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中,憑空的響起了無盡的波濤之聲,但無論那洶涌的風水如何澎湃,一旦接觸到賀一鳴手中的大關刀,就變得斷斷續續,再也無以爲繼了。
賀一鳴的雙目神采奕奕,在與對方的交手之中,他也是獲益良多。
雖然諸冠好使用的,是那波濤無盡的風水之力,但卻讓賀一鳴從中發現了許多能夠使用的技巧。若是將之用在風火之術上,肯定能夠讓威力更勝一籌。
有了這樣一個好對手陪着他切磋,那絕對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心中微動,刀鋒微微一擺,一股風的力量就朝着相反的方向吹了過去。
下一刻,諸冠好驚駭的發現,在他的風水範圍之內,竟然有着另一股風的存在。這股風的力量竟然與他所『操』控的風形成了完全的對比。
就像是在照鏡子似的,無論他的風做出了什麼樣的動作,鏡子中的風都會依樣畫葫蘆的完全照搬過來。
僅僅是片刻之間,那滔天的巨浪頓時消失了,雖然空間中依舊有着強大的水之力,但在失去了風的力量的推波助瀾之下,這就是一片平靜的死水,再也沒有了一絲的活力。
諸冠好的臉『色』蒼白無比,他從來就沒有想到過,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能夠將風之力掌握到這種地步。
如果施展出這種技巧的,是一位風系的尊者大人,那麼他並不會驚訝。但是對方既然進入了鬼哭嶺,那就不可能是尊者了。
只是身爲鼎足高手,竟然能夠將風系力量掌握到這等地步,這實在是太過於駭人聽聞的事情了。
然而,諸冠好卻並不知道,賀一鳴非但也掌握了融合之術,而且他還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掌握的融合之術,並不是藉助於某種神兵利器來將二種不同的屬『性』融合爲一。
正因爲諸冠好藉助了風水寶扇的力量,所以他施展出來的風水二系力量就變得有跡可循。當賀一鳴與其交戰一段時間之後,就立即把握住了其中最關鍵的幾點,一感應到諸冠好的真氣變化,他就猜出了隨後的風水之力的運動軌跡。所以他才能夠將風之力運用的如此出神入化,將諸冠好幾乎嚇破了膽。
再過片刻,賀一鳴厲喝一聲,他竟然單手握着大關刀旋轉了起來。
他竟然是把大關刀當做了對方的扇子在使用,偌大的,長達四米有餘的大關刀在他的手中似乎比風水寶扇在諸冠好的手中還要靈活多變。
僅僅是片刻之後,以賀一鳴爲中心,驟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漩渦。
在大關刀的加持之下,所發揮出來的威能竟然比風水寶扇更勝一籌。
諸冠好面若死灰,在賀一鳴施展出那種強大的風系力量之時,諸冠好的信心已經是被摧毀的差不多了。而如今賀一鳴竟然使用大關刀施展出諸冠好的生平最爲得意的絕技,就像是壓斷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似的,將諸冠好心中最後的那一點自信和自尊都完全的,毫不留情的剝落了下來。
此刻,諸冠好已經是心灰若死,雖然並不是那種喪失了神智變成瘋子,但比起那種情況來卻是好不了多少。
一個武道修煉者,當他遭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擊之後,他的心中甚至於連死亡的念頭都有了。
賀一鳴手勢不變,旋轉之力不斷加大,終於到達了極限之境。
一股強大的無法掙脫的力量驟然襲來,諸冠好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風水寶扇與賀一鳴的大關刀碰在了一起,隨後就被大關刀上那種不可思議的吸力牢牢的擒住,被他硬生生的搶奪了過去。
在風水寶扇失手之後,諸冠好再也忍耐不住,他張開了口,又一次的吐血了。
只是,這一次他吐出來的,可是鮮紅的血『液』,而並非那種受到了陰煞之氣侵襲的黑血了。
賀一鳴手腕一抖,大關刀已經是如同靈蛇般的收了回來,在刀頭上輕輕一抹,將上面吸附着的風水寶扇拿在了手中。
隨後,他靜靜的看着呆若木雞,似乎是依舊不敢相信剛纔所發生的一切的諸冠好。
心中豁然一動,賀一鳴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沉聲道:“諸冠好……”
他的這句話中充滿了一種另類的力量,似乎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和誘『惑』力。
諸冠好的身體一個哆嗦,他似乎是掙扎了一下,又似乎是不想掙脫這種聲音的束搏似的,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賀一鳴心中大喜,他雖然從西方強者羅米亞和天池上的徐呈長身上學到了一點兒的『迷』魂術。
