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難以知曉步天與熔岩君王瓦納瓦之間的戰況如何,只是許多人想當然的認爲,這個天驕一般的強悍青年,已經就此隕落。
隨着時間的緩緩流逝,試煉之地內,更多的戰鬥在激烈上演着,所有試煉者都拼盡全力的爭奪資源,掠奪他人手中的天材地寶,從而提升自己的排名。
雷諾、牧顏、阿諾這三人組,也開始於一場場戰鬥中嶄露頭角,他們的實力盡管並非這一屆新生中的頂尖,可三人聯合之下,卻也能穩居前二十之列,只要不遇見類似魯本那樣實力達到了中階4級的強者,便擁有着絕對的優勢。
初始時三百多人蔘與的試煉,到了此刻,人數已經銳減了一半,餘下的試煉者,幾乎都是驍勇善戰之輩,各個手段不俗,心智不弱,那名爲辛西婭的女子,更是以1032點的積分,位列第一的名次,遠遠超出位列第二名的試煉者兩百多積分。
而步天此刻的名次,已經降到了第十五名,且很快便會被其後的第十六名試煉者追上。
這僅僅只是第二天,且這一天的時間,纔剛剛過了一半,競爭之激烈,令人難以想象。
也便在此時,整個試煉之地的天空大地,突然猛地一顫,這一顫,因時間太過短暫,彷彿虛幻,彷彿錯覺,所有試煉者皆是一愣過後,便很少有人會去在意,只有少數一部分人,驚疑之下心頭起了一層陰霾,各種心思於腦海轉動不停,卻又猜不出個大概。
沒有誰猜測得出,這整個試煉之地得突然顫動,會是與步天有關,是在他費盡千辛萬苦之後,奪走了熔岩君王瓦納瓦胸前的一顆豔陽金的剎那,這天地出現了震動。
這震動,不是因熔岩君王瓦納瓦的怒吼,因早在步天踏入熔岩君王所屬火焰山的範圍之時,這一片區域,就被那一宮內的神秘鶴髮男子施展大神通屏蔽了。
這震動,來自於整個試煉之地的空間震動,來自於那鶴髮男子從遙遙一宮,隔着無盡虛空,點來的一指。
這一指落下,剛剛取得豔陽金的步天,正欲躲避來自熔岩君王的憤怒攻勢,可就在這時,空間震動,讓他的身形靜止,讓熔岩君王驟然釋放出的毀滅能量靜止,周圍的一切,似都產生了靜止。
空間靜止,非是時間上的靜止,而是所有的一切,如陷入了真空狀態,時間還在流逝,但在時間中存在的物質,卻都處於絕對靜止。
步天眼神駭然,他的思維處於活躍的狀態,但他的身體卻絲毫無法動彈,非但是他,那熔岩君王同樣驚駭莫名,以熔岩君王的智慧,已堪比普通人類,面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它能夠想象得出,讓這一切瞬間靜止的人,是該有多麼的強大,那是可以一招滅殺了它的恐怖存在。
“聖光之主......是聖光之主。”熔岩君王瓦納瓦心底狂吼,它膽怯了,身上的火焰岩漿若非因這空間靜止,恐怕早就在這驚嚇之中完全熄滅了。
“瓦納瓦......”一道平淡的聲音突然在這靜止的空間中響起,這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國度傳來,經過了無盡歲月的洗滌,落入耳中,自有一股滄桑,更有一股無上的威嚴蘊含。
“你且退去吧......”聲音落下的剎那,熔岩君王瓦納瓦的龐大身軀,猛地一顫,竟恢復了行動能力。
“瓦納瓦遵從聖光之主的意志!”平日裡殘暴高傲的熔岩君王瓦納瓦,此刻卻是乖巧得如同小狗一般,看都不敢看一眼身前的步天,整個身子猛地一縮,化作了一片岩漿火海,瞬間遠去的剎那,重新變作了一座錐形火焰山。
“小傢伙,來吧,來我這裡,我們聊聊。”隨着熔岩君王離去,那聲音再度響起,步天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旋即便發覺整個眼前的世界突然一花,待再看清之時,自己卻是出現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座宮殿之內,且似是頂層的某處空間,周圍的一切景緻不知是因光線還是什麼原因,看起來很是模糊暗淡,在步天的身前,盤膝打坐着一人的身影,這身影被一層迷霧籠罩,令人看不真切具體相貌特徵。
步天雙目露出警惕,不動聲色的後退兩步之後,突然撫胸一禮,誠懇道:“不知前輩將晚輩拘來此地,是有何事相談?晚輩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驕不躁.....不亢不卑.....不驚不亂,不錯......”一連說出了七個不字,這迷霧中之人,目光落在步天的身上,似極爲欣賞,其周身迷霧緩緩消散,露出了其身影,一身佈滿銀色符文的身影。
步天雙目始終觀察着身前這神秘人的一舉一動,待其周身迷霧散盡,他看清這神秘人的剎那,其眼中瞳孔猛的一縮,雖很快便被其掩飾下去,卻也分明顯露出了他此刻心神的波動。
“銀色符文佈滿全身,這銀色符文,令我看之一眼就有種空間錯亂之感,更有種與空間傳送陣同樣的氣息散出,只是這兩者之間雖有聯繫,卻有着本質上的不同,此人,究竟是誰?究竟他拘我來此,有何目的?”
