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滴血的肋骨撞擊頭皮鼓的剎那,一個帶些血腥味的聲波霧氣猛烈炸開,更有股奇異的力量衝進了許破軍的身體。
“啊!”許破軍突然慘叫,通體痙攣,嘭的聲重重跪在了地上,那兩條帶血的肋骨哐當墜落,在冰冷的地板上輕微反彈。
許破軍感覺就像是突然被什麼可怕的惡靈狠狠咬了口,說不出具體感覺,但痛苦不堪,全身青筋都在咕咕跳躍。
“將軍……”守望者五號再次驚動。
“守住天子殿,用你的命守住,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許破軍咬牙堅持,一聲嘶吼,再次舉起了滴血的肋骨。
痛苦再次炸開,血霧和聲波綻放,同樣讓他全身巨顫,七竅滲血,承受了巨大的創傷,看的守望者五號心驚膽戰。
“哈哈!爽!!”許破軍滿嘴是血,卻狂放咆哮,用力搖頭,論起肋骨發瘋擂鼓。
每次擂鼓,都像是在向死神奉獻血肉,風險壽命,那種痛苦……無法言語……
但許破軍咬牙堅持,堅持,再堅持,身體劇痛,靈魂受損,卻激起了他的野性,更加的努力,更加的瘋狂。
戰盟如果敗了,他們這些骨族遺族無法苟活。而遺族死了,就等於斷了骨族的命脈,他許破軍就是骨族的罪人。
在這戰盟生死血戰之際,他們這些骨族的子民實在沒臉乾巴巴的坐着看着,能夠爲之奉獻,既是寬慰自己,又是爲了骨族。
所以,拼了,瘋了,豁出去了,即便戰後倒下了又怎樣?
鬼僧冷冷亟亟的看着許破軍,面無表情,滿臉黑紋詭異邪惡,雙手無意識的敲打着頭皮鼓,眼神卻始終落在越來越瘋狂的許破軍身上。
任何人都沒有注意的是,許破軍每次的肋骨落下,正是鬼僧手裡的棒骨落下。
兩者同頻率同動作,同是落在頭皮鼓表面,而許破軍被吸收的血氣和靈力,其實全部透過頭皮鼓的表層轉移到了鬼僧身上,再經由他的身體,衝入地獄棒骨,作用於頭皮鼓。
等於,鬼僧在吞噬着許破軍的血肉,用許破軍的生命激發着頭皮鼓真正的威力。
而隨着許破軍的參與,頭皮鼓的威力成倍暴漲。
如果之前的近百餘萬屍骸只是搖搖晃晃的衝擊,現在的它們像是注入了力量,更靈活更瘋狂,且更具殺傷力。而且復活的數量越來越多,其中不乏武尊級的屍骸。
當妖域兩百萬部隊相繼抵達戰場,眼前的一幕讓它們大爲驚動。
十三大妖聖,兩百萬獸潮,就那麼‘鋪蓋’在混亂的山羣間,遠遠的眺望着如汪洋般沸騰混亂的東部戰場。
‘屍體復活’的場面在戰場上太明顯了,一百多萬的屍骸發瘋狂攻,殺傷力更是恐怖,除非你把它們轟成碎片,否則不饒不休,就算只剩半個骨頭也能在你身上插個窟窿。
整個東部戰場完全變了‘味道’,這哪裡是戰爭,雙方全部混亂了,沒有陣型可言,沒有戰術可言,也談不上什麼進攻和防守了。
數百萬部隊混亂的糾纏到一起,簡直就是一鍋沸騰的‘亂粥’。
盤古族的軍務院嘶啞着喝令,可實在控制不住局面,他們誰都沒有經歷過這麼可怕的事情。
而正當兩百萬獸潮抵達戰場的第一時間,秘密潛伏到暗處的馬婆婆等五位空武突然現身,直接撲向了盤古族的大後方——軍務院駐地!
一位巔峰空武,一位武聖空武,三位半聖。
直接撕開了空間裂縫,像是個黑暗的大麻袋,在轉瞬之間,完全籠罩了軍務院數千人。
“不……”軍務院全體驚駭欲絕。
哪裡出來的空武?
他們明明一直在鎖定着白老頭那幾位,怎麼會又冒出了其他的空武?!