但他畢竟沒有進行過專門的修煉,最多也就是半調子,三腳貓般的功夫。
想要指望這點兒的『迷』魂術將諸冠好這類在武道之路上達到了鼎足境界的高手『迷』失神智,那就相當於僅有五層內勁修爲的賀一鳴打倒此刻手持大關刀的賀一鳴一樣,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是此刻,諸冠好剛剛從瀕臨瘋狂的情況下回醒過來,卻又遭到了生平最爲慘重的失敗,就連他最得意的武技都被人模仿了過去,而且在施展開來之後,威力似乎是更勝一籌。
這個打擊之沉重,對於越是強大的修煉者來說,就越是難以自拔。
在這一刻,絕對是諸冠好生平中意志最爲薄弱的那一刻,而且,他還有着一種自欺欺人的想法,甚至於想要學習鴕鳥般,將頭部深深的埋在沙土中,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正是在這個時候,賀一鳴使用了那半生不熟的『迷』魂術,竟然恰好的符合了諸冠好此刻的心情和某種潛意識的祈望,所以才能一舉成功。
輕輕的鬆了一口氣,賀一鳴突地發現,他在施展『迷』魂術之時,竟然比與諸冠好大戰一場還要疲累的多。
靜靜的看着諸冠好的眼眸,他的眼眸中已經是一片『迷』茫之『色』,就像是一個全不設防的堡壘似的。
賀一鳴輕咳一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諸冠好。”
“你是何方人士。”
“禹州諸家。”
賀一鳴暗自點頭,在交手之前,他絕對沒有想到最終的結果竟然會是如此的理想。
將心中的問題迅速的梳理了一下,問道:“千年浩劫是什麼?”
“每隔千年左右,鬼哭嶺就會發生一場浩劫。一旦浩劫降臨,所有在鬼哭嶺中的人都會死亡,一個也無法逃脫。”諸冠好不知不覺的說着,他的雙目依舊是沒有半點兒的波動。
賀一鳴心中一凜,道:“上一次的千年浩劫距今多少時間?”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他立即找到金戰役等人,抽身就走,哪怕在外面有三位尊者攔截,也未必就能夠一定將他捉住。但在千年浩劫之下,只怕反而要有着更大的危險。
“上一次的千年浩劫距今已有五百多年。”
賀一鳴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你們爲何如此相信千年浩劫發生了。”
郝血三人的表現給了他極深的印象,只要看他們連求證的勇氣也沒有,甚至於是三人分頭逃遁的結果,就知道他們對此是深信不疑。
“千年浩劫不一定是千年一次,若是變成瘋癲之人太多,那麼也許會有着提前爆發的可能。”
賀一鳴倒抽了一口涼氣,狠狠的罵了一句。
這三個傢伙,看來是早就知道了這個事實。但就算是如此,他們還是選擇了以瘋癲之人爲鼎爐來凝練凝血珠。
他們不但是自己冒着提前引發千年浩劫的危險,還將所有人都引入了同一場危機之中。
他們真是害人害己,若是真的引起了千年浩劫的發生,那麼整個鬼哭嶺中的人就將全部爲他們陪葬了。
這樣的人渣,哪怕是殺了他們三十次,也是罪有應得。
沉『吟』了片刻,賀一鳴再度問道:“千年浩劫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
“族中傳言,或許是靈獸,或許是毒瘴,或許是未知危機,卻並沒有人能夠給予準確的答案。”諸冠好平靜的道:“除了過多的瘋癲之人外,尊者也會引發這場災難。”
賀一鳴心中一凜,他這才明白,爲什麼那些尊者們寧肯放棄追殺,也不敢進入此地的緣故了。
只是,在他的心中對於那千年浩劫愈發的感到了好奇。他心念微轉,已經打定了主意,以後見到金戰役之時,一定要好生詢問一下。
看着如同癡呆的諸冠好,賀一鳴想起了郝家和黃泉門之間的關係,他凝聲問道:“黃泉門的丁力隱是否在鬼哭嶺之外。”
“是。”
“他爲何來此。”
“爲了刺殺兩個人。”
賀一鳴一拍腦門,自己也是糊塗了,黃泉門的人來到這裡,當然是來刺殺的了。
“他要刺殺什麼人?”
“賀一鳴和金戰役。”
眼睛慢慢的瞪圓了,嘴巴亦是大大的睜開,這個答案實在是太令賀一鳴感到震驚了。
他的腦海中豁然想到了在進入鬼哭嶺之前的那三個尊者高手。
依稀的,百零八曾經說過,其中一人似乎是黃泉門之人,如今看來,那人肯定就是丁力隱了。
眼眸中凌厲的殺機一閃,賀一鳴問道:“他爲何要來刺殺?”
“因爲他們是這一次進入鬼哭嶺之後最有希望突破至尊者的年輕人。”諸冠好傻呆呆的道:“除了靈霄寶殿聯盟圈之外,東西方所有的大勢力都希望他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