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婚人

布萊頓城的房屋架構大多一致,除去圖書館,工業區,博物館銀行等特殊建築,居住型房屋通常是三角瓦片頂,少數是扇面頂,這是布萊頓城潮溼天氣導致的。亞瑟被蓋伊撞倒,兩人手忙腳亂打掉衆多瓦片,瓦片砸在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配合着不少鄰居的辱罵聲,亞瑟和蓋伊同時抓住房頂邊緣管道纔沒有掉下樓層。

亞瑟掛在管道邊,擡起腳狠狠踢着蓋伊屁股:“你傻了吧,沒看到我剛剛碰到一個女孩了嗎?”

“我看你站在原地沒動!而且哪來的女孩?”蓋伊反腳踢向亞瑟,之前因爲艾露絲不告而別的陰霾通通消散,蓋伊雙臂用力爬回屋頂,順帶把亞瑟也拉了起來,單純比力氣的話蓋伊的力氣是比亞瑟大的。“什麼女孩子,我剛看你在原地對着空氣說話,就想跳過來問問你怎麼了?你還揍我!”蓋伊不滿的坐在瓦片屋頂上,幫助亞瑟整理他裝飾用眼罩,在剛剛的鬧劇中亞瑟大半張臉都顯露在外,現在這個城市裡不能一眼認出亞瑟的也就只有居家休養的老者和心智未開的孩童。

“可是剛剛這裡明明有個女孩子,她是往北區方向...”亞瑟指着一棟顯眼的建築:“等等,蓋伊,那一棟就是柴爾德大禮堂吧。”蓋伊順着亞瑟所指方向望去:“是的,就是那裡,哇...我還從沒在高處看過它...”

“我不認識那個小女孩,我相信喬治卡特琳娜也不會認識她,看她的行動力,不是巫師就是使用了變身藥水的地精獸人,現在巫師除了我們差不多都離開布萊頓城躲避搜查了,還留着的肯定有問題。走,蓋伊,抓緊時間跟上,我可不想我兄弟姐妹的婚禮出什麼岔子。”亞瑟不顧踩翻三四片瓦,直接跳向下一棟樓。

蓋伊頗爲鬱悶,四下看着扔在吵鬧對罵的街坊,隨意整理着腳邊的碎瓦,加快腳步跟上亞瑟。

……

喬治緩緩步入禮堂,入口兩旁是在湯米爾保衛戰中協助自己的各支部隊。時間已經來到正午,禮堂各個部門已經準備就緒,布萊頓城達官貴人也陸陸續續進場。愛德華茲城主顯然是布萊頓城大大小小場合中最爲顯眼的一個,他一早來到此處開始檢查食物的品質,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做的事情比要結婚的喬治還多。圍繞在愛德華茲城主的主要是布萊頓城幾位侯爵及其家屬,中校上校等人。喬治上前與城主寒暄過後繼續環顧禮堂會場部分,其中還有一位收斂翅膀正在享用果酒的人身邊圍着不少貴族,那是獸族現任大酋長拉希奧斯,聽說它是排除衆難一路從翼人部落先鋒打到大酋長位置的戰神人物,也是喬治婚禮的證婚人,喬治上前握住大酋長的手,表達自己的感謝。

周圍數十名服務員正端着喬治準備的白蘭地遊走在賓客間,在偌大的禮堂周邊是訴說着文雅的名畫,兩張十米長桌上擺放着希斯地區特色美食,不少賓客穿着禮服走在長桌邊客套。喬治接過賓客遞來的一杯白蘭地,他也是第一次喝希斯特色的烈酒,好不容易有機會了當然要試試。喬治餘光始終跟隨着愛德華茲,他擔心城主如此大陣仗是另有企圖,此刻麗芙蘭正在準備祝歌,監視愛德華茲的重任只能親自處理。

看見喬治進入禮堂,一直在招待來賓的麗奇走到喬治身邊,今日的麗奇身着白色長裙,精緻打扮過的麗奇散發出青春的氣息。“喬治,今天聽說總共有兩百人蔘加你的婚禮,我的天,我從沒有見過這麼多有錢人,你看到那邊那位大肚子的先生,他可是綢緞行業領頭人,對了喬治,今天亞瑟會不會來?”

喬治假意端着酒杯,俯身靠近麗奇小聲說道:“最近布萊頓城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亞瑟來這裡就是自投羅網,看見你右手邊穿得和企鵝一樣的女士嗎?那是北區執法隊的一把手,珊,只要她一句話,整個布萊頓城的執法隊都會集合。”喬治目光在頭頂水晶燈光下正好與珊撞上,喬治只好尷尬的舉杯示意,珊回敬一禮,繼續與身邊人交談。“那邊的是老朋友了,拉斯特爾,仲裁所熊隊隊長,也是城主的親信,就是他提議成立巫師糾察隊的,亞瑟來了非得與他不死不休。”

說話間,喬治和麗奇提到的拉斯特爾慢慢走近,他舉杯與喬治相碰,祝福道:“恭喜你,我們布萊頓城的大英雄,要是沒有你,精靈族此刻已經在希斯河旁邊種堅果了,我可不喜歡堅果的味道,哈哈哈哈。”

“是士兵們的英勇抵抗,我只不過是布萊頓城強大軍隊中渺小的一員,要不是有您守護布萊頓城內部,那怎麼行呢?”喬治將手中白蘭地飲盡,麗奇遇見了自己診所的主治醫生,歉意告退後,拉斯特爾絲毫沒有想走的意思,跟着喬治來到長桌前,拾起一塊奶油蛋糕放入嘴中:“喬治准將,聽說你曾經結識了一位在各個大陸都赫赫有名的罪犯,你有印象嗎?”