“盤古族,得罪了!!”馬婆婆毫不留情,裂縫剎那暴漲,又轉瞬癒合。
“逃!!”軍務院鎮守大將強行卷走幾位軍務大佬,卻被馬婆婆一記‘碎空掌’重新轟進了裂縫。
作爲戰場‘大腦’的軍務院,就這麼被整個拔除,乾乾淨淨!
外圍層層保護的五十萬預備部隊齊齊回頭,可是……轉瞬之間……沒了……軍務院完全沒了。
太突然,太迅猛,太驚悚。
“退!!”馬婆婆悄聲喝令,隱入虛空,消失在混亂中,留下軍務院鎮守部隊在混亂中瘋狂,在絕望中咆哮,在痛苦中抓狂。
他們正被髮生在戰場上的‘死靈’事件驚愕,稍稍大意了,結果……上天竟然給他們開了這麼個天大的玩笑!
該死的空武!!
不少將領在悲痛與自責中痛罵,也在痛罵中引頸自殺!
馬婆婆沒有理會軍務院鎮守部隊的悲與痛,他們消失的很乾淨,沒有再出現,而像是蟄伏的獵豹,藏匿於虛空,蓄勢待發,警惕着遠方那漫山遍野的妖域獸潮。
那裡纔是真正的威脅所在!就算詭異的‘死靈復活’也無法拯救。
但奇怪的是,獸潮在遠方停留之後,再沒有向前行動,更沒有預想裡的狂野猛攻。
確切的是,十三位妖聖統領沒有進攻,後方部隊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妖獸的世界等級森嚴,簡單卻堅固,實力至上,地位至上,沒有指令,它們不敢違抗指令私下進攻。
在無聲的關注了很久後,六目天狐、十影幻貂、幻海金蝶,這三位平常裡‘普通’又‘低調’的妖聖走到了隊伍最前面,且不約而同的散發出了奇異的聖威,默默無聲的關注着戰場局面。
其餘十大妖聖無論尋常狂暴也好、冷傲也罷,孤僻也好,此刻竟然全部收斂了姿態,任由着三位妖聖走到最前面,接受它們表露出的領袖姿態。
兩百萬獸潮混亂又躁動,躍躍欲試的準備進攻,它們奇怪於東部戰場的古怪,但不至於引起它們的忌憚,它們這麼大的陣容,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懼。它們全部猙獰着、嘶吼着,氣息兇烈,像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躁動,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狠狠放縱,肆意屠殺,用戰盟的鮮血來沖洗自己的慾望。
“統領,我們爲什麼不出手?”等了很久之後,一位半聖級的巨蟒走向了隊伍前面,詢問着它的臨時統領——妖聖,遠古血蜥!
尋常殘暴兇狠的遠古血蜥卻非常沉默,沒有理會巨蟒的詢問,收斂着高傲的姿態,安靜站在了六目天狐身後,甚至是有些恭敬的感覺。
至於向誰恭敬,爲什麼恭敬,讓半聖巨蟒很奇怪,也很糊塗。
“統領?”巨蟒再次詢問。
“不想讓我吃了你,閉上嘴,等着。”遠古血蜥回頭,血紅的眼睛冷冷颳了它一眼。
巨蟒膽寒,彷彿瞬間墜入無盡血河,要被猩紅的血水淹沒吞噬,立刻告罪,恭恭敬敬的退回了隊伍。
“是頭皮鼓!唐焱留下了一件好寶貝。”
“敲晚了,應該在北部戰場啓用!”
“用在東部也可以,正好可以配合我們。”
“早也好,晚也罷,現在的頭皮鼓除了唐焱之外,誰也無法展現出它真正的威力。”
“現在的唐焱,也不行。遙想上古時代,頭皮鼓的威力……恐怖……”
“算算時間,他們差不多該回來了。戰盟快堅持不住了,現在出手吧。”
“盤古族自尋死路,我們……成全!”
六目靈狐、十影幻貂、幻海金蝶,三位妖聖相繼出聲,交換着意見。
“我們一直保留着力量,現在可以大幹一場了。”
遠古血蜥等十大妖聖相繼流露出血淋淋的猙獰,躍躍欲試。
他們在北部戰場上的時候一直努力剋制,雖然殺了不少戰盟的隊伍,但沒有更多是跟武聖對決的時候波及的災難,都沒有盡全力。
一切,就等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