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石柱只出了一拳,踢了一腿,兩個僕僮就像球一樣滾了出去。
“嘿嘿,你也聽到了,這可是世子的意思,你可怪不得我了,”石柱獰笑着,扭着粗大的腰身一步步走了過來,看到他走過來,周圍的學子都一臉驚懼,紛紛退了開去。
“還是得我出手啊,”林君玄心裡說了聲,便繞過羅昶走了過去。,林君玄雖說五歲之齡,但自從凝了血精之後,林君玄的力量已經和十一、二歲的小孩差不多了。
“只是一身蠻力,要對付他倒不難。”就剛剛那一會兒的觀察,林君玄已經對眼前這個蠻牛一般的石柱瞭解差不多了。
“嘿,小子,看你瘦瘦的,也敢上來,想替你主子出氣嗎?”石柱大笑着,一拳就轟向林君玄。
“小心。”那是綺煙關切的聲音。
“砰!”那是骨骼與骨骼碰撞的聲音,然後在周圍圍觀童子驚呆的目光中,石柱那高高壯壯的身體推金山倒玉柱般倒了下去。
“噝!”李海龍一臉驚竦,吸了口氣,驚懼的看着不遠處的林君玄。不止是他,羅昶,羅綺煙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林君玄。在這些稚童的眼裡,自然是誰身體力壯誰就厲害,論身材林君玄根本沒法和石柱比,但只是一招,石柱就倒下了。
“空長了一身蠻力。”林君玄拍拍手掌,站起身來,對於周圍童子一臉震驚加豔羨的目光視若無睹。林君玄做的其實很簡單,在石柱出手的時侯,矮身,然後出腿掃在他的腳踝處。石柱手腳力量很大,但下腿卻不穩,只是一招,石柱便真的像柱子一樣抱着腳倒了下去。
“這個平鼎王府的世子恐怕是羅氏兄妹日後在學堂裡最大的麻煩,這次不妨索性給他點教訓,讓他心裡有了忌憚,日後就不會找他們的麻煩,這樣也省了我的麻煩,”林君玄心中注意已定,便微笑着向李海龍走去。
“你,你想幹什麼?”看到林君玄過來,李海龍也害怕起來,突然看到林君玄身後還在地上痛嚎的石柱,猛的跳起來罵道:“廢物,你就是個沒用的廢物,這麼弱小的都打不過。起來,給我起來打他!”
李海龍幾乎是竭斯底裡的瘋叫起來,他快被氣瘋了,虧他特地向父王把他要過來,這麼壯一身肉都是長着幹什麼的,居然輕而易舉被人打翻倒地,這讓他的顏面何存。
石柱腳踝被踢中,抱着腳在地上痛嚎,聽到主子的怒叫聲,只得強忍着痛苦,又爬起來。
“給我回來!”石柱怒吼着,一隻大手伸了過去,要抓林君玄的肩。林君玄背後似長了眼睛一般,石柱一隻手還沒伸過來,一條腿又掃在了石柱的腳踝處。
“砰!”石柱又倒了下去,他空有一身蠻力,根本無處使。
“太厲害了!”看到石柱再次倒下去,再沒有人懷疑林君玄的能力。看看石柱高大的體型,再看看林君玄,在這些臨安城的王公貴族子弟心中,這一刻的林君玄恍若神明一般。
“你,你不要過來。”李海龍也六神無主了。
“怎麼回事?”就在這時,夫子的聲音從人羣外傳來,不知何時夫子發現了這邊聚在一起的童子,也走過來了。看到夫子過來,周圍的童子紛紛退開。
“林君玄你在幹嗎?”夫子橫眉一掃,便看見要林君玄。
“奇怪,夫子怎麼會知道一個伴讀童子的名字。”周圍的童子心中也是納門不已。
“可惜,”看到夫子過來,林君玄心中暗歎一聲,這個時侯,他是不可能再對李海龍出手了。冷冷的掃了李海龍一眼,只見他還一臉畏畏縮縮的看着自已,顯然給他上了印象極深刻的一課,估計短時間內,再不敢來騷擾羅氏兄妹了。
“夫子,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他們。”林君玄指了指地上滿臉血污的童子還有李海龍。
“怎麼回事?”夫子先問那地上那滿臉血污的童子和鼻青臉腫的僕童。
“沒,沒什麼,我不小心摔倒了。”在夫子的目光下,小孩結結巴巴道,說了兩句。
夫子皺了皺眉,看向李海龍:“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夫子過來,李海龍這會也得意了起來,不過林君玄還在一旁,他也不敢太過放肆:“夫子,你不是問過他了嗎。他不小心摔倒在地。”
“那他呢?”夫子眼睛瞪,指着地上的石柱道。
“他,”李海龍剛想指向林君玄,便看到林君玄正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着自已,目中的威脅毫不掩飾。
“他也是自已摔着的,”李海龍說着就罵起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走個路都摔倒,還不起來!”
