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媛見蕭瀟臉上有些爲難的表情,心裡僅存的那點希望也變得越來越微弱,她有些無力地笑了笑道:“蕭瀟不必這麼爲難,我來跟你說此事,雖說是存了一絲希望的,但並沒有勉強蕭瀟去做什麼事,如果你真的有什麼難處無法幫我的話,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必如此難爲。”
蕭瀟看着大美人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心裡亂糟糟的,忍不住暗罵那個夏侯天桓太沒有人性,這簡直就像是二十一世紀那些欺男霸女的富二代嘛!
仗着自己有權有勢就不管別人願不願意就要拉人家上牀,真是野獸一隻!
蕭瀟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安慰蘇媛媛:“你也別這麼灰心喪氣的,據我所知,太子殿下他並不是那樣強迫人的,再說了,這種事本來就要你情我願,你如果要是真的不願意,我想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蘇媛媛聞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但願如此……”
“你不要想太多,天色不早了,我長時間待在這裡恐怕不妥,你休息一下,如果有事就去找我。”蕭瀟也只能言至於此。
蘇媛媛臉色蒼白地難看,但還是強撐着送蕭瀟出了院子,只是再送蕭瀟卻死活不願意了,讓她回去歇着。
蕭瀟從蘇媛媛那裡回來,一路沉着臉色回到了自己的婢女房,四仰八叉地躺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李福安排她在宮飛燕那裡服侍,其實只讓蕭瀟負責上夜,夏侯天桓在嫵媚夫人那裡睡了兩宿之後,就再也沒有跟宮飛燕碰面。宮飛燕也是個識大體懂察言觀色的,知道他最近身子虛,就算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於是夜間也少折騰。便不知道自己閣樓裡還有個蕭瀟的存在。
“落月?”蕭瀟叫了一聲,無人迴應。原來落月此時已經不在房裡,不知被誰召去做事了,現下只有她一個人待在房裡。
窗外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蕭瀟把燭光點上,明亮的燭光在牆壁上拖出一道搖曳的燭影。
蕭瀟想到蘇媛媛的眼淚,又想到夏侯天桓那性子,就覺得無比心煩意亂。可是自己只是一個婢女而已,她又能做什麼?
就算是她做了什麼,又能有什麼用?
夏侯天桓對自己十分寬恕。這個不假,可是蘇媛媛要她幫忙的事情,那是兩口子被窩裡的事兒啊。她一個外人,管得了麼?!
蕭瀟越想越煩躁,最後忍不住披了一件外衣出了門。
夜晚的風總帶着那麼點涼意,蕭瀟就算披了件外衣,但還是覺得又絲絲的風吹入了自己骨子裡。
太子休憩的寢宮還在較遠的地方。蕭瀟遠遠地望去倒是可以看到點點的燈火。
“誰?!”忽然有巡更的侍衛從這裡經過,看見蕭瀟的身影飄過去,忽然厲聲道,“誰在那裡?!”
蕭瀟屏住呼吸,忙站穩腳步,心虛地轉過身來。應了一聲:“是我……”
巡更侍衛十分警覺,提着燈籠就過來查看,看到蕭瀟的時候。明顯一愣,恭恭敬敬道:“原來是蕭瀟姑娘,這麼晚了,你出來做什麼?”
蕭瀟滿頭黑線:李福對自己客氣,大管家也背地裡吩咐太子府裡的奴僕不要得罪自己。弄得現在得了明星病——害怕見人!
“我要解個手,宮夫人院裡的茅廁有人……”這樣的理由也只有蕭瀟這種無節操下限的人能胡謅了。
侍衛呆了一呆。很快醒悟過來,抱歉地轉過身去,指了指旁邊一個小屋子,低聲道:“姑娘若不嫌棄,可以去那裡方便。”說完就灰溜溜地閃開了。
蕭瀟甚至來不及說感謝的話,已經不見了那人身影。
夜風吹過,蕭瀟被吹得微微清醒了一些,臉上原本帶着憂心愁慮的神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往常一般的帶着一股清澈、堅定的神色。
正要擡腳往太子的寢宮走的時候,忽然見一個黑色大概是侍從模樣的身影順着前方的鵝卵小道跑了過來。
等到那個人跑得近了些,蕭瀟纔看清那人身上穿的並不是黑色的衣服而是深藍色的侍從裝束,只是在這樣的夜晚看得不分明纔看起來像是黑色。
蕭瀟並不知道,夏侯天桓身旁是有一些秘密侍從的,等級是根據服飾的顏色來區分的黑色是最低等的侍從,而最貼身的侍從便是這種深藍地幾近蒼色的顏色。
蕭瀟見那人並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跑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已經有些氣喘吁吁,蕭瀟睜大眼睛看着那侍從不像要傷害自己,鬆了一口氣,低低地笑道:“這位大哥何必跑那麼急,又沒有人和你搶路。”
藍衣侍從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呼吸,半晌之後不那麼喘了才道:“你是蕭瀟姑娘嗎?”
