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世間

啪——!啪——!啪——!

位於十八樓的天台上,蕭天雷正在打拳,一招一式,每一拳頭,都打得空氣啪啪作響。儘管身處在較爲和平的環境中,蕭天雷還是習慣了早起練武,前段時間身體素質不行,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基礎性、恢復性的鍛鍊,如今倒是可以打出一些武功招式,依舊是較爲簡單粗淺的,至於那些大威力、高難度的武功暫時不要想,更別提那些需要罡氣的招式。

在異地星的時候,蕭天雷還不覺得,如今有了地球肉體的對比,蕭天雷才較爲清楚地意識到,異地星的人的身體素質比起地球人要強好多。

蕭天雷如今地球這邊的身體,站在地球人的角度看來,已經足夠強健,不過,相較於異地星的身體,可以說是廢材。

好在隨着時間的推移,英雄模板的效果加上鍛鍊,蕭天雷的身體迅速增強,甦醒不過一個月,蕭天雷單薄的身體已經變得壯實,肌肉勻稱,比起異地星的身體依舊有差距,但是,力量、速度、反應、感官,相較於普通地球人已經強了許多。

或許其中也不僅僅是最近一個月鍛鍊和英雄模板的效果,蕭天雷猜測地球身體在沉睡的二十多年中,或許也因爲某種原因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不然不會二十年不動彈也沒肌肉萎縮,也沒有顯老。

打完一套拳,蕭天雷呼出一口濁氣,即便是大清早,即便是位於十八層的樓頂,空氣依舊有些渾濁,各種煙氣、臭味、香味混雜,讓人有種氣悶的感覺。此時,周圍的樓宇已經甦醒,人們開始了一天的生活,起牀、洗漱、呼喊、晨練、發動汽車、聽音樂……彙集成一副忙碌、繁雜的市井場景。

下了天台,老媽已經準備好了早飯,一家三口吃着早飯一邊看早間新聞,新聞內容與二十年前大體上還是那一套,可以概括爲:國外很亂、人民都在水深火熱之中,國內穩定繁榮、領導很忙、人民幸福……

因爲蕭天雷能掙上錢,老媽到超市買了一些貴菜,也就是所謂的綠色健康食品。

蕭天雷記得小時候自家種的都比這好,在異地星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二十年前還能購買農民自種的蔬菜,如今想吃上一口普通的菜蔬,都得出高價,不然只能吃一些高科技手段,大規模生產出來的,寡淡無味。

吃過了早飯,聽着老媽邊洗碗一邊嘮叨一些小區裡的八卦,休息一下,到了九點鐘,蕭天雷才下樓,帶了一張摺疊按摩牀,是老爸從二手市場淘來的。

蕭天雷走到小區的壩子中,已經不少人等在那裡,最近幾天,他都在這裡給人理療。

自從那天在菜市上做理療,一些人親身體驗到治療效果,口口相傳,越來越多人來理療、看熱鬧,以至於造成菜市的擁堵,管理菜市場的那些人很有一些意見,說是加收管理費,還要蕭天雷去辦營業執照啥的。後來,病人打聽到蕭天雷居住的小區,直接找上門來,蕭天雷乾脆沒有再去菜市,就在小區的壩子裡進行理療,正好此處也夠寬敞。

“從沒聽說過他們家會這門手藝,肯定是哄人的。”

“隨便按幾下就要500塊錢,也就哄一些老頭兒老太太。”

“哪天給人告了才安逸。”

“唉,人家也是沒法子,一把年紀了沒得工作,總要想法掙錢吃飯不是?”

……

遠遠地,蕭天雷就聽到一些人在說閒話,說話的卻是一些鄰里,說得蠻難聽的,蕭天雷全當沒聽見,願人無、恨人有,見不得別人掙錢,也算人之常情,所以說做生意什麼的,最好走遠些,他做這個理療確實有些突兀,也確實像是騙人的把戲。蕭天雷此時也是沒法子,周圍找不到適合擺攤的地方,病人又找上門來……隨便他們怎麼說,效果病人自己知道,口口相傳,蕭天雷不怕沒生意做,不說他這是真本事,就算是那些搞封建迷信,到了現在照樣有人信,照樣有大批的人掏錢不是?

