怕的風力,夏侯就親眼看到一塊大石從山上被吹落,橫着吹飛了百多丈,這才落在地上,砸得積雪亂飛。
什麼碎瓊爛玉之類的溢美之詞,對於西疆的冬天,都顯得有點過分了。這裡的冬天可沒有詩人騷客筆下那樣美好,這裡的冬天,就是一個叫做暴風雪的惡魔在天地中嘶吼,在山林中穿梭,在平原上肆虐,瘋狂的收割生靈的時候。每年的冬天,西疆數百小國,總有數十百姓熬不過去,在那紛紛揚揚的大雪中以各種稀奇古怪的原因,失去了性命。
暴熊軍那些素有經驗的老兵揮動着皮鞭,把躺在暖烘烘的營房內吹牛的士兵驅趕了起來,拿着木頭制的工具,爬到了屋頂上去剷雪。大概每一個時辰,都要把屋頂和屋子四周的雪清理一次,否則那雪就有可能把屋頂壓塌。這還是黑厴軍、玄彪軍的營房已經經過了好幾次加固後的結果,相柳家的蚺軍那邊,已經有數十棟營房塌陷了。
比較起來,相柳家的蚺軍在這個冬天的日子是最難過的。他們的毒蟲毒蛇,都是懼怕寒冷的生物,而這裡的冬天,第一陣狂風吹起來的時候,就突然降到了滴水成冰,起碼零下二十幾度的水準,就算相柳胤和相柳柔的坐騎,那兩條異種大蟒,也都受不了啦。
而防風家、申公家的那些士兵,缺少了應付這裡冬天大雪的經驗,士兵們都還在營房內瞌睡呢,突然就屋頂帶着厚厚的一層大雪塌了下來。瘋狂咒罵的士兵想要推門出去找工具修整營房時,愕然發現營房的大門都被積雪給堵上了,哪裡推搡得動?
也就是大夏的士兵,一個個都是皮粗肉糙、生命力頑強的角色,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雪弄得暈頭轉向,除了黑厴軍、玄彪軍還好點,其他的幾支軍隊哪個不在叫苦連天的?就連申公豹,都只能親自扛起斧頭,冒着大雪去山上砍樹,拖回來加固營房。這申公豹還算和刑天家有了一點交情,可是那相柳家的幾個,早就在肚子裡把刑天家的老老少少咒罵了個死:這營房,怎麼看就是豆腐渣呢?
這還是在避風的山谷中,在山外的平原和丘陵地帶,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行走的了。海人的士兵,就算他們駕駛戰車,也不可能在這個季節出來活動,而夏軍的巡邏隊,更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頂風冒雪的去找海人的晦氣,一時間整個西疆戰區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道爾他們忙着舉行酒會和社交舞會,忙着勾引當地那些貴族的妻子、女兒、情人。刑天大風他們則忙着救助當地百姓,順便狠狠操練一下隊伍。
在滿天的風雪中,只有一隊十五六個人的隊伍,在艱難的跋涉着。這是夏侯率領的一支精銳的隊伍,絕大部分都是刑天家的親友,最弱的也有一鼎以上的實力,在這種大風雪中,還能勉強正常活動。趁着海人的巡邏兵全部縮回了營地的機會,夏侯領着他們,在整個呼倫河流域奔波。一個山口一個山口的偵察,勘測哪裡有可以供小隊人馬潛入的道路,海人的那些軍械,又藏在山谷中的哪個地方。
辛苦,非常的辛苦,但是夏侯卻不在乎。他彷佛又化身爲前世那個鐵血的特工,正在執行一件重要的任務,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儘可能的勘測細緻一點,爲開春後大夏軍隊的進攻增添多一點勝算。
無法解釋夏侯這種很緩慢的轉變,最少在拿到射日訣的時候,夏侯並沒有這種爲了大夏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覺悟。
但是也毋庸解釋,總之現在夏侯已經把自己當作了大夏軍隊中的一員,一名爲了大夏正在戰鬥的戰士。也許這種轉變的引子是那條小黃龍,加快這種轉變的是自己欠下的人情,穩固了這種轉變的是自己和刑天大風他們之間的友情,而最終激化了這種轉變,讓夏侯心甘情願的留在大夏軍隊中的原因。呃,如果夏侯不說,也許沒人會知道。
但是起碼可以看到,夏侯如今正在履行一個軍人,一個職業軍人的職責。披着厚重的白熊皮外套,踏着暴龍皮鞣製的高筒皮靴,腰上拴着一根繩索,把自己和隊友連了起來,夏侯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厚厚的雪地裡艱難的前行。
一不小心,夏侯突然踩進了一個雪洞內,整個人立刻從地面上消失。他後面的幾個同伴立刻抓住繩索,把渾身都是雪塊的夏侯從那深深的雪洞中拉了起來。夏侯張口吐出了幾塊冰棱,大聲的咒罵起來:“該死的老天,你這雪還要下多久?你們就沒有一個會飛的?”
