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倒是李信一早就想好的,首先京城啊局勢現在基本已經穩固,有火器的存在,再加上十萬西南軍,整個天底下沒有任何一股勢力能夠動搖京城的城防,因此京城城外的這十幾萬禁軍,就顯得有些可有可無。
誠然,這些禁軍也是一股龐大的軍力,但是目前來說並不能爲李信所用,或者說不能全然爲李信所用,在這種情況下,不如派出去一些支援葉茂,也支援北疆。
兩營禁軍原先一共有十六個折衝府,之前守城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損耗,現在大概只剩下十個折衝府左右,十個折衝府抽調出去四個,也就是要把城外的這些禁軍,調出去一小半。
這樣,城外的禁軍只剩下六個折衝府,再也不能夠對西南軍造成任何威脅,雖然遠水解不了近渴,但是禁軍北上的消息多少能夠威嚇到北邊的宇文諸部,給北邊苦苦支撐的葉茂緩解一些壓力。
侯敬德與賀菘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看向李信,同時問道:“大都督的意思,是讓我二人一起領兵北上?”
“區區四個折衝府,哪裡用得着二位侯爺一起去?”
這兩個人,先前都是各自帶領一營禁軍的,哪怕是在李信進京之前,也在朝廷軍方里佔據了舉足輕重的位置,讓他們兩個人帶着四個折衝府,太過大材小用了。
李信笑着說道:“我的意見,讓賀將軍帶人北上支援陳國公,至於侯兄先前受了傷,身上的傷還沒有大好,便繼續帶領剩下的禁軍在城外駐紮,當然了,如果二位有什麼意見,儘可以說出來,兩位老兄在進城的時候,幫了我天大的忙,無論有什麼話,都可以直言不諱。”
侯敬德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便開口道:“大都督,末將身上的傷在進城之前就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現在早已經大好了,論身子骨,我比賀老兄好一些,年紀上我也要年紀一兩歲,按我的意思,還是我帶兵北上,讓賀老兄留在京城爲好。”
李信面色平靜,看向賀菘:“賀將軍的意思是?”
賀菘是個性格寡淡的人,話不是很多,他默默的說道:“大將軍讓誰北上末將都沒有意見,只不過能快一些還是要儘快快一些,我怕葉公爺撐不了太久了。”
他聲音有些低沉:“老公爺的長子已經隨他去了,總不能連長孫也……”
他是出身葉家的家將,自然比侯敬德要更關心葉家一些,先前如果不是李信給他看了陳國公府的印章,他多半也不會冒險幫助西南軍進京。
李信默默點頭,開口道:“既如此,那就由我來安排,賀將軍你明天就開始整編將士,爭取兩三天之內帶兵北上,稍後我就給尚書檯打招呼,給你準備好調兵的文書。”
說到這裡,李信頓了頓,然後從袖子裡摸索出一方印章,交在賀菘手裡,開口道:“這是葉茂先前讓人帶給我的陳國公府大印,還請賀將軍幫忙把它送還給葉茂,另外就是,賀將軍帶兵北上之後,如果邊關未失,賀將軍不妨帶兵先守在薊門關,朝廷准許葉茂募兵的文書已經在路上,在鎮北軍沒有重建之前,賀將軍就暫且替他們守一守薊門關。”
賀菘深呼吸了一口氣,雙手接過這方印章,神情有些激動:“大都督放心,末將一定不辜負大都督重託。”
他本身就是出身鎮北軍的老兵,後來是身體受了些傷,才退回陳國公府當家將,此時讓他去增援薊門關,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這位早已經年過半百的老將軍,拿到印章之後,甚至飯也不願意吃了,他直接站了起來。對着李信深深拱手:“大都督,末將這就去點齊兵馬,等明天朝廷的文書一到,末將立刻起兵北上!”
李信啞然一笑:“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賀將軍坐下來吃完飯再走?”
“能快一個時辰,葉國公便少一分危險。”
賀菘聲音粗重:“請大都督恕末將失禮。”
李信無奈的搖了搖頭。
“既然賀將軍如此着急,那我也不好強留,賀將軍這便去準備人手罷,我可以保證,明天一早,尚書檯的文書,兵部的文書以及大都督的文書,都會送到賀將軍手裡,絕不會耽擱賀將軍行程。”
賀菘對着李信深深低頭:“末將……告退。”
說罷,這位賀將軍直接起身,退出了這間雅間,離開酒樓之後連家也沒有回,直接朝着城外的禁軍大營奔去了。
侯敬德看着賀菘遠去的背影,搖着大腦袋感慨道:“大都督也太不公平了一些,憑什麼他就能帶兵北上,末將就要留在京城裡帶着禁軍?”
“論交情,我與大都督認識的時間,可比他長久。”
李信端起酒杯,敬了侯敬德一杯,笑着說道:“賀將軍是葉家的家將,讓他去北邊能與葉國公更親近一些。”
侯敬德仰頭喝了口酒,大咧咧的說道:“我家的老爺子,當年也是跟着葉帥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不比他賀菘與葉家的關係親近?”
當年侯敬德的父親,是葉晟麾下的先鋒將軍,因爲戰功赫赫,被封了個終生的侯爵。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侯家到了侯敬德這一代,官運便不怎麼樣了,侯敬德一直到四十歲的時候,都還是羽林衛的一個左郎將,如果不是李信,他可能到現在,也就是羽林衛中郎將而已。
李信提起酒壺,給侯敬德滿上了一杯,笑着說道:“也用不着這樣埋怨,老兄你且在京城裡歇息一段時間,帶好禁軍,不比北上的軍功差到哪裡去。”
“等小弟完全掌控京城,絕不會虧待老兄。”
侯敬德端起酒杯,跟李信碰了碰,然後這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眼珠子轉了轉,對着李信開口問道:“大都督是不是要整編禁軍與西南軍?”
李信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老兄如何知道的?”
“我也在京城裡做了大半輩子官,猜也能猜出一些。”
這個大黑臉端起酒杯敬了李信一杯酒,然後嘿嘿笑道:“大都督,我家裡你那幾個大侄子,這些年每日遊手好閒,可都還沒有出路……”
侯敬德也是個會看臉色的人,見李信臉色不對,他連忙繼續說道:“大都督放心,我沒有讓他們進入西南軍的意思,只是聽說京城現在正在重新組建三禁衛,大都督看,能不能讓我家那幾個兔崽子……”
“先進羽林衛裡……討個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