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見張燦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禁有些心虛,張燦是什麼人,他也是心裡有底的,要得罪他,至少在明裡,在表面上,這個時候還不是明智的舉動。
就算娜塔亞答應和自己交易,但掌握着那批黃金的人,張燦卻是其中之一,甚至可以說眼前這個張燦,要是不答應,或者出上什麼難題,這一筆交易,沒有八成也有六成要黃。
張燦,是自己絕不能得罪的人,至少,在自己的部署還沒有全部到位之前,得罪了張燦,也就意味着個自己絕了後路。
克萊爾苦着臉,在背後追着對張燦,說道:“先生,我們這不是還沒到我說好付給你錢的時候嗎?你看這……”
張燦頭也不回的說道:“那就對不起了,我這人一向都是見錢眼開,沒有錢,我誰也不相信,我還有事吶,那就不打攪你休息了。”
克萊爾追上張燦,擠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取出一塊貼身藏着的物件,對張燦說道:“先生,這是我在你們中國淘到的一件小玩件兒,說不上珍貴,但也可以值些酒錢,你要不嫌棄,就拿在手上把玩幾天!”
張燦一見克萊爾手裡的東西,不由得暗地裡用透視眼看了一下,這是一隻雕刻極爲精緻的一條龍形胸珮,估計應該是屬於中國人常用的長命鎖一類的銅件,很有些年頭,應該是明清時代的東西吧。
用生肖的原型做成長命鎖,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長命鎖做成龍型,在明清時代,龍應該是皇家專用的象徵,平常百姓若是佩戴這些東西,那可是危險之極的事,一旦被人舉報,便是犯上作亂的死罪。
可見這龍形生肖的長命鎖掛件,不會是出自於普通百姓之家,但既不是出自於普通人家,像胸珮長命鎖這類的玩意兒,按說應該不僅僅只是黃銅,起碼也得個金的銀的吧,既然只是銅的,又不是出自於普通人家,這本生就有些奇怪了。
而讓張燦更感到奇怪的是,在透視下,他居然發現這塊龍形的長命鎖,不但雕刻的極爲精緻,而且,它的內部,有極多極細的絲絲裂紋,這些裂紋,讓張燦感覺到這塊龍形的長命鎖,其實並不是一整塊黃銅,雕出來的,而是一塊一塊的碎片,拼裝起來的。
很顯然,這件龍形掛件,不會僅僅只是讓人掛在胸前,作爲一般的飾物那麼簡單,它一定還有別的用處,做什麼用的?這纔是張燦最好奇的地方。
張燦雖然好奇,但他還是淡淡的說道:“克萊爾先生,你就給我這麼個破長命鎖,還是銅做的,你這是……”言下之意,你這是打發叫花子那。
克萊爾有些哭笑不得,明知道張燦只不過是在嘴巴上貶損自己,但又不敢出言反駁,中國人好面子,尤其是有些身份的人,有時候或許只是一句不大中聽的實話,也許就會認爲你是在駁了他的面子,你想要做的事就困難了許多。
張燦也是一個很有身份的人,當然應該也是好面子的人,即使是裝着不知道這件龍形掛件的價值,也輪不到克萊爾來說出來。
克萊爾是明白這些的,所以他哭笑不得的說道:“這當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我一點心意,你,你就收下吧……”
張燦手裡拿着龍形掛件,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我看你身上,比這破玩意兒貴重的多的是,要不,你給我換一件?”
克萊爾幾乎要哭出來,自己在潘家園子見到這傢伙,就知道這傢伙也是一個玩古玩的高手,就因爲知道他也是個高手,自己才投其所好,特地爲他準備了一件精緻的古玩,這可是花了兩萬美金,才從哪個國度帶出來的,沒想到這傢伙一開口,居然說得一文不值。
自己身上的確有幾件,比這玩意兒更值錢的東西,比如說,自己有兩張卡,每一張裡面都有上千萬美金,比如說……總之,自己的身上的確有幾件價值不菲的東西,可是這些能給張燦麼?
張燦十分“勉強”的收好掛件,這才說道:“我得知的那個消息,就是,他們已經準備和海豹子去做生意,也就是說,你如果不趕快行動的話,嘿嘿……別忘了答應過我那五公斤黃金。”
和海豹子做生意,就這麼個消息!這算什麼消息!這可是自己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克萊爾幾乎要暈過去,就這麼個破消息,還敢跟自己要那五公斤黃金!