“哼!”夫子冷哼一聲,長眉一橫:“你們四個回去後,每個給我抄二十遍《千字文》,下次上課交給我!”
那被打的小孩欲言又止,最後低下頭,囁囁道:“是,夫子。”
“夫子,其實錯不在他們,是李海龍……”羅綺煙小臉上掠過一絲不忍。
“不用說了!”夫子一甩袖,便轉身向學堂走去。
“咚咚!”清脆悅耳的聲音,那是代表上課的磬鐘聲,幾個人互相看了眼,連忙向學堂走去。
這個下午,林君玄是在衆童子們暗羨與好奇的目光中度過的。一個可以打過比自已強壯許多的同窗,在稚童們的眼中,就像是奇蹟。
“你學過功夫?”夫子講完課,上了馬車,羅綺煙立即問道,她出身侯府,也知道有些武師、護院之類的,會些拳腳功夫。
“嗯,”林君玄點了點頭。
羅綺煙沒有再說什麼,回家的路上,包括一向穩重的羅昶在內,都以奇特的目光看着林君玄。這個母親請來的伴讀書僮在兩人的眼光中突然變得不一樣起來。
“蹄噠!蹄噠!”
林君玄坐在馬車內,突然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從對面傳來,林君玄明顯感覺到馬蹄聲傳來的時侯,馬車突然放緩了速度。
“是衝着我們來的。”一個念頭劃過腦海,馬車控制在車伕手中,雖然才匆匆見過幾次,但林君玄對這紫衣侯府的馬車伕卻印象深刻。以紫衣侯府的地位勢力根本沒必要放緩速度,只有在遇到需要慎重對待的對手時,那位豪爽的馬車伕纔會放緩速度。
身子一翻,林君玄已站起來,手一揚,掀開了窗簾的一角,透過那一角縫隙,林君玄看到一個熟悉的藍袍身影正騎在一匹白馬身上,從對面衝過來。
“巡天府少府主!”林君玄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那馬上的藍影正是那晚追蹤他的尹天軒。
馬車窗簾只是微動,對面一道凌利的眼光便破空而至,看向了隱藏在窗簾後的林君玄。
“蹄噠!”
又是兩匹鐵騎從馬車後方追上來,一左一右,正好將馬車夾在中央。
“尹天軒,你想幹什麼?”馬車上,身材壯碩的車伕瞧出來不妥,猛一吸氣,沉聲喝道。他那一聲叱喝,就像一聲驚雷在半空中炸開。
尹天軒雙眼微閉,目中暴射出一片寒光,在馬車伕身上一掃,暴喝道:“住嘴,你一個駕車的賤役,也敢對本府叱喝!本府只要一條令下,就能把你下獄入牢!”
車伕聞言絲毫不動氣:“尹天軒,你可知這車廂中坐的是誰?你不過區區一介巡天府少府,敢對侯爺的一雙子女不利?!”