蕭瀟有些疑惑,卻還是應了一聲。那侍從道:“太子殿下有要事找姑娘商量。還請蕭瀟姑娘移步隨我去見一見太子殿下。”
“太子要見我?”正好自己就要去找他呢!
蕭瀟傻眼了,心道,這個夏侯天桓沒事找自己做什麼?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吧,挑這麼個時辰找自己過去是想做什麼?難不成那二世祖還真的想讓自己侍寢?要是這樣的話她絕對會直接給他一腳“防狼踢”!讓他斷子絕孫。
蕭瀟心裡問號滿天,但面上也不好真問些什麼,她知道這些藍衣侍從對夏侯天桓那貨可不是一般地忠心,若想從他們嘴裡套出些什麼東西簡直比登天還難,純粹是白費力氣,還不如省着那力氣多走幾步路呢。
“姑娘還是快跟我來吧。”那人向前一步,抱拳躬身催促道。
“哦,知道了。”蕭瀟順從地點點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就走!
於是蕭瀟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跟着那侍從順着鵝卵小道往太子的寢宮走去,她一邊走一邊打量這個藍衣侍從。
這個侍從面貌長得不錯,挺清秀,就算是夜裡看得不太分明,但還是覺得賞心悅目,當然了,肯定不如臥月樓的小刀絕色!
竟然不用輕功帶着自己去見夏侯天桓,非用步行這種最浪費時間的交通方式。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人輕功不咋滴……一個不會武功,長相俊俏的藍衣侍從,蕭瀟怎麼想怎麼詭異,真的是不太符合夏侯天桓那貨的用人標準啊。
那藍衣侍從感覺還挺敏銳,很快就捕捉到蕭瀟審視的目光,一邊腳下步子不停,一邊道:“蕭瀟姑娘可是想問什麼?如果小人能回答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瀟聞言連忙擺手笑道:“沒有啦沒有啦,我只是有些奇怪爲什麼太子殿下這麼晚來找我過去,雖然你說是有急事,但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到底什麼樣的急事才讓你這麼匆忙地趕過來找我。”
藍衣侍從,聞言腳下一個踉蹌差些被石子給絆倒了,還是蕭瀟眼疾手快拉着了他。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那藍衣侍從覺得自己臉上發熱地厲害,暗自慶幸這是在晚上,自己臉紅蕭瀟也看不見。
藍衣侍從乾笑着跟蕭瀟道謝:“謝謝蕭瀟姑娘,太子殿下還在等着,你我快些過去吧。”
蕭瀟點點頭,跟上他,沉默了一會,還是張口問了:“據我所知,今晚太子殿下應該是沒有空的纔對啊,怎麼會找我過去?”蕭瀟的話意有所指。
藍衣侍從覺得自己額頭上都冒汗了,一邊在心裡埋怨太子,這蕭瀟姑娘哪裡很傻很天真了,明明是個犀利姐好嗎?但面上還是笑着道:“太子殿下的心思,我們這些小小的侍從,哪裡能看得出來,殿下想做什麼我們更是不敢擅自猜度。”
蕭瀟淡淡地“嗯”了一聲。這侍從說的倒是不假,就夏侯天桓的那性子,就是想讓所有人都變成這樣的對他畏懼又小心,不敢冒犯他的態度才行,那傢伙就是一個充滿控制慾的bt,蕭瀟都不想再吐槽他了。
藍衣侍從這句話說完後,就沒有再說話,只是腳下額步子變得越來越快,蕭瀟也沒有再問,她雖然不是那種工於心計的人,但到底來到這時代不少日子了,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在這種小事上也並不是那麼不識相的人。
太子的寢宮在晚上基本都是燈火通明的,夏侯天桓也不知道是真忙還是假忙,蕭瀟就沒有見過他寢宮的燈火早熄滅一次。
蕭瀟看見了那幾個侍衛守着的寢宮大門,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升起一種奇怪的預感,但又不知道這種預感到底是祥還是不祥。
容不得蕭瀟再多想什麼,身旁藍衣侍從就道:“蕭瀟姑娘,太子殿下的寢宮已經到了,殿下不習慣別人隨意進出他的專屬閣樓,更不用說是寢室,小人只能送姑娘到這裡了。”
蕭瀟笑着道:“麻煩你了,我自己進去就好。”她並沒多想,說完就朝閣樓大門走去。
既然是請她來的,應該大門敞開的吧……結果走近一看,門窗緊閉!
守門的侍衛似乎認得蕭瀟,並沒有多說什麼便讓開了道路,讓蕭瀟進去。在蕭瀟快要推門進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喝止之聲:“蕭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