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蛋這個蛋,這是個什麼意思…?”暗自輕罵中,步天收斂心神,退出了個人屬性界面。
從牀上坐起,步天晃了晃腦袋,有些呆呆的捻起一縷披灑而下的白髮,“未老先衰”這四個字頓時涌上心頭,即使是其手臂上的皮膚都出現了一些老化的跡象,一種更爲強烈的疲憊之意瘋狂的傳遍全身。
“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我不知你爲何會學習幽冥十三劍那種邪惡的禁忌之術,但如今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了。
你體內的生命潛能損耗了太多,若沒有及其珍稀的增加壽元的丹藥給你服用,恐怕以你體內剩餘的生機,只有兩年的壽命可活了。”
肖恩面色沉重,語氣低沉中目光凝視着步天,似想要聽聽他如今的打算。
“禁忌之術...還只有兩年的壽命?”
步天心中一涼,儘管他已猜出了自己現在的狀態很糟糕,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事情竟會嚴重到這般地步,若非說出此話的人是肖恩,步天是決計不敢相信的。
艾琳娜低嘆一聲,眼神頗爲同情的看了步天一眼,旋即開口道:“你也不必太過杞人憂天,事情還沒到最後的關頭,就不要輕言放棄...其實還有一點...肖恩既不願說,那我就來告訴你吧。”
說着,艾琳娜看了肖恩一眼,最後在步天疑惑的目光下,悠悠道:“幽冥十三劍極爲歹毒,三十年前就曾在十幾個國家掀起一場軒然大波,這本是一位中古時期的大能遺留下來的衣鉢傳承最基礎的入門劍技...但不知爲何,所有學習了這門劍技之人,最終都活不過五年。
這門劍技,以掠奪人的生命潛能換取實力上的暴漲,越是掌握到高深境界,所掠奪的生命潛能也就越多。迄今爲止...還未曾聽聞有誰學習了這門劍技後,還能安然存活下來的。故而,幽冥十三劍被後世之人稱爲受詛咒的劍技,劃分爲禁忌之術中極爲歹毒陰損的一種。”
話說到此,艾琳娜語氣一頓,凝視步天道:“我這麼說...想來你也應該對自己的處境有了一個更清晰的瞭解了,此事我們無法幫助你什麼,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否打破詛咒、能否成爲第一個學習了幽冥十三劍而不死之人,就完全要靠你自己了。”
“靠我自己......我該怎麼做...?”步天眼神中逐漸露出一絲迷茫,內心思緒有些混亂,任誰在突聞如此噩耗後,恐怕都有些難以接受。
“所有學習了此劍之人,都無法活過五年...他們中也必然有實力強於我的存在...可即使如此,依舊難逃一死,受詛咒的劍技...”
步天眼神閃爍,強自冷靜下來,尋找自救的方法,肖恩與艾琳娜見此,相視一眼,旋即默不作聲的一同出了房間,給步天一個獨處的空間好好冷靜。
對此步天彷彿毫無所覺,心中思緒翻滾似着了魔一般瘋狂排除一個個想法,可到了最後,一無頭緒的無助沮喪感讓他更爲煩躁。
“什麼辦法?...什麼辦法?...普通武者先天陽壽不足,也至少能活到八十歲,可一旦學習了這幽冥十三劍,則不管壽元有多少,統統活不過五年...五年...我該怎麼辦?”
步天面容陰晴不定,連肖恩以及艾琳娜都無法解決的事情,他實在找不到任何的方法,憑藉自己的本事去解決。
“活不過五年...就如同是被下了詛咒,這詛咒,咒死一切壽元本足夠之人,掠奪生命元氣,讓人生生老死。...老死?...等等...老死?”步天眼神一亮,他似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常人無法打破的詛咒...我未必不能打破...常人活不過五年生生老死...我身爲吸血鬼...何來歲月之說?即使依舊壽命有限...但若是依循本能行事...吸食人血...或可永駐青春。”
步天眼神越來越亮,想到當初吸那本森之血,硬生生的從咽喉割破的傷勢中從瀕死恢復過來,一時心中把握更大。
“這也是我唯一有把握恢復壽元、打破詛咒的辦法,否則即使是獲得了那種極其珍貴的恢復壽元的丹藥...或許可以將我損失的壽元都彌補恢復,可五年必死的詛咒,卻依舊無法打破.....幽冥十三劍...沃倫...”內心沉吟中,步天眼神閃過殺機。
這幽冥十三劍的劍技是沃倫伯爵給他的,以沃倫伯爵那老狐狸的心機,不可能不知曉關於這門劍技的秘辛,由此可知,對方當初在給他這門劍技之時就已包藏禍心,根本就沒想要他好過。
“這個仇...我就暫且先記下了,即使顧忌到溫蒂,我不會要那沃倫老兒之命,卻也不會讓他好過。現在...還是恢復我的生命元氣要緊,姑且先去嘗試一番吸血能否有效...若無效...則一切休提。”
緩緩捏緊手中拳頭,步天眼神中滿是希翼,似是要抓住這在他想來,唯一能夠自救的方法。
......
