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尋死?”步天神情冷漠,握着槍桿的手臂紋絲不動,只需再輕輕一推,眼前這美人便會香消玉殞。
伊芙嬌軀輕顫,胸口處的白衣漸漸被流出的鮮血染紅,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懼怕,只是其抓住長槍的玉手,指節因用力漸漸有了泛白。
“你才尋死,你全家都尋死!”傲氣中略顯任性的話語傳出,伊芙下巴輕擡,雪白的頸脖泛着迷人的光澤,望向步天的眼神當中,滿是敵意,甚至這敵意當中,隱隱還有被其僞裝的很好的一絲不善。
“你這人是不是神經有問題?還是說,你想劫色,先把本姑娘殺了,再行那齷蹉不堪的事情。”
步天:“............”
“我知道,像你這樣的人,我見過很多,本姑娘要不是偷偷跑出家族,身旁沒有高手跟隨着,就憑你的實力,休想碰到我一根毫髮,還有那幫可惡的傢伙,覬覦本姑娘的美色,一直對我窮追不捨,若不是逃進了這片密林甩掉了他們,早就被......”
伊芙的演技超羣,若是穿越到步天的那個時代,以其美貌和演技,足以混跡娛樂圈當上影后,其粉嫩的嘴脣微翹,一雙美眸中漸漸有水霧浮現,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看向步天的眼神隨着話語的道出,慢慢轉變爲了憎惡與不屑,“哼......被他們抓到了,還輪得到你?你和那幫傢伙就是一丘之貉。”
步天的眉頭漸漸皺起,在其身後的霧氣陰影中,紅蓮緩步走來,一股冰冷的煞氣瀰漫縱橫,牢牢鎖定着伊芙。
“是他......”伊芙心中一跳,腦海有了嗡鳴,眼神劇烈的波動,險些控制不住要流露出一絲驚懼。
她本以爲這紅髮男子已經死在了猩紅草原當中,卻沒料到,不僅是身前這背生雙翅的詭異青年逃出了猩紅草原,便連這紅髮男子也安然無恙,更是隨着這紅髮男子突然的來臨,那股莫名的威壓伴隨着煞氣臨身,讓伊芙有種萬不可與之相抗的無力感。
“你說的他們......指的是誰......隆多嗎?”
輕輕抽出長槍,步天看似隨意的詢問着,他的身體緩緩落地,因血族變身的時限已到,其背後雙翼收攏,消失於體內。
伊芙悶哼一聲,捂着胸口喘息着,在步天與紅蓮的目光注視下,她找不到任何可以逃脫的機會,這場戲,還需要繼續再演下去。
“我不知道誰是隆多,我只記得他們的相貌,不清楚他們叫什麼......倒是你們,我記住......嗯?......你們......”伊芙一聲驚呼,看了看紅蓮又望了望步天,最後驚詫得不知說什麼好。
她也是才發現,自己身前這兩名男子,竟然長得一模一樣,之前用遠測器觀察時,因相隔太遠,尚且看不清晰,而後紅蓮出現,又因一時的心神震動,產生了恍惚,直至此刻她纔算是真正看清了紅蓮的相貌。
“伊芙,隆多救過我一次,你害死了他,也害了我一次,我......”
“喂,等等,你這人是不是真的腦子有毛病啊?誰是伊芙,誰害你了,你是在說我嗎?”
步天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伊芙嬌蠻的聲音打斷,這小妞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連胸口的傷都不管不顧了,插着小蠻腰嬌叱了起來。
“呃。”步天愣住了,呆滯的凝望着眼前這白衣女子,突然心裡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哼......這小子還是太嫩了。”一看步天的樣子,伊芙就知道事情有了轉機,心裡冷笑的同時,其僞裝出的神情也愈發的委屈鬱悶憤怒起來,指着步天一頓的狂轟濫炸。
“還真是晦氣得很了,剛擺脫了一夥色鬼,又遇見了一個神經有問題的傢伙,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要殺我......”
“你看看我這傷勢,本姑娘從小到大就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就沒有一次這麼委屈過,還有那什麼伊芙,難道和你們兄弟兩個一樣,我和那叫做伊芙的,也長得一模一樣嗎?”
“哎,我說,誰告訴你,本姑娘就是那什麼伊芙了?”
