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節日的氣氛終於是逐漸的消退了。
包括賀家莊在內的太倉縣,似乎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不過賀家莊的鼎盛已經是印刻在所有人的心目之中,特別是那一日晚上的煙火晚會,更是令人津津樂道。
這一日,賀一鳴如同以往一樣,在書房之中向於驚雷討教武學之道。
他在晉升爲一線天之後,本來應該閉關若修,將體內的經脈徹底融會貫通,這樣才能夠真正的將這個境界穩固下來。
但是,賀一鳴的體質與衆不司,他體內的經脈原本就是暢通無阻,三百六十個竅穴中的先天真氣一旦蓄滿之後,便是自然而然的晉升爲了一線天。既是如此,自然就可以免了鞏固經脈的這一關了。
所以賀一鳴纔會直接的向於驚雷訃教,如何將無形的真氣,凝練成有形之花的辦法。
然而於驚雷給他的答案極其簡單,那點是要不斷的進行體悟,並且嘗試着將所擁有的真氣進行凝練壓縮,直到某一個程度之後,這一切就會自然而然的凝練成有形之物了。
聽到了這個答案之後,縱然是賀一鳴也是忍不住連翻白眼,這豈不是等於白說了麼。
按照他的話,那就是每天腳踏實犯的修煉,總有一天,會有水到渠成的日子。
這個道理,賀一鳴甲就知曉,而且他每天也是勤練不綴,沒有一日將功課落下過。
雖然元法在於驚雷的口中得知什麼快速進階之法但是與他這個老牌一線天強者相處,賀一鳴多多少少也能夠獲得一點修煉上的心得。
雖然這些心得都是於驚雷的個人體會,不能一概而論,但是與賀一鳴的修煉經驗相互印證之下,也未嘗不是一份收穫。
當然,賀一鳴能夠有此收穫,也是於驚雷不遺餘力的教授有關,對於賀一鳴,他可是毫不藏私,沒有半點兒的保留了。
二個人正交談着,豁然,他們幾乎是同時停下了口,並且朝着某一個方向望去。
那個方向是賀家莊的正大門,此刻,從那裡傳來了一股強大的氣息。
這股氣息雖然還沒有達到一線天的地步,但在百散天境界之內,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了。
賀一鳴在心底暗自比較了一下,他突地發現,此人的修爲絕對是僅次於圖藩國的木盡天。
沒過多久,此人就進入了賀家莊之中,並且有人朝着他們這個房間快速奔來。
賀一鳴二人對望一眼,他們都知道,這位先天強者肯定是來拜訪賀一鳴的了。
果然,片刻之後三叔賀莖義大步走了進來,他的目光一瞥,不由地一怔,連忙躬身道,“弟子拜見太上長老。口雖然他並非真正的橫山一脈弟子,但也是賀武德之子,修煉的更是橫山一脈傳出來的功法,以弟子之禮參見於驚雷,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於驚雷大袖一揮,道,“罷了,外面那人是誰?”
賀茶義一怔,臉上現出了欽佩之色,這位太上長老果然是遠非常人可比。明明是坐在房間之中,但是對於外面的事情卻是瞭如指掌。
他的目光突地看到了在於驚雷面前,論氣勢絲毫不弱,似乎是能夠和他分庭抗禮的一鳴。賀茶又的心中感嘆,家族中出了一個賀相鳴,還真是異數啊!
