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當風經過壓縮,壓力大到一定程度,便會成爲極致殺傷力的撕裂之風,高壓之風,任何事物在其中,將成爲粉碎的殘渣。
此刻,這座城市領地的主人,肆意的伸展着身軀,嘹亮尖銳的咆哮,隨着翅膀扇動升起的颶風,籠罩着下方的一切。
灰塵漫天,樹木殘渣,藤蔓成了碎屑,深埋在泥層之下的建築物也被卷飛了起來,整個天地世界成爲了一片塵埃混沌,亂作一團。
只有在風暴中心起舞的兇獸,還能掌控着全局,並在風暴眼當中,窺視着外界的一切。
準確來說,是窺視那渺小如同塵埃般的生物,帶給他的強大壓迫感。
人類已經消失很多年了,在它有限的人生記憶當中,並沒有兩角獸存在的痕跡,也無法理解這渺小的生物,爲何帶給它,比同等級獸王更可怕的危機感。
褐色的獸瞳,倒映着那黑色長袍的身影,對方就那麼站在城市最高建築的頂端,沒有任何表現,任由颶風狂風肆虐,摧毀着城市的每一處角落。
對方彷彿獨處於世界之外,任何紛紛擾擾都侵擾不了。
格拉美憤怒了,它是王,這座城市包括附近的山脈,都是它的領地,王不能被這渺小螻蟻般的生物而驚擾,更對它的發聲沒有任何迴應。
吼!
它再一次的發出嘶啞的咆哮聲,尖銳而刺耳,音浪隨着振翅的風暴擴散,形成圓圈波紋狀的龍捲細流,速度極快,眨眼間便逼到了那道身影的近前。
虛空都因爲這樣的攻擊,而產生了陣陣漣漪,變得沒有任何秩序,昏黃一片。
大地如同被一道細長的利刃,硬生生的犁開了,鋼鐵建築物也都成了殘渣,威力比之前更爲強大。
王亞那平靜的臉上,終於有所變化。
“看來是我小看了生命物種的進化適應性,體型龐大,強悍身軀,並不代表着一定會具有固有印象,從不同角度去開發,也能獲得不錯的物理表現,從另外一方面看,未嘗不能算是一種特殊的巫術。”
王亞眼中的探知慾望更迫切了。
突變的方向只有一種。
突變的程度是如何?
極限又在哪裡?
普遍意義的數據又是何等檔次。
一切的一切,都是王亞想要了解的,從而依靠此來挖掘出真正的源頭。
病毒突變從而誕生超凡,是何種病毒,又如何能晉升爲超凡病毒,潛力究竟源自何方王亞看着格拉美的龐然大物身軀,眼中有着興奮之色。
如同已經放在了實驗臺上,用手術刀切開胸膛,切斷隔膜,避開肋骨防護,取出心臟,又剝離出一根根血管.
“你們很特殊,並不簡單,具備的實驗研究價值更大,這一點,我要像你們致以歉意。”
“刻板印象也會成爲探明未知的阻礙,我會反省這一點的,那麼,我珍惜的實驗材料。”王亞語氣十分平緩,瞳孔倒映着那不斷放大的龍捲細流,如同滾動震動的風刃,威勢無可匹敵。
緩緩擡起了右手,一根手指延長,對準了正前方。
“止!”
下一刻,肆虐的狂風平息了,那看似無可匹敵的龍捲風刃,也在剎那間煙消雲散。
甚至就連纏繞在振翅羽翼的格拉美周身的龍捲風,也跟着消失了,露出了它漆黑羽毛覆蓋的全身,少許羽毛逐漸有朝着白色發展的趨勢。
並非是褪色,而是自身突變的進一步蛻變,試圖晉升更高層次的進化。
但很淺薄,只有大約百分之五左右的羽毛,呈現出類似的白色。
無論怎麼樣的變化,在王亞的眼裡,都沒有任何區別。
只有正式巫師層次,才能令他稍微重視一些。
精神意識體的力量並非無窮無盡,存在生靈就有着夢境一角,哪怕夢境一角再小,都能帶給王亞夢之力的補充。
武人世界,那是精神意識體的力量不夠,需要吸收他人靈魂意識,來適應本土的夢世界特性,從而埋下夢種。
世界的惡意也在抗拒着外來的一切。
這個世界不同,沒有世界的惡意纏繞於身,如同不設防一般,讓他可以清楚的一覽夢世界的方方面面。
就像世界本能意志已經提前消亡了一樣。
王亞眼睛眯了起來,隱約觸及到了什麼,一個大概的猜測浮現腦海當中。
不過還需要一些實驗結果,來進行佐證。
“力道!”
