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海水時不時的潮涌而上,將島嶼的海岸線淹沒在它的身下。
賀一鳴靜坐在海邊,用着一種超然的目光看着這一切。
在他的眼中,閃爍着一種異樣的光彩,他似乎是看到了那海天一線的盡頭所在。隱隱的,賀一鳴覺得自己距離凝聚水之花似乎就僅有那麼一步之遙。但問題是,無論他如何想要走出這一步,結果都是不得其門而入。
正當他全身心的將心念沉溺在這一片碧波大海之中時,耳中卻突地聽到了一陣充滿了力量的長嘯聲。
賀一鳴訝然轉頭,心中充滿了驚訝。
他當然能夠聽出,發出這道長嘯之聲的,正是楚蒿州。
自從一月之前的那番深談之後,楚蒿州就開始閉關了。賀一鳴對於他的心情非常理解,畢竟他自己也曾經有過多次的經歷。而且他還曾經前往楚蒿州所居住的地方去過幾次,雖然並沒有見到老人,但是從感受到了的氣息中可以知道,老人似乎是進入了某種頓悟的境界之中。
這一點並不奇怪,以老人的修爲,對於單系力量的掌握,已經達到了他目前所能夠達到的極限地步。
再加上他還有着融合三系力量,獨創出有形鎧甲的經驗。此時的修爲已經到了一個頸項所在,一旦得到了賀一鳴的提醒,頓時是觸類旁通,有所感悟。
這就是厚積而薄發,一旦踏出這困擾了他數十年,乃至於上百年的死局,立即就是海闊天空,進入了另一方的世界。
長嘯之聲隆隆不絕於耳,賀一鳴心中欣慰,這位老人竟然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順利的突破了,他的底子之深厚,實在是匪夷所思。不過若非有以前那樣不可思議的積累,他也不太可能做出突破。
然而,就在賀一鳴爲之感慨萬千之時,又是一道長嘶響了起來。
這道長嘶聲同樣充滿了剛勁的力量,而且還隱隱的帶着一絲挑釁的味道。
只不過是一瞬間,楚蒿州的長嘯和白馬的長嘶聲已經混在了一起,並且同時朝着一個方向移動着。
賀一鳴的臉色微變,他甚至於不用聽下去也知道這一人一馬肯定都是趕往島嶼中心的那片山凹之中去了。
原本盤坐的身軀陡然間站了起來,賀一鳴飛一般的朝着那裡跑去。
一路上白影一閃,寶豬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他的身邊。賀一鳴伸手一艹,將這小傢伙抱了起來。隱隱的,身後黑影一閃,賀一鳴不用回頭也知道,跟在後面的,肯定就是百零八。只是,讓他心中有些兒詫異的是,百零八何時也變得這麼好奇了。
他們的速度極快,幾個起落之間就已經來到了山凹之內。
在這裡,楚蒿州與獨角白馬正在遙相對峙,他們都沒有立即出手。
賀一鳴二人一豬在一個最爲偏僻的角落站定,對於他們的出現,這一人一馬根本就不加理會,似乎是把他們當做了透明人似的。
這一人一馬在這數十年中已經交手了無數次,對於彼此的實力和戰技都是心知肚明,也深深的明白對方的厲害,所以沒有哪個敢輕易的出手。
不過這一次,楚蒿州的氣勢與以前相比,似乎起到了很大的變化。
那是一股張揚卻並不囂張的極爲矛盾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武道剛剛大成之人,他想要竭力的收斂,但是卻無法將所有的氣息全部收起,所以依舊是散發着一股森嚴的迫人氣息,這種奇異的變化不僅僅令賀一鳴嘖嘖稱奇,就連對面的那匹獨角白馬似乎也感受到了楚蒿州身上那強大的改變。
它垂下了頭,鼻翼微微的抽動着,身上的氣息似乎是有些不安。
豁然,它四蹄微動,立即是化作了一道白光,瞬間就繞着楚蒿州跑了十餘圈。
它的速度愈發的快了,僅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一團白色的牆壁就已經完全的將楚蒿州困住了。
白馬的速度竟然快到了這般駭人聽聞的地步,在衆人的眼中,再也無法捕捉到它的蹤跡了。
一道凌厲的怒喝聲從那一面仿若是會移動的白牆中傳了出來,隨後一股巨大的氣勢沖天而起,大量的天地之氣狂涌而出。
這股力量以楚蒿州爲中心,如同波紋似的朝着四面擴散而去。
在白馬那不可思議的極限速度之下,楚蒿州早就吃過了無數的苦頭,但他也有着應對之道。
對付這種速度,單體的攻擊已經沒啥用處了。
打不到人的力量,哪怕是再大也是無用的力量。
所以,楚蒿州使用的就是那仿若是綿綿無盡的水之力,以他爲中心,一道道波紋似的力量頓時擴散了出去,附近的空氣都受到了巨大的影響,連那快速奔波的白馬影子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巨大的白色流動牆壁終於不見了,白馬再一次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雖然它的極限速度已經被楚蒿州破去,但是它卻表現的毫不在意,似乎以前多次遇到了類似的情況,所以並不以爲奇。