心中之驚疑,便如滔天大浪掀動心神,只是步天表面上,還是強自鎮定下來,不動聲色,等待這神秘鶴髮男子說話。
“我.......想讓你去辦一件事情!”鶴髮男子似頗爲讚賞步天的鎮定,儘管這鎮定極爲勉強,卻也讓他此刻露出了一絲微笑,只是這微笑綻放在他的臉上,令其臉部皮膚上的銀色符文扭動,看去有些詭異,有些可怖。
“讓我去辦一件事?”步天心中一動,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猛地把心提了上來,謹慎開口:“前輩讓晚輩去辦何事,但說無妨,只要晚輩能辦到,必不負前輩重望!”
此刻形勢比人強,面對這麼一尊實力不知深淺的恐怖傢伙,步天根本就不會去想着推脫,也唯有硬着頭皮強上。
“很好!”鶴髮男子笑容更甚,轉而道:“這場聖光之路的試煉,你就當你已經身死了,死在了試煉當中,我會給你一些時間去處理私事,你那些朋友,你可以去見他們,但事後我會封印所有見到你之人的記憶,不讓他們泄露分毫你未死之事。
我讓你去辦的事情,九死一生,本不會強迫於你,但如今......千年過去了......”
說到這裡,鶴髮男子低聲一嘆,雙目暗淡下來,凝視着步天緩緩道:“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事,說出來,我若能做到,必幫你完成,只要,你去完成我所交代之事,此事......你無法迴避!”
“九死一生.....無法迴避?”步天怔住了,半晌,他的臉上顯現出怒容,他本可以做到不喜形於色,但這種被人強硬逼迫之事,向來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無論對方是否強悍,可這種拿他生命當兒戲,如拿他當做棋子之事,他不能接受。
“怒火,可以沖垮一個人的理智......我若是你,我會選擇冷靜後,思考怎樣化解危機,思考怎樣,讓自己活下去,活下去,纔有希望......纔有機會重新拿回自己的尊嚴,和自由。”
鶴髮男子似早便料到步天會忍不住氣,會憤怒,會不甘,這本是人之常情,他也早已準備好了勸解的言辭,此刻出口,他的目光炯炯,盯着步天,那眼神中的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那是步天無論如何,都無法反抗,只能答應。
“呼......”步天長出一口氣,他沒有咆哮,沒有怒罵,來到這法蘭大陸,他已經深刻的理解了弱肉強食這四個字。
自由,自在,若自身不夠強大,就不要拿着可憐的自尊,去求什麼自由自在,那隻會令人恥笑,只會踐踏自己的尊嚴。
“前輩讓我所辦之事,既然是九死一生,那看來還是有些希望,晚輩既不能拒絕,那便同意就是......只是晚輩心事太多,就怕前輩無法幫晚輩一一了結,屆時若晚輩因心事纏身,無法專注於前輩交代之事,出了紕漏,晚輩身死事小,前輩所託之事難成,那就......”
步天從來都是不願吃虧的主,不論面對誰,哪怕是這實力要遠強於他的鶴髮男子,他雖不能正面反抗,可拿着對方先前所說之話,去噁心一下對方,他也自認是討回了一點面子,是於實力低微無法反抗的不甘中,維護了自己那一點尊嚴。
鶴髮男子聞言啞然,半晌方纔露出一絲微笑,緩緩點頭道:“你有何未了心事,說來聽聽,這法蘭大陸,除去令死人復生,除去令天地顛倒,大致.....也沒有什麼讓我覺得難辦的事了。”
“好,既然前輩如此大能,那晚輩也就敞開心扉,將我那心事一一訴說於前輩,看看前輩,能否令晚輩如願!”
見這鶴髮男子如此大的口氣,步天也是被激起了好勝心,微笑之中,想到自己一直覺得棘手的幾件事情,突然覺得這樁生意,除了危險了些,除了被動了些,卻也不算太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