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命運之子?你話裡有話吧。”
“真正的命運之子,不在你眼前,就在這西海。”
“他?怎麼可能!”
“天下萬物沒有絕對,是與不是,試試便知。”
他?唐焱心裡越發奇怪,完全不敢相信,可注意着凡妮莎漂亮眼睛裡的堅定眼神,心裡的質疑不免有些動搖。
“我有八成把握,否則不會讓你冒險。”
“西海,真正的命運之子。”唐焱思慮再三,忽然怪怪的笑了,先請出兇間之主,委託她到四周海域警惕,提防櫻花神樹的搜索部隊,再從地獄裡招出了裴泊:“哥們兒,給你個活命的機會,告訴我你是什麼身份?”
“你誰?是你特麼囚禁的我?可惡的狗東西!你就是唐焱?”裴泊很虛弱,站都站不穩,但上來就對着唐焱開罵了。
唐焱眉頭當場皺了起來:“小子,你雖然是囚徒,也不至於這麼沒素質。聽清楚問題再回答,我是在問你的身份。”
“呸!老子是你祖宗,是你爹!”裴泊狠狠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瞪着他。
“呦嗬,還是個硬茬。”
“看你就噁心!敢不敢讓我恢復,我跟你堂堂正正打一場!”
“從靈族的嘴裡聽到‘堂堂正正’這個詞,爲什麼覺着這麼新鮮?給你兩個選擇,自己說出身份、被迫說出身份。”唐焱懶得跟他計較,這就是條瘋狗!
他雙手攤開,青火叢生,照亮了昏暗的雨林。
“本殿下寧死不屈,你有什麼狠招儘管扔過來,本殿下如果屈服,就是你孫子。就你這垃圾,也配跟我對抗,呸。”裴泊狠氣十足,狠氣裡帶着野性。
唐焱奇怪的看了看他,這小子似乎對我有很大的怨念:“我在祁天大陸殺的那些裴姓少年都是你弟弟?不然哪來的仇恨。”
“一羣垃圾東西,死有餘辜,也配跟我相提並論?”
唐焱眉頭再次緊皺:“那你又算什麼東西?到底有多高貴?”
“哼!!休想從我嘴裡套話,本殿下比你聰明一萬倍。”
“可憐的傢伙。”唐焱暗暗鄙夷,這不止是條野狗,還是條只會狂吠的野狗。再次看了眼凡妮莎,心思鬥轉之後,不懷好意的盯住了裴泊:“你真不說?是在等待着裴薩過來救你嗎?”
“老子剛剛說的話,你沒聽清楚?還是腦袋灌水了?再說一遍,休想從本殿下嘴裡套出一句話,老子比你聰明,比你優秀。”
唐焱第一次感覺跟某個人說話會降低自己的智商和素質,硬是僵了很一會兒才緩過來。指了指密林外面,那裡的唐宸等人聽到這裡的爭吵,正相繼起身,聚到了密林邊緣,繼續道:“你看看四周的情況,覺着他會來救你嗎?他敢來嗎?”
“咦?等等,你什麼意思?你要拿我當誘餌?”裴泊不傻,冷冷盯住唐焱。
“你猜猜。”唐焱雙手推起,控制着裴泊騰空而上。“我只是想看看你在裴薩心目中有多麼重的分量,看看你們之間有沒有特殊的感應。”
“唐焱小兒,你敢煉我?老子詛咒你八輩祖宗!”裴泊突然暴怒,在高空嘶吼咆哮:“不要以爲你有了天火傳承就能肆無忌憚,你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碰到了天火,如果換成本殿下,早就成皇證道了,比你強一百倍一千倍。”
“可惜不是你!慢慢享受天火的滋味!”唐焱打出漫天青火,吞噬了裴泊。
“啊啊!”裴泊慘叫,淒厲怒嘯:“唐焱,老子詛咒你!詛咒你死無全屍!詛咒你妻離子散,詛咒你衆叛親離,詛咒你那風騷老婆被人……”
嗡!青火威力再度暴漲,裴泊的怒吼當場成了慘叫。
“靈族千辛萬苦就培養出你這麼個東西?你哪裡有半點尊貴可言,粗鄙的東西,死不足惜!”唐焱面色冰寒,青火持續洶涌,焚燒着裴泊。
“老子不服,不服,不服。你不過是個走運的匹夫,你不過是個廢物垃圾,你這個醜惡的東西,怎麼陪擁有青火,怎麼能打敗我。”裴泊掙扎慘叫,僅存的聖境魂力瘋狂釋放,要反噬唐焱,結果被青火兇殘的熔鍊,沒有產生任何效用,反而激起了唐焱的怒意。
唐焱眉頭緊皺,深感厭惡,這是靈族皇子?怎麼跟街頭地痞沒什麼差距。
青火漫天,熊熊燃燒,照亮了天穹,擠退了黑暗,成爲方圓數十里海域的‘驕陽’,且青火能自發吞噬天地能量,引動海域上空的靈氣自行的向着這裡匯聚。
裴泊的慘叫混合着咒罵,在空曠的海域不斷迴盪,令人皺眉又生厭。
凡妮莎平靜的看着面前一幕,沒有過多插言。這其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只是要唐焱秘密煉死裴泊,查看是否擁有靈族的氣運,可唐焱顯然並不滿足於此,他要以裴泊爲誘餌。
“粗鄙!你算什麼皇子!”唐焱真恨不得直接殺死裴泊,但理智穩穩壓着衝動,凝神掌控着天火,在高空形成巨型煉爐,活生生煉化着裴泊,這不是真正的煉化,而且仔細掌控着熔鍊分寸,要逐步的摧殘裴泊的意志,折磨他,故意延長其死亡時間。
“發生了什麼?”