賀一鳴微微發怔,他看出來了,在楚蒿州的剛纔那一擊之中,不但蘊含着水之力,而且還蘊含着風之力。這兩系力量結合的恰到好處,竟然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整體。
楚蒿州雖然早就晉升爲尊者,但是他修煉最多的卻是單系力量。並不是他不知道相融的力量之強大,能夠超過單系力量,而是在沒有得到這三系功法相融的功法之前,他根本就不敢冒然的將不同的力量進行融合。
特別是水火二系力量,就愈發的如此了。
不過在於還有麼深談之後,他的心中頓時有了一種雛形,一個月雖然短暫,但是他卻已經是略有所得了。
此時風水之力稍微發威,頓時將白馬那近乎於無敵的速度給羈絆住了,就像是在他的身周有着無數繩索組成了巨大的蜘蛛網似的,讓白馬再也無法隨心所欲的進行飛馳了。
只是,讓賀一鳴感到奇怪的是,楚蒿州突兀的發揮出了那麼強大的力量,但白馬又爲何是見怪不怪的摸樣,難道這傢伙的城府也是如此之深麼。
楚蒿州臉上無喜無悲,他沉腰坐馬,大步前進,同時雙手揮舞不休,在他的身周竟然奇異的多了一道漩渦似的力量。在這種力量的牽引之下,就像是那周圍的繩索一道道的朝着白馬的身上裹了上去。
賀一鳴在下面看得是膛目結舌,他心念電轉,片刻之後,才終於想明白了。
楚蒿州以前肯定多次嘗試過將這三種力量融爲一體,雖然一直沒有成功。但是對於風水、和風火力量的融合掌控,肯定是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
賀一鳴那一曰所施展出來的水、木、火三系力量所組成的紅黑球,對於楚蒿州來說,可謂是一個新鮮玩意,但是從風水寶扇中領悟出來的風水之力,楚蒿州肯定是早就有所涉及。若非如此,區區一個月的時間,他又豈能運用的如此純熟。
而同樣的,若非與他交戰數十年的白馬多次見過類似的手段,它也不可能表現的如此鎮定了。
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賀一鳴心中暗叫了一聲慚愧,自己的閱歷還是太差了,而且也太小看了天下英雄。這位楚蒿州晉升尊者數十年,連三系力量結合的有形鎧甲都能夠領悟出來,又怎麼可能連兩系力量相融都一無所知呢。
山凹之中,戰況逐漸的激烈了起來,白馬的脾氣顯然是比較暴躁的,一旦受到了楚蒿州的攻擊,被他佔據了上風之後,它的動作就開始狂野了起來。同時,它的口中也發出了充滿了陽剛之氣的長嘶之聲。
在這些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怯弱和憤怒,反而是充滿了一種興奮的感覺,似乎與楚蒿州的交戰對於它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而是相當的期盼似的。
白馬的身體之上突地亮了起來,一紫色電網從它的身體上驟然發出,這股力量是如此的強大和詭異,竟然一下子就將楚蒿州施加在它身上的禁錮力量都掙脫了。
賀一鳴心中暗歎,白馬最大的能力就是速度,而楚蒿州一上手,就千方百計的想要禁錮住白馬,只要讓它的速度無法發揮出來,那麼一個尊者與一個先天之體的靈獸對轟,無疑取勝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只是這匹白馬天賦異秉,任誰也不知道它究竟隱藏着多麼強大的實力。身周這一道紫電看似微弱,但是楚蒿州千辛萬苦佈置下來的禁錮氣場一接觸到這一縷光芒,頓時就變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起到任何的作用了。
白馬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嘲諷的色彩,它揚起了前踢,只要再度讓它跑起來,那麼無論楚蒿州有什麼樣的手段,它都不會再懼怕了。
然而,就在此刻,楚蒿州似乎是早就在等待着這個機會似的,他陡然間一聲厲喝。仿若是直接刺入了天際似的,讓賀一鳴的心中都有着一絲隱隱的顫抖。
隨後,他伸出了手,在他的手心上,三股不同的氣流驟然間激發了。這是三系已經融合了的力量,竟然在這一刻毫無保留的釋放了出來,那強大的力量衝擊而去,竟然是快若閃電,瞬間就將略微怔神的白馬捲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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