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中,鋪着紅地毯的高臺上,一名紫衣女子嫋嫋走來,女子手持一根白色玉簫,頭系九鬟仙髻,面容姣好,一張小嘴嘴脣亮着淡淡光澤,很是誘人。身材略微有些嬌小,皮膚白皙,眼內光波流轉,不經意間釋放出一絲風塵女子的媚意,很是妖豔。
這女子,相貌或許比南宮新月差上一絲,但是氣質卻是各有千秋。
“如夢如幻,果然是一代奇女子!”南宮新月看了一眼,微微點頭,嘆道。
旁邊的楚幽姍也點了點頭,有些欣賞,這或許就同等級美女之間的惺惺相惜吧。
“這位姐姐好漂亮!”靈兒不懂這些,只是單純的覺得雲輕妍好看,微微抓着楚越的袍子,又是雀躍說道。
楚越卻是一直盯着雲輕妍的小嘴,發現果然很適合吹簫。聯想到剛纔南宮新月說雲輕妍要歸隱,可是能要嫁入豪門,忍不住再次低聲呢喃起來:“漂亮是漂亮,只是一顆好白菜……已經被豬拱了!”
當然,雖然雲輕妍算是個和新月她們一個等級的美女,楚越在此刻也沒有獵豔的心思。只是看着一名絕世美女被人拱了,內心總會不經意間有些微微的酸楚。這和品行操守無關,這和男人人性的深處的自私本能有關。
“公子,你說什麼被拱了?”
楚越的話雖然小,但是靈兒境界很高,還是隱隱聽到了一些,不禁有些疑惑的說道。而旁邊的南宮新月和楚幽姍也剛纔時候隱隱聽到楚越呢喃,也不禁疑惑的轉頭過來,準備聆聽。
“嘿嘿,你聽錯了,我說……她的玉簫怎麼不是黑色的?”楚越被三雙美眸盯着,有些心虛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隨口說道。
“玉簫都是白色的,怎麼會有黑色的?”南宮新月莞爾一笑,還以爲楚越不懂樂器,爲他解釋起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嗯,看她弄蕭吧!”楚越嘿嘿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忙扭頭朝外面看去,心裡卻是偷偷暗笑。黑色蕭多的去了,小爺就有一根,看來改天得教教你們怎麼弄蕭啊。
外面臺上雲輕妍淡淡一笑,宛如空谷幽蘭盛開,微微側身行禮,玉簫在手中靈巧轉了幾個圈,張開紅脣含着玉簫開始吹了起來。曲子楚越沒聽過,但是聽着聽着感覺心靈逐漸安靜下來,頭腦一片空靈,眼前的一切似乎消失,唯獨剩下蕭聲在耳邊迴響。
一曲落下,滿堂寂靜,等到雲輕妍側身行禮,走了下去,掌聲喝彩聲才如雷般響起。
“雲輕妍小姐果然不愧爲大家,這弄蕭技藝已經達到宗師境界,難怪能和南宮夢兒齊名!”南宮新月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稱讚起來,她是音律大家,外行看熱鬧,她一聽卻明白其中的功力。
“是不錯,不過比起我家小牡丹,還差那麼一點點!”
楚越呵呵一笑,這功力的確能比得上當初南宮新月的表演,不過現在南宮新月領悟了神妙法則,當然是差一個臺階了。朝往外望了一眼,他卻微微皺起來眉頭,嘆道:“柳奇那個死人妖,請他吃飯這麼都那麼慢?離的這那麼近,莫非他要在泡個澡,梳妝打扮一下才來?”
“嘻嘻,再等等吧,反正也是沒事,在這聽曲子也不錯嘛。”楚幽姍聽到楚越如此的調侃,撲哧一笑翻了個白眼,隨即聽到外面蕭聲又起,連忙止住笑聲,側耳傾聽起來。
楚越也不再繼續說話,而是專心聽曲起來,這等美妙的蕭音,估計是最後一次聽到了。不說雲輕妍就要歸隱,自己和柳奇一聚之後也馬上就會走,怕是十年二十年或者這輩子都不能回大陸了。當然得多聆聽一下,以後也能多一個美好事物的回憶。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將沉寂在美妙音樂的幾人驚醒過來。
同時大廳內其他雅閣內的人也紛紛露出不滿的哼聲。這是雅緻的場所,在坐的可都是名門的公子哥,聽着是聖城鼎鼎有名的雲輕妍弄蕭。大家進來的時候都腳步很輕微,談論事情的時候也都非常的小聲,而在雲輕妍表演的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停止談論。現在卻突然有人很是粗魯的打破了他們美好的意境,此時好比牛嚼牡丹大煞風景的意味。
“咚,咚,咚!”