王亞再次輕聲言語。
格拉美的獸瞳當中,帶着前所未有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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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消失了,它的振翅停止了,就連身軀都彷彿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控制,無法動彈,只能僵持在原地。
怪物,那個渺小的生物,是一個怪物。
沒有龐大的體型,卻有着更強大的未知力量。
過往的廝殺,無非是身體的碰撞,強悍體魄的鬥爭,利爪,尖牙.高階超凡生物的智慧並不低,都擁有了同等於人類的智慧,格拉美無法理解,未知的恐懼迫使它想要離開這裡。
且從那渺小生物的眼中,它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惡寒。
吼!
驚恐的叫聲,越發尖銳,傳遞很遠,震散了天上的雲層。
然而是徒勞的,無論怎麼樣的掙扎,身體如同灌了鉛一樣,僵持在了原地。
在重力的作用下,朝着下方墜落。
城市當中的一些高等超凡生物,也紛紛朝着外界逃離。
這一片領土的王,都已經死了,有着思考能力的智慧的超凡生物,都能判斷出局勢。
“世界實驗場的手筆,十分龐大,雖然沒有合適的實驗器材,但城市實驗場,還是可以做到的。”
王亞的聲音同時迴盪在城市的各個角落。
所有擁有不弱智慧的高等超凡生物,都無比驚悚,明顯嚇了一跳,倒退了好幾步。
獸瞳倒映着面前黑白顏色的眼球在匯聚,演變成了一道身穿黑色長袍的身影,白皙的面孔上帶着淺淺笑意。
一些超凡生物卻憤怒了,在這個世界,它們的理解當中,體型就代表着力量,越是龐大,越是強大。
王亞的渺小身體,如同最弱小的螻蟻塵埃。
它們齜牙咧嘴,直接伸出利爪,對着面前的王亞出手,試圖將他撕成碎片。
然而讓它們再次驚悚的是,利爪尖牙直接從這個渺小生物的身上穿過了,根本就沒有觸碰到對方。
鏡花水月之身的能力,可以讓王亞處於虛幻與現實重疊之間,且只能從虛幻層面對他進行影響。
這個世界的超凡生物,如果是按照單一超凡方向發展,那麼不存在能夠觸及到王亞意識精神體本質的能力。
換句話來說,王亞在這個世界是無敵的,哪怕是意識靈魂體,也能無視任何超凡生物,哪怕它再強大,體型再巨大,堪比山嶽江河,依舊是如此。
“合格的實驗素材。”
諸多意識精神分體王亞,臉上面無表情,在說出這句話後,原初力道巫體的力量也在分散,作用到了相應的超凡生物身上。
結果已經註定。
意識精神主體王亞,卻閉目進入到了這座城市的夢境一角。
“神子,你真的成功了麼,被魘夢巫師大人收爲了弟子,我不是在做夢吧。”
“神子,你就不激動麼,那可是魘夢巫師大人啊,只有你成功了,你做到了整個征戰之心年輕巫師,都做不到的事情。”
“神子,你是唯一被魘夢巫師大人收爲真正弟子的,以前那些在魘夢巫師大人門下的巫師,都已經不再年輕,還是託着一些關係,才進入魘夢巫師大人的門下,屬於掛名的弟子,只有你纔有資格真正傳承魘夢之名”
位於征戰之心三座巫師城之一的百草巫師城,所羅門家族的古堡駐地內,加里奧所羅門興奮到了極點,給每個傭人,家族成員都發放了不菲的獎金,以此來表達他的喜悅。
更是不斷在年輕藍髮巫師身邊,走來走去,眼睛放着光,看着神子所羅門如同在看一個稀世珍寶。
能成爲魘夢巫師大人的弟子,比任何稀世珍寶的價值,都還要大,帶來的影響是多方面的。
所羅門家族的勢力能力,並不在核心區域。
可一旦神子所羅門被魘夢巫師大人收爲真正弟子的消息傳出去。
所羅門家族將成爲百草巫師城,最強大的巫師家族。
成爲所羅門巫師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年邁蒼老的身軀,浮現出了過往不層有的火熱野心。
甚至他未必會就此老死,能依靠這個機會,獲得一些延年益壽,或是提升根基底蘊的超凡之物,也說不定。
