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在三個人的圍攻下,終於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和意志,躺在地上,口裡竟然開始求饒,那裡還有先前那般高高在上。
張燦舉着石頭,見“刑天”開口求饒,手上的力道一泄,他的右手本來就被這個“刑天”扭傷,而且傷得不輕,能舉塊石頭,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潛能,他手上一軟,便再也舉不起這塊沉重的石頭,石塊“呼”的一聲,直直的掉落下來,石塊雖是落下來,但張燦卻退避不及,一隻腳恰好被石塊砸中,張燦痛呼一聲,抱着被石塊砸中的腳,原地跳了幾跳,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到地上。
周楠見張燦痛呼不已,甚至蓋過了其他的人的呼喝聲,以爲張燦受傷不輕,連滾帶爬的跑過來,查看張燦的傷勢。
高原卻不知疲倦,每一拳,每一腳,都出盡了全力,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不停地攻擊已經沒了還手之力的“刑天”,這個時候不要了這“刑天”的命,只怕他稍稍緩上一口氣,便會反咬一口。
張燦見周楠過來扶他,便一手勾住周楠,在周楠的幫助下,一蹦一跳的遠遠離開,周楠和張燦在一起也有一些日子,就算是在被那幾歹徒抓住的時候,周楠也沒見到過張燦有這般的英勇,可以舉起好幾十斤重的石塊,雖說那塊石頭,最終只是砸到張燦自己的腳,但這分英勇,這份氣概,確實是自己先前沒看出來。
張燦和周楠勾肩搭背,遠遠地離了高原,和楊浩坐到一塊,直到高原的呼喝聲和“刑天”的求饒聲漸漸弱了下來,林韻才就跟了過來。
張燦看着林韻,心裡泛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怖,想不到這個剛見面時,看起來就有些柔弱的女孩子,她的內心一點兒也不懦弱,其實想想也是,要是真的稍微懦弱一點,她也就不會頂着那麼大的壓力,跟着他的父母家人對着幹。
這一點,張燦是自嘆不如,其實張燦舉着那塊石頭,是想給“刑天”的腦袋上來個泰山壓頂,讓那“刑天”的腦袋直接開花,但張燦連打架的機會都沒多少,哪裡有那個膽氣去殺人,眼看着“刑天”都求饒了,張燦自是不敢、也不忍心把他給滅了,所以,三分不注意,七分是認真的情形下,自己搬的石頭把自己的腳給砸了,也好趁此機會,撤出戰鬥。
林韻走到楊浩的身旁,蹲下身子,來看楊浩的傷勢,先前楊浩替他擋了“刑天”的一腳,林韻雖是心中記掛,但苦於“刑天”死死的將她纏住,直到這時,林韻纔有機會脫開身來照顧楊浩。
周楠被“刑天”踢那一腳,只是受了少許的皮肉之傷,在張燦的暗中用異能調理之後,早已沒了多大的痛苦,這時看見張燦一拐一瘸,反而心痛不已,拉起張燦的腳,又是摸又是揉,好像比自己受了傷,心裡還要難受。
看得楊浩在一旁只想發笑,但他一笑,又牽動了自己的內傷,一時間臉上一副古怪不已的表情,林韻在一旁,不由得大是皺眉。
過了許久,高原才提着只剩下一口氣的“刑天”搖搖晃換的來到張燦和楊浩面前,將“刑天”往地上一摜,喘着粗氣說道:“張……楊……兩位老弟,你們說該怎麼處置這個傢伙,這傢伙,這傢伙要是不求饒,我……我倒好辦。”
張燦苦笑着搖搖頭,先還見高原捨生忘死的胖揍“刑天”,以爲高原會爲了小朱和曲劍兩人,不顧一切的要報仇,誰知道高原也只是打得這位“刑天”半死不活,沒了反抗的能力,見這傢伙開口求饒,反而也下不了手,這個時候來問張燦和楊浩這兩位“首長”。
張燦想了片刻,要是自己開口說,滅了這個窮兇極惡的傢伙,高原未必不會照辦,可自己是沒那個權力,也不想讓別人的一條命,只是自己開口閉嘴之間一句話,就決定其生死,那樣一來,只怕以後自己也會毫無節制,讓所有自己看不順眼的人,都得到可怕的下場,畢竟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於無數次,所以張燦選擇了捧着腳,大聲呼痛。
楊浩對決定人生死的事,好像更不感興趣,乾脆“暈”了過去,他跟張燦也是一樣的想法,平日裡要實在被人欺侮不過,能整治整治別人,好好的出口氣,也就是他最大報復了。
高原見張燦和楊浩兩個人,一個“痛”得說不出話,一個“昏迷”不醒,自然也是心知肚明,這兩個人,只怕都是不肯開口表態,這個惡人,只能由自己來當了,當下回到洞裡,取出通訊器,通知了自己的那個少校軍官的朋友。