“太上長老,外面那人自稱是什麼天池山的門人,要面見您和一鳴。”賀答義頓了頓,道“弟子看此人舉止,似乎頗具風度,應該不是來此訛人的。”
賀一鳴啞然失笑,道,“三叔,那人是一位先天大師,自然不會沒事找事,您多心了。”
賀黎叉頓時是嚇了一跳,雖然他在看到那人的氣度之時,也有着隱隱的感覺,此人必定是出身高貴。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毫不猶豫的來打擾賀一鳴了。
但是,無論他怎麼想,也沒有猜到此人竟然是一位先天強者。
於驚雷站了起來,道,“賀長老,我們一起去看看吧。一他心中也是狐疑不定,天池山可是西北諸國之中首屈一指的強大門派,更是橫山的主脈所在,竟然派人前來尋找他和賀一鳴,肯定是有要事在身。
賀一鳴自然是毫無異議,他們與賀莖義並行,向着大廳走去。
一路上,賀一鳴和於驚雷並肩而行,而賀答義卻是有意無意的落後了一步。
雖然他是賀一鳴的叔父,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卻也不敢真的與他們二人齊頭並行的。
片刻之後,他們已經來到了大廳之中。當他們走進大廳之時,那位先天強者已經站了起來。
此人的外表看上去老實憨厚,特別是那副肩膀寬大實在,上面有兩塊像侵頭似的隆起來的肌肉。他的眼睛炯炯有光,遠遠看去真有點像兩隻小電燈泡似的。
他的目光首先在賀一鳴的身上一瞥,裡面有着一絲似乎是評估的色彩,不過只是轉瞬間,他就收回了目光,朝着於驚雷深深一躬,道,
“晚輩徐呈長見過於師叔。”
於驚雷看着他的目光閃過了一絲精芒,裡面包含着一縷詫異之色,隨後點頭道,“原來是徐師侄,真是想不到啊,徐師侄能夠那麼快就突破至先天境界,而且還能進步如斯,真是可喜可賀。
徐呈長得到了他的讚揚之後,並不張揚,依舊是穩穩的道”多謝師叔誇獎,小侄能夠進階先天,也是一時幸運。”
於驚雷輕嘆一聲,道“天池止果然是人才濟濟,象師侄這般四十餘歲刻晉升先天的,歷史上可是比比皆是,遠非我們這些支脈能夠相比啊。”
徐呈長的目光再度投到了賀一鳴的身上,他那平靜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絲苦笑,道,“師叔,您說笑了。”說罷,他向着賀一鳴一拱手,道,“晚輩徐呈長拜見賀師叔。”
他這一聲師叔卻是稍微有此勉強,遠沒有稱呼於驚雷之時的那麼自然。顯然他雖然接受了賀一鳴小小年級就已經晉升一線天的事實,但是心中的感觸卻是頗爲耐人尋味。
於驚雷的眼角眉梢之上閃過了一絲笑意,心中的那份爽快更是遠非外人能夠體悟。
雖然橫讓一脈也是屬於天池山的分支之一,在西北各地的分支和主脈雖然是一脈相連,在遇到外人之時,也絕對是共同進退。但是主脈年口分支之間,卻也在暗中彼此竟爭。以前見到主脈之上人才輩出,四五十歲的先天強者不乏其人之時,他們的口頭上雖然是連連道賀,但是心中卻是頗爲妒忌。
如今的情況卻是完全的相反了過來,自然是讓於驚雷前所未有的得意了。
賀一鳴自然看出了他心中的不服,他伸手虛虛的一擡,一股暗流頓時涌出,同時道,“徐兄無需客氣,我們分屬不同支脈,何必分得如此仔細。”
徐呈長那彎下一半的身體陡然間穩住了,他深吸一口氣,全身真氣流轉,就想要憑空壓下去。
雖然他聽說賀一鳴已經突破到了一線天境界,但根據傳說,他的突破並沒有多久,甚至於連閉關凝練鞏固也沒有。
在這和情況下,哪怕是一線天的高手,在隔空與一位百散天較量之時,也未必就能夠不動聲色的將他攙扶而起。
這是他心中的好奇心使然,這一下更是凝聚了他體內八成以上的真氣威能。
然而,他的身體剛剛彎下去一點點,就感到在他的身下有着一種厚重如山的力量,司時他的體內氣血反涌,彷彿隨時都會沸騰起來似的。
徐呈長臉色微變,心中更是駭然,這還是剛剛進階一線天強者麼?
