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焰的太陽雖然還未直照,但擂臺上下的沙土彷彿已經是閃爍地生着耀眼的光,空氣中到處瀰漫着一種酷熱,二個高手尚未正式交戰,就已經散發出了無窮無盡的威壓。
擂臺之下,再也沒有人竊竊私語,所有人都被這一刻那沉重的壓力所感染,生怕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觸動了擂臺上的那不同尋常的二個人。
徐家四爺徐向前的雙拳緊緊的握住,他的臉色與衆不同,在那一片驚怒之中,似乎還蘊含着一絲茫然。
他在一年多前進階九層內勁之後,就一直以爲在太倉縣中,他已經算得上是前幾的人物,除了那寥寥無幾的少數幾人外,就再也沒有人能夠被他放在眼中了。
但是此刻,看到了擂臺上的這二個人,特別是感受到了從林濤慄身上所爆發出來的那種龐大的,竟然比烈火功更勝一籌的氣勢之後,他的心頓時變得冰涼了起來。原來在剛纔的交手之中,林濤慄並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
若是一開始他就將這種奇異的印法拿出來,那麼他是否還能夠堅持的如此長久呢?
目光轉動之間,又看到了與林濤慄遙相而立的賀一鳴。
他的口中突地很苦,極苦……
十五歲的九層內勁高手,這傢伙究竟是如何練出來的?
就在這一刻,他的心中突地泛起了一個念頭,二哥在一年多前與此人荒山相遇,也許那時候就應該不計一切代價的將此子擊殺了。若是再給此子幾年的時候,那麼他又會成長到何等地步呢?
日後的太倉縣中,還真的會有徐家堡存在的那一天麼?
或許……
在他的心中,突地涌出了一個極爲可怕的念頭,或許有一天,這個孩子的成就能夠超越老祖宗也未必可知呢。
若是真的到了那時候,就連他也不敢保證徐家堡還會象此刻的這樣穩若泰山。
一時間,一縷淡淡的殺意從他的眼神中閃爍了一下。他的眼睛向着周圍望去,除了賀荃名等人\之外,其餘人的眼中竟然多多少少的都能夠看出一絲恐怖之色。
賀家有子如此,雖然名聲遠揚,但也註定將會成爲衆人之嫉。
擂臺之上,林濤慄那輕柔的,彷彿沒有一點兒力量的聲音驟然傳來:“來無蹤,去無影,虛無縹緲,雲雨印。賀兄小心了。”
開始之時,他一直稱呼賀一鳴爲賀小兄弟,但是當他的內勁提升到了第九層,而賀一鳴依舊是毫不遜色的與他對峙之時,他才明白,原來此人的內勁修爲竟然並不在他之下。
在這一刻,他才收起了心中所有的輕視之心,就連稱呼上也是有了非常微妙的轉變,稱之爲賀兄,那是完全以平等的姿態說話了。
賀一鳴朗聲道:“林公子,請。”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似乎對於這即將爆發出來的雷霆一擊充滿了期許。不過此刻已經再也沒有人敢說他狂妄了。
林濤慄的手指一曲,隨後右手食指輕輕的彈了一下。
賀一鳴的心中微怔,這算是什麼戰技?可就在他狐疑不定之時,心中陡然一緊,雙拳如飛一般的朝着自己的胸腹間砸去。
他的手掌並不是真正的打在了胸腹之間,而是在那一處輕輕的掠過,並且隱隱的碰到了一絲詭異的到了極點的力量。
他的臉色頓時爲之大變,因爲他已經反應過來了,這是一股內勁,一股離體而出,和暗器相差無幾的內勁。
他的腦中豁然閃過了一個不可能的念頭,隨後雙目緊緊的鎖定了對方的那一雙結着古怪印記的手掌上。
一般來說,內勁就算是再強大,也不可能離開身體而獨立的存在。
關於這一點,他可是親自嘗試過了。別說是林濤慄的第九層內勁,哪怕是他的第十層內勁,也同樣的不可能做到離體存在。
但是,人類的武技發展了無數年,卻創造出了許多的奇功密藝。
傳說中有一種叫做劈空掌的絕學,就能夠讓內勁離體,在短時間內依舊可以凝聚起強大的威力而擊傷敵人。
當然,想要修煉這種掌法的難度也是大的不可思議,據說自從創立之後,也沒有幾個人能夠修練有成。而且這只不過是一個傳說,起碼賀一鳴就從來未曾見過。
只是如今遇到的情況,卻與傳說中的那門奇異功法頗有着幾分相似呢。
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了林濤慄剛纔的那二句話,他頓時是若有所悟。
雲雨印,來無蹤,去無影,虛無縹緲,果然如此。
賀一鳴輕喝一聲,雙拳再度揮舞了起來,從他身上同樣騰起來了絲毫也不遜色於對方的氣勢。
經過了剛纔的那一下,他已經明白,面對如此詭異的印法,想要防守那是決無可能的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在這種來去無蹤的攻擊下完全守住。
既然守不住,那麼就不妨以攻破攻吧。
強烈的拳勢帶着凌厲的破空之聲朝着對方蜂擁而去,在這一刻,賀一鳴的身周似乎已經全部被無窮無盡的拳影所覆蓋,他的拳術威能在這一刻立即發揮到了極致,滾石拳第九層的最大威能全部的演繹了出來。
