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寒風朔朔,但這絲毫都不影響大小姐晨練的熱情,此時,她正手持靈劍凝霜,在演武場上盤旋飛舞施展全身的武技。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揮舞着短劍,多了一份靈動,少了一份浮華,那迅捷的劍法,輕靈飄逸的劍路,以致發揮出了靈劍的七八分威力。
而將那把靈劍凝霜,舞弄得如同漫天飛舞的雪花一般的大小姐,所顯露出來的是力量和靈捷相融合,一種完美的感覺,看來對於修煉靈捷之氣的女子來說,靈兵的性質甚至能改變她們的氣質。
靈劍舞到興處,突然間,劍光一閃,猶如半空中打了一道閃電,銳利的劍光瞬息之間便撞擊在地面上,激起一片沙塵,將晨練的其他人驚得都停了下來。
“好呀,我也能發出劍罡了!”大小姐夏雨荷興奮地跳躍起來,而隨着她的跳躍,銀色的劍光,光芒四射,熠熠生輝。
“雨荷,把你的劍拿過來我看看。”
從遠處傳來淡淡的說話聲,夏天山陪着夏遠山在演武場邊緣停下腳步,突然間看到她手中握着的凝霜短劍,以他的眼力自然一下子便看出,那是一把上品靈兵。
大小姐喜滋滋地走了過來,將右手拿着的凝霜短劍遞了過去。
夏天山用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夾住劍身,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銀色的劍光在寒風中緩緩流轉,散發着異樣的光澤,不一會功夫,劍身上竟然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寒霜。
“真是一把絕好的靈劍,單從靈捷之氣的濃郁程度來說,此劍已接近級品靈劍了。”
夏天山目光中充滿了讚賞和肯定,說話間,他閃電般劃出短劍,短劍的銀色流光殘留在半空如同一道耀眼的閃電一般。
“雨荷,這是你三叔剛給你打造的吧!”
夏天山頭微微一側,看着眼前一副得意神色的侄女,臉上升起一絲疑惑,青山才幾天不見,什麼時候他也能夠打造出如此完美的靈劍了?
“纔不是呢,這是林憶昨天給我專門打造的靈劍凝霜,雨菡妹妹也有一把。”
大小姐嘴裡興奮地說着,然後一把從夏天山的手中將自己的短劍拿過來,顯然她很在乎這把靈劍。
“三叔說了,林憶打造靈兵的本事,差不多快趕上五級器靈師的水平了。”
將靈劍小心地歸入鞘中,夏雨荷嬌笑了一聲,這才繼續說道。
“什麼?”
聽到侄女解釋的話,夏天山的聲音驟然提高了一度,他的眼中流出驚駭的目光,轉頭望向身旁的夏遠山。
夏遠山微微沉思了片刻,臉上現出凝重的神情,緩緩開口問道:“雨荷,你將昨天林憶打造靈兵的事情,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
“嗯。”夏雨荷答應了一聲,就從昨天兩人逛街開始,一直講到靈兵凝霜打造完畢,回到團裡。
不過,她將那枚鳳釵的事情,隱瞞了下來,害怕她說出來後,父親讓她將釵子還給林憶,而那支精巧的鳳釵,她着實有些喜歡。
聽完女兒的講述,夏遠山禁不住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他實在沒有想到,僅僅半年的時間,一個落魄到此的廢材少年,竟然成長到這個地步,要不是事實擺在眼前,真不敢讓人相信,這發生在身邊的事情。
良久之後,夏遠山將發生在林憶身上的所有事情想了一遍,似乎拿定了主意,臉上的神色和緩下來,這才噓唏一聲,吩咐雨荷去將林憶喚來,而心中的那點兒對林憶的芥蒂,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大哥,你說林憶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歷?”望着侄女夏雨荷漸漸遠去的身影,驚異神情稍緩的夏天山,猛然扭頭,有些茫然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看其半年來的表現,此子絕非池中之物,將來定會一飛沖天!”
