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在傭兵的驚歎聲中,費特又一記極爲猛烈的攻擊,撞擊在巖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這一次,身形微微有點遲緩的林憶,土黃色緊身衣的衣襟,被費特強悍的力量之氣劃過,撕裂了一個口子,不過好在並未傷及身體。
“難道你只會躲閃嗎?有種與我正面對戰!”
深深地吸了口氣,費特見蓄謀已久的雷霆一擊被閃避開,含怒的臉龐擡起,對着不斷翩翩起舞,身影如鬼魅般的林憶吼叫起來。
“臉皮真厚,也不覺得羞恥!”
聽到費特的吼叫聲,周圍觀戰的一些傭兵暗自嘲笑,你以二劫大力士巔峰實力欺壓一名貌似一劫力士的少年,還想讓別人與你正面交戰,你真以爲別人都是腦殘不成?
“好!”
就在傭兵們吵嚷聲音中,那一直不斷起舞的身形,卻突然停了下來,漸漸顯現出一張稚氣臉龐,上面充滿了凝重,一道金色的光芒如閃電般在眸子裡劃過,森冷的看着對面怒火沖天的費特。
“有骨氣!”
見林憶竟然在自己怒吼聲中,聽話的不在閃躲,費特心中大喜,右拳之上猛然涌出黃色的力量之氣,身形如利箭一般向對面的林憶暴射而出。
默然地看着暴射而出的費特,林憶身體再沒有絲毫移動,緩緩擡起手掌,掌心一翻,兩枚錐形的黃紅氣旋,升騰而出,散發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一時間,林憶雙掌周圍的空間泛起陣陣漣漪,傭兵們目光望去,只見那處空間都震盪起來。
“這是?”一旁悠然而立的夏遠山二弟子蘭迪,在黃紅氣旋出現的霎那間,臉色一變,身體猛然挺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懸浮的氣旋,一臉的震驚。
對着林憶疾射而去的費特,同樣發現了他左右掌心中氣旋所顯現的突變。
頓時,驚駭之色從臉龐上升起,他隱約能感應到那黃紅氣旋之中蘊含着何等銳利的能量。
“是到結束的時候了!”
微微擡頭,林憶望着那一臉驚駭的費特,稚嫩的臉龐上露出一抹微笑,雙掌緊握連環擊出,透出拳心的氣旋猶如利箭一般,一閃而出,在所有目光的注視下,帶起二道絢麗的黃紅尾巴,對着撲來的費特暴射而去。
“憑他一劫力士的實力,怎麼可能施展出這等恐怖的戰技?”
感受着那激射而來的穿刺能量,費特心中悄然泛起一抹無力阻擋的驚駭,這種穿刺能量,實在太過於尖銳,他甚至有種隱隱的知覺,若是被那二道氣旋正面擊中的話,恐怕他身上會多出二個大洞。
牙齒使勁一咬嘴脣,鮮紅的血跡從嘴脣處溢流而出,襲來的陣痛讓費特從那種無力狀態中清醒過來,雙拳緊握,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越來越近的氣旋,後者那種近乎閃電般的速度,令他此刻已無法閃避開來。
右眼微閉,體味着額頭冷汗流到眼裡的酸楚,費特心中猛然涌上一股怒氣,堂堂一名二劫大力士巔峰強者,竟然會因爲一位力士的攻擊而差點放棄逃避,這種情況,令得性格傲氣的他,實在是有些羞愧的感覺。
“來吧,我倒要看看一劫力士怎樣擊敗二劫大力士?!”
快迅地吸了一口氣,費特那緊攥的雙拳因爲大力而發出了噼啪的聲響,體內力量之氣瘋狂涌動,最後源源不斷灌注到黃色的護罩之中。
體內力量之氣迅速流逝,籠罩的黃色鎧甲卻是越來越濃厚,幾乎在眨眼的時間內,原本僅有一寸的護甲,便是突的增加了將近半尺的厚度,那模樣,就猶如黃岩巨人一般。
費特蒼白的臉龐上涌上一抹紅潤,低沉的厲喝聲從其嘴中暴吼而出,腳掌猛蹬地面,身形更加快速地向林憶衝了過去。
臉上微微現出一絲蒼白,林憶目光冷冷的望着那越來越近,被黃色力量之氣包裹的身影,雙拳疾速回收,再一次向猛衝過來的費特前連環擊出,看其那兇悍勁頭,竟然是沒有絲毫留情的打算。
“都給我住手!”
