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連日來,以牙三司和天火軍方聯合進行的封城鎖地,可把玄智堯給愁的夠嗆;他是滿頭的黑髮也白了、滿心的壯志也冷了…還起了滿嘴的燎泡;眼看着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流逝,他既沒辦法出城,也無法通傳消息;而玄法山在服下回命草之後,就如同活死人一般躺在那裡,看着讓人心急如焚!
天火帝國聯合軍那每天不分晝夜的十幾次…甚至是幾十次的搜查,令得玄智堯根本不敢有絲毫動作;迫於無奈之下,就連那些外圍的閒散情報人員,都被他下令給殺掉了;因爲,一旦他們其中某個人被識破身份並被抓住了的話,那麼就有可能斷送掉己方所有人的生路;所以,他只好棄車保帥!
失去眼睛和耳朵,總比失去生命要好啊!
如今,隨着火南天離世,天火帝都終於取消了封城鎖地這一禁令,就連搜捕的頻率也低了很多;這不禁使得玄智堯暗自鬆了一大口氣!
隨即,他急忙使盡渾身解數去託人找關係,準備立刻出城;然後他還命令一衆手下,像收破爛兒的一般,花錢收購了大批天火帝國的特產貨物;像什麼菜幫子烤鵝、火一手燒鴨、鄉巴佬滷味…林林總總的裝了好幾大馬車!
現如今,天火帝都內的所有官員,都在爲國主—火南天的葬禮一事而忙得不可開交,哪裡還有時間去管什麼狗屁商隊出城的事情啊!
於是,這些小事情便都交給了各自的屬下去處理;玄智堯帶上大把金幣去挨着個兒的賄賂…果不其然,基本沒費什麼勁兒就賣通了關係,手續很快就辦好了!
那些個小官小吏,平日裡都是上頭兒的老爺們吃肉,他們也就混口湯喝,有的時候連湯水都喝不上;如今終於輪到他們吃肉了,又有人主動把肉送到他們嘴邊,他們豈有不吃之理?
拿到出城的批文之後,玄智堯一刻也沒耽擱,立馬召齊人手,押着他收購上來的那好幾大車奇葩土特產,一溜煙兒的出了東城門…
待得車隊行出天火帝都之後,玄智堯撩開馬車的捲簾,探出頭來,他望着天火帝都那雄偉的城牆,不由得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道:“呼~終於出來了啊!”
待在天火帝都內,這不算多長的一段時間裡,玄智堯感覺自己就好像被一座沉重的大山給壓着一般,簡直就喘不過氣來,好似快要窒息了!
如今出了天火帝都這個巨大的囚籠,玄智堯有種鳥兒重歸藍天的暢快之感;他回頭望着天火帝都的城牆,不禁在心中暗暗立誓道:“以後,只要那以牙死神還在這天火帝都中一天,我玄智堯就絕不踏進這城中一步!真他娘不是人該來的地方啊!”
玄智堯奉聖大人之命,來天火帝都走了一遭;可結果是…他空有滿腹智計,但葉一念卻完完全全沒有給他發揮智計的機會和餘地;直接就把他所有可行的路給徹底堵住了,把他給將得死死的!
至於賄賂天火帝國的官員…他試過一次,但是失敗了;再讓他去試…他卻不敢了;因爲他是看出來了,在以牙死神血洗了幾次天火帝國官場的震懾之下,如今天火帝國所有的官員都是心驚膽戰、人人自危;只要自己再嘗試着賄賂他們一次或者幾次的話,他們一定會察覺到苗頭;到了那個時候,估計都不用以牙死神派遣烈焰司和血焰司的殺手們來抓自己了,那些個官員都能將自己給活生生的撕碎咯!
至於爲啥?
因爲他們需要拿着自己的屍體,去向以牙死神表忠心啊!
所以,能夠把剩餘的這些人員,給平平安安的帶回天玄帝國,玄智堯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眼巴巴看着護衛在車隊兩旁的黑衣人們,玄智堯突然有種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他還清晰記得,來的時候每個人身上都充滿了銳不可擋之氣;而現在呢…一個個皆是垂頭喪氣的模樣,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而且,就只剩下這寥寥可數的十來個人了呀!
要知道,來的時候那可是四五十人的大隊伍啊!
而剩餘的這十來個人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靈者境修爲的小菜鳥;七劫境的高手就剩下老哥一個了;其他的高手,都永遠留在了身後的天火帝都之中,長眠於此!
這其中,還包括一位王者!
玄智玄再次回頭眺望了一眼…看了看這個令他神傷、心傷、內外皆傷的城市,然後輕喝道:“加快行進速度!”
聽到玄智堯的命令,趕着頭車的黑衣人,一邊揮舞着手中的鞭子抽打馬兒,一邊大喝道:“駕!”