張燦趁高原離開之際,要周楠扶着自己,走到“刑天”身邊,他還有很多疑問,想要問問這個想要做那個大神“刑天”的人。
這是那個“刑天”那一雙妖異、深紫色的眼睛,變得淡紅,失去了先前的妖異,這才讓人不再專注於他的那雙眼,可以看清他的長相,張燦發現,這個“刑天”長相其實還蠻帥,雖不能說有一張明星臉,至少比自己和楊浩要英俊不少,尤其一張白皙粉嫩的臉蛋,要是不注意,絕對會以爲這傢伙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這是他一雙有些失神的眼睛,痛苦無比的盯着張燦,不斷流出鮮血的嘴一張一合,似乎想要對張燦說上幾句話。
任何人瀕臨死亡時的眼神,都叫人有些心碎,哪怕是自己的敵人,畢竟他們也是人,雖說他們做的事可以叫人神共憤,但面對死亡時,和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無助和恐懼。
張燦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擠出一句:“大哥,你是哪裡的人?家裡有什麼親人。”
周楠在一旁,有些好奇的問道:“張燦,你問這個幹嗎?他那裡的人,他家裡有什麼親人,和這有什麼關係。”
張燦答道:“要是知道他是那裡的人,至少我們可以將他的死訊帶給他的家人,讓他們來給這傢伙收屍,也讓這個自稱是‘刑天’的人好屍骨回鄉。”
“刑天”艱難的張了張嘴,卻只能在喉頭裡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他的喉骨,只怕早已被高原給擊碎,只是張燦一片好心他卻聽得清清楚楚,所以,伸出手,像要抓住什麼東西一樣,虛弱無力的在空中搖了搖。
張燦見狀,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倒不是張燦同情這個作惡多端的假刑天,而是對生命的一種同情,對那種面對死亡的生命。
張燦伸出手,握住那纖柔細長柔若無骨的小手,多多少少以示安慰,誰知道,張燦的手一握住那隻小手,立時感到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向自己撞來,這股能量和自己在海島地底,吸取的那塊隕石鑽石夜明珠的能量竟然相輔相成,迅速地糅合在一起,如同五行元素裡的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又生水一般。
張燦體內,除了原來那避水珠,和那奇異分子,還有就是那隕石鑽石夜明珠的三種能量,這時又添加一種全新的能量,但這四種能量,卻分成截然相反的兩大類異能,如果說按張燦的現在的感覺的話,這兩大類能量,一冷一熱,一陰一陽,一剛一柔,在張燦的體內既相生,卻又相剋,既相互吸引,卻又相互排斥。
只在一片刻之間,這個假“刑天”體內的異能,就順着兩人的手,一流進張燦的體內,原本張燦在昨晚和先前消耗不少的體力、異能,只是在這一瞬間,張燦便覺得恢復過來,而且,比原來還增強了數倍。
耗盡異能的“刑天”在這一剎那,臉上、手上的肌肉迅速的消失不見,猶如一個鼓脹的氣球,被人刺了一個洞,裡面的空氣在迅速的漏出,不過眨眼之間,這個“刑天”就只剩下一具細細的骷髏。
張燦還沉浸在自己新得到這股異能的新奇之中,對眼前“刑天”的變化,視而不見,到是周楠,幾時見過這樣奇詭恐怖的事,一時間恐懼得不但手腳痠軟,連話也說不大出來,一屁股坐到地上,指着那個已經化着一具黑色的骷髏“刑天”嘴裡“啊、啊……”叫個個不停。
楊浩這個時候也“醒”了過來,他和林韻兩人相扶相依,正要轉身去找高原,這時聽見周楠那驚恐不已的叫聲,還只道那個“刑天”又要作怪,連忙迴歸頭來,想要看個究竟,卻見周楠坐在地上,指着“刑天”,那個“刑天”躺在倒是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經死去多時。
這時高原從洞裡出來,見張燦呆呆的握着一隻黑黝黝的木棍一樣的東西,而周楠卻坐在地上驚恐不已,也怕這個“刑天“是個打不死的傢伙,連忙走近一看,這才發現,這個刑天不但徹徹底底的死了,還變成了一具看着就讓人噁心的骷髏。
這個自稱是“刑天”的人,雖是死了個乾淨,但也給張燦留下了不少的謎團,張燦回過神來,輕輕的放開“刑天”那已經枯黑手臂,回頭對高原說道:“高大哥,我想……我想,還是想辦法把這個傢伙給火化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