本來,蕭天雷也不想太引人注目,希望低調一些,被當成騙子一類的倒是無妨。只是蕭天雷也沒想到,這些人的閒話非但沒有讓他落下騙子的名頭,反倒起了反效果,那些病患聽說蕭天雷昏迷二十年才醒轉過來,生活如常,還不咋顯老,更是趨之若鶩。

“老師來了,老師快給我醫一下嘛!”

“唉唉,我先來的,你等一下哦!”

“就是,先來先醫,排隊排隊!”

“你前天才醫過了的嘛,又來做啥子?還想醫?爬一邊去哦!”

“你沒得病,你湊啥子熱鬧?”

……

等待的那些人本來在閒聊,見到蕭天雷就喧譁起來,爭先恐後。

蕭天雷一邊打開摺疊按摩牀,一邊掃視那些病患,比起昨天又多了不少人,他只是理療,結果來了各種病人,他可治不了,只得再次申明道:“我事先說過了,我這兒只是理療,輔助治療。不能治病的,真有病的婆婆大爺,還是去正規醫院治療好些。”

“哎呀,我都去看過了,大醫院的醫生要我開刀,我這個年紀要是開刀才遭罪,醫生你就給我醫一下嘛!”一位老人說道。

“就是,老師,聽說你癌症都可以醫,其他病還用說啊!”

……

這些人也是求醫心切,不想冒風險去動手術,總想找個偏方什麼的,蕭天雷的手段不用輸液開刀,怎麼看都極爲安全。是以,蕭天雷怎麼解釋都解釋不通,說到醫療癌症,只是他的治療讓做了手術的癌症病人加快康復而已,以訛傳訛成了他可以治療癌症。他以星之灌注進行治療,也被人們腦補成所謂的氣功,當成萬靈丹似的,什麼病都能治療。七八十年代的時候,當時有過一段氣功熱,各種大師層出不窮,招搖撞騙,後來證明是僞科學,蕭天雷解釋不通,也只有聽之任之。

蕭天雷開始給病人治療,周圍圍了一大羣人,目不轉睛地看着,滿是好奇與驚疑,眼珠子隨着蕭天雷的動作轉悠。

“那天我就醫過,到了今天精神都好,當時就一股熱氣衝進來,渾身發燙……看看看……老師要發功了!發功了!”

“我看到了!”

“你看到啥子?”

“我看到了,老師的臉都紅了!”

“……”

……

一羣人瞪大眼睛盯着蕭天雷的一舉一動,一驚一乍,希望看出一些什麼門道來,哪裡看得出什麼來,頂多通過病人的表情和聲音來判斷。

“哎呀,動了!真的動了!”

蕭天雷正治療一個手腳行動不便病人,一次星之灌注,那病人感覺手腳恢復了不少知覺,當即歡喜地道::“哎呀,老師,多來幾下嘛,我按次數給錢就是!”

後頭的人可不幹了,不滿地嚷嚷道:“你就是國家幹部嘛,還是要懂規矩啊,人家老師每天只醫十個,這麼多人等到,你一個人就佔完了?”

“每天頂多治療一回,不能太多。”蕭天雷說了,那家人才給了錢,歡歡喜喜地將病人擡走。補充生命力也不能太猛,有些人的身體太虛弱,根本吃不消。

蕭天雷每天只治療十個人,後邊趕來求醫的,見到輪不到自家,不由道:“老師,每天咋只醫十個?多醫幾個,我們多給錢就是了嘛!”