“噢?我還不知道我認識這麼一位名人,他的名字是什麼,說來聽聽。”

“帕裡什,想必這個名字你很有印象吧。”拉斯特爾眼中帶着奸險狡詐,反倒是喬治面不改色:“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他是做什麼的?爲什麼拉斯特爾隊長認爲我認識這麼一號人物呢?”

“別裝了,喬治!”拉斯特爾一拍桌子,面目猙獰,鐵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瞪着喬治。喬治不慌不忙從禮服內部掏出兩根包好的星螢草,靠在長桌上遞給拉斯特爾一根。拉斯特爾順手接過後叼在嘴裡,脫口而出:“你平時不是不抽星螢草的嗎?”

“拉斯特爾隊長怎麼知道的?我記得軍部愛德華茲城主第一條戒律就是禁止官方組織內部互相調查隱私吧?如果這事情讓幾位大將軍聽說了,恐怕城主臉上也不好看,誰不知道拉斯特爾和城主走得近呢?”喬治將星螢草重新放回內口袋,順便從拉斯特爾嘴裡扯掉星螢草:“而且柴爾德禮堂裡禁止吸星螢草,這個入門那大石柱上就寫明瞭。失陪,莫干將軍來了。”

拉斯特爾被喬治三言兩語逼迫得無話可說,怔在原地時,喬治已經迎向門口走入的一位氣宇非凡的老者,老者腰桿挺直,每一步都充滿氣勢,雖然臉上條紋斑斑,但步子依舊沉穩,接近兩米的身軀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喬治除外。他就是與霍頓將軍齊名的莫干將軍,也是喬治婚姻的證婚人之一,喬治上前擁抱莫干將軍,在軍隊歷練時,這名日常幾乎沒有閒暇時間的老者會常來與自己探討軍事上的佈陣與對機械的看法,一來二去也就成了朋友。聽愛德華茲城主說,莫干將軍是親自要求做喬治的證婚人。爲此喬治也是十分感激。

“將軍,怎麼沒有帶侍從?”

“笑話,在布萊頓城還有人敢攔着我的路不成?你說是不是,小柴爾德。”將軍特意向衆人之中的愛德華茲喊道,在布萊頓城直呼姓氏是不禮貌行爲,更何況對方是城主大人。愛德華茲微笑着舉杯,臉上沒有絲毫惱意,莫干將軍是自己父親還就任城主時便功名顯赫的老將軍,身上勳章可繞愛德華茲腰間一圈。

喬治拍着莫干將軍肩膀,帶領將軍向禮堂深處走去,兩人面帶笑意,周圍的賓客紛紛致意,但沒人知道兩人聊天的內容。

“喬治,你懷疑柴爾德家族要對你動手?”

“不,將軍,我懷疑他想拉我加入其他的組織,見不得人的組織,而且這場婚禮不簡單,有不少我沒見過的獸人出現,我私下寫信詢問了拉希奧斯,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門口的士兵不是我的人。”

“你可能是太擔心了,柴爾德這個傢伙是我看着長大的,他雖然不是什麼好傢伙,但也不會參加下三濫邪教。你在精靈之森的事情大家或多或少有所耳聞,這次大家故意沒有提起你參與伊西斯那一戰的原因就是你短時間的表現太過耀眼,柴爾德想讓你去東大陸其實也是怕你獲得太多實權,我估計你拒絕他的事讓他越來越擔心你的目的,你的表情是不是有人和你說過些什麼?”

“將軍眼神還是一樣好啊,剛剛愛德華茲的親信找到我,問我知不知道帕裡什的事情。”

“帕裡什?那個巫師家族跑出來被全大陸人追殺的帕裡什?這恐怕是藉口啊,想要剝奪你兵力的藉口...好了,先準備婚禮。”

喬治點點頭,轉而與莫幹聊起了卡特琳娜,彷彿剛剛兩人一直在說婚禮的事情。

……

十二點半,當中央區鐘樓響起時,莫干將軍和拉希奧斯走上禮堂最內部的高臺上,兩百多名賓客也匯聚在臺下,最前幾人中自然有愛德華茲和喬治等人。莫干將軍禮貌手勢請拉希奧斯先說話,拉希奧斯致謝後上前一步,用清秀的嗓音說道:”我認識喬治先生是在與精靈族的一場攻防戰中,我從沒想過人類之中也擁有如此體魄的人,當晚我便用獸族的禮儀好好接待了喬治,此番愛德華茲城主讓我做喬治先生婚禮的證婚人,實在是我的榮幸。“

莫干將軍一臉不耐煩:”長翅膀的,說這麼多幹什麼,別人結婚,又不是要你介紹你新娘,好了,我來說,恭喜喬治結婚,現在讓新娘上場。“

周圍賓客都是高貴之人,眼裡都帶有不滿,但考慮到莫干將軍身份,衆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反而是陪笑起來。禮堂大門再度打開,卡特琳娜手捧鮮花步入禮堂,麗奇和布琳託着兩米長的白色婚紗跟在身後,在白色面紗下的卡特琳娜顯得楚楚動人,在場無人不驚呼。就連角落裡穿着低胸禮服的龍妮絲都不禁多看幾眼。

“這就是首領的姐姐啊?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巫師。”龍妮絲優雅的用銀匙將肥美的牛肉塞入嘴中,又看向自己身後不遠的角落,那裡有兩位帶有眼飾的男子,其中一位男子雙手緊握,真心祝福着卡特琳娜和喬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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