“怎麼挑在現在煉化裴泊?”
唐宸等都聚在林外,奇怪的望着密林裡的一幕。不是要跟凡妮莎私下談話嗎?怎麼開始煉化靈族皇子了。
現在正處於逃亡階段,能隱蔽當然要隱蔽,不方便公開放肆。
“我們散開?”衆人相互示意,不約而同的離開島嶼,到離島五公里外潛伏,警惕着遙遠的海域。
島嶼密林裡,唐焱持續煉化,努力的控制着火候。
凡妮莎近距離觀察着唐焱,注意着他的神態和眼神,久久之後,不免有些感嘆。這些年來,一直在聽着魅魔皇和妖靈皇之間的故事,一直在等待妖靈子唐焱的到來,也不斷能聽聞着唐焱的傳說,尤其是萬古獸山的降臨和戰盟的崛起。
她總是在想,這會是個什麼樣的男兒,是否有着妖靈皇當年的英雄豪邁。
直到西海事件才正式目睹,與預想中的差距太大太大,卻驗證了天巫送給自己的那句話——‘野生’和‘家養’有着本質的區別。
唐焱不同於任何皇子,前期的成長和資源完全依靠自己,經歷會相對殘酷,過程會相對艱難,無依無靠之下自然會逐漸的培養出野獸般的脾性,這份野性會埋藏在血液裡,影響一生,伴隨一生,像是頭奔馳在荒野上的孤狼,絕不同於其他那些受族羣庇佑而成長的傳人們。
妖靈族要想在這個時代真正崛起,需要的不再是英雄,而是梟雄,乃至奸雄,需要的不再是英雄蓋世的妖靈皇和滄親王,而是狂野又帶着狡猾的唐焱。
天巫最開始就讓自己做好準備,這不是個普通的男人,‘不普通’不僅體現在血脈和成就,不僅體現在身份和地位,更體現在性情和處事方式。如果真的想了解他,就需要以他的眼光看待世界,以他的經歷來評判他的爲人。
天巫也鄭重的提醒過,是否履行兩族既定的婚約,完全由自己決定,沒有誰會真的強求,包括……皇……
這是一次交流,正式的會面,也是一場決定。
遙遠的汪洋,未知的風暴海域,裴薩突然驚覺,回望黑暗又廣袤的海域:“裴泊?是裴泊的氣息!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他很暴躁,他的生命正在減弱。”
“裴泊在唐焱手裡,莫非唐焱要殺他?”啼魂獸急匆匆的剎住。
“不是要殺,是已經在殺了!唐焱能跟魅魔族攪在一起,關係定然莫逆,魅魔族今天能勸說唐焱在海域冒險動手,想必應該是告訴了他一些事情。”
裴薩暗暗攥緊雙拳,在啼魂獸身上站起,隔着狂風暴雨籠罩的茫茫海域,凝望着遙遠的東部海域,源於裴泊的氣息正是從那裡傳來的。
“我們怎麼辦?救嗎?”另位聖魂的靈魂體明顯地波動着。
“救!必須救!我們不能失去裴泊!”啼魂獸更躁動,本以爲唐焱會離開海域再用裴泊要挾靈族,自己還有很多的時間去應付,沒想到直接要在西海煉了。唐焱處事風格越來越刁鑽了,再次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在什麼地方,走走走。”聖魂當即騰空。
“慢着!不能去!!”
“爲什麼?!正在走向死亡的是裴泊!是我靈族的皇子!”聖魂情緒激動。
“爲什麼?你有臉問我問什麼?距離太遠了,唐焱身邊的強者很多,去了就是自投羅網,不僅救不了裴泊,還會搭上我們自己的性命。裴泊的生命消失的很慢,應該是唐焱在故意折磨他,在用他做誘餌,挑戰我、刺激我,他故意用裴泊的死亡來宣泄他對這場爭鬥的控制區。”
裴薩精明一世,怎麼能不清楚唐焱的作爲和目的,可是這次真的無能爲力,儘管心裡焦急難耐,恨不得立刻殺過去,但決不會冒險。
p:還有嗎?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