若是換了另一人,哪怕是同樣擁有第九層實力的徐向前和程寧生,也唯有掏出壓箱底的功夫來阻擋賀一鳴的拳勢徹底張開。否則等到滾石拳的拳勢積蓄到了極點而爆發之時,他們又沒有類似於伏地印這樣的奇功,只怕瞬間就要被擊傷落敗了。
但是,此刻的林濤慄卻象是對此一無所知般,他的腳下踏着穩定的,但卻是行雲流水般的步伐,輕巧的在擂臺上走動着。
雖然他的步伐避開了與賀一鳴滾石拳的硬拼,但其他人卻都有着一種錯覺,那就是林濤慄似乎並不是躲閃,而是在進攻,以一種與衆不同的方式,在那凌厲如山的滾石拳之下,穩步的進攻。
林濤慄屈指,一彈,賀一鳴的身形頓時就會微微一頓,雖然這一停頓的幅度之小,根本就不容普通人察覺,但是在這裡的人都是何等人物,他們的眼光何其老道,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癥結所在。
只要林濤慄結成了手印的指頭微微一動,賀一鳴頓時是如遭雷殛般的後退一步,只是他們二人交手並非原地,而是在滿擂臺的跳來跳去,所以纔會給人以一種賀一鳴瘋狂般進攻的錯覺。
其實,在林濤慄的雙手揮舞之間,已經完全的掌控了局面,哪怕是滾石拳再厲害,也始終是被對方剋制的死死的,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撲的機會。
衆人都是面面相覷,這究竟是何功法?竟然會擁有如此巨大的威力,而且更主要是,這種功法簡直就是防不勝防,無可抵禦。
然而,身在局外之人又如何能夠體會到賀一鳴此刻的困局和那種悲喜交集的感覺。
雲雨印,果然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能夠讓人的內勁在體外形成短暫威力的超級絕學。
而且從這一絕學之中,賀一鳴竟然還泛起了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和他練習開山三十六式之時一模一樣。這也讓他可以確定了,林濤慄所使用的這二種手印功法,都是屬於極爲罕見的先天戰技。
不過想想也是,除了先天戰技之外,也沒有什麼功法能夠讓人的內勁在離開了身體經脈之後,還能夠繼續發揮出傷人的威力。
賀一鳴的雙拳雖然威風凜凜,但是心中充滿了忌憚,根本就不敢靠上去。
內勁一旦離體,就會迅速的消散。可是雲雨印竟然有着讓內勁高度凝縮的功用,這樣才能隔空傷人。只是,雲雨印的隔空打擊雖然厲害,可僅僅是讓他隱隱發疼罷了,但若是正面與雲雨印接觸,那麼賀一鳴根本就不敢想象這個威力。
只怕他整個人都會被這門功法打爆吧。
身體驟然一痛,腰腹之間莫名其妙的又是捱了詭異地一擊。
雖然他拼命的躲避,但是面對這樣來去無蹤的戰技,根本就無法防禦。如果不是他的體質特殊,此刻早就支持不住了。
但是,捱了那麼多下,他也並不是沒有收穫。每挨一下,他對於雲雨印的體悟也就多了一分,雖然無法向伏地印一樣,清楚的分析出其中的內勁運行線路,但是卻也有了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覺,有了一個大概在印象,並且不斷的探索着。
所謂痛並快樂着,或許就是如此了。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林濤慄對於賀一鳴的忍耐力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若是易地相處,他絕對承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打擊那麼多次之後,還依舊是恍若未覺的在擂臺上陪着他歡蹦亂跳。
不過到了此刻,他也有些後力不濟了。
雲雨印,並不是一個內勁九層修煉者能夠長時間施展的。所以縱然是他,也已經無法繼續拖下去了。
一聲長嘯驟然從他的口中發出,林濤慄猛然站定,他雙手結印未變,臉上神情無比的凝重:“賀兄,這是我最後一擊,你若是能夠接住,那麼就是我輸了。你若是感到力有不逮,請千萬後退,不可硬接,林某保證絕不追擊。”
說罷,他的這雙結印之手慢慢的擡了起來。
一股奇異的力量從他的手中隱約的散發了出去,在這一刻,他的這雙手上似乎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魅力,竟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先天戰技……”
徐老爺子的臉龐隱隱抽dong,低聲喃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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