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文莊園的禮堂富麗堂皇,色彩斑斕。
禮堂內穹頂上都色彩鮮豔、栩栩如生的的英雄人物傳說的壁畫。上面有着達爾文家族輝煌的過去——卓越的先輩,高頭大馬全副武裝的騎士、以及奠定維多利亞海港歸屬權的紫荊花戰役。
在往下看,巨大的青銅燭臺吊燈,高高的懸掛在天空。一個鋪着紅色絨布的大舞臺就在禮堂的正前方。在舞臺的四周,則是聚攏着整齊精美的讓人舒心的座椅。
德古拉在達爾文莊園的禮堂中享受着瑪雅夫人殷勤招待的時候,他就看見了灰撲撲的威廉.馬歇爾被衆星拱月一樣的圍着,走進了禮堂。
“真是刺眼啊!”德古拉一臉的不屑。“威廉.馬歇爾,真希望你直接被這虛假的熱情所迷惑。哼,我纔不會告訴你!這個世界上除了金幣,其他都是假的!真想看見你被這些虛假的感情玩弄之後的痛苦!”
威廉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德古拉腹誹,他悠哉悠哉的享受着領主大人的熱情。領主爲他引路,而好奇的鄉紳和貴族們也爭相議論着這個特殊待遇的男孩。
“哦~領主大人來了!”
“咦,他身邊的男孩是誰?怎麼穿的這麼樸素?”
“笨蛋!我愚蠢的弟弟,你難道沒有認出來這是我麼維多利亞的天才騎士威廉.馬歇爾麼?我之前還在爲這個男人沒有成爲騎士而傷心,沒想到他居然受到領主大人這樣的款待!真是帥氣啊!看看他那一頭金色的頭髮,簡直比陽光還要耀眼。”
“嘿嘿,瑪利亞,別發春了!不過,你不知道威廉的最新消息吧。我告訴你,你一直參加舞會可是錯過了重要消息哦!”
“就是就是!我跟你說啊——傳言中這個威廉馬歇爾得到了一個大人物的重用。他爲一個大人物解決了一個棘手問題,所以一飛沖天了。看來前段時間他不被領主大人看中的謠言不攻自破……你問哪個大人物?哦~天啊!你真笨!就是讓我們華爾街晚上7點就熄燈的那個大人物啊!”
“哇喔~居然攀上了那樣的大人物!”
“幸運的小子!”
“我要跟他聯姻,我要嫁給他~”
“不,他是我的!只要我瑪利亞才配得上這個英俊的男人!”
“你剛剛不是嫌棄他穿的樸素麼?”
“樸素?沒關係,我有足夠的衣服讓這個英俊又有前途的男孩徹底的奢華起來!”
“哈哈哈~”
竊竊私語和毫不掩飾的火辣眼神全部落入了威廉的耳中和眼中。
參加領主大人騎士冊封儀式的男男女女都是非富即貴。女孩們渴望着和新貴威廉.馬歇爾發生什麼,成爲情侶;男孩們則是希望自己結交這個前途遠大的男人,和他成爲朋友。
領主的尊敬,衣着光纖的土豪鄉紳的羨慕的眼光,衆人的包圍。這已經讓威廉.馬歇爾感覺到了自己成爲巫師學徒之後生活天翻地覆的改變。
儘管,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爲自己背後的塞亞老師,但是這不妨礙威廉自己享受着一切。
他在領主大人的牽引下一步一步坐上了主席的位置,座位就挨着德古拉——這讓威廉十分滿意。
威廉心情愉悅,他想起了剛剛德古拉訓斥本傑明讓他大快人心的一幕,於是他就用這個爲話題開口攀談。“德古拉,剛剛你訓斥人的一幕,真是帥極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灑脫的人!可是,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聳聳肩膀,自黑道:“我老媽一直強調我要遵守社交禮儀。我可不敢這樣子肆無忌憚的主動攻擊人。”
德古拉可不是一個好的聽衆和聊天的對象。他聽着威廉喋喋不休的讚美,第一次覺得讚美也不是好事情。他瞪着眼看威廉,嫌棄的把身子往邊上挪一挪。“你這個灰撲撲的傢伙,離我遠一點!”
他昂着頭說到。“還有,閉上你的嘴巴!我跟你說過無數次我們不熟!你不要拿出你那種自來熟的架勢!啊哈,你不會真的想跟我做朋友吧?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德古拉的座右銘就是‘我獨自前行,驕傲而尊貴!’”
驕傲的德古拉憐憫的看了一眼威廉,他說道:“可憐人,你永遠不會融入到巫師的世界,因爲你沒有資格。看到了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我也就安心了。”他欣慰的嘲諷。“你知道,我總是喜歡看到得罪我的人快點倒黴~”
威廉無奈的攤攤手,“ok,ok~”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德古拉,所以一直被厭惡。只是威廉還是不死心,他盯着德古拉問。“可是,這裡只有我們倆個是有着巫師戒指的人,難道我們不是一個陣營的?我是說,我們應該比其他任何人的關係都親近。”
德古拉發出一個ew的音節,然後上下打量着威廉說到。“看看你灰撲撲的樣子,再看看我華麗的衣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們不是一樣的人!”
他說:“你別白費心思了,我可不像是塞亞老師那樣被你幾句話就弄得暈頭轉向,然後收下你這個一點巫師資質都沒有的弟子!我告訴你,你從我這裡除了得到厭惡還是厭惡!”
