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不覺得,你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嗯?”夏侯天桓一挑眉,蕭瀟就知道這個價位超出了夏侯天桓的心理價位,不用說,想要買賣成立,還得自己先讓步。
蕭瀟嘿嘿地笑了兩聲之後,放了一顆酸梅在自己的嘴巴里邊含着,又說:“那這樣吧,就不要你五十萬這麼多啦,三十萬兩吧,這個價位我已經很給面子了,不能再少了。”
“聽一個故事能值得了這麼多錢?”夏侯天桓眯了眯眼睛。
蕭瀟覺得夏侯天桓實在是有些得寸進尺,所以乾脆也不給他好臉色了,直接開口說道:“我說的這些故事你都沒有聽過,我說的那些景色你也都沒有看過,你說,值不值這麼多錢?”
“據我的記憶,你似乎也是從小沒怎麼去過別的地方,怎麼,這個時候變得博學多才了?誰教你的?”
蕭瀟聽到夏侯天桓問出來的話,冷汗冷不丁地就從額頭上迸出來了,是啊,落月好糊弄是因爲她根本不把自己所的話當真,權當是聽着玩玩,也當做是順着自己了,可是夏侯天桓是這麼好糊弄的人嗎?自然是不是的了。
“怎麼?沒話說了?”夏侯天桓真是愛極了蕭瀟吃癟時候的模樣,每次都是蕭瀟贏,這會兒,總歸是讓他扳回了一句的吧。
蕭瀟連續吃癟,而且完全沒有招架還手的能力,這讓她實在是鬱悶不已,當下看夏侯天桓的眼神都變了,恨不得能夠咬死他。
夏侯天桓也是見好就收,他說:“三十萬兩黃金可以拯救多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你知不知道?既然你敢獅子大開口,我也明明白白地和你說了,三十萬兩實在太多,從中抽出十萬兩接濟給那些貧苦的百姓。你覺得這個想法怎麼樣?”
蕭瀟當即就呲了牙齒,她說:“還接濟百姓呢,你說說,這些錢到了下邊一層層地分刮之後,到了老百姓的手裡,還能剩下多少?就算是平均攤到每個人的身上有一兩黃金,那些貪官污吏會讓金燦燦的金子從自己的手指縫裡溜走而不做些什麼對策?皇上,你也不是頭一次遭遇到這樣的事情了,怎麼還這麼想不通呢?要是你真想接濟那些貧苦人民,我倒是有一個人選。”
夏侯天桓隱約覺得蕭瀟這句話裡邊有個陷阱。但是一時半會的,他還沒有察覺出來,所以就順着蕭瀟的話往下問了:“你說的人是誰?”
蕭瀟翻了一個白眼之後說:“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本姑娘我咯。”
夏侯天桓和落月都被蕭瀟這通話給逗樂了,夏侯天桓笑了好長時間才止住,然後看着一臉不高興的蕭瀟問道:“蕭瀟,你這吃的住的穿的,可沒有一點看得出來你是個需要接濟的窮苦百姓啊。”
蕭瀟露出一個痛心疾首的表情說道:“雖然現在我看上去是一個特別有錢的闊太太。但是這並不能那個演示我身負鉅額債款的事實,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總對自己說,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錢,總是會有的,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又只能對自己說,白瞎了吧?就算是過了一天,該沒錢你還是沒有錢。”
夏侯天桓聽完之後直搖頭。但是心裡還是覺得多多少少的有些舒坦,不管怎麼說,這幅模樣的蕭瀟,纔是她在太子府裡認識的那個蕭瀟,妙語連珠字字珠璣。還能讓人捧腹大笑,就衝着今天她這個表現。夏侯天桓說什麼也得給她這三十萬黃金了。
蕭瀟得了夏侯天桓的應承,說起故事來就更加賣力了,活是把自己僅有的一些力氣全花在這上頭了,要是夏侯天桓的錢這麼好賺,蕭瀟能夠把這麼多年看得書,揉吧揉吧給弄成一個超級大長篇,就像一千零一夜那樣的講給夏侯天桓聽,這麼一來,哪裡還會擔心沒有錢?
對那些山山水水的,夏侯天桓沒有什麼興趣,所以爲了投金主所好,蕭瀟換了一個,開始講起了《西遊記》,雖然這麼厚的一本書,他也不能記得個全,但是總能記住那麼幾個特別形象深刻的,三打白骨精啊,大鬧天宮啊,紅孩兒啊,人蔘果什麼,蕭瀟胡扯的本事那是信手拈來,誰都不是她的對手。
夏侯天桓本來就是抱着拿錢逗逗她的心思,沒想到這個故事還真的挺精彩的,聽着聽着,他就入了神。
這故事在落月的耳朵裡邊,也就是一隻潑猴的冒險奮鬥史,可是到了夏侯天桓的耳朵裡,卻聽出了別樣的一種滋味。他不禁深深地看了蕭瀟好幾眼,心裡想,就經蕭瀟說這樣一個故事是在意指什麼事情,還是說,她真的只是爲了將故事而講故事?
夏侯天桓不動聲色地聽着,慢慢地捉摸着這些故事背後所帶給他的思考,不知不覺的,天色就暗了下來,蕭瀟這個時候也是說得口乾舌燥的,於是蕭瀟開口問道:“皇上,看着這天色不早了,怎麼,還想留在我這*院裡用晚膳?雖然這飯菜不要錢,但是要我作陪可是價錢不低……”
“給你便是。”夏侯天桓難得這麼好說話,“吃完了飯,繼續把故事往下頭講。”
這回就換蕭瀟乾瞪眼了,她問道:“怎麼?吃完了飯還得講啊?”
夏侯天桓點了點頭說:“自然,三十萬兩不物用其極,我自然是不會離開*苑的。”
蕭瀟這才意識到什麼叫做自己挖坑自己跳,別說這一次進的帳多,費的心神也特別的多,這些故事又不是憑空蹦出來的,還得蕭瀟一個個的去想,然後用語言把它們給組織起來,雖然瞧着不過是簡單的複述一遍,但是光是着複述,都是有很多技巧的,怎麼吊人胃口,怎麼跌宕起伏,怎麼驚心動魄,這可都是要花腦子的!
蕭瀟覺得自己只收了夏侯天桓這麼一丁點兒錢,實在是太過於吃虧了,可是他剛剛說要吃飯的時候,拿錢拿得這麼痛快,這會兒自己又反悔說講故事的錢不夠,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自己這個行爲不地道。
這麼一想,蕭瀟鬱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