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傳送術是超大規模的羣體性巫術,所需的巫師以億萬爲單位計算。
能夠長時間在虛空中自由行動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除了這個,參與巫師還要具備很高的協調配合能力,應急機變的能力,獨立工作能力,解決難題能力等諸多素質。
在這樣苛刻的條件下,驕陽等級就是參與巫師的最低門檻。
當然,也不是所有驕陽巫師都具備這個資格,所以必須經過專門的測試,才能入選,成爲參與者中的一員。
對於巫師來說,能夠參與這樣規模的羣體性巫術,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榮耀和難得的經歷。
也正因爲如此,奧爾米迦布達索城巫師議會,纔不需要爲此支付額外的報酬。
由於參與巫師的數量問題,位面傳送術僅僅存在於理論上和傳說中,除了奧爾米迦布達索城這樣的勢力,沒有那個組織能夠集結到足夠數目的驕陽級巫師。
施展位面傳送術的巫師並不是孤零零的呆在虛空中,他們可以帶上自己的學生和助手,通過特製的空間轉送艦來施展巫術。
空間傳送艦就是位面傳送陣的能量節點,其中儲存了足夠的源力結晶和巫師們必需的生活物資。
作爲奧爾米迦布達索城巫師議會的大議事長,拉蒂爾斯親自擔任了施展位面傳送術的總指揮,薩歐斯、奈爾奧莒和哈雷等人也都參與了其中。
“一號區域啓動,二號區域啓動……”
拉蒂爾斯低沉的聲音經過聲音傳送巫器抵達了傳送巫陣的每一個角落,空間轉送艦一個接一個的亮了起來,相互之間的源力脈絡在虛空中結成了一個漁網形狀的巫陣。
在拉蒂爾斯的指揮下,位面傳送巫陣像兜住籃球的網兜一樣,把一個個位面兜在了中間,然後啓動傳送,把位面傳送到指定的位置。
至於如何安置這些位面,奧爾米迦布達索城是不管的,他們只負責傳送。
位面安置是進行位面傳送之前必須解決的一個問題。
環境的選擇對於位面安置來說至關重要,位面的環境只要稍有改變,就會引發位面生物的大規模死亡。
相對於環境而言,生命永遠是脆弱的,位面也是一樣。
在虛空中,能對位面環境產生影響的因素異常繁雜。
恆星的位置、光芒、熱力,各個位面的分佈、相互之間的引力,穩定空間位置和時間節點,隕石、彗星等零散天體的運行軌跡等等,都會對位面安置產生極大的影響。
所以位面位置不能隨意選定,必須符合被傳送位面的環境要求才行。
爲了儘快解決位面安置的問題,哈雷想了一個簡單的辦法,那就是選擇一處什麼也沒有的虛空,爲那些被傳送的位面創造一個合適的環境。
他的想法得到了薩歐斯等人大力贊同,比起尋找合適的位面安置環境來,創造一個合適的位面安置環境,是最有效率,最不容易發生差錯的辦法。
光和熱是生命的孕育者之一,也是位面的最基本需求,所以是位面安置過程中最先解決的問題,接下來就是位面分布等影響位面環境的因素了。
這些因素,有的立馬就可以看到,有的需要一段時間觀察,有的則需要長時間的等待。
如果要在短時間瞭解這些因素,能夠依仗的手段還有兩種,一種是請預言巫師預言,另外一種就是精密的計算。
預言巫師的預言很不靠譜,所以計算就成了唯一的手段。
計算這種事務難不倒封號傳奇,他們每個人都有類似零號的巫術助手……當然,這些巫術助手的形式和形態與零號有很大的區別。
巫術助手的能力強弱跟主人息息相關,就這一方面而言,零號的能力是獨一無二的。
零號是自巫師出現以來最強大的巫術助手。
一是因爲哈雷的思維與其他巫師有着本質上的不同;二是因爲零號擁有史上最龐大的數據庫;三是因爲哈雷建造了大量枯腦覃菌培育室,能夠替哈雷分析研究很多事務。
例如關於位面安置環境的設計和計算。
哈雷把安置自己位面的區域選在了愛爾卡里星系的邊緣。
他這是在爲下一步的位面融合做準備。
哈雷已經下定決心,要以克洛里斯位面爲基礎,建造一個能夠在虛空中遠航的位面星空艦。
