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的房間裡,張燦把黑白眼看到的用一些專業的術語解說出來,朱森林對青花瓷也是一知半解,但張燦是黑白眼透視過的,對這青花瓷碗的特徵要點自然是清楚明白,以他並不深厚的知識加上最清楚的底細,然後解說出來的話,卻也不是說不過去。
錢,是個好東西,也是開路先鋒,朱森林知道,這段時間他賺得雖然多過幾年的總和,但這些利潤卻全是張燦一個人做出來的,如果離開了張燦,換了別的任何一個人,朱森林就知道,他掙不到一分錢,不是別人貪心,而是別人可能根本就看不出來,別的不說,就說象牙微雕和王前的吊墜吧,這個是明白擺在眼前的事實,幾個能力那麼強的鑑定老師傅,卻硬是沒能認出來,這能說明什麼?
這肯定說明了張燦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強,所以他這些財富並不是碰巧得到的,也不是他運氣好,而是全靠張燦的眼力能力!
因爲有了這個青花瓷碗,朱森林還是去超市買了一隻皮箱,再把瓷碗包好了放進箱子裡面。
飛機航班是早上七點半的,所以在凌晨四點半左右,朱森林就起牀把張燦叫了起來,洗涮完畢後剛好五點,再搭乘出租車到機場,凌晨的機場高速車輛不多,白天得花一個小時,這時候五十分鐘就到了,不過離飛機起飛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在候機室又坐了一個半小時才檢票進去。
從錦城機場出來後,張燦如釋重負,掏出手機看了看,是關着機的,想了想,也不開機,因爲一開機說不定就會被家裡人追問責罵,只有仍舊關機吧,關到過了劉小琴看人戶的日子後再說吧,那天只要劉小琴一家人不會到自己家裡去,老爸媽哥嫂就會明白,事情肯定是吹了,可能會生氣吧,只有再等多幾天時間,多挨幾天後再打電話跟父母解釋一下,事情過了,他們也不會再說什麼,以後有機會給他們帶一個兒媳回去不就得了?
老朱吩咐司機把車一直開到了老石齋的店面處,到店裡後,老蘇強顏歡笑的佯迎着,朱森林也不分說,打開行李箱,取出青花碗來,小心的解掉包紮後,這才招手對老蘇道:“老蘇,你過來看一看這個!”
老蘇戴了老花鏡,拿了放大鏡,過來把那瓷碗看了好半天,碗沿碗底,碗的顏色,都仔仔細細的觀察着。
“老朱啊,這個碗,應該是清末民初時期的產品,那個時期兵荒馬亂的,官窯實際上已經變成了民窯,官府已經沒有實力來管制地方的這些工廠,而這些官窯也爲了賺錢,很多瓷器產品都不留款識,所以官府即使查,也不容易查出來,這個青花瓷碗,釉色是故意做淡了些的,所以跟正品款識官窯青花瓷略有些不一樣,但實際上它的價值並不是差,只是在當時的環境下,官窯工廠的人故意這樣做的!”
朱森林淡淡笑着,這時候,他對張燦的能力已經是死心踏地的信任,也相信張燦遠比老蘇要強,老蘇的回答自然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停了停,這才問道:“老蘇,就說這青花碗值多少錢吧?”
“這個嘛……”老蘇沉吟着道,“以前京城的拍賣行也曾經拍過這個時期同樣的青花瓷,成交價格是七十五萬,如果不進行拍賣,只是轉手的話,大約值五十到六十萬之間吧!”
如同張燦的估計一般,沒有什麼出入。
朱森林朝張燦嘿嘿一笑道:“老弟,不得不服你啊,逛個街,吃個牛雜就能撿五六十萬回來!”
老蘇一怔,詫道:“什麼逛街吃牛雜撿五六十萬?”
朱森林笑呵呵的把他到張燦老家去運金絲楠木,然後在省城跟張燦逛街時,張燦給他買一碗牛雜,以一百塊錢就拿到了這隻青花瓷碗的事一一說了,然後問道:“你們說,張燦是鴻運當頭,還是眼力超羣啊?”
老蘇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難看,張燦在老家得到四根金絲楠木的事,朱森林並沒有告訴他,所以他一點也不知道,現在忽然間講出來,這個打擊比在郊區的那次更狠,看來朱森林是要把張燦當先人般供起來了。
可不服又有什麼辦法?他一年給老石齋供獻的利潤只有一百萬左右,但張燦卻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星期之中,給朱森林賺的錢抵他十年的辛苦!
什麼事都是以成績說話的,張燦的這個成績,就算他想做,那也做不出來啊,鬼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怎麼他就遇不到這樣的好事呢?
其實老蘇是糊塗了,張燦後面的事不談,在之前的幾件事情中,餘集的畫,他就沒看出來,是張燦看出來了,當然,就那一件事也說明不了什麼,但接着張燦又得到象牙微雕,這件微雕藏在筆筒夾層,可當時,他跟趙師傅幾個人都眼睜睜的盯着的,怎麼他們幾個人就沒看出來?
就算這一件事也是意外吧,那王前最後拿出的吊墜讓他們來辨認,他們幾個人卻全都認定那是一件極上乘的翡翠觀音像,但張燦卻又單獨一個人否決了,他一個人把這件贗品認了出來,這一件事對老蘇的打擊太大,也讓王前對張燦都欣賞不已!
