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我看你一把年紀,難道,你就沒有子女?他們爲何不來?”
聞言,老漢臉色一沉,神情突然變得哀傷,許久,才語氣沉痛道:“小夥子,實不相瞞,老漢我確實有個兒子,但在一年之前,參軍戰死了,只剩下小茵茵這麼一個孫女。”
看老漢滿臉憂傷,趙子龍充滿了同情。
“老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你傷心事。”
老漢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那些事情,也已過去了,老漢我這輩子也沒什麼可圖的,只希望小茵茵能快快樂樂長大。”
看了看,趙子龍道:“老伯,我幫你吧。”
老漢急忙站起來,阻止他道:“小夥子,不用麻煩。”
趙子龍一把奪過斧子,對準一棵參天古木,就是劈了下去。
“老伯,我年輕,有的是氣力。”
老漢嘆了口氣,感激道:“小夥子,那就多謝了。”
不用多少功夫,趙子龍便砍了兩棵巨木,順道也在山林中抓了兩隻山雞,和老漢一道,回了清風鎮。
在此過程中,趙子龍瞭解到,這位老伯姓吳,人稱吳老漢,家徒四壁,窮困潦倒,與唯一的孫女小茵茵相依爲命。
“茵茵,爺爺回來了。”一到家,吳老漢就吆喝道。
“爺爺。”
一位五六歲的小女孩從屋中蹦蹦跳跳出來了,圓圓的小臉,紅撲撲的,看着很是可愛,見了吳老漢,笑吟吟的迎了上來。
“茵茵,快叫大哥哥。”擡起粗糙大手,輕柔撫摸小茵茵的頭,吳老漢滿是皺紋的臉上綻出了笑容。
“大哥哥。”
轉眸,望着趙子龍,小茵茵甜甜叫了聲,可愛模樣,讓人打心底裡喜歡。
“茵茵乖。”
趙子龍蹲下身,細細看着小茵茵,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打了好幾個補丁,大概因爲長期飢餓,導致發育不良,身材顯得很是瘦弱,讓人看着心疼。
“茵茵,看,大哥哥給你們帶什麼東西來了,今天中午,我們吃燒雞怎樣?”
“燒雞,我最喜歡了,謝謝大哥哥。”
聽着小茵茵歡快的聲音,趙子龍的心狠狠揪了一下,鼻子都有些發酸,現在的他,出身富貴人家,錦衣玉食,錢財從來不缺,但是,這世上還有許許多多吃不飽、穿不暖的人,他們爲一日三餐發愁,往往有上頓沒下頓,生活異常困苦。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個道理,無論哪一個世界,都是普遍適用。
午飯很快做好了,爲了招待趙子龍,吳老漢拿出了家中爲數不多的小白米,除了山雞做成的燒雞和燉雞湯之外,便只有一小碟鹹菜,非常的簡單。
由此可以想見,吳老漢家的生活,到底窮困到多麼困難的境地了。
“爺爺,大哥哥,我吃飽了。”
才吃了一小碗飯,小茵茵便是放下了筷子。
趙子龍瞧她一眼,奇道:“茵茵,才吃這麼點就飽了?”
小茵茵拍了拍自己小肚皮,道:“我肚皮小,吃得也少,爺爺和大哥哥肚皮大,應該多吃點。”
這是什麼邏輯?
“胡說。”
吳老漢一下子拉她回來,往她碗中盛滿,道:“茵茵,儘管吃,只要還有爺爺一口氣,就絕對餓不着你。”
“爺爺。”
小茵茵雙眼一紅,眼淚“吧啦啦”就落了下來,如同珍珠一樣。
見此,趙子龍哪裡還不明白,心中直是感嘆,窮苦老百姓生活真心不易,每天都要爲日常三餐而發愁。
卻是沒有說什麼,這些事情,無論哪個地方都有,並不是什麼個體現象,他也並不是什麼聖人,偉大到要去拯救天下所有窮人的地步,但是,如果遇上了,能夠幫上一點兒忙的,他還是要儘量去幫,解決一下燃眉之急。
“對了,老伯,你知道哪裡有驛站,可以送信?”
他並不想這麼快回去,既然出來了,自然要遊歷遊歷,這是他之前就訂好的計劃,但是,給家裡報個平安,那也是必須的,不然,他也不會安心。
“驛站?送信?”吳老漢想了下,道:“在我們清風鎮,是沒有驛站的,但是,在郡城上有,我們清風鎮上鎮民,大多都是到大荒城去送信或者收信。”
“大荒城,那是什麼地方?”
吳老漢道:“大荒城是我們楚國抗擊妖獸的第一道防線,常年有重兵把守,城防堅固,牢不可破,正因有這座城池的存在,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才得以在這裡安家落戶。”
“嗯嗯。”
趙子龍不感到奇怪,像這種邊境城池,無論哪一個國家,都必須高度重視,因爲這裡的城防工作做得好不好,直接影響老百姓的生活和國家的安定。
雲月大草原是妖獸的天堂,裡面生活着不計其數的妖獸,一旦這些妖獸衝破防禦,將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那個時候,不僅僅是楚國,恐怕燕國、秦國都將受其所害。
“大荒城在什麼地方?”
“大荒城,距離我們清風鎮大約二十公里,每隔五天,我們就會集中上大荒城一趟,去買賣貨物,賺些銀兩,下一次趕集正是在三天後,你如果有信要送,三天後可以跟我們一起入城。”
“好。”
吃了飯,趙子龍在小鎮上轉了一下,他發現,小鎮上多是些老弱婦孺,很少有精壯年男子,他知道,大多數精壯年男子都參軍去了,這裡挨近雲月大草原,是抵禦妖獸的第一道防線,楚國在附近郡城設有重兵,而士兵從哪裡來,自然從老百姓那裡來。
走了不久,趙子龍又看到一些荷刀實箭、獵人打扮的人,似乎剛從山頭下來,腰間上掛着幾隻猴子和山雞,真正吸引他注意的是,他們的手上,還擡着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屍體面部被野獸給抓得血肉模糊,根本辨認不清。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人是被兇猛野獸給活活抓死的。
走到鎮尾,趙子龍又看到一家人正在操辦酒席,整間屋子,整個場地都被大紅紙給包裹着,喜氣洋洋,衆多的親朋好友前來,匯聚在此,聊着家常,玩些娛樂活動。
見此,趙子龍暗暗搖頭,這就是尋常老百姓的生活,簡單而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