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軒轅心中涌起了一股無限的豪情,淡淡地向風揚問道:";高興嗎?";
風揚的興奮立刻又冷淡下來,方記起自己的生命仍捏在別人的手中,但又不敢發作,只得點點頭。
";其實做了一些好事所得的快樂比殺一個人所得的快樂多得多,你說是嗎?";軒轅又問道。
風揚不得不承認軒轅所說的是事實,在剛纔那一刻,他內心的歡悅是任何時候都沒有過的,也是以殘酷手段折磨奴隸的那種快感所無法相比的。
";好了,可以讓他們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我不想將這件事情鬧得太大,到時候你們怎麼處置我,咱們到時候再說,我不想看到太多無辜的人死去!";軒轅淡淡地道。
伍老大自然也聽清了軒轅的話,暗自得意,忖道:";原來這小子也不想見到人流血,幸虧心軟,否則今日的結局只怕難以收拾了。";
";那是,那是……";風揚無可奈何地點頭道。
";好了,各人已經解開了鐵鐐,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幹活吧,今日之事一概不究,只要你們好好幹,我們不會虧待你們的!";伍老大拉開喉嚨喊道。
衆奴隸兄弟應諾着轟然向四周散去。
監工和箭手們加起來只有三百多人,這樣的實力當然已經夠強的了,如果以他們去對付這羣手腳被鐐的奴隸,那的確已經足夠。因爲他們的手中全都有極爲優良的兵刃,自然佔着很大的優勢,他們之所以不敢對付這羣奴隸,也是怕自己人傷亡。如果一場混戰下來,這三百人大概只有一半人能夠活下去,這個代價也太大了,而且又會誤了神堡竣工之期,更是得不償失。因此,他們此刻見衆奴隸轟然而散,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紛紛讓路。
軒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奇異的亮彩,嘴角邊的笑意在擴展。
伍老大在鬆了一口氣的當兒,異變突生。
那轟然而散的奴隸們在經過弓箭手和監工的身邊之時,突然猛撲向這羣來自九黎族的敵人。
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意外,這羣奴隸們似乎早有約定,全都不約而同地向這羣監工、弓箭手攻擊,而且皆是幾個人看準一個目標,突然出手。
這羣監工和箭手們本是包圍在衆奴隸的周圍,這時奴隸們四面而散,自然不免要自這羣人的身邊擦過,他們便是在這一刻驟然出手,毫無徵兆。當這羣箭手和監工發現不妙時,他們連拔刀拔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抱頭抱腳地扳倒在地,然後迎來石頭的一番猛砸。如此一來,這些九黎族人豈能有半點反抗之機?
伍老大和風揚被這場突然的驚變呆住了,郎氏三兄弟已經一聲長嘯,手中的木棍重重地砸破幾名監工的頭顱,順手奪下兵刃。
";殺呀!";衆奴隸們在剎那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兇悍至極,或許是受了血腥的刺激,打倒一人,便奪弓搶箭拿兵刃。
也有一小羣箭手和監工們很機警,一發覺不對,迅速拔刀還擊。
奴隸們以鐵鐐作兵器相抗,但卻無法與這羣訓練有素的人相比,只不過這羣奴隸似乎絲毫不畏死,幾人纏一個,不要命地猛撲猛抱,全然不講究招式。一名監工剛殺了一人,腰便被抱住,當他回頭斬殺身後之人時,臉上又遭鐵鐐抽了一記,只打得他頭暈眼花,鮮血直流,而另有人自側面撞到,這監工根本就立不穩腳,倒在地上,奴隸們又猛撲而上,將之緊壓在地上。
奴隸們由於長期在飢餓和勞作之中,身子都極爲瘦弱,也極輕,不過,一個人壓不住監工,便兩個人三個人一起壓,然後便有人以石頭砸破這名監工的腦袋。
慘叫聲四起,工地之上一片混亂,伍老大急忙出手之時,九黎族的三百人幾乎死傷了近兩百多,而奪得兵刃的奴隸反而比這羣九黎族人多。
";殺啊……狗孃養的……我砸……";
軒轅長嘯一聲,帶着風揚趕到郎氏三兄弟和貳負身邊,將風揚一掌擊暈,道:";人質交給你,我去會會這羣人,你們立刻讓衆位兄弟聚攏來殺敵!";
貳負和郎氏三兄弟喜不自勝,剛纔他們便是按照軒轅的指示,讓這羣奴隸兄弟們突然出手反抗,殺人奪兵刃,卻沒想到會有這麼好的結果,而且一切都似乎按照軒轅所說的在順利發展,這使他們不得不佩服軒轅的聰明和膽量。
原來,剛纔軒轅在貳負耳邊低聲耳語的話,便是讓他在爲衆奴隸兄弟解開鐵鐐之後故作服從,然後在四散之時選好對手突然發難,殺九黎族人一個措手不及,讓這羣人的兵刃根本就無處可使,而軒轅則故意製造出一些使伍老大和衆監工不作其他懷疑的舉措,以達到迷惑衆人警戒心的目的,再故意說出一些解開鐵鐐的條件和什麼今日之事一概不究,而這些無不是在與伍老大諸人演戲。衆奴隸們因在解開鐵鐐時受到貳負和郎氏三兄弟的叮囑,是以竟與軒轅一唱一合,搭配得極爲默契。
這些只怕是伍老大做夢也沒有想到的,衆奴隸兄弟對這羣九黎人可謂恨之入骨,只要有反擊的機會,他們豈會有絲毫的猶豫?何況他們更敬重貳負和看得起郎氏三兄弟,有這幾個人領頭,自然是一呼即應,對於自由的嚮往是每個人天生就有的,他們豈會甘心受人奴役?只是平時總覺得孤掌難鳴,而這一刻卻是羣體出動,膽子壯了力量自然大了。
貳負身上有傷,立刻有一羣的手持兵刃的奴隸兄弟向他所在處聚集過來,那羣得手的兄弟迅速去助尚未得手的人。
風揚的護衛們也大驚,拔劍狂襲,軒轅一聲長嘯,劍出如虹,亮起一團炫麗的光彩,回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