一衆同伴大眼看小眼的看了半天,無奈的攤開了手。巫武可不會那些飛行啊、漂浮之類的巫術,純使用巫力,他們也能飛起來,但是消耗太大,根本無法用於在這種天氣裡趕路。當然了,一名強大的巫士,可以帶着十幾個人輕鬆的飛出幾百裡地來,可是整個黑厴軍、玄彪軍中,就找不出一個能在這種天氣裡出門的巫士。他們一出門,就那身板,也許都被吹飛出去了。
夏侯抱怨了幾句,扒拉了一下臉蛋,從臉上揭下了一塊厚厚的冰片。剛纔落下雪洞,臉上沾了一點雪花,結果剛剛在風裡說了幾句話,那雪花就被變成冰片了,可見這曠野中,溫度已經低成了什麼樣子。也就是夏侯他們這種肉體強悍的巫武還敢於在這種天氣出門,換了別人,早被凍死在了曠野上。
一行人無奈的站在荒原上,對着軍內那羣‘無能’的巫士大聲問候了一陣。夏侯吐出一口冰渣子,大吼道:“兄弟們,坐下吃點東西了再走。要是運氣好,等下可要找個小鎮,好好的喝兩杯。”呼倫河流域附近,有大大小小無數的村鎮,大雪封路,罕見旅客,夏侯他們要是去了鎮子裡打尖休憩,每次都能得到極其熱情的款待。
隨便找了塊能夠勉強遮擋大風的巨石,十幾個大漢坐在那巨石後面,就看着一名火屬性巫力的巫武一聲大吼,雙手上已經冒出了三尺多高的紅色火焰。一行人嘻嘻哈哈的從隨身的包裹內抓出了一塊塊獸肉,就着那火焰燒烤起來。夏侯大言不慚的坐在那裡誇耀道:“還是我篪虎暴龍聰明,知道雪原裡想找口熱食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才選了一個火性的兄弟一起出來啊。”
那以自己雙手充當篝火的巫武氣得朝着夏侯叫罵了一聲,怎麼感覺着夏侯這話裡不把自己當人,反而是當作一堆木柴了?還是自來火的。
肉塊在那溫度極高的火焰上很快就被燒烤得例外熟透,胡亂抓起一把岩鹽灑在了那肉塊上,這些傢伙彷佛餓了幾十年的餓鬼,大口的撕咬起來。也就是正常人一頓飯的功夫,他們每個人都吞食了十幾斤獸肉,又抓出兩塊粟餅加熱了吃下,這才心滿意足的拍拍肚皮站了起來,繼續趕路。夏侯一邊整理包裹,一邊嘰哩咕嚕的抱怨道:“天氣太冷,你們吃得太多,等下還要找頭倒黴的野獸幹掉,否則肉可不夠了。”
一羣同伴沒人理會他,吃得多?這麼冷的天氣,他們一天還要跋涉數百里,能不吃得多麼?再說了,誰能比夏侯他吃得更多啊?
嘻笑叫罵了一陣,又湊在一起意淫了一下安邑西坊內的那些姑娘,如今是在牀上陪客還是在牀下陪客的問題,夏侯一聲大喊,相互檢查了一下腰上的繩索的確綁得結實了,這才又朝着前方行去。此時的風更大了,就連夏侯這麼大的塊頭,都有要被吹飛起來的感覺。夏侯他們的鬍鬚、毛髮,都被凍成了一根根雪白的冰棱,一口氣噴出去,立刻就變成無數細碎的冰晶,隨着狂風飛出去了老遠。
一個和夏侯平級的都校突然仰天長笑,放聲唱起了大夏的軍歌。一人起頭,衆人相和,那粗獷充滿了肅殺味道的軍歌,頓時順着狂風飛出去了老遠老遠。這小小的一隊人,卻好似一頭洪荒巨獸,前行在積雪丈許厚的荒原上。
高空中傳來了海人的重型攻擊機那有氣無力的喘息聲。一名轄校隨手掏出了一柄手斧在手心掂量了一下,吐了一口塗抹罵道:“他敢飛下來一點,我就幹他下來。嘿,一個多月了,可算是見到海人的活物了。”
一領校嗤嗤偷笑起來:“海人的活物?說不得他們的活物如今就和西坊的姑娘一樣,正在牀上活動哩。嘿嘿,哈哈哈哈!”