沒等蕭天雷答話,那些曾經治療過的病人說了:“你以爲不花力氣就把病醫了,把錢給你掙了?你看人家老師累得啥樣子,要是累跨了,大家都醫不成。”

那些人才注意到,一場理療下來,蕭天雷已經是汗流浹背,臉上也全是汗水,頭頂上隱隱有水汽蒸騰,正拿着毛巾擦拭,而且下一次治療,還得休息好一會兒才能進行。

見蕭天雷如此,那些人也無法,只能等第二天。

之後,也不用蕭天雷去宣傳,口口相傳,來理療的人越來越多,只是蕭天雷每天只能治療十個人,讓許多病患無可奈何。

蕭天雷倒是已經知足,500一次,不收紅包,只要該得的錢,已經是很大一筆收入,老媽收錢收得喜笑顏開,每天固定收入五千,十天五萬,一個月十五萬,一年下來那得一百八十萬左右,也是不小的數目。老媽老爸歡歡喜喜,不是因爲掙多少錢,蕭天雷有這個本事,以後隨便怎麼都是吃喝不愁,娶老婆的事情也不再是問題。反正只要有錢,別說找個一般的,錢多一些,就是找個十八九的漂亮小妹兒都不成問題。

蕭天雷儘量保持低調,卻不知道,他在網絡上都成了熱門話題之一。

如今這個時代,許多人在網上謀生,喜歡弄一些事情來吸引眼球,屁大一點的事情,都巴不得全世界的人知道。

有人將蕭天雷理療的過程拍成視頻發到網上,雙方在網絡上爭論得不可開交,一方認爲氣功多年前就證明是僞科學,如今出現的不過是老套的騙人把戲,只是現在許多人不知道而已;一方則是曬出了親友理療前後體檢的單子,接受理療之後,身體狀況明顯改善。

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越鬧越大,直到一些媒體也關注此事,也摻合進來。

一家權威的媒體,搞了一個揭穿騙子的騙人把戲的直播,還特地請了一些專家來做客,一干人僞裝了一番,讓一名專家親自上陣去理療,想要揭穿蕭天雷騙子的真面目。

蕭天雷根本不知道這一切,也沒去關注網絡上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每天照例治療十個人,來了一些陌生人也不在意,周圍一些智能設備的攝像頭,已經習慣,現在網上不少人自嘲地球人應該叫“死了都要拍星人”什麼的。

就在蕭天雷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名老專家接受了他的理療,然後其他一些專家對其進行身體檢查,對比理療之前的狀況。

“那麼,現在是答案揭曉的時候,這個所謂的氣功理療,到底有沒有像傳說中的神奇,還是僅僅只是一個老套的騙局?”某媒體的一個記者賣了個關子,準備向觀看直播的觀衆們展示專家們得出的結果。

“呃……結果有些讓人意外,經過我們的檢查,經過理療的人身體的各項數值確實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細胞的活性增強……當然,這種手段並不能治病,但是,卻能極大地提高人體的免疫力,作爲輔助治療手段,效果是極好的……”

乍一聽與預想截然不同的報告,記者一時間腦子有些卡殼,跟原先說的完全不一樣啊,說好的揭穿騙子的把戲捏?他原本準備的說辭都沒了用武之地,但是,這是現場直播,千百萬雙眼睛看着,記者只得硬着頭皮繼續下去,問道:“那這所謂的氣功理療,是什麼原理?”

答話的專家直想一巴掌抽死記者,他怎麼知道這是什麼原理?他拿到結果也不相信,這已經顛覆了他以往的一些認知,不過,若是不給出一個回答,那他以後可沒法混下去,只得道:“這個……祖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至今許多奧妙我們無法解釋,不過,相信隨着科學的進步,我們一定能……”

沒人去關心專家的廢話,觀看直播的觀衆幾乎是一片譁然,揭穿騙局的直播,成了證明氣功理療真實有效的直播,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不過,人們已經不關注這一點,不少人倒是琢磨着,自家患病的親友,或許可以前去試一試。

蕭天雷從旁人口中得知此事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從較遠的地方趕來理療的人,蕭天雷可不想出名,但也沒辦法,事已至此,只能儘量維持原狀,不要受影響。