不會是已經進階了數十年,將一線經脈完全鞏固的老牌一線天強者吧。
這一次他可是不敢違逆,乖乖的挺直了身軀,臉上的神情也變的恭順了起來。
於驚雷心中不屑的冷笑一聲,真是給臉不要臉。不過他轉頭瞅了眼賀一鳴,心中也是大惑不解,賀師弟究竟是如何修煉出來這等驚世駭俗的一身修爲呢?
,於師叔,賀兄,…小侄今次前來,是奉了家師之名,請於師叔前往生死界前一會。”
於驚雷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愣了一下,才道,“爲何要到生死界前,難道與那一族有關?”
徐呈長猶豫了一下,道,“聽家師說,此事確實與深山圖騰一族有關。”
於驚雷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他的眼中甚至於流露出了一絲隱隱的驚懼之色。
賀一鳴在一旁看得是心中大奇,於驚雷可是一線天的強者,爲何竟然會對於圖騰一族如此的忌憚。
“徐師侄,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詳細的說一遍。”
徐呈長苦笑一聲,道,“於師叔,具體的事情只怕無人知曉。不過您也知道,在通向圖騰一族的那片地界中,有着我們暗中安排的人手。
就在前幾日,有人傳出消息。狼圖騰一族正在派人打探賀兄的事情,並且隱隱的將矛頭指向了橫山一脈。”
於驚雷怒哼一聲,他的眼中閃爍着憤怒的光芒,道,“我們橫山一脈又哪裡招惹了狼圖騰一族,竟然要他們如此掛心。”
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於驚雷除了驚懼之外,還有着一絲掩飾不住的恚怒。
賀一鳴可是如今橫讓一脈未來崛起的希望所在,而狼圖騰竟然在暗中打聽他的事情,無論從哪一方面着想,都不是一件好事。
賀一鳴目光一轉,問道,“於長老,深山圖騰一族是,”
於驚雷輕嘆一聲,道,“賀長老年幼,不知道這段典故也是正常的。”
賀一鳴和徐呈長的嘴角都是微微抽搖,聽到了於驚雷口不擇言說賀一鳴年幼,他們的心中各有不司的想法。
“在橫貫整個西北的那條山脈盡頭,掘說居住着一些強大的,信奉於各種神獸的種族。”於驚雷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不僅僅賀一鳴與賀莖義都莫名的有些緊張,就連早就知道這番典故的徐呈長都是在不知不覺中神情嚴肅了起來。
“這些種族雖然信奉的神獸有所不司,但是他們都居住在那片十萬大山之中。他們以部落形式分居,雖然彼此之間也有着內鬥,但若是遇到外事,也會團結一心。”於驚雷噓了一口氣,道,“在這一點上,與我們整個天池山一脈相差無幾。”
徐呈長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之色,雖然這件事情已經是人皆盡知,但是能夠光明正大說出來的人,卻始終都是少數。
於驚雷繼續道,“那些種族之人雖然是歷代居住在深止之中,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山遊蕩。一旦他們離開山脈,進入西北,就是我們西北歷代的最大浩劫開始。
賀一鳴這才驚訝起來,若是那些圖騰一族始終居住在深讓之中,自然與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畢竟,橫貫西北的這條山脈延綿數萬裡,任誰也不知道盡頭在什麼地方。若是雙方不發生交集,那麼圖騰一族的實力就算是再強大,也不會讓於驚雷有着驚懼的表情。
但是,這個種族既然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入侵西北諸國,那就未免是衆人的心頭大患了。
“於長老,他們信仰的是什麼神獸?”
