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7 湖泊
湖水是澄清的。
水溫是逐漸升高的。
那些游魚是真實存在的。
但天穹之上的光芒，卻是人爲製造的。
而湖水的深度也超過了雷蒙的預料，竟然達到了六七百米的樣子。
破開水面之後的雷蒙，面對着眼前這波光粼粼、充滿了昂揚生機的湖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水底時他認爲這湖泊面積可能很大，甚至是無邊無際，但在躍出水面稍加觀察之後，他便發現這裡實際上是個完全封閉的空間。
水底所看到的那抹光亮，是天空上一個巨大符陣所散射下來的光芒，而眼前這湖泊雖說也有着十數萬米的方圓，但整個湖泊被某種壁障所隔絕，令咫尺之外的虛空成爲天然的湖岸。
直接來到湖岸邊緣的雷蒙，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將湖水隔絕開來的灰濛濛的虛空，並且在經過他試探性的接觸之後，也證明這真的是如假包換的虛空。
看起來這封閉的空間中只有着腳下的這處湖泊，但經由那被戳爛的木門而來到了這裡的雷蒙，卻是不會掉以輕心。
如果將那寒潭底的莫名生物視爲這裡的守衛，那麼這處湖泊便應該是某種生物的居所。
只是放眼望去除了在湖面之上那起到光照作用的符陣以外，整個空間只有腳下這波光粼粼的湖泊，並無其他任何的建築。
當然，令雷蒙做出這般判斷的原因不只是那虛空的邊界，其中還有着他術法幽在這裡處於完全屏蔽的因素。
氣息被隔絕是一種現象，而術法幽被阻斷則代表着這裡跟外界徹底的隔絕。
壞處自然是風險的提升，但好處卻是在這裡釋放真身不會遭致位面之力的察覺。
明確了利弊之後，雷蒙心情反倒是開朗了許多。
因爲之前真身遭受位面斥力的影響。令他實力的大打折扣，很多時候心有餘卻是力不足。
所以眼前這種環境，對他來說卻是相當合適。
升到空中來到那釋放着光芒的符陣旁進行檢查的雷蒙，對於這個安置在整個空間正中央的符陣很是陌生。
因爲這種模仿光照的符陣。一般來說低階符陣師就能夠佈置出來。並且在填充了魔石或者晶石之後，都可以令其長時間的存續。
可是眼前這座符陣。卻是繁雜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層層疊疊的各種巧妙搭建在一起的結構，令這直徑超過了百米的這符陣宛如是精巧而絕妙的藝術品。
但對於符陣學只是略有些研究和心得的雷蒙來說，眼前這符陣他僅僅能夠看出其具有着光芒散射、遊離能量汲取和自動運轉的功效
可是構成了整個符陣的那大大小小上百個獨立而相互依託的架構，他卻是隻能夠勉強猜測出某些功用。卻是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如果結構簡單一些，也許雷蒙還可以試探着進行觸發，但如此繁雜而精妙的符陣，鬼知道在觸發之後所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
心想此次進來他的目標只是找到塔利斯特，所以在將整個符陣顯現出來的部分進行了掃描之後，他便放棄了對這符陣的繼續研究，對整個湖泊開始了檢查。
想要進行大範圍的模糊探查。他的感知所能夠籠罩的範圍可以達到數百米的方圓，但要是想要感觸到微小的能量變化，那麼感知的範圍便只有不到百米的直徑。
位於湖泊底部那被他所破壞的古銅色木門，在雷蒙返回之後竟是已經停止了對湖水的抽取。木門的內外雖然是分屬不同的空間，但進出卻是暢通無阻。