威廉微微苦惱,他不擅長交朋友的能力讓他再一次碰壁。這個男孩雙手舉起做投降狀。“ok,ok~我知道了,我不打擾你了~”
他略微自嘲的說。“我12年來對一切事情都很自信,就是除了交朋友這件事情除外。也許你不知道,我12年只有牛哄哄這一個朋友。”
德古拉罕見的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嘲諷威廉,他甚至沒有假裝沒聽見。他盯着威廉微微失落的神情,露出了一個‘我也曾經這樣’、‘你做的都是白費功夫’、‘他們根本不會和一個窮小子做朋友,只有你有錢了,他們都對你趨之若鶩!’的複雜表情。
失落中的威廉錯過了德古拉眼神中想要傾訴的慾望。顯然沒多久,德古拉也壓制了自己因爲威廉而勾起的那些不開心的情緒。
主持臺上最好的倆個位置就這樣安靜的沉默着。
……
騎士冊封儀式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達爾文在大禮臺上一個個宣佈自己冊封的騎士。
一個個鮮紅斗篷,穿着鎧甲的騎士單膝下跪,在領主大人的騎士劍下宣佈效忠。然後貴族和鄉紳們就用他們的掌聲歡迎新的騎士加入他們的隊伍。
威廉曾經無比羨慕這樣的場景,羨慕成爲騎士中的每一個人。他發誓,有10次或者是20次,他都在夢中見到過這樣的場景。不過,現在這個男人已經受到貴族追捧,見識到巫師的強大。所以,此刻的威廉對眼前的一切除了淡淡的懷念,居然沒有其他特別的感覺。
“牛哄哄那小子,穿上鎧甲還是挺帥的!”威廉坐在禮臺內最好的位置上,他摸着下巴點評。“本傑明臉上似乎還有擦傷,不過他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真好笑。我敢打賭,他一定恨死我了!這樣的重大時刻,居然臉上有擦傷,哈哈!他一定忘不了這一天!”
就在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彷彿打雷一樣聲響在人們的頭頂炸開。人羣一下子就騷動起來,貴族們開始議論紛紛。
“發生了什麼?”
“哦,我的天,我的耳朵都聾了。外面在下雨麼?幸好我們在禮堂內。”
“哦不!瑪利亞,快躲開!上面的石塊掉下來了!”
“啊——”
女士的尖叫,男士的驚呼,還是領主大人努力維持着秩序的聲音一下子就膠着在一起,整個大廳亂哄哄的,就是一個被砸在地上沾滿黑色泥水的蛋糕——完蛋了。
威廉馬歇爾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混亂。
“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是怎麼了?”
“哦!天啊,那是什麼?禮堂的天花頂被人破壞了~是誰這麼大膽?!”
威廉一頭霧水,他的腦子亂哄哄的。“是敵人進攻了?刺殺、還是天災?可是,爲什麼從天花頂出現?”
威廉還沒來得探索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個彷彿帶着冰凍氣息的12個裹着嚴嚴實實的鎧甲的騎士就從天而降。
他們是一羣冷漠的騎士,露在頭盔外面的眼睛絲毫沒有因爲見過貴族死傷而有所觸動——要知道在維多利亞,貴族是尊貴的。他們在戰場上被俘虜都不能殺死而是等着領主的家族付出贖金。
這些冷漠的不速之客腰間懸掛着騎士長劍,左臂上都有一款標準圓形牛皮盾——用皮帶緊緊的綁在了胳膊上。
達爾文看到自己的儀式被破壞,立刻怒氣匆匆的上前質問。“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幹什麼!該死的,這裡是我達爾文的領地,我達爾文不允許任何人在我的領地上動武!”
這些惡徒,不管你們什麼來頭,你們破壞了我達爾文的莊園,你們要付出代價!
領頭一個高大男子似乎是這羣騎士的頭頭,他冷漠的出聲音從鎧甲中傳出,就像是一個冰塊。“領主?不!你在我眼前什麼都不是!”
他二話不說就直接上前,然後一個拳頭就打暈了這個憤怒難平的領主。他左右看看。“現在,沒有人聒噪了!”
禮臺上,已經有幾個騎士被冊封完畢。本傑明看到了自己效忠的主人收到攻擊,立刻就抽出了自己的長劍。“該死,不許對領主大人無禮!”
其他所有的騎士也拿出自己的武器,對着這個不請自來的惡客發動衝擊。
但是眼前的騎士異常強大,他的鎧甲不知道使用什麼金屬打造的,這些達爾文領主的騎士長劍一觸碰到鎧甲,就有一層冰霜覆蓋住這些衝鋒騎的長劍。
“這是——”衝在最前面的本傑明愣住了,他盯着眼前大快頭。“這不是騎士的力量!”
大塊頭露出森白的牙齒。他手臂一揮,就把盡忠職守的本傑明打飛,他笑着說。“不錯,我們可不是你們這羣普通的騎士,我們是巫師騎士!”
這個男人一說完,就對着大廳內一個方向望去,那裡一個名叫德古拉的巫師學徒已經戒備的站了起來。
大塊頭聲音洪亮,他扯着嗓子喊道。“德古拉大人,你應該束手就擒了!”
德古拉黑着一張臉。他站起來,撫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你們是爲了塞伯拉七寶來的?”
大塊頭笑了笑。“您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