就在黃紅氣旋剛接觸到費特的護罩之時,一聲厲喝猛然由遠而近傳來,由於喝聲中蘊含力量之氣,地下修煉區域的傭兵們頓時被震得在原地一晃。
林憶臉色微變,心中急速閃過一個念頭,連環擊出的雙拳一下子僵住了。
在林憶雙拳停止的瞬間,一股極爲強悍的能量猛地從身旁掠過,重重的撞擊在費特身體之上,將他掀在半空中,然後重重地墜落了下來,當下便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地面之上星星點點一片暗紅之色。
失去目標的黃紅氣旋,發出一聲尖銳的嘯叫,激射在了巖壁之上。隨着兩聲悶響,堅硬的巖壁上現出二個拳頭大小的深洞,如一雙黝黑的大眼,散發着令人心寒的冷氣。
在林憶身後的臺階那邊,一道影子閃掠而來,其速度極爲快捷,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人已經出現在了這處事發之地中。
“團長,怎麼來了?”
瞧着一臉陰沉的夏遠山,圍觀的傭兵們不由得臉色大變,一個個顫微微地站直了身子,眼光都落在了腳前的方寸之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遠山凌厲目光環顧四周,冷聲喝問道:“是誰允許你們在這裡搏鬥的?”
聽到團長的喝問,四周的傭兵們都緊閉起了嘴巴。
費特是你的弟子,因爲二小姐而爭風吃醋,如果一句話說不對得罪了他,或者二小姐,今後還在不在鐵血傭兵團混了?
“師傅,小師弟只是與林憶切磋一下武技而已,怎麼把你老人家給驚動了。”蘭迪低着頭,瞟了一眼爬在地上的費特,小聲說道。
“切磋一下武技?若是我來晚一步,恐怕這裡就要出人命了。”
夏遠山冷斥一聲,視線從林憶身上移到巖壁的那兩個深洞上,眼瞳驟然一縮,他能察覺出要造成如此效果,需要多麼尖銳壓縮的能量。
鐵血傭兵團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地下修煉場禁止私鬥,而蘭迪忠厚老實,但卻膽小怕事,他明知道這種情況而沒有勸阻,如今他又率先開口,自然是打算爲費特開脫責任。
若是放在平時,換個普通傭兵,夏遠山或許就不在深究,各打五十大板,斥責一番,此事也就過去了,但今天犯事的林憶,可是有機會成爲藥靈師的人,他可不想落個包庇縱容弟子的罪名。
緩緩收回目光,夏遠山壓抑住心中的驚異,冷冷地看了蘭迪一眼,這纔將視線停留在林憶身上,道:“林憶,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到師傅夏遠山竟然沒有理會自己,蘭迪臉微微一紅,隨即悻悻的退了回去,他清楚夏遠山的性格,如果再不知趣的話,他都要被牽連進來,受到嚴厲的處罰。
眉頭輕皺,林憶擡頭瞥了蘭迪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對着夏遠山躬身一禮,這纔將先前的事情始末,詳細的說了一遍,因爲有着衆多旁觀者,所以他也並未添油加醋,僅僅只是按照實情說了一遍。
而隨着林憶的訴說,夏遠山的臉色不由變得難看起來,鼻子冷哼了一聲,陰沉地瞥了一眼正從地面上爬起來的費特,而被他這一瞥,那原本還帶有一絲血色的臉頰,頓時變得蒼白如紙。
“費特,身爲鐵血傭兵團一員,卻不守團中規矩,明知故犯,禁足一月,令其在三天內,將修煉場修繕一新,否則加倍懲罰。”
在衆傭兵的注目中,夏遠山臉色變得陰沉可怕,冷厲的目光轉向二弟子蘭迪,道:“蘭迪,明知費特犯錯卻不知勸阻,有放縱之責,禁足半月。”
“林憶,雖事出有因,可下手過狠,禁足五天,以示警戒。”
夏遠山目光最後轉向林憶,臉上的陰沉之色稍減,帶着一絲溫和的語氣說道。
聽到團長對林憶不痛不癢的懲罰,傭兵們頓時有些驚訝,默默地互相對視,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一個個都保持了沉默,只有蘭迪臉色變得鐵青,嘴裡含糊不清嘀咕着。
“好了,大家都出去吃午飯,日後若是有人再不守團裡的規矩,那不要怪我到時從重處罰。”
夏遠山目光掃過四周,而與其目光接觸的傭兵,都是趕忙低頭應是,三步並做二步向場外小跑而去。
“蘭迪、費特你們兩個隨我去後廳堂!”夏遠山有些深意地看了林憶一眼,轉身朝向上的臺階走去,片刻間,離開了地下修煉場。
而隨着夏遠山的離開,地下修煉區域頓時安靜了下來,那些望向林憶的目光中,也是多出了一份敬畏,這並非是因爲夏遠山對他的袒護而產生,而是因爲他先前所施展的變異連環龍刺,明眼人一眼便能夠瞧出,如果沒有團長的插手,費特早已被擊穿身亡。
“別以爲你是團長的弟子,就可以橫行無忌,達到二劫巔峰的你,我看也不怎麼樣!”
林憶在衆人的目光中,淡然而立,望着一瘸一拐從身旁經過的費特,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