在這一件事情上,老蘇雖然嫉妒張燦,但也不得不承認張燦的眼力比他強了,只是他搞不明白的就是,張燦一直是他教出來的,怎麼會強過他呢?
而且張燦對瓷器的瞭解很差,他只教過張燦一些普通的識別玉石等等經驗,對高深的瓷器鑑定之術,那是半點都沒對張燦說起來,張燦是在哪裡學的這些技術?
老蘇還在發愣之中,朱森林又招手把幾個夥計全都叫了過來,說道:“你們都過來,我宣佈個事情!”
等到衆人都過來後,三個夥計,加上老蘇,財務蘇秀,一個是五個人,蘇秀是老蘇的侄女兒,省財校學過財務管理的,也算是老蘇把她介紹過來的。
“這個小張,我想你們都是認識的,我也不多做介紹,我要宣佈的是……”
朱森林對着店中的這五個人大聲的說了出來:“張燦以後就是我們老石齋的經理,老石齋無論是業務還是財務,張燦都可以做主,都由他說了算!”
老朱的話可是把幾個夥計和老蘇叔侄都弄得呆住了,尤其是老蘇,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這店裡,上上下下又有誰不知道張燦幾乎是他的徒弟一般?張燦那淺薄的技術都是從他那兒學的,現在老朱竟然把張燦任命爲老石齋的經理,職務比老蘇還高了,那這幾乎就是在打老蘇的臉啊!
朱森林是老闆,怎麼任命,喜歡怎麼做,那是老闆的事,員工自然是沒權干涉的。
朱森林說完又對張燦笑笑道:“老弟,你是老石齋的經理,但你可以不在店裡守着,你的行動自由不受任何限制,店裡的贏利你拿一半,你看行不行?”
這個條件,朱森林其實在之前就已經跟張燦說過了,只不過現在是正式說出來,這話可把老蘇等幾個人又嚇了一跳!
把店裡的利潤分一半走,那不是說就等於跟朱森林自己一個樣了,而且張燦還沒有掏本錢出來,這間店,可完全是他朱森林的產業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老闆?以前朱森林可是一個奸滑得緊的人,要想在他身上佔點便宜可不容易啊,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張燦看着老蘇那黑沉沉的臉色,顯然老蘇是在生氣,但老蘇應該沒有想到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合夥騙三十萬的事,所以他纔會這麼妒嫉生氣,心裡不由得嘿嘿嘿冷笑了幾聲,表面上卻是笑容越發的濃,笑道:“我可是沒意見,老朱的條件,我哪裡還有話說啊,既然朱大老闆這麼誠心,那我也只有勉爲其難了,以後就請各位,還有老蘇多多幫助,一齊把老石齋的生意做好了!”
張燦話是這麼說,那也是隻是面子話,在幾個夥計和蘇秀看來,老朱這麼做,就是傻了,但老蘇是明白的,老朱可不傻,但他也只是被張燦這近乎無法令人相信的好運氣所迷糊罷了,只要以後張燦的好運氣沒了,那張燦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他到現在都仍然不相信張燦是真的技術高深,是靠眼力成就這些奇遇的!
真正明白朱森林的想法的,只有張燦一個人,老朱奸滑得很,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有黑白眼的神奇能力,但卻是絕對相信他有比老蘇更強得多的鑑別技術,他相信自己這些奇遇並不是幸運,而是靠能力眼力,表面上是他吃虧,給了自己一半的利潤,店又是他一個人投資的產業,分自己一半的利潤那是白白扔給自己了,無論誰看都是自己佔便宜了!
可他們又怎麼知道,自己短短几天的時間就給朱森林賺了近千萬的純利潤呢?以後就算一年只做兩三次這樣的事,即使把利潤分一半給自己,他朱森林得到的財富都要遠比老蘇的成績要多得多!
張燦這麼說的目的,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他就是要把老蘇激怒,讓他受不了,然後再找機會引誘他跳入陷阱,讓他傾家蕩產!
老蘇是真的被激怒得緊了,可又不敢發作,因爲他知道此時只要他真敢跟朱森林發火辭職的話,朱森林絲毫不會慌亂,他現在有張燦在手,這個世界,老石齋的店,可不是離了他老蘇就不能轉了!
張燦沒有正眼看老蘇,但老蘇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他眼裡,看到老蘇又怒又怕的樣子,心裡舒暢之極,但臉上還是和氣一團,又拱手道:“各位,以後大家就是同事了,一齊把老石齋的生意做大做好吧,老石齋做好了,大家都有錢賺,我在這裡跟大家發個話,也正好有朱大老闆在現場,以後,咱們店只要生意上了臺階,達到某個層度時,會有豐厚的獎金,至於這個獎金的條件和比例,我再跟朱老闆商量一下決定!”
這還不是老闆,卻是得意忘形的說起老闆的話,擺起老闆的架勢來了!
但令他們不爽的是,老闆朱森林卻是笑容滿面的站在一旁聽着張燦說話,似乎對張燦的狂妄言語一點兒也不在意,也似乎有任由張燦就此作老石齋這個店的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