伊芙越說越是氣憤,甚至不知不覺的,她已經入了戲,覺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覺得是步天有愧於她,覺得自己不是伊芙,而是是無辜受害的可憐少女。
“這......”步天有些懵了,在對方這麼理直氣壯的質問大罵下,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對方在找理由欺騙,而是自己的確弄錯了對象。
“你不是伊芙,那之前怎麼......”說着說着,步天的聲音弱了下來,他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喊出伊芙這個名字之後,對方只是問了一句你是誰,接着就被自己的一槍給刺中,期間連閃避的時間都沒有。
“嗚嗚嗚.....”正當步天大感頭痛之時,伊芙突然小聲抽泣了起來,她的胸口處傷口不大,但卻血流不止,已經染紅了半身衣裳,有血腥的氣味擴散,鑽入了步天的鼻子。
“既然你不是伊芙,那就算了......”步天皺了皺眉,他最見不得女子在面前哭哭啼啼的,因爲這種狀況下,總會讓他手足無措。
“這是黑蓮魔果膏,你拿去治療一下傷勢吧。”從儲物手鐲內掏出一盒藥膏,步天遞了過去。
“誰要你的破爛藥膏......誰知道你是安的什麼心。”伊芙一把推開步天的手,聳了聳鼻子,抹去眼淚後觸碰了一下手腕上的銀色鐲子,嘟囔道:“什麼黑蓮魔果膏,本姑娘聽都沒聽說過......竟然把本姑娘的這裡......這裡給傷了,普通的藥物能管什麼用,若不能祛疤......”
伊芙的聲音很小,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很小的聲音,恰恰可以讓步天聽見,其話語中的內容,使得步天的面色頓時古怪了起來,不禁瞥了瞥伊芙的胸口位置,那隆起處染上的鮮血,此刻透過破了一個口子的衣衫去看,竟有種別樣的誘惑。
“不許看!”還沒瞥上兩眼,伊芙的一身嬌叱打斷了步天的臆想。
“都是你害的,你如果還有點良心,就必須做出補償,你給本姑娘在這裡守着,不許任何人靠近,包括他。”伊芙從儲物手鐲內拿出一套衣物以及藥盒,滿是大小姐的口吻吩咐道,唯獨視線看向紅蓮之時,因其始終不變的冰冷與煞氣,心裡多了一分忌憚。
“我給你守着?”步天愣愣地看着眼前這白衣女子,尤其是在她手上的衣物上多瞅了幾眼,突然覺得這女子傻得可愛,竟然對一名剛剛還傷過她的男子發出邀請,給她守着,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當然,你傷了本姑娘,必須要負責任,只要你能安全的把我護送回家族,或者殺了那幫對我意圖不軌的傢伙,我就原諒你了。”伊芙說着天真的話,扮演着爛漫的少女,抱着一堆衣物走去了一顆大樹的後面。
“不許偷看!”
“............”步天覺得這個世界的人瘋了,或者說,不是別人瘋了就是他瘋了,就衝這白癡傲慢自我感覺良好的女子一番話,他就完全有理由相信,這肯定不是伊芙。
能一曲笛音坑殺了隆多算計了自己的伊芙,儘管未曾逢面,可步天相信,一定不會像自己眼前這女子一樣,天真得可愛。
一陣藥香味透過霧氣悄悄傳來,步天鼻子聳了聳,視線不自覺的向着前方的大樹瞥去,很湊巧的,一抹雪白的香肩突然從大樹後頭露了出來,那雪白的肌膚閃爍着奶油般的光澤,隱隱約約看不清具體的誘惑,讓步天很不爭氣的嚥下了一口唾沫。
“喂,我說,要不要幫忙!”極爲無恥的,步天突然想當回爛好人。
“不許過來,我已經弄好了。”大樹的後頭傳來女子的嬌呼,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中,那一抹雪白的香肩也快速消失在步天的視線,讓他突然有些遺憾。
沒過多久,一身鵝黃宮裝,明媚動人的女子從大樹後走出,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藥香繚繞,一頭暗紫色的髮絲被簡單的扎作兩束,垂在背後,蓮步款款中,神色間的傲氣依舊,只是因方纔失血過多,面色的蒼白難以掩飾。
“我們走吧。”伊芙看了看步天與紅蓮,突然開口。
“我們......?去哪?”步天有些愕然了,他發現自己實在難以跟上這女子的跳躍性思維,或者說,他根本摸不清這女子到底想幹嘛。
“怎麼?”伊芙挑了挑眉毛,好看的淡紫色雙眸閃過一絲慍怒,“我原以爲你尚是個有良心、有擔當的男子,至少在我換衣服試探你的過程中,你並沒有偷看......可你若是不想對你所做的事情負責,那就算我看錯人了,你可以走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偷看......還有,什麼叫爲我所做的事情負責,這話怎麼聽着就這麼彆扭呢。”步天心裡暗自嘟囔,但不可否認的,被一個美女如此看重,確實是一件心情愉悅的事情。
“看來我已經帥到了一定的地步,天生的主角命,出手傷人後,竟然還能被美人纏着不放。”摸了摸鼻子,步天又是一陣極度自戀的意淫,壓根就沒想過,自己已經被人給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