克萊爾想了想,乾脆,現在就纏着這傢伙,帶自己去見他那幾個朋友,也好摸摸虛實,當下,克萊爾滿面笑意的說道:“先生,十分感謝,你給我的建議,要不,我這就去和你那幾位朋友談談。”
張燦一邊走一邊說道:“那幾位朋友,個個都可是大忙人,不過……”
“怎麼?”明知道張燦是在吊自己的胃口,克萊爾也很是識趣的問道:“先生,我相信,你一定能帶我見到他們,對不對?”
張燦淡淡的一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呵呵,我拿了你那麼個破銅廢鐵,也應該帶你過去見見我的朋友,但是,讓你順順利利的做成生意,我可不敢有那個保證,這一切,還得看你自己,嘿嘿……”
“那是,那是……”克萊爾連連點頭,感激不盡的說道,心裡卻把張燦的祖宗八輩兒,罵了個底朝天。
張燦和克萊爾見到高原的時候,高原正在和徐惠成幾個,商議着最新得到的一個情況,海豹子派人來傳信,明天,將有一個車隊過來,上面是第一批將要送過來的物資,這和談生意無關,是國際紅十字會,組織的一批糧食和藥品。
原本這批物資,也沒打算送給娜塔亞她們這個地方來的,但是,海豹子的那個傑克,把這兩天的事,給他的上級一說,他的上級細細的考慮了半天,就下了這樣一個決定。
反正是國際上組織援助的,自己的那個爪牙,現在已經元氣大傷,對海豹子的貢獻,也沒多重要了,倒是這個娜塔亞,眼看着是大有“前途”的一支力量,不扶持這樣的人,至少,也如同張燦所說的那樣,儘量不要與他們爲敵。
具體做法,就是拿這批國際援助來做文章,這種事情,對於海豹子的這個國家,從上到下,從領導到士兵,到平民,都是運用得爛熟於胸的。
他們要做的,僅僅就是聯繫上一個能聽信於他們的人,找個安全可靠的地方,然後,由他們護送物資過來,至於其中的貓膩,知道的人雖多,卻沒有太多的人願意說出去,一句話,有他們送過來,將是一個“雙贏”的事。
見張燦的幾個朋友在開會,當然不便開口打擾,不打擾,但不表示不可以旁聽,而且,高原好像一點避嫌的意思也沒有,你愛聽也就聽吧。
倒是克萊爾,越聽越是心驚肉跳,張燦說的沒錯,他們果然在與海豹子談生意,雖然自己知道這事,但沒想到已經進行到了這個地步,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希望就要黃了。
在會議間隙,張燦在克萊爾面前,當着他的面,對高原說明了克萊爾的來意,也就是算把克萊爾交給了高原,然後就要退場,那意思,也就是自己答應克萊爾的事,已經做到了,自己現在就等着拿克萊爾欠下自己的那五公斤黃金。
克萊爾見張燦要離開,當然不答應,張燦還以爲自己不知道他的身份,想耍自己一道,自己只是來了個將計就計,現在見到他的幾個朋友,如果談起黃金的事,沒他在場,怎麼說又都只會是浪費時間。
高原的會足足開了三個多小時,克萊爾硬拽着張燦也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張燦早在一旁睡得一塌糊塗。
這三個多小時裡,高原他們研究的就一件事,聽得克萊爾都大感厭煩,就迎接海豹子送點兒物資過來,居然要動用差不多一個師的兵力,既要防這裡,又要防那裡的,而且,還佈置得精確到哪個狙擊手,負責哪個區域,要負責阻擊多少敵人。
在克萊爾的眼裡看來,這簡直就是在扯淡,有這麼僵化,僵硬的指揮人員嗎,一點兒靈動的氣息也沒有,還指揮一個師的兵力,就這效率,就這效能,是能指揮一個師的料嗎?有這樣作指揮人員的嗎?
高原當然不能指揮一個師的兵力,就現在,他手下,連一個正規的加強團的人馬都不到,當然沒法子去指揮一個師了,他這麼不厭其煩的在克萊爾面前扯淡,要的,也就是克萊爾的這種看法。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個幌子,爲的,就是配和張燦,配和張燦好好的敲克萊爾的一筆竹槓,另外,克萊爾的來路,很是一個讓人注意的事情,對這樣的一個人,不得不做出一些應有的防範。
防範克萊爾的事,高原他們僅僅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安排得妥妥貼貼,而且,一早就安排好了的,現在,說這麼多廢話,當然是天兒尚早,幾個人還睡不着,扯淡而已,順便給克萊爾一類的、打這批黃金的主意的人,小小的挖個坑,讓他們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