促使他下定決心的緣由,來自於他和老師奈爾奧莒的一次談話。
“你的實力太強大了。”
在幫助奈爾奧莒完成位面安置計劃之後,奈爾奧莒把其他學生年褲子·攆走,獨自留下了哈雷,告訴他:“現在,奧爾米迦布達索城最流行的言論,就是哈雷威脅論。”
“自從你無意中展示了召喚軍團之後,所有的巫師都在恐懼,他們恐懼你死靈巫師的身份,恐懼你的召喚軍團。”
“召喚軍團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受逆召喚巫術影響的召喚軍團,這意味着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和資源,你可以用召喚軍團把整個虛空填滿。”
“你的召喚的骨龍和死神都是封號傳奇,剩下的那幾中也不一定比封號傳奇弱小……再加上你在巫師議會競選時表現出來的詭異的精神控制能力,你已經能夠獨自掀翻整個巫師議會。”
“最害怕你的就是巫師議會,尤其是大議事長拉蒂爾斯,因爲你展現出來的實力,己經能夠和他相提並論……在我們看了,你們兩個之間的差距,只是人脈而已。”
“而你才僅僅是一位步入傳奇不滿千年的年輕巫師,還有大把的時間凝聚自己的人脈。”
“幾乎所有巫師都確信,如果有人能夠超越封號傳奇的話,那個巫師非你莫屬。”
說到這裡,奈爾奧莒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作爲你的老師,我覺得很驕傲。”
“呵呵……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你了,唯有最後一句忠告……從現在起,不要再相信任何人。”
“這是站立在世界之巔,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哈雷很清楚奈爾奧莒的意思,所謂一山不容二虎,說的就是他現在的處境。
真正懼怕哈雷的是拉蒂爾斯,奧爾米迦布達索城的實際掌權者,他對哈雷的懼怕,來自於人與人之間無法消除的隔閡。
誰也不是誰肚子裡的蛔蟲,沒有任何人能夠毫無保留的相信另外一個人。
拉蒂爾斯永遠無法像信任薩歐斯那樣信任哈雷,而哈雷也永遠不會像對待奈爾奧莒那樣對待拉蒂爾斯。
即便對於薩歐斯和奈爾奧莒,拉蒂爾斯和哈雷也未必能夠做到完全相信,至於其他巫師,那就更不必說了。
例如對哈雷頗爲依仗的薩歐斯,就沒有針對此事跟哈雷做過任何交流。
但哈雷發現薩歐斯爲他自己選擇的位面安置地點偏靠格里芬等人,除了距離哈雷的最遠之外,他和哈雷的中間,還好死不死地擋着奈爾奧莒。
奈爾奧莒是唯一一個跟哈雷領地有所接壤的人。
哈雷小心的戒備起來。
他本來就是個疑心病頗重的人,雖然他會毫無保留地相信一些人,但只要有了隔閡,那人基本上就不會再獲得哈雷的信任。
在這種情況下,克洛里斯位面剛一傳送到預定位置,哈雷便放出了虛空裂魂星。
唯有儘快加強自己的實力,才能讓哈雷安心。
折翼天使安吉麗娜是克洛里斯位面的守護者,但以她的實力,無法承擔守護位面星空艦的任務,所以必須更換位面守護者。
對此,安吉麗娜是非常高興的。
她早就不想在克洛里斯位面呆着了,跟在哈雷身邊冒險,纔是她最盼望的事情。
更換位面守護者的工作在大海的深處進行,死亡天使軍團和死亡之眼軍團奉命壓制因爲位面本源劇烈動盪而產生的海嘯。
克洛里斯位面有很多脆弱的生物,如果不加以保護的話,他們會因爲這種動盪而步入死亡。
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位面守護者的更迭沒有什麼難度,唯一不好的情況是會對摺翼天使安吉麗娜造成退階,不過對於現在的哈雷來說,他有太多方法可以讓安吉麗娜重新晉階了。
虛空裂魂星成爲克洛里斯位面的守護者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造位面星空艦的胚胎。
關於位面星空艦的設計,哈雷借鑑了古老的神話和地心說的理論。