鑑於大衆對此事的關注,一些媒體繼續跟進,想要驗證蕭天雷的氣功理療,具體能有多大的療效。通過走訪接受治療的病患,得出了與先前一致的結論,氣功理療確有療效,雖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神奇,但是,無疑讓一些病人的身體健康狀況改善,尤其是對老年人的身體健康有益,提高生活的品質,比起市面上那些治療儀一類的有效得多。

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蕭天雷的麻煩事接踵而至。

首先是蕭天雷一家居住社區,社區的啥領導來訪,親身體驗了一下理療,說是期望蕭天雷發揚傳統文化什麼的;還有上門要蕭天雷合夥做生意的,說是將理療產業,做大做強,做成世界級的醫療保健品牌,投資建設一個理療村啥的;還有搞醫學研究的,說是想通過研究蕭天雷的理療手段,開發出一款理療儀器,造福全人類;傳媒投資公司,說是可以包裝,要蕭天雷去做代言一些醫療器械……

這些人一個說得比一個好聽,一套一套的,蕭天雷都給忽悠得暈乎乎的,不過,應對這一類人,蕭天雷就一個法子,任他們說得天花亂墜,不信不貪。以他現在的名氣,就算漲價幾倍,不愁沒生意,不過,蕭天雷也沒漲價,依舊500一次,每天治療十個人。

只是,越來越多的人趕來求醫,涌入蕭天雷所在的小城,蕭天雷所在的小區,不少人家的房子都租出去,小區附近的旅館都住上了人。

小區門口的一些店鋪,掛上一些新的招牌,彷彿一夜之間,突然就冒出來似的,什麼祖傳氣功理療、正宗氣功理療、國際最新科技納米技術理療……還請了一些漂亮的姑娘發傳單、拉生意,光電熱磁、鍼灸、核磁共振……什麼花樣都有,廣告聲稱比蕭天雷正宗,比蕭天雷理療效果好。

對此,蕭天雷也沒在意,無非是一些跟風的傢伙,大家都混口飯吃,人艱不拆,蕭天雷還是懂的,反正,他每天治療十個人,其實許多病患確實可以通過普通的理療進行治療,但多數人還是認準了蕭天雷,眼巴巴地排隊。

既然他們願意等,那就等唄,蕭天雷也不可能爲了這些人增加名額,想必等這一陣子的熱和勁過去,人們漸漸就能迴歸理性,將他的理療看作平常的事情,蕭天雷也明白,只要以平常的心態去應對這些事情,基本不會有什麼麻煩。

其實也有一些小麻煩,就是一些上門來想拜師學藝的傢伙,說什麼願意傳承祖國傳統文化,還說學會以後孝敬蕭天雷,要麼就是出身多慘多慘……蕭天雷實在懶得搭理這幫傢伙,他也只是混一口飯吃而已,鬼才需要人去傳承什麼傳統文化,他們身世多慘關他屁事,說什麼報答?蕭天雷又不蠢,哪裡會信這些,不恩將仇報已經謝天謝地!

要說,真要蕭天雷去教授別人這個本事,要說簡單也簡單,要說難也難,簡單的話,直接賦予一個英雄模板,只是,除非蕭天雷腦子整個都被炸沒了,不然怎麼會腦殘到向一個外人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地球上的人可不像異地星的小夥伴,接觸的事情多、所學的知識多,心思複雜得多,真要去相信,那是坑自己;要說複雜的話,那就是嘗試將異地星罡氣的修煉方法教授,不過,以地球人孱弱的體質,而且還是一些成年人的話,估計根本不行,就算是小孩子從小練,想要練出罡氣,並學習將其轉化成具有治療能力的能量,怕不要二三十年的功夫,成不成,蕭天雷也不知道。

雖然多了一些紛擾嘈雜,蕭天雷與老爸老媽的生活還算正常,蕭天雷也心態平靜,唯一有些傷腦筋的是,爲了滿足一下二老的心願,是不是找個合適的姑娘結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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