以這木門所在爲圓心的雷蒙，便開始了尋找。
雖然這般的方式效率低下，但卻是能夠確保不會出現疏漏的唯一方式。
有着六七百米深度的湖泊，需要不斷的潛下去再升上來。
那些遊弋的游魚在察覺到雷蒙感知的時候，初始的時候會像是受了驚般四散而開。
但沒過多久，這些成羣的游魚便開始追隨着他，甚至有十數頭像是海豚般的生物，仗着速度極快竟是緊緊的跟隨在雷蒙的身邊，吞噬着那些循着雷蒙感知而湊過來的小魚。
而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一直毫無所獲的雷蒙有些急躁，但跟隨在他身後的魚羣卻是越加的壯大，而那些海豚般的生物更是在吃飽了之後也掌握了他變換方向的規律，衝到了雷蒙的前方就像是在給他引路一般，甚至不時逗引着雷蒙去追逐它們。
沒有任何的恐懼，也沒有任何的驚慌，這些聚集過來的各種生物的數量卻是越來越龐大，最終竟是令他身後形成了一個直徑超過五十米的龐大魚羣。
友善而溫和，無比寧靜的氣氛逐漸令雷蒙的心情變得寧靜。
而隨着他感知探查的範圍逐漸增大，經由芯片所繪製出來的整個湖泊的三維立體模擬圖像，也逐漸進入了尾聲。
大部分的水域都已經被雷蒙所經過，而他眼瞳之中所閃耀的紅芒，在這清澈見底的湖泊之中也尤爲的顯眼。
只是一直探查着水域中情況的雷蒙卻是徒然停了下來，因爲芯片所提供的三維立體圖像之中，竟然顯現出一小塊模糊的區域。
正準備從他身側擦過的兩頭海豚般生物，因爲他的徒然停頓而終於受到了驚嚇，發出着吱吱的聲音身軀詭異的一扭便避免了撞擊，但感知收回來的雷蒙卻是猛然轉身，將目光越過了那些迅速停止移動的魚羣投向了之前所經過的那片水域，眼瞳之中有着濃濃疑惑和思索！
因爲他這時才發現，經由他感知探查而得到的數據，在芯片進行處理之後所形成的三位水域的立體視像，之前一直都是隨着他的移動而快速生成，而在他經過那被芯片顯示爲模糊的水域之後，芯片的成像速度好像就出現了放慢。
只是因爲身邊這魚羣和類海豚生物的干擾，令他那段時間沒有留意而有所忽略，所以直到芯片跳過那片水域的模擬而將之後探清的區域顯示出來，才令他終於察覺到了情形的異常！
停止了移動的雷蒙，逐漸令停下來的魚羣出現了躁動和不安，大大小小彷如是堆疊在一起的龐大魚羣，不斷有游魚散開而逃逸。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釋放出去的感知將這龐大魚羣所包裹的雷蒙，卻是感覺到了怪異。
因爲在這龐大魚羣的中心位置，竟然存在着一小塊極爲模糊的區域，在他感知掃過之後卻是依然無法被探查清楚。
被他感知所不斷掃過的數以百萬計的各種游魚，雖然不可能被他每一條都清晰的記憶，可是在其中心位置那米許直徑的區域，在雷蒙強化了感知敏感度之後，卻是依然無法顯現出來。
只是隨着他將感知範圍縮小而令其敏感度提升之後，魚羣卻是跟炸了鍋般四散而逃，就連在他身邊不斷遊弋嬉戲的那十數只海豚般生物，都像是遭受了驚嚇般連續幾個扭身避到了遠處。
而保持着對數十米之外的魚羣嚴密監控的雷蒙，卻是徒然令其感知中混雜了具有着威脅情緒的氣息，這就令魚羣遭受了無法抵禦的壓力，導致崩散的速度驟然提升！
而當眼前這龐大的魚羣即將散開之前，雷蒙卻是一個加速便猛然衝向了那魚羣的正中央！
嗖嗖嗖的聲響在湖水中產生了爆鳴般的效果，而分開水流進入魚羣的雷蒙，卻是來到被他感知所鎖定的那無法探查的區域之後，眼瞳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