位面星空艦被打造成了球形,陸地佔了其中的三分之一。
如同橄欖核一樣的大陸漂浮在大海上,體型龐大的虛空裂魂星殘星便附着在大海和陸地的交界處……其實就是海底。
沙羅曼蛇倫莎負責掌管太陽,它居住在一顆巨大的火球中,在引力的作用下繞着位面旋轉,每隔十二個小時旋轉一週,籍此實現晝夜的交替。
折翼天使安吉麗娜掌管着月亮和星辰,它帶着自己的手下在空中徘徊,主要負責位面星空艦的虛空防禦。
四隻死亡之眼負責位面管理和位面防禦,它們的孽生體和奴隸深入到位面的每一個角落,任何不利於哈雷,不利於位麪糰結的不安定因素都會被他們消滅在萌芽狀態。
三隻死亡天使負責掌管地下的死靈王國,同時也是位面的主要戰鬥力量。
掘墓鬼小明,屍巫小亮和亡靈執政官小剛都生活在地下。
小明同學負責的小明位面移交給了吸血鬼小麗,而它現在掌管着墓園,所有死去的生物都會落入他的手上,經它喚醒爲死靈生物,其中沒有價值的會成爲其他死靈生物的食物。
小亮同學負責的小亮位面移交給了亡靈執政官小剛,它現在主要掌管枯腦覃菌培養室,負責處理所有需要處理的問題。
枯腦覃菌培養室是位面星空艦中最高級別的禁區,裡面佈滿了小亮同學研究出來的各種毒藥……除了死靈生物,任何物種進入,都是死路一條。
小剛同學掌管着小亮位面,哈雷爲這個原生的死靈位面單獨劃出了一個安置空間,免得它受其他因素的影響,失去了死靈位面的原生特性。
吸血鬼小麗的掌管的小明位面和它原先掌管的小麗位面融爲了一體,鑲嵌在大陸中部的山峰中,哈雷就生活在那裡。
至於位面其他的生靈,哈雷一一爲他們提供了合適的環境。
負責這項事務的就是潛伏在海底的世界守護者虛空裂魂星,殘星。
殘星是位面星空艦的核心,除了維持合適的氣候,改變位面的構造,融合其它位面等任務之外,他還要負責位面的行進。
位面星空艦在虛空中運動,即便速度達到光速,對於虛空來說依然是蝸牛一般的速度。
想要擺脫這種狀況,唯有使用空間傳送。
想要讓位面星空艦進行位面傳送,除了使用位面傳送術之外,就唯有依靠虛空裂魂星殘星了。
殘星還沒有完全掌握空間法則,不過哈雷有一個取巧的辦法……他讓殘星吞噬了烏拉諾斯之角的那隻虛空螅,輕而易舉的讓殘星獲得了空間傳送的能力。
掠奪食物的特殊能力,本就是虛空生物的天賦之一。
作爲死靈生物的一種,殘星可以從生物的情緒中攫取力量。
哈雷專門爲殘星製造了一個能力存儲裝置,每當儲存到足夠的能量之後,殘星就可以發動一次超遠距離的位面傳送。
……
打造位面星空艦的工作持續了千年之久。
在此期間,哈雷不僅驅使虛空裂魂星殘星吞噬融合了屬於他的所有位面,還俘獲了大量恆星和其他天體。
愛爾卡里星系因此出現了很大的變化,東部和南部區域變得空蕩蕩的,唯有一座巨大的位面,懸浮在黑暗卻又充滿了光線的虛空之中。
“我要走了。”
已經成爲封號傳奇,且被尊爲蒼白之主的哈雷,給他的老師和師兄們留下了最後的信息:“早在千年之前,我就有了這樣的打算。”
“我一直認爲,如果想要超越極限,留在奧爾米迦布達索城默默研究是不行的,這裡的環境太安逸了,視角太狹小了。”
“長期呆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們會向拉蒂爾斯和巫師議會的那幫傢伙一樣喪失銳氣,喪失追尋未知的勇氣。”
“巫師的未來和希望在於未知,唯有不斷的探索未知,才能讓我們的知識更爲豐富,讓我們找到通向更強的路。”
……
哈雷除了這些信息之外,還把建造位面星空艦的方法留了下來,作爲留給他們最後的禮物。
其實,哈雷離開奧爾米迦布達索城,還有最重要的一個理由。
那就是那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找到那顆蔚藍色的星球。
雖然他知道,在茫茫的宇宙中尋找一顆微不足道的星球,希望是多麼的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