夏遠山搖了搖頭,一臉慎重地交待道:“天山,有關林憶的事情,你交待下去,叫他們不要亂說,我想此人將來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還是大哥想的深遠,我估摸着他極有可能是某個隱匿家族出來修行之人,或者他原本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修煉者,不過,按他的年齡,這種可能性很小。”夏天山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也是這般想的,看來此人我們要想辦法,讓他留在鐵血傭兵團。”
夏遠山擡頭望着演武場中,三名弟子及二女兒夏雨菡認真習練的樣子,心慰地微笑起來,扭頭向身旁的夏天山道:“天山,你將他們都叫過來,我有話對他們說。”
半晌之後,林憶隨着大小姐夏雨荷來到演武場。不過,當他看了一眼微笑的夏遠山,又掃了一眼安靜站立的雨菡他們,心中卻有些忐忑,不知道將他喚來有什麼事情。
夏遠山看着這個神秘少年在眼前站定,臉上的笑容變得真摯而親切:“林憶,你來傭兵團也半年時間了,也該給你介紹一下了。”
林憶一怔,臉上雖然顯得很高興,但心中卻是百感交集,經過半年時間的相處,看來夏遠山終於承認他在鐵血傭兵團的身份,並且開始真心的對待他了。
雖然說彼此都見過面,但夏遠山還是慎重其事的將二個女兒及三個弟子,並且包括夏天山,向林憶介紹了一遍,如果按夏遠山的心裡,他甚至想將林憶收爲關門弟子,不過,一想到面前少年是一個四級器靈師時,他的這種想法就不切合實際了。
回頭看着林憶一副謙遜的模樣,夏遠山卻總覺得自己無法把握眼前的少年,這種感覺讓他大爲驚訝,以他的閱歷,縱然林憶是那些強大的隱匿家族中人,僅僅半年時間,爲什麼這個少年就帶給了他這麼大的改變呢?
微微搖了一下頭,夏遠山將心中的這種奇怪念頭壓了下去,道:“蘭迪,費特,你們最近修煉的如何了?”
蘭迪和費特互視了一眼,隱隱明白了師傅的想法,胸脯一挺,眼中充滿了狂傲和不羈,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
見此,夏遠山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將你們最近的努力表現出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的成績。”
二人邁步來到演武場中間,相互一抱拳,立刻施展戰技,相互搏鬥起來,畢竟他們又不是第一次交手,自然是全力以赴,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一方面博取師傅的重視,另一方面也讓林憶看看我們也不是省油的燈。
蘭迪雖然看起來性格有些軟弱,但是他所擅長的卻是剛猛的拳法,雙拳揮舞之間直來直往,戰技施展到極至之處,如同一頭橫衝直闖的魔獸,充滿了進攻性。
剛猛的拳法是男性修煉者普遍採用的一種戰技,其正符合力量之氣的特性,一旦全力施展,只知道進攻,而不知後退,大都會形成一往無前的氣勢,彷彿不如此就無法發揮出其最大的威力。
此刻,在蘭迪全力催動體內力量之氣下,他的身體甚至於隱隱發黃,有一絲力量之氣溢出,就象是一個矮個子的黃岩巨人,瘋狂地釋放着強大的破壞力,令人心驚膽顫。
而費特卻是完全與之相反,他所擅長的是講究步伐配合的輕柔掌法,同時所使用的戰技也是林憶所熟悉的蓄力刺擊,這種戰技雖然被稱爲大衆戰技,但是在實戰中的威力並不比一些所謂的獨特戰技要遜色多少。
雙方雖然並非生死相搏,但既然是師傅有心讓演試給林憶看的,二人的交鋒則是聲勢浩大,令人目不暇接,在場的除夏遠山外基本上都爲之動容,全部的心神盡數被吸引其中,再也無法移開。
林憶看着二人相搏,卻眉頭一皺,雖然蘭迪與費特打的夠熱鬧,但他一眼看出,二人招式太過繁瑣,華而不實,缺乏那種乾淨利落的簡潔。
他前世在部隊服役了三年,其它方面的學習也還罷了,但實戰中的經驗倒學習了不少,而眼前二人的比試,似乎正是缺少實戰經驗,所導致的花拳秀腳,在生死之戰中無甚大用。
按說二人都是夏遠山的弟子,長年在傭兵團內做事,應當不缺乏實戰的經驗,怎麼會出現如此的情況?想到此處的林憶,偷偷看了一眼夏遠山,見他臉帶微笑,似乎很滿意弟子的表現,林憶心中頓時有些奇怪,難道是我的眼力不行,看差了嗎?
他卻不知,正是由於他有着二世的經驗,再加上與沉寂森林內黑衣男子的一番惡戰,纔會生出如此的感覺,至於夏遠山等人其實也知道蘭迪他們的缺陷,但要想讓他們改正,必須經歷多次生死之戰才行。
而作爲他們師傅的夏遠山,雖然閱歷豐富,但無數次的兇險,也讓他變得有些謹慎過度,出現了溫室養花的效果。
弱肉強食的道理,人人都明白,但要忍下心來,並不是一般人都可以做得到的,夏遠山總想着等他們再長大一些,才放心讓他們獨挑大樑,面對各種危險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