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對於趙維嘉的這個怪癖,劉貴妃只能用一種解釋來安慰自己。那就是趙維嘉定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撞邪了。她費了老大的勁兒不知道從哪裡請來了幾個,據說是修行深厚的道人,然後去泓王府做了一趟場面宏大的法式。結果等法式結束之後,不曉得趙維嘉又如何從他們口中得知原來還有人會轉世重生的。這下可不得了,趙維嘉的活動範圍開始向全國各地逐漸蔓延,三天兩頭的就外出遊歷。

最後劉貴妃實在是受不了了,抱着柱子以死相逼。這才把趙維嘉留了半個月。

其實,有這麼一個兒子,劉貴妃確實很值得同情,她原本想借着清帝的寵愛替自己兒子爭來個太子噹噹。可是趙維嘉不爭氣,學習就是三天打魚兩天兩天曬網,還喜歡整天的往外頭跑。這樣的兒子,清帝會喜歡那才叫稀奇。

日子一長,劉貴妃也沒轍,趙維嘉再不好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既然做不了皇帝就安安心心的做個王爺吧,天天能見着也就滿足了。可是趙維嘉倒好,一回來就不見了蹤影,任憑劉貴妃催促了上百次也不肯進宮去。

於是,等到劉貴妃忍無可忍,遣人過來將泓王綁成人肉糉子拖走的時候,他已經在宋策府上住了三日有餘。

趙維嘉雖然依依不捨的走了,但是他的錢袋子卻留了下來。所以宋策大感欣慰,覺得自己這幾天所受的苦難也算是值了,足足一千兩呀……

“宋策,你的嘴笑歪了。”

“是麼?”他揚起臉,繼續笑眯眯的對簡竹說:“呵呵,我突然有種暴發戶的感覺。”

而且這種感覺……似乎很不錯嘛。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輩子,宋策過得都是有錢人的日子,很少會爲了銀兩發愁,因此他花錢一直很大方。就算在祁陽經營紅樓的時候,他也只是象徵性的拿些過日子的錢,用他的話說就是,我這人沒什麼追求的,大夥兒開開心心的就行了。

當時他確實是這麼想的,所以離開祁陽時,他把整座樓都送給了樓裡的姑娘們,真的是走得乾乾淨淨,不帶走一片雲彩。

可是簡竹不一樣,他從小精明,算術尤其好。他的父親就是鎮上的一家布莊的賬房先生。因此,簡竹小時候最大的理想就是做天朝第一布莊——闌衣莊的賬房先生,那樣的話,每天光看着那些數字他就覺得開心得很。

所以,自從簡竹被清帝派來宋策府上之後,他就自覺承擔了管家的角色,每天睡覺前都會搬張凳子坐在桌前,例行向宋大人彙報一次。

手裡的算盤珠子撥得“噼裡啪啦”響,嘴裡則是念念有詞:“今日購買藥材用去白銀二十兩……買菜用去10文……添置木炭用去100文……”簡竹擡起頭來看了看宋策,然後埋下腦袋接着算:“今日宋大人心情不錯,打賞孫大媽50文……替華西墊付文銀三兩…宋大人不小心把衣服燒了個洞,修補得花80文……”

宋策越聽越不對勁,怎麼這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

“不用算得這麼這麼細緻吧……。”

簡竹把賬本往宋策懷裡一扔,說:“宋大人也應該知道‘會計當而已矣’,我只是按原則辦事。”

末了,又補充一句結束語“所以,結算之後,你還剩餘白銀兩。按照此規律發展下去,天后,你將負債度日。”

幾個月下來,簡大人光是算盤就打壞了兩個。與此同時,宋策的心靈也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就連做夢都是簡大人一邊撥着算盤珠子一邊反反覆覆的叨唸着“勤是搖錢樹,儉是聚寶盆。”

所謂潛移默化就是這樣形成的,宋策從一開始的頭疼,到後來的鬱悶,最後淪落到跟簡竹一起嘆氣“哎,銀子就是那浮雲啊……”

很多人有錢的時候,都會十分瀟灑的說,金錢乃身外之物,我們要看得更高遠一點,纔會活的更有意義。可是當他們真正囊中羞澀的時候,心裡是恐慌的。這個時候,他可能就會在心裡這麼想,誰說金錢是糞土?世上哪有能吃能穿的糞土?!

所以當宋策重新感覺到手裡那份沉甸時,他的心情是非常激動。似乎這袋子裡一千兩白銀比從前的一千兩黃金還要珍貴。

至於這筆銀子的來歷,則是趙維嘉賠償給宋策用來修大門的錢。

“按照大越律例,惡意損壞他人財物應當加倍賠償。”簡竹一邊打算盤一邊異常流利的把賬目念給泓王聽“所以這樣算來,您需要支付給宋策一百兩銀子,然後,您打碎了十個盤子……”

但是趙維嘉可沒有宋策的功力深厚,不到半刻立即高舉雙手,乖乖的上交錢袋。

“這些應該夠了吧?”

簡竹顛了顛錢袋,半響才道:“唔,差不多吧。”

其實,不是差不多,而是多了太多。

再說,趙維嘉被人拖走之後,飯桌上也安靜了下來。

簡竹扒了兩口米飯,含糊不清的說:“宋策,你也該去上朝了。”

“什麼時候?”宋策沉默了片刻。

“明天。”簡竹接着扒飯。

宋策擡頭往簡竹碗裡一瞅,裡面除了米飯什麼菜也沒有,而他竟未察覺,還在一直不停的埋頭苦幹,似乎跟那碗米飯有仇。

動了動嘴角終究沒有再說話,他們倆個都清楚,要宋策上朝是清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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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是聖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是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