腳步聲越來越大,朝這邊越來越近,而且似乎還不止一人,聲音甚至都蓋過了雲輕妍的蕭聲。臺上雲輕妍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卻沒有停止演奏,而是眉頭微微蹙起,蕭聲多了幾分蕭瑟。
楚越淡淡的摸了摸鼻子喝起了茶,楚幽姍鼓着眼睛就要發飆,只是礙於楚越沒有說話,只得氣鼓鼓的坐着。
“何人如此囂張,不知道小爺我在此?”
“何人如此喧譁?流雲居的老闆何在?如此粗魯之人也能進來?”終於有人惹不住了,兩個雅閣發出了聲音。似乎想在雲輕妍面前表示自己護花的決心,將來人喝退。
“哼!”
迴應兩人的是一聲重重的冷哼。一名白衣公子哥大步走來,並沒有迴應剛纔兩人的挑釁,而是滿臉怒氣的望着臺中的雲輕妍,神情很是激動,雙手緊緊握住,似乎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少爺,少爺,你別鬧了,老爺知道了你肯定要被禁閉了!”跟在年輕公子後面的是,場中很多人都熟悉的流雲居的掌櫃旬風,他滿臉焦急的跟在年輕公子後面不停的低聲勸說。同時對着四處邊的雅閣不斷的拱手苦笑賠禮起來。
“我的事情你別管。諸位,今日這巡演就此結束了!旬雲改日給大家擺幾座賠罪。”年輕公子朝身後淡淡揮了揮手,身子卻沒有動,只是眼睛死死盯着臺上的雲輕妍,很是霸道的大聲吼道。
很奇怪的是,場中的無數雅閣無數人,在這名年輕公子一句霸蠻的話後,卻無人再敢出聲。反而有幾座開始悄然離去,臨行前給這名公子行了個禮,神情似乎隱隱有些畏懼這名公子。
而場上的雲輕妍卻宛如沒有聽到這人的話,看都沒看此人一眼,反而眉頭低了下來,繼續演奏着,蕭聲中卻是多了幾分落寞和無奈。
“臭女人,老子叫你停下來,你沒聽到?”
看到雲輕妍的神情,這名公子本來壓抑的情緒,徹底暴怒起來,惡狠狠的伸手指着雲輕妍怒道:
“別以爲你是柳家的私生女我就不敢動你?現在柳奇少爺一脈獨大,你父親在柳家已經什麼都不是了,更何況你還是私生女?老子屁顛屁顛跟在你屁股後面轉了你三年,送你的東西足夠你先用一世了……到頭來你竟然要跟着別人跑?我再問你一聲,你可否願意嫁入我旬家?我可以擔保你的正妻身份!否則……哼,你的男人一旦被我查出來,我必將他碎屍萬段!”
巨大的吼聲在大廳內迴盪,將衆人耳朵都震得哄哄作響。
楚越撇了撇嘴巴,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天武城的第一少爺旬雲。
嘆了口氣,有些意外,這雲輕妍居然是柳家的私生女?柳家的人果然和柳奇一個鳥樣啊,處處留情。輕輕的拍了拍楚幽姍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畢竟別人可是天武城的第一少爺,這還是別人的地頭。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惹太多的麻煩。
“旬雲公子,輕妍很感激你這麼多年的照顧,但是……感情的事情,還是別勉強的好,你就算得到我的軀殼,得不到我的心,又有何用?輕妍懇求你放過輕妍,輕妍會感激你一世!”雲輕妍終於停下了演奏,微微一嘆,有些苦澀。幽幽說了起來,嬌柔的聲音露出一絲無奈和落寞。
“哈哈……諸位,今日請先離開,我旬雲欠你們一個人情!”
旬雲一聽,不怒反笑,朝四周一拱手,接着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朝雲輕妍走去,同時狂笑罵道:“臭女人,是你逼我的,老子不要你感激,今日也不要你的心,我要你的人。你一個私生女,還真當自己是柳家小姐不成?老子今日上了你,改日再去柳家請罪就是了!”
四周的雅閣內,雖然有無數的人很悲憤,但是此時牽扯到旬家和柳家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出手,畢竟旬家現在在天武城已經隱隱壓住了其餘兩家。而且今日慘劇真要是發生了,柳家日後若要追求,他們也不好應付,無奈之下,紛紛神情複雜匆匆離場。
“啪!”
望着旬雲一步步朝雲輕妍靠去,楚幽姍終於忍不住了,一拍桌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準備出手救人再說。旁邊的南宮新月和靈兒也是很是氣憤,眼中冒着怒火,看起來很支持楚幽姍的行爲。
靈兒是肯定的,雖然對於柳家並不是十分有感情,但好歹也是柳家的小姐,如今牽扯到了柳家他自然有些不快。
“小玫瑰,淡定,淡定,正主來了,不需要咱們仗義相助了,準備看熱鬧吧……”
當楚幽姍就要奪門而出時,身子卻被楚越一把拉住,緊接着楚越戲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也讓她暫時安定了下來。
“不需要改日,今日你就賠罪吧!”
大廳窗外突然飛進來一個身影,一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上,盡是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