再次後撤了數千裡的海人東部領總督府,燈光通明。和夏軍如今控制的地域不同,這裡已經是被海人佔領了數千年的傳統勢力範圍了。雖然高傲的海人向來把當地居民當作另外一種生物對待,對他們的待遇,簡直連奴隸都不如,更加不會傳授他們任何有用的技能知識。但是最少數千年的耳薰目染之下,這裡的生產力水平,還是不差的。
而發達的生產力帶來的優渥生活所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生活的糜爛,作風的腐化,以及社會風氣的敗壞。
身穿一整套禮服的安道爾,如今褲子褪到了膝蓋處,正把一名最多不過十五歲的少女壓在了自己辦公桌上,在那裡奮勇的衝殺。一邊‘呼哧、呼哧’的進行着最原始的人類繁衍運動,安道爾一邊在那裡高昂的近乎演講一樣的叫嚷着:“啊,親愛的,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決定讓你作我的情人,而你的父親,可憐的侯爵大人,我可以考慮給他一個亞特蘭蒂斯的平民權力。”
那少女媚眼如絲,一邊用力加緊了安道爾的身體,一邊不斷的親吻安道爾俊俏的臉蛋和紅潤的嘴脣。“總督閣下,親愛的安道爾,這是真的麼?天啊,那真的是我整個家族的幸運!能夠成爲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的公民,這是多麼的幸福啊。比起這個虛有其表的侯爵頭銜,亞特蘭蒂斯的公民稱號,更加的光輝萬丈哩。”
安道爾氣喘如牛的大聲吼叫着:“當然,當然,我的姑娘,這是當然。每一百年,整個東部領纔有一千個特許名額加入我們亞特蘭蒂斯,這是多麼崇高的榮譽啊!成爲亞特蘭蒂斯的公民,你們就有權力享受亞特蘭蒂斯的一切成就。”他看着被自己壓得腰肢都快要扭斷的少女,突然怪笑起來:“不過,如果你願意介紹你的妹妹給我認識的話,我甚至可以,甚至可以考慮給你們家族一個榮譽稱號。”
安道爾恬不知恥的笑道:“就這麼決定了,今天晚上,宴會結束後,你帶你妹妹來我的房間,如果一切都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以給你們父親一個亞特蘭蒂斯的榮譽稱號,這是比普通公民享有更大特權的榮譽,你不會拒絕吧?”
那少女根本沒有猶豫的,立刻點頭應允,並且更加用力的把兩條腿糾纏在了安道爾的腰肢上。她的臀部一陣急驟的扭動,安道爾突然睜圓了眼睛,臉部肌肉一陣的扭曲,張口發出了劇烈的喘息聲:“啊,讓我們亞特蘭蒂斯的光輝,灑遍東部領的每一個美女!嗷!”他的身體猛烈的抽搐了幾下,突然整個人軟了下來,軟綿綿的趴在那少女的身上,半天沒有動彈。
大概過了半刻鐘的時間,安道爾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偷偷的推開,托爾臉上帶着兩個紅色的脣印,偷偷摸摸的走了進來。湊到安道爾身邊,他狠狠的拎了一下安道爾的耳朵:“哦,該死的,快點,快點穿好衣服,宴會已經進行到了中間階段,輪到你做第二次致辭了。”
安道爾慌亂的從那少女的身上爬了起來,提起褲子就要往外面跑。可是托爾一手抓住了他:“哦,天啊,看看你幹了什麼?你的銀色禮服,褲子上怎麼到處都是血?你這個樣子能出去見人麼?你辦公室內有更換的褲子麼?”
外面已經傳來了巨大的山崩海嘯般的呼喊聲:“總督閣下,總督閣下。安道爾閣下,安道爾閣下。”
安道爾亂了手腳,他現在上哪裡去找褲子?可就是這樣的慌亂,他也沒忘記抓起辦公桌上的長裙丟給了那少女,省得她被托爾賊兮兮的眼神沾了便宜去。他飛快的打量了一下安道爾,和自己全身銀色的禮服不同,安道爾穿着的是亞特蘭蒂斯軍隊的制服,上半身是黑色短衫,下身是銀色的長褲!
銀色的軍用長褲!
安道爾飛快的去解托爾的褲子,急促的說道:“啊,我的防禦官閣下,請您犧牲一下您的長褲吧。爲了我這個總督的顏面,你不可能讓我不穿褲子就這麼走出去的,不是麼?”
托爾麻木的任憑安道爾將自己推翻在辦公桌上,把自己外面的長褲一手扯了下來。他憤怒的低聲咆哮道:“那我怎麼辦?該死,我怎麼辦?”
安道爾一邊手腳麻利的換上了托爾的褲子,一邊拍了一下那少女滑嫩的大腿:“親愛的,穿好長裙,然後隨便去外面找一個我們的貼身僕役,要她們給托爾閣下送一條長褲過來。哦,好了,托爾,不要生氣,我們是好朋友,不是麼?”
