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最重要的自然是武選司,這個衙門就是李信如今也很是眼紅,但是他現在很清楚,自己拿不到武選司。
就算謝雋因爲“站錯隊”的事情,把武選司交到李信手裡,李信目前也玩不轉。
這個職司權柄太重了,武官升遷貶謫,將官調遣,考覈,統統都由武選司說了算,這裡面需要大量的人脈,經驗,以及老道的處事手法,才能在居中調配,謝雋這種在兵部耕耘的十幾年的“老兵部”可以遊刃有餘,李信一頭扎進去,只能是兩眼一抹黑,任由那位武選司的郎中撥弄。
二來,也沒有右侍郎拿武選司的道理。
那麼剩下的幾個職司就很好選了。
駕部司和庫部司雖然油水很厚,但是李信到兵部做事,並不是爲了掙錢,而是要在以後取得更好的發展。
所以他拿了職方司和庫部司。
職方司司掌輿圖、軍制、城隍、鎮戍、簡練、征討等等,所謂征討的權力只是一個名頭,最重要的就是堪輿圖和城防。
理論上來說,哪怕是京城的城防,也是歸屬職方司管轄的,不過京城的城防有皇城兵馬司打理,兵部是插不上嘴的。
對於李信來說,這個職方司最重要的就是堪輿圖,堪輿圖也就是地圖,大晉開國百多年,積累了大量的地圖資料,尤其是三十年前一統天下之後,又從南蜀和北周的國都,搬回來大量的地圖資料,這些資料都被丟在了職方司,如果能找人整理出來,參考後世的地理知識,李信就可以得到一幅詳細的地圖了。
因爲李信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地球。
至於庫部司,就更好理解了。
庫部司是司掌兵器的地方,大晉所有的軍隊兵器甲冑更替,都要經過庫部司,以前李信的祝融酒,也是按照軍用物資,通過庫部司送往北境。
有了這個職司,李信就可以慢慢着手改造大晉的軍備,不過這個都是後話,他現在需要先在兵部站穩腳步才行。
這個職方司員外郎錢笙,就是李信站穩的第一步。
拍馬屁的人固然讓人討厭,但是這種人也不是沒有壞處,比如說對現在的李信來說,錢笙可以讓他迅速的瞭解兵部上下的運作流程,以及兵部上下的人事關係。
這一整天,李信都待在兵部裡,作爲兵部如今的二把手,他這一整舔只是跟在錢笙身後,一邊看,一邊問,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朝中六部,每一部都是一個極其龐大的衙門,比起羽林衛那種直上直下的衙門複雜了不知道多少倍,李信想要摸熟兵部,最少也要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行。
到了下午傍晚的時候,李信離開兵部。
錢笙一路小跑,跟在他的身後,彎腰作揖:“侯爺今天第一天到兵部,下官已經讓人在兵部備了一桌酒席,請侯爺務必賞臉。”
請上司吃飯,是自古以來最好用的法子之一。
李信搖了搖頭,微笑道:“今天多謝錢員外帶路,讓懇談對兵部認識了不少,今後一段時間,都要麻煩錢員外教我,只不過本官還有事情,請吃飯就不必了,等過幾天,本官在家裡設宴,請錢員外過來吃一頓。”
錢笙大喜過望,連連鞠躬。
“侯爺客氣了,這都是下官應有之事,改日下官一定登門拜訪。”
……………………
接下來十來天時間,李信的生活就很規律了,早上練了拳之後,準時去兵部報道,然後在兵部一待就是一天,早晚的時候就翻看葉老頭給他的那些孤本。
這些兵法是必須要學習的。
李信雖然有一個穿越者的身份,但是他上輩子也不是專門研究歷史,況且這個世界又跟另一個世界的歷史大相徑庭,因此李信對於這個時代了了解和融入還遠遠不夠。
在碰到大事之前,他需要儘可能多的吸收這個世界的知識。
雖然拜師葉晟最重要的目的是掛個名,但是既然葉老頭肯教,李信沒有理由不學,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換作是侯敬德,讓他把老婆賣了就能得到葉老頭的指點,這貨會毫不猶豫的把家裡的老婆連同三四個小妾綁起來送去大街上賣了。
所以李信還是學的很用心的。
轉眼間十多天過去了,時間到了太康元年的八月初一。
每個月的初一,初十,二十,都是大朝會的日子,這一天京城的所有官員無論文武,都要匯聚在皇宮裡上朝開會,商議大事。
李信自然也不例外。
一大早,李信就換上了一身侍郎的朝服,用了早飯之後,他摸了摸鐘小小的腦袋,微笑道:“跟你初七姐姐在家裡好好的,不要調皮,過幾天就要把她送回去了。”
小丫頭咬了咬牙:“不送初七姐姐回去行不行?”
這兩個小丫頭,雖然差了好幾歲,但是這幾天相處的還不錯,鍾小小也漸漸開朗了一些,不像是以前那麼自閉了。
李信搖頭道:“你初七姐姐的娘還在家裡等她呢,先把她送回去,過段時間再接回來跟你玩,好不好?”
“好。”
跟小丫頭說了會話之後,李信出門上馬,沒過多久就到了皇城。
這是他第二次參加大朝會,也是在太康朝第一次參加大朝會。
李信剛到未央宮門口,就聽到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身材高大的侯敬德,大踏步走到李信面前,重重的拍了拍李信的肩膀。
“李兄弟,許久不曾見你了!”
李信被他拍的身子抖了抖,隨即才長出了一口氣,輕聲道:“侯將軍,皇城裡頭,注意一些。”
侯敬德稍微收斂了一點,呵呵笑道:“約有大半年不曾見到李兄弟了,難免有些激動,聽說李兄弟回老家辦事去了,事情順利否?”
“還行。”
李信聲音平靜。
見李信不冷不熱的樣子,侯敬德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咧嘴笑道:“怎麼大半年不見,李兄弟生分了這麼多,莫不是做了大官,瞧不起我們這些老兄弟了?”
李信搖了搖頭:“侯將軍,咱們不比以前在羽林衛的時候了,如今你我都可以算得上是朝廷大員,要莊重一些,不要丟了朝廷的體面。”
沒有辦法,現在李信就要跟這個大個子疏遠一些,這樣以後“翻臉”的時候,纔不會那麼不自然。
侯敬德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未央宮的鐘聲振動,文武百官頓時整理衣衫,開始準備進殿。
李信目光閃動,轉頭看向了一個身材不算高大的普通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相貌普通,身材中等,但是隻是站在那裡,就有一種淵渟嶽峙的感覺。
禁軍大將軍裴進。
裴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