一切都有可能,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因爲神子所羅門成爲了魘夢巫師大人的弟子。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由不得加里奧所羅門不喜悅。
“好了,父親,你沒有必要如此興奮,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藍髮年輕巫師的臉上,帶着幾分無奈。
“這不是未知數,已經成爲了事實,秋冬巫師都已經私下和我說過了,魘夢巫師大人也十分關注你。”
“關注也只是關注,一日沒有宣佈,終究還不是魘夢巫師大人真正的弟子。”
神子所羅門對此倒是看的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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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完成魘夢巫師大人佈置下來的考驗,經歷黑白輪迴的判定評定結果,才能決定是否真正成爲魘夢巫師大人的弟子。”
“黑白輪迴。”加里奧所羅門有些疑惑,他並不知道什麼是黑白輪迴,但相信自己的兒子,能夠做到滿足魘夢巫師大人的要求。
畢竟他是如此的優秀,是整個征戰之心當下,最優秀的年輕巫師。
神子所羅門並不樂觀,臉上充滿着凝重之色。
秋冬巫師大人對他說過關於黑白輪迴的一些信息。
那是將自身的意識精神體投入到黑白泡沫當中,在夢中經歷一次又一次的輪迴,是磨鍊巫師之心的最好地方。
身處輪迴者,通過自身記憶,從而延展出相應的輪迴世界,如果渡不過,就永遠陷入其中。
“最難直面的,擊敗的,永遠只有自己。”
神子所羅門嘴角浮現一抹笑容,“魘夢巫師大人,擊敗自己這種事情,十分的有意思,不是麼。”
“我能夠做到的,魘夢老師。”
征戰堡壘主控區。
征戰血脈枷鎖研究室內。
四名普通夜月精靈,身無片縷,姣好的身軀顯露了出來,卻是在冰冷的解剖臺上,一根根尖銳的針管,刺入血管要害,從而刺激到整個全身,讓每一處血肉細胞都得到均勻的藥性反應。
最主要的針刺,卻是沿着脖頸處的動脈血管,直接刺入到了特殊的心臟源泉。
心房心室都破開了針刺。
王亞身穿白色的實驗服,手腕腳腕都綁了束帶,臉上帶着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的護目面罩,黑色的眸子倒映着四個實驗材料。
那絕美的面容,對於人類而言,幾乎沒有任何瑕疵,足以成爲歷史記載上,那些禍國殃民,導致國家滅亡的女人。
皺着眉頭,臉上全是汗水,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沒有任何凡人,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正如美好的事物不應該毀壞。
我見猶憐的最好詮釋。
然而在王亞眼中,這四名實驗體,都有着瑕疵,且瑕疵十分的嚴重,根本稱不上美好二字。
真正的美麗,是沒有任何缺陷的。
四名夜月精靈的超凡血脈,太過於薄弱了,太多的缺陷了。
想要從中挖掘萃取出月神血脈,十分的困難。
月神血脈的超凡基因片段,超凡遺傳因子,隱藏在夜月精靈超凡血脈當中。
基因片段,遺傳因子的多寡,決定了一個夜月精靈的血脈強大程度,和成年之後能夠抵達的實力境界。
珠玉在前的美好,是那個夜月精靈的王女,血脈濃度十分之高。
且從對方身上,王亞還發現了另外的特殊東西,也是讓他有把握,可以從王女身上,挖掘出月神血脈的關鍵。
“魘夢巫師大人,夜月森林真的沒有了麼我還能再回去麼。”
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不過語氣當中明顯帶着迷茫與不安。
王亞臉上浮現一抹笑容,溫和的聲音迴應着,“亞絲娜,這當然可以,這是我對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