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給鴻顏熬得粥也快差不多了,蕭瀟讓人熄了火,蓋上鍋蓋,蒙了一會兒,好讓粥裡邊的米飯更加綿軟。她自己則是坐在了一旁的小木桌上,就着今早上廚房給準備的早飯,吃起了饅頭。
蕭瀟的心情不好,雪萍自然是連打趣的話都不敢說,兩個人直挺挺地坐在那裡,竟然是比一個人更加尷尬。
過了好久,可能是雪萍真的忍不住了,這纔開口問道:“蕭瀟,你是不是在擔心鴻顏他沒有辦法打破自己的心魔,從而不能和你在一起?”
蕭瀟聽到雪萍問自己這件事情,本來拿着饅頭往自己嘴巴里送的動作,就這麼硬生生地停了下來,知道雪萍既然是問了出來,自己肯定是躲不過了,所以,蕭瀟乾脆把手裡的饅頭放了下來,和雪萍說起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我和小刀在一起的時間這麼長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他下的決定,一般人很難讓他改變主意,有的時候,即使那個人是我,也是不行的。”蕭瀟說到這裡長嘆了一口氣,乾脆把手裡的饅頭都放了下來。
雪萍看着蕭瀟這幅模樣,自然是要安慰她的。雪萍說:“你也不要都往不好的方向想,說不定,鴻顏能夠很快就想清楚呢?他這個人雖然並不喜歡和人交流,但是心裡邊還是很清楚自己究竟要的是什麼的。”
聽到雪萍這麼說,蕭瀟還是搖了搖頭,蕭瀟說:“這件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本來不過是心裡有些猶豫,但是一旦被關上了心魔的名號,這件事情,只能往大了去。卻是怎麼都小不下來了。我擔心鴻顏走不出來。”停頓了片刻之後,蕭瀟把自己心裡最深層的顧慮說了出來。
雪萍聽到蕭瀟這麼一說,也覺得事情好像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所以看着蕭瀟的眼神更是不安了起來,蕭瀟沒有想因爲這件事情,讓雪萍也跟着擔心,所以她拍了拍雪萍的手,安撫道:“不用擔心,雖然這樣說,但是我還是願意相信小刀能過處理好這一切的。”
雪萍是個通透的人。她見蕭瀟這麼說,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心裡自然是還有別的顧慮。所以她又開口問道:“蕭瀟,你是不是還在擔心別的事情?”
蕭瀟沒有想到雪萍觀察得這麼仔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所以就悶了下來,雪萍見蕭瀟不說話了。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這件事情無論無何始終是要說開的,晚說不如早說,也好解開蕭瀟心裡頭的疙瘩。
“你是在擔心,這一個月的時間不夠用,對嗎?”這一次。換雪萍反握着蕭瀟的手了,“蕭瀟,你把這個情況和皇上說一說。說不定他就能夠理解你了呢?”
蕭瀟聽到這話,苦笑着說:“既然是皇上,自然是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怎麼可能還收得回來?他能夠許諾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是他能夠忍受的範圍的極限了,而且。我出宮這件事情,已經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不說這前朝的大臣會怎麼說,便是後宮裡的那些妃子娘娘,在往上的皇太后,都是要抓着不放的。”
“這件事情真有這麼嚴重嗎?”雪萍聽到蕭瀟分析着利害關係,眉頭是越皺越緊。
蕭瀟這個時候也不想再欺瞞雪萍,乾脆一口氣說了出來:“就像民間女兒家結婚之後,自己的丈夫不願意妻子隨處走動是一樣的道理,皇上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夠容忍被冠上自己前綴的後宮妃子,竟然和別的男人接觸,一旦發現有私相授受的事情,那些宮裡的妃子的下場是非常悽慘的。”
“那你呢?”雪萍握着蕭瀟的手更加用力了。
蕭瀟笑着說:“我沒有事情,因爲我是經過皇上的允許之後纔出的宮,可是這畢竟是先例,宮裡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怎麼鬧翻了天呢。”
“就不能……”雪萍咬了咬自己的下脣,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把心裡的話說出來,看到蕭瀟蒼白的臉色之後,還是決定說出來,雪萍繼續說道,“就不能你和鴻顏一塊逃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去嗎?”
蕭瀟聽到這樣天真浪漫不切實際的想法之後,只能伸出手指點了點雪萍的頭,笑着說:“天下之大,莫非皇土,你說,我和鴻顏兩個人,又能夠逃到哪裡去呢?”
雪萍低着頭,不再說話,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好像真的就沒有了迴轉的餘地,如果鴻顏不能夠正確認識到蕭瀟對他的重要性,可能這輩子,他就要永遠地失去蕭瀟了。
“可是,你真的不和鴻顏說嗎?如果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一定會……”
蕭瀟搖了搖頭,打斷了雪萍的話,她說:“這樣的話,我們以後還是會面臨同樣的問題,小刀沒有克服自己心裡的心魔,他就不能夠用最簡單的目光看待我和他這份愛情,我不希望我們的愛情裡夾雜這別的東西,這樣不僅是小刀,我也會感到非常難過。”
雪萍抿了抿嘴,似乎是一點辦法沒有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邊走進來一個小廝,對着雪萍說:“雪萍姑娘,大夫找了過來,也給鴻顏公子看了,說是已經好了些,只是他這會兒沒有起色,是因爲心中思慮多度,無法安心養病,這纔會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點起色沒有的樣子。”
雪萍點了點頭,看着那小廝,問他道:“那可有讓大夫開個方子出來,拿去藥房裡抓藥?”
小廝聽到雪萍這麼問,忙點了點頭說:“雪萍姑娘放心,這些事情小的已經差人過去辦了,不一會兒就會抓着藥回來了。”
“大夫給開的什麼藥?”蕭瀟看着那小廝問道。
小廝對蕭瀟很是面生,但是見她既然能和雪萍坐在一起,自然地位也是不低的,所以也恭恭敬敬地說:“開的是一些安神的藥,說是吃過之後,能夠讓鴻顏公子心清氣和,不再那麼焦躁。”
蕭瀟點了點頭,說道:“有勞了。”
那小廝忙唄着手說:“不敢不敢嗎,能爲姑娘們分憂,是小的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