尹天軒不急不緩的策馬前進:“紫衣侯,哼,聽說他還在帝京敘事,紫衣侯府什麼時侯輪到一個操持賤役的做主了!”
“本府現在是覆行公事,現在本府懷疑你車廂中藏有通輯要犯,立即停車,等侯本府搜查。”尹天軒厲聲道。
“荒唐!”馬車伕怒極反笑:“紫衣侯一雙子女乘座的馬車,你居然說藏有通輯要犯!!”
“廢話少講,動手!”一聲令下,尹天軒幾乎是和馬車後兩匹鐵騎同時策馬衝向馬車。
“呔!”馬車伕鬆繮繩,怒喝一聲,猛的從馬車上站起來,全身青筋根根暴起。
“不自量力!”就在座騎與馬車擦身而過的剎那,尹天軒的拳頭與馬車伕的拳頭重重的撞擊在了一起。
“砰!”兩人交手的剎那,整輛馬車都搖晃起來,彷彿在大海上顛簸一般,車廂內,羅綺煙、羅昶兩兄妹驚得面無人色。
“不必害怕,沒事。”林君玄淡然道,他的神情波瀾不驚,聲音中有股令人安靜下來的奇異魅力,說也奇怪,兩兄妹聽到林君玄的聲音立安靜許多。
“嗯哼,”馬車伕悶哼一聲,撞回了座位上,他一手捂胸,一張臉先是煞白,而後變得通紅,若火燒一般。
“噠!噠!”尹天軒座下鐵騎也被那一拳轟得連連後退,站立不穩,但尹天軒顯然氣色好得多,並沒有受多大傷。
“我倒是小瞧你了!”尹天軒劍眉一揚,冷冷道。繮強一抖,也懶得理會馬車伕,便徑直向馬車走去。
“你小瞧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的從街道盡頭傳來,一身長袍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頭攏着手,慢吞吞的向馬車走來。
尹天軒的身子一僵,一股強烈的寒意籠罩了全身,忽而哈哈一笑,尹天軒道:“原來是老管家,——本府只是例行公事罷了,既然已經查明府中馬車上並無通輯犯,本府這就帶人走了。”
尹天軒打了個哈哈,便作勢策馬離開,就在轉身那一剎,尹天軒目光掠過一絲寒光,隨手手中一道不爲人注意的銀光破空而出,射向了車廂……
“就是現在!”
林君玄一直盯着馬車門口下那一絲縫隙處的陰影,幾乎是在尹天軒作勢策馬離開的同時,林君玄突然仆倒了下去。剛剛僕下去,一道犀利的銀光擦着林君玄的頭皮,‘奪’的一聲沒入到了馬車另一面的牆壁上。
‘篷!’一道紊亂的狂風透過門下的縫隙捲入車廂內,隨後車廂門口突然響起老管家冷冷的聲音:“你最好馬上離開!要不然,就不用走了!”
林君玄在羅氏兄妹迷惑的目光中臥倒在地上。躲過了尹天軒必殺的一記暗手,林君玄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此時他的心神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老管家果然是個高手!”耳中聽到老管家的聲音在車廂門外響起,林君玄心中跳動了一下。他聽得清楚,老管家的聲音開始的時侯至少在幾十丈外,但這會兒突然就出現在門口,快得不可思議,仿若鬼魅一般。
“哼!”尹天軒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在離開前,尹天軒的狀似無意的瞟了眼車廂內,目內一抹厲芒一閃而逝。
“駕!”一抖繮繩,尹天軒帶着三匹鐵騎快速離開。
“小姐,公子,你們沒事吧?”老管家在車廂門口處問道。
“顧伯,我們沒事。”車廂內,兩兄妹搖了搖頭。趁着這兩兄妹搖頭的時侯,林君玄坐起身來,同時不動聲色的把車廂牆壁上的那枚銀針撥了下來,藏入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