“籲~籲~”
馬兒仰天嘶鳴,奮力前行…馬車軲轆壓在雪地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雖然玄智堯命令車隊加快行進速度,但是車隊的行進速度,依舊慢的猶如龜爬一般!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他拉了滿滿好幾大車的奇葩土特產呢?玄智堯也不敢把這些貨物給隨意的扔掉,因爲如今他們尚還身在天火帝國境內,還需要面臨數之不盡的盤查,一旦把貨物給扔了…必然會招來懷疑的目光;所以,縱然歸家的速度緩慢了些,他也只好認了!
慢…總比死強啊!
“籲~籲~籲~”
就在玄智堯一行人的車隊,在緩緩朝前行進着的時候;十匹色澤不均勻的雜毛馬,從天火帝都側面的一個小山頭上,潑刺刺的衝了下來…
“嗚嗷~我操他個大姑娘洗澡不關門的!這是什麼鬼天氣啊?!真真是太特麼的冷了!”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人,嗚嗷喊叫的喝道。
這個年輕人一身黑衣,眼窩深陷,眼眶發青,印堂略顯暗黑,瘦的就如同一根竹竿子似的,一看就是整日沉迷於酒色,被酒色給掏空了身體的癆貨!
“臥槽!小六子你瞎叫喚什麼?!一會兒把覓食的狼羣給引過來了,第一個就咬掉你的小丁丁!”一馬當先的黑衣人,大聲訓斥道。
“哈哈哈~崖主,您就放心吧!即使狼羣真的被引過來了,它們也不會咬掉六子的小丁丁;因爲六子的小丁丁…那是真滴小啊!都不夠一隻狼崽子塞牙縫兒的!”另一個黑衣人大笑着說道。
“哈哈哈~”其餘的黑衣人頓時笑作一團。
這十個騎着雜毛馬的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虎頭崖崖主和他的手下們;這一個多月以來,可是把虎頭崖崖主給憋的夠嗆;他帶領着全體手下,每天都沒日沒夜的協助着以牙三司殺手們搜城!
他們可是山賊,地地道道的山賊啊!山賊的作風是什麼?是殘忍?是下流?是卑鄙?是,但卻不夠全面;往直白了說,山賊的作風是自由!這連續一個多月來的軍隊式束縛,可把他們給折磨慘了!但是他們又不敢言語…
由於火南天離世,搜城的步調也就放緩了下來;藉着這個空當,虎頭崖崖主壯起膽子向葉一念申請…想要回山上一趟,美其名曰是整頓周邊小的山頭勢力,帶領他們一同歸順以牙!
原本他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沒期望能夠成功;可是,沒想到葉一念居然真的同意了!於是乎他便帶着幾名心腹手下,出來放開了撒歡兒,舒緩一下連月來的憋悶!
十名黑衣人暢快的大笑着、盡情的撒歡兒着;雖然這些個傢伙是山賊、是地痞流氓,但他們之間的那份感情,卻是比自命清高的人,要深厚得多的!
真小人,永遠要強於僞君子!
十個人、十匹雜毛馬,就這樣在皚皚白雪地上不羈的狂奔着!
馬蹄翻飛,雪星兒輕揚,身後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排頗爲整齊的馬蹄印;狂奔出去大概有四五十里地之後,只看到前面有一列長長的車隊,在緩慢的行進着…
“籲~籲~臥槽!這嚴寒的大冬天,就連小娘兒們都在趴被窩兒裡不出來,居然還會有車隊出沒?!小六子,給我上去偵查一番!”虎頭崖崖主勒住繮繩,望着前方的車隊,大手一揮,輕聲喝道。
小六子不情不願的說道:“頭兒!爲啥是我去偵查啊?這麼多人都閒着呢…”
“哈哈哈~因爲六子你的丁丁小哇!兄弟們的丁丁都比你大,所以你去咯!”一個黑衣人調侃道。
虎頭崖崖主擡起手來,一巴掌甩在小六子的後腦勺上,然後輕喝道:“讓你去,你就去!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難道還要我親自去不成?”
小六子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然後頗爲沮喪的應道:“哦~還是我去吧!”
隨即,他轉過頭來,狠狠的瞪視着前面那一列車隊,心中暗道:“臥槽你姥姥的!都是因爲你們,才害的小爺我被頭兒打,還被這羣傢伙嘲笑丁丁小!你們要爲此付出代價!”
帶着憋在胸中的一口惡氣,小六子雙腿一磕馬腹,宛如一陣凌烈的寒風般朝着車隊衝去;一路上,他口中急不可耐的大聲喝道:“駕!駕!馬兒快些跑!”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小六子便騎着雜毛馬衝到了車隊的前方十米處,雙手一勒繮繩,馬兒一個漂亮的迴轉;然後只見他手中寒光一閃,路旁的一顆大樹,就“轟”的一聲倒在了路中央,正好堵住了車隊的去路!
做完這些之後,小六子輕車熟路的大喝道:“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處過,給小爺我留下你們的買路財!
要麼就說幹什麼事情都得找專業的人員呢?小六子這一番開場白可謂是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啊!竟然震得道路兩旁的樹掛,都撲瑟瑟的落了一地!
那股子山賊的勁頭,就這麼張揚的擴散開來,被他給詮釋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