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枯木功修煉完畢,賀一鳴大大方方的出去結帳。這才知道他修煉這門功法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一夜。
這可是他修煉某一門功法所花費的最長時間,心中不由地暗歎一聲。
不過他這種想法若是被其他修煉者知道了,那麼保證所有人都會泛起自尋了斷的念頭。
一天一夜,區區的一天一夜。對於普通修煉者而言,別說是修煉功法了,就算是拿着功法秘籍進行參詳都未必能夠做到。
可是,賀一鳴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從第一層到巔峰十層的修煉……
這已經絕對不可能是人類能夠達到的極限了。
幸好此事無人知曉,若是真的讓別人知道。那麼肯定會引起無數人的好奇和妒忌,就算是他的本領再大,怕是也難逃被解剖的命運了。
當然,首先在這個世界上,要有解剖學的這門學科。
結帳之後,賀一鳴並沒有絲毫的停留,而是向着縣城外的深山走去。
以他的實力,別說是一日夜不吃不喝,就算是數日不食,也沒有太多的關係。
在太倉縣中,多是山脈峻嶺,雖然真正意義上的高山並不多,但是一條山脈從遙遠的東方到無盡的西方,其間貫穿了整個縣城。使得縣城中地勢複雜,道路崎嶇,上好的官道數來數去,也僅有那麼可憐的區區幾條,而這纔是太倉縣遠比其它縣城落後的最主要原因。
不過對於賀一鳴來說。踏在山間小道之中,與寬敞大陸其實並無多大的分別。
一個小時之後,他已經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停了下來。
森林之中,是最好的修煉場所。無論在這裡造成多大的破壞,森林都會慢慢的將這個痕跡給抹平。
雖然賀一鳴也曾經聽爺爺說過,在遙遠的地方,還有着叫做沙漠和沼澤的環境,更是殺人滅口的最佳地點,但是他卻從未親眼見過,自然也就無法想象了。
在山林中,賀一鳴確定無人監視,頓時輕喝一聲,內勁瘋狂般的運轉着,第十層的枯木功內勁在瞬間就已經爆發了出來。
在他的心中,突地充滿了一種萬物俱籟,似乎是一切都不放在心中的感覺。
又彷彿他化身爲一顆參天巨樹,就這樣聳立在此地已達千萬年似的。
幾乎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上也發生了極爲微妙的變化,肌肉再一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萎縮了起來。
但這並不是真的萎縮,而是以這種方式,在他的體表上形成了一種強大的防禦力量。他甚至於有着這樣的一種感覺,哪怕是此刻兵刃加身,也休想讓他有半點兒的損傷。不過,若是換作了爺爺拿大關刀來砍他,那麼他肯定是有多遠逃多遠的。
不過在他所學過的這些功法之中,枯木功確實是防禦第一。
他的心中突地泛起了一個念頭,若是能夠找一本土系頂階內勁功法來修行,不知道防禦力又會達到何等地步。
自然,一般的土系內勁功法,就象家族中藏經閣中的那些垃圾貨色,怕是絕對無法與枯木功相提並論了。
他心中念頭飛快的轉動着,手上動作卻是絲毫不慢,一個跨步上前,揮臂朝着一顆半人粗的樹木打去。
“啪。”刺耳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那顆大樹並沒有被擊倒,而是被賀一鳴的整條手臂從中穿了過去。
眼睛微微一亮,枯木功的攻擊力量也是非同小可,似乎並不在十層的混元勁之下。而且他的一條手臂因爲肌肉萎縮,筋骨凝練若鐵,洞穿了大樹之後。竟然沒有一點兒的感覺。
似乎他剛纔所穿過的並不是一顆樹杆,而是一張紙頭罷了。
縮回了手臂,他突然發現,在這種情況下,關節處似乎是有些僵硬,特別是在轉圜之時有些難以控制,不過相比於枯木功的威力,這點兒小小的癖暇似乎並不算什麼難以接受的大問題。
雙腳微微用力,膝蓋絲毫不動,身體緊緊繃着,單憑腳尖的力量,就已經讓他跳起了一長之高。
身在半空,感受着迎面而來的風力,他的手臂張開,整個人如同木樁一樣的跌落下去。
落地之時,已經來到了數米之外。這個結果讓他頗感意外,枯木功之下的速度其實絲毫不慢啊,只不過這種跳躍的方式似乎古板了一點,若是在夜晚被人看見了,怕是會被人將那種從長長方方的,足以裝下一個人的長盒子中跳出了的某物聯想到一起。
豁然間,他的心中童心乍起,就以這種方式開始在密林中亂竄了起來。
以他十層內勁爲底,哪怕是雙腿不屈,雙手不動,腳下也依舊是如同裝了彈簧一般,如飛的朝着前方蹦去。
一路上,別說是那些小動物了,哪怕是遇到了一羣惡狼,也是嚇得轉身就跑。