“很多。”於驚雷苦笑道,“我只知道信仰棍神的,是狼圖騰信仰虎神的,就是虎圖騰。在他們那裡,能夠晉升到先天境界的,都被稱之爲圖騰使者。”
“他們的實力,真的很強麼?”賀一鳴有些遲疑的問道。
“確實很強。”於驚雷的臉上無比的凝重,道,“圖騰一族上一次從深山中出來之時,是一百五十年前,那時候,爲兄剛剛踏入先天境界,也曾經在家師的帶領下,前往生死界參與了那場阻擊戰。”
說到此處,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接,能夠讓這位一線天強者如此失態,可見當時給予他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
“於師叔,我記得那一場阻擊戰好像是我們贏了。”徐呈長突然插口說道。
於驚雷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不過旋即一嘆,搖了搖頭。
沒有經歷過那場戰鬥的人,是永遠也無法想像那種戰況的慘烈。
“徐師侄,那場大戰確實是我們贏了,也正是贏了這場戰鬥,我們整個西北纔有着這一百五十年的安寧。不過如今看來”他搖了搖頭,道,“這一片安寧,似乎又要被打破了。”
徐呈長雙目一凝,朗聲道,“於師叔,圖騰一族歷代每隔百餘年或者是二,三百年,都會派人出山與我們在生死界一戰。既然我們歷代都能夠取勝,那麼這一次也是一樣。”
於驚雷冷哼一聲,道,“徐師侄,令師應該沒有告訴你吧,歷代圖騰一族出山之時,並非是我們西北諸國將之擊退的。”
徐呈長頓時訝然,他滿臉狐疑的看着於驚雷,顯然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於驚雷緩聲,道,“歷代之中,只要圖騰一族有着大舉出山的跡象,那麼無論是北疆冰原中的高手,還是東方大申國中的強者,都會不遠萬里趕來參戰。若非如此,刻憑我們西北的勢,力,怕是早就被人家滅了幾百遍了。”
賀一鳴和徐呈長同時臉上變色,如果於驚雷沒有誇大對方實力的話,那麼圖騰一族的強大,豈不是要遠勝西北了。
至此,他們才隱約的有些明白,爲何於驚雷在聽到了圖騰一族打探賀一鳴的消息之後,會顯得如此的激動了。
“於長老,圖騰族的實力真的強大如斯?”
於驚雷鄭重的點着頭,道,“如果單單是圖騰族的實力,那麼還不繫於如此強大,但是他們所信奉的靈獸,那纔是真正的遠超同階人類高手的存在。而最令人恐怖的是,當先天強者和靈獸配合之時,能夠發揮出更加強大的組合威力”他頓了頓,心有餘悸的道,“那些得到了靈獸認可的人,與圖騰使者相伴,絕對是合人噩夢般的存在。”
賀一鳴微微點頭,只要看老師兄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在這類組合之下吃過大虧,所以那麼多年之後,一旦提及,還是記憶猶新。
“師兄,他們的靈獸,就是我們獵殺取丹的靈獸麼?”賀。鳴緩聲問道。
“沒錯,是靈獸,不過能夠成爲他們奉供的靈獸,起碼都是壽命在千年以上,實力遠遠超過普通先天靈獸的超級強者。”於驚雷苦笑一聲,道,“我們千方百計的想要獵殺五百年以上的靈獸,但若是遇到了千年以上的靈獸,那麼就算是我,也要乖乖的繞路而行。”
賀一鳴這才驚訝的道,“師兄,連你也不能勝過它們?”
於驚雷正色道,“千年普通靈獸也就罷了,但若是與圖騰使者相伴,經歷過某種手段,激發潛能,成爲了千年變異靈獸,那麼就絕對是司階中的無敵存在。若是遇到了這樣的靈獸,縱然是我,也不敢說能夠戰而勝之。一他頓了頓,猶豫着道,“或許,唯有真正的三花聚頂強者,才能夠滅掉它們。”
賀一鳴與徐呈長相視苦笑,在同階中,只怕根本就沒有人敢招惹這些恐怖的傢伙了。
於驚雷深吸一口氣,道,“賀師弟,我這就前往生死界一行,去杳查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會有着這樣的變故。至於你”他頓了頓,道,“你最好返回橫山,加上山上的幾位長老守護,應該可以自保無虞。”
賀一鳴微怔,道,“可是賀家莊怎辦?”
“師弟只管放心,我們與圖騰一族有着數千年的契約,除非他們能夠在生死界之前戰勝我們,否則絕對不對人類羣居之地大舉入侵。”
賀一鳴這才放下了心思,道,“既然如此,一切就依師兄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