上半身穿着亞特蘭蒂斯高級貴族常用的銀色禮服,近似燕尾服那樣的半長不長的外衣,下半身卻穿着軍用制服那緊邦邦的,繡了長劍和盾牌作爲褲腳裝飾的長褲,安道爾不倫不類的蹦跳到了外面的宴會大廳裡,隨手搶過了一杯果酒,一飲而盡。
“啊哈,諸位忠誠的亞特蘭蒂斯的屬民,高貴的亞特蘭蒂斯的臣民,以及,我們東部領的軍人,還有和我一樣的可憐的文官大人們,大家歡呼吧!”安道爾隨手把那酒杯丟上了天空,興致勃勃的吼叫道:“很抱歉,我剛纔去了會議室處置一些緊急的軍情,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向大家致以新年的問候!是的,新年快樂,諸位!”
山呼聲響起,無數人都或真或假的歡呼起來,但是無一例外的,每個人臉上的諂媚表情,那是實打實的千真萬確的。
安道爾手一揮,頓時整個宴會大廳一片的安靜。
“對,我剛纔在處理緊急的軍情。而這個緊急的軍情就是,和我們亞特蘭蒂斯的軍隊一樣,那些邪惡的殘暴的夏軍,也無法在這個該死的冬天出動!啊,我真的沒有見過這樣可怕的冬天。實在是太可怕了。但對於我們在座的各位來說,這應該是一件好事,不是麼?不用再擔心某個晚上,那些該死的夏人已經把兵器放在了你的喉嚨上。”
安道爾聳聳肩膀,輕鬆的笑了起來:“和那些畏縮在營房不敢出動的夏人軍隊不同,我們英勇的亞特蘭蒂斯的士兵,以及那些忠誠可靠的工匠,正在狂風暴雪中奮力工作,正在建造我們東部領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一條防線。”他矜持的笑起來:“到了明年春天,大家會發現,我們的防線會讓那些該死的夏人頭破血流的。”
深深的一鞠躬,安道爾微笑道:“這就是我要告訴大家的,歡度新年吧,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希望大家多做點風流韻事,這是一件很讓人心曠神怡的好事情,不是麼?哈哈哈,歡呼吧,親愛的臣民們,預祝你們愉快。”他點點頭,轉身就走,絲毫不理會背後那巨大的歡呼聲。
“啊哈,我的口才實在是太棒了,我真的太佩服自己了。嗯,親愛的姑娘,不如我們再次進行一次深層次的交流吧,我突然又興致勃勃了。夏人?嗯,這樣的冬天,我們還用擔心夏人麼?他們那些原始的、野蠻的軍隊,怎麼可能在這樣的鬼天氣裡出動呢?就是我們的戰車,也不可能呀。”
哼着歡快的小調,安道爾一時間心內**燃燒,飛快的撲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去。
安道爾、托爾全力打造的呼倫河防線最主要的一個戰略通道內,燈火通明,無數的工匠在海人士兵皮鞭和棍棒的催促下,冒着嚴寒和大雪,在那裡拼命的搭建各種防禦設施。
他們的頭頂上,那數百米高的懸崖峭壁上,夏侯他們正在輕輕的喘息。他們從山的那一邊,冒着極其惡劣的氣候爬了過來。此時他們趴在那冰冷刺骨的岩石上,仔細的觀察着海人的這個工地。
“火力點七百八十五個,前後六層火力支撐。陣地用小型軍火庫三十五個,大型前進軍火庫兩個。”一名轄校用夏侯所教授的那些古怪的名詞,清晰的報出了他所觀察出來的情報,而他身邊,另外一名轄校正在用炭筆,在羊皮上用工筆畫仔細的描繪着所看到的一切。
夏侯他們則是在山崖上到處巡視,尋找着方便小股部隊滲入的通道,每一個人,都把那些可以容納人攀爬的地方記入了腦海深處,這些東西,也許就關係着數百名、數千名士兵的生命。
而在黑厴軍、玄彪軍的大營內,留守的五千士兵,正在大聲吼叫,彷佛遊戲一樣,拼命的剷除着屋頂的積雪。其他的大批軍隊,全部在刑天大風他們的率領下,攜帶工具、糧食,趕赴大營附近的那些城鎮,救助百姓,分發糧草。各個大城鎮的夏軍駐軍也在刑天大風的命令下行動了起來,替百姓疏通道路,運走越來越厚的積雪。
此時,海人的宴會正盛,安道爾和托爾的喘息聲,以及海人那些高級將領的喘息聲,幾乎帶着一股子濃濃的淫穢味道,傳遍了整個東部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