三小時後,城堡之外,一隊輕甲騎兵隆隆而來,馬蹄嗒嗒急如驟雨,破壞了夜裡難得的一時靜謐。
地面震顫中,這支騎兵疾馳的隊形似是化作了一股黑風,呼嘯奔騰間不過片刻就已行至了城堡大門前。
一聲長長馬嘶齊齊響起,十八騎兵幾乎同時勒馬駐足,一名身着黑色輕甲,頭戴紅纓鋼盔的粗獷大漢動作矯健,在勒馬停鞭的瞬間就從馬背一躍而下,其單手一抄,抓起馬鞍旁懸掛的一串酒囊就邁步直奔城堡內而去,其餘十七人安坐於馬背上穩如泰山,不發一言一語,似是一尊尊雕塑。
“看來你要的東西已經到了...哈比亞三世還算守信,五名中階5級武者的一碗鮮血都給你弄來了,其餘的十個要求,也應當不會食言而肥。”
房間中,肖恩精神力覆蓋下已察覺到了那一隊騎兵的到來,當下視線看向步天,語氣平淡道。
對此步天並沒有說話,僅是輕點了點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肖恩內心暗歎,對於步天之事,他也只能幫到這裡。
幽冥十三劍兇名赫赫,儘管只是一部低階2級的戰技,卻因其詭異邪門而被劃分爲最邪惡的禁忌之術,三十年前無人能破解此術,三十年後,還是無人能做到。
或許一些實力更強的存在,如聖光學院院長,有能耐將此術對於生命潛能的掠奪壓制,但肖恩自忖,以他現在的實力,是無法做到的,不但無法做到,連一點破解的頭緒都沒有。
故而他也只能盡力治癒步天的傷勢,甚至將唯一的一顆復神丹都給步天服用,爲的就是能夠讓步天多活幾年,以此彌補心中的一絲愧意。
這絲愧意,來自於沒有如承諾所說那般,庇護步天,儘管他所做的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初承諾的分量。
但肖恩性子執拗,在他看來,即是說出承諾,就要完美做到,可眼下步天這種悽慘處境,卻使得他心中極爲憋悶,甚至將此事的責任完全系在自己身上,認爲是自己沒有庇護好步天。
說到做到,一諾千金!這就是肖恩。
若是讓步天知道肖恩心中所想,恐怕要目瞪口呆中感動得落淚了,像肖恩這種愛鑽牛角尖而又責任感極強、及其重諾之人,實在是太少見了,不得不說,步天能夠遇見一個,實在是莫大的運氣,算是遇見了一生中的貴人。
兩人各懷心事發呆之際,一陣敲門聲傳來。
肖恩精神力略一感應後,隨手一揮房門打開,一句話語悠悠傳出:“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房門處所站之人,正是先前那下馬進入城堡的騎兵粗獷大漢,此刻聽聞肖恩之言,這大漢也不遲疑,將手中一串五袋鼓鼓的酒囊放置在門口,恭敬的行了個軍禮後轉身離去,卻也是雷厲風行,自始至終都未發一言。
精神力覆蓋下,那一串五袋鼓鼓的酒囊就於門口處靜靜躺着,肖恩瞥了正欲起身的步天一眼,擡手製止,二級魔法虛空控物施展開將那一串酒囊攝取進房中,略帶疑惑的問道:“現在東西已經到了,這些鮮血,你準備用來幹什麼?難道你已經找到了一個辦法,可以剋制幽冥十三劍對你生命潛能的掠奪?”
望着空中漂浮的五袋酒囊,步天看了肖恩一眼,搖頭嘆道:“我也不知道,這個辦法有沒有效果...但這卻是我想過之後覺得唯一可以嘗試的辦法,若沒有效果,那麼我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畢竟...這是我唯一的優勢啊...”
說到最後,步天眼中已顯露出一絲迷茫,望着五袋酒囊,就像望着僅剩的希望,如果吸血彌補生命元氣的方法無效,那他的下場很可能就會與三十年前那些學習了幽冥十三劍的前輩一樣,最終生命潛能被掠奪一空,生生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