畢竟,在大森林中,可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種古怪的生物。雖然這種生物並沒有散發出什麼凌厲的氣勢,但就算是這樣一上一下,每一次都有着起碼二米多高,數米之遠的能力,也就讓絕大多數的生物都爲之膽寒了。
半天之後,賀一鳴終於玩夠了,他這才停歇下來。渾身的內勁運轉,波紋功充斥於體內的每一條經脈,沒過片刻,他的身體就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
他的臉上帶着興奮的笑容,心中有着難以壓抑的喜悅,就像是一個孩童得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般,有着愛不釋手的感覺。
慢慢的,他終於冷靜了下來,在這一刻,他的心中似乎是有着一種莫名的茫然。
有多少時間了,他已經沒有了這樣的感覺。
似乎從那一天夜裡,他在湖中得到了某樣東西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這樣的感覺。
從那一天之後,他就變得心思重重,童年的歡樂似乎已經遠離他而去了。
二年,這二年間,他從來就沒有一刻象剛纔那樣的隨心所欲,無所顧忌的歡快着。
他看着恢復如常,強健有力的手臂,突地想起了一個問題。枯木功能夠讓人的心境沉寂下來,但是剛纔他所沉寂下來的,似乎並不是他的本心,而是他一直苦苦壓抑着的一種僞裝。
當這一絲僞裝褪去之後,所展現出來的,纔是他真正的本心。
他靜靜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就像是一個沒有絲毫生氣的雕像一般,心中無數的念頭紛沓而至。
良久,良久……
他擡頭望天,眼中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
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這是爹爹一直掛在口中的話。他能夠獲得湖中奇遇,那麼就會有某些東西註定失去。
而若是讓他從頭選擇,讓他再度回到那一晚,他依舊會毫不猶豫的潛入水中。
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會茫然,而是義無反顧,百死無悔。
在這一刻,二年來的點點滴滴都浮現在心頭,他的心中似乎有了一次昇華,一次如同化蛹般的蛻變,他的眼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彷徨和茫然。
衣袖微微一揮,體內的內勁依舊是流轉不休。
但這一次他所運用的可不僅僅是某一種內勁,而是在體內讓四種主修功法交替運用。
先是金系的混元勁,隨後是水系的波紋功,緊接着是木系的枯木功,最後是火系的烈火功。
當四種功法全部流轉了一圈之後,內勁再度轉爲混元勁。如此周而復始,彷彿是無窮無盡。
片刻之後,賀一鳴清晰的感應到了。
隨着內勁的轉換流轉,他的身體似乎是產生了一種輕飄飄般的感覺,似乎他的能力在瞬間獲得了極大的提高,有着一種能夠掌控萬物般的強烈自信。
這種自信還體現在他對於內勁的控制之上,他似乎隨時都能再現那日將金冠蟒一刀劈死的感覺。
他似乎可以隨時控制體內的四種不同內勁功法,讓它們同時運用,並且在瞬間爆發出來。
但是,這僅僅是一種感覺,而且這種感覺慢慢的淡了下去。
因爲當他的內勁功法從烈火功轉爲混元勁之時,竟然泛起了一種強烈的滯礙感。
這種感覺異常的難受,將那渾然一體的感覺完全的破壞掉了。
而且隨着這種難過的感覺逐漸增強,體內這種幾種主修功法的轉換似乎也無法維持下去了。就像是一臺精密的機器,一旦其中的某個環節出現了致命的問題,就再也無法運轉了一般。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賀一鳴終於是頹然放棄。
不過他的心中已經有數,而且也有了解決之道。只要再找一門土系功法修煉一次,估計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了。
只是,他的意願並不強烈。因爲對於此刻的他來說,普通功法已經看不上眼了。
畢竟,以他目前的實力,在開山三十六式之下,哪怕是爺爺和徐隱傑,只怕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了。而且縱然是他解決了這個問題,那傾力一擊之後就會昏迷不醒的結果也象是一個混在湯中的蒼蠅般,令他不願意去輕易碰觸。
微微搖頭,看看日漸消沉的天邊晚霞,賀一鳴放開了腳步,朝着本家而去。
Ps:白鶴道歉,今天外面去了,剛剛回家!
發文晚了,請兄弟姐妹們原諒,白鶴拍拍翅膀,先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