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越想不到在她眼裡惡魔一般的黑衣青年如此不堪一擊,轉眼間被蘇澤弄成了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正有些恍惚之際,看到蘇澤朝着她走過來,眼神中流露出冰冷的殺意。
寧小越心中一驚,她倒退幾步道:“你想要幹什麼?”
“哈哈!”蘇澤冷笑一聲:“我想幹什麼?莫非你以爲你暗地裡三番五次算計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蘇澤一把捏住了寧小越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不,你,你不能殺我。”寧小越雙腿凌空,不斷掙扎。
“我,我不是故意要算計你,我是被逼的,此……此人給我下了蠱蟲,我也是沒辦法,我知道你很厲害,我聽說史家都因爲你衰敗,我只是想要引他去找你,然後讓他死在你手裡,我就可以擺脫他了,我真的是被逼的……你別殺我!靜雅,老師對不起你,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蘇澤很愛你,所以我纔想引蘇澤出現。”
寧小越抓着蘇澤的手,拼命的解釋求饒。
蘇澤眼神裡沒有半分的同情,哪怕寧小越說的是真的,她就有資格得到自己的憐憫了?
一切都是這女人咎由自取,如果當初她不算計自己,自己早就幫她把蠱蟲弄掉了,也不會有後面這些事。
他的手一緊,寧小越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臉色漲得發紫,連舌頭都吐了出來。
“澤哥!”孫靜雅連忙拉住蘇澤,說道:“別殺她了,我知道她很卑鄙,但是這樣做不值得,別髒了你的手。”
蘇澤沉默了一下,將寧小越扔到地上。
寧小越不斷咳嗽着,在那一刻,她真的感覺自己已經死了。
蘇澤眼神冷漠的看了一眼寧小越。
他不是心軟了。之所以不殺這個女人是因爲孫靜雅說話了,他知道孫靜雅肯定不會喜歡自己殺一個女人,哪怕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女人。
還有一個原因,其實也不用他動手。寧小越身上的蠱蟲還在,她並不知道一旦黑衣青年一死,她的命也會被蠱蟲帶走。
他抓起黑衣青年,對孫靜雅道:“走,先去救若彤她們。我知道她們在哪了。”
蘇澤抓着黑衣青年走出去,在這座莊園的地下,挖出了幾間地下密室,蘇澤很快從黑衣青年口中問出入口所在,進入地下,在地下室內,關着十多個少女,其中何若彤就在其中,她們身上全部綁着鐵鏈。
當何若彤看到蘇澤和孫靜雅出現的時候,她一下子哭了出來。
孫靜雅連忙上前抱住她。安慰道:“彤彤,不哭了,我們很快就帶你回家。”
蘇澤看到這些少女,很多無比虛弱,元陰虧損嚴重,有的只差一口氣就死了,而且,他剛纔神識掃過,在這地下,還埋着數十具少女屍骨。他對黑衣青年的殺心已經濃郁到了極點。
蘇澤先給那些少女們都餵了一顆丹藥,然後再拉斷她們身上的鐵鏈。
做完這些後,他拿起電話給劉牧撥過去,告訴他這裡的情況。劉牧聽到後,立刻說派人過來。
蘇澤和孫靜雅帶着這羣少女走上去。
蘇澤讓孫靜雅看着這羣少女,他走出去轉了一圈,把這裡所有人都殺了,本來他還想交給警察處理,但是在神識掃到那些地下的骸骨後。他已經沒心情等這些人接受審判了。
殺光了這裡的人,又等了半個小時,劉牧帶着一批人趕到了這裡。
蘇澤把情況告訴劉牧,並且讓他挖出地下的屍體,然後把那些解救出的少女交給劉牧,這才和孫靜雅帶着何若彤先離開這裡回燕京。
至於那個黑衣青年,已經被他隨手化灰了。
蘇澤和孫靜雅沒有把何若彤送回學校,先帶回桃源居,何若彤受了這麼大的驚嚇,身體也很虛弱,兩個人決定先讓何若彤養好身體和精神再回學校。
來到桃源居,何若彤雖然精神依然很低落,不過這裡的環境還是讓她有些驚愕。
在燕京,估計找不出第二個像桃源居般的幽靜安寧的地方,走進這裡,好像是走進了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一般。
蘇澤讓孫靜雅陪着何若彤去休息。
他自己跑到了另外一個房間裡。
從懷裡摸出一本黑皮的冊子和一個請柬一樣的東西,兩樣東西都是從黑衣青年那裡得來的,黑皮冊子是講養蠱煉蠱的,類似於一本蠱道秘籍。
蘇澤之所以留着這本東西,是因爲他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一隻蠱卵。
當初他從海雅山底找到萬蠱門前門主的屍體,得到的那隻蠱卵,根據他的推測,很可能是月光蟬的蠱卵,月光蟬是威震南疆的蠱蟲,有蠱王之王的稱號。
蘇澤拿回來後,因爲這隻蠱卵一直生機很微弱,而且他也不懂什麼養蠱技巧,就一直放着。
今天碰到這個黑衣青年,讓他想起了那隻蠱卵。
他起了一點心思,根據藍顏所說,月光蟬是很厲害的,當年萬蠱門前門主還在的時候,苗江幾乎是萬蠱門一家獨大,他現在對於能提升實力的東西都有興趣,他肯定要找暗影議會算賬,說不定還要去和教廷打交道,手上的底牌當然越多越好。
他將那本冊子翻閱了一遍,已經記住了內容。
雖然這本冊子裡有很多邪惡的養蠱技巧,但是也有一些養蠱技巧是很正統的,而且這本秘籍顯然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裡面涉及的蠱道技巧極爲複雜高深。
放下那本冊子,他打開那張請柬一樣的東西。
“天山武林論劍大會,什麼東西?”
蘇澤蹙了下眉頭,看着這張請柬一樣的東西,其實是武林論劍大會的入場券,而且日期已經很近了,就在半個月後。
蘇澤翻看了兩下,他其實對武林一直隔着一些距離,對這種勞什子武林大會興趣也不大,隨手放到一旁。
蘇澤拿出那顆白色的蠱卵。
過了這麼久。這顆蠱卵和他當初拿到手的時候依然沒什麼變化。
他拿來一口碗,割破自己的手腕,放了一小碗血,然後將蠱卵浸泡進去。又畫了幾個符咒貼在碗上,溫養起來……
他打坐了一個晚上,天亮後他起牀準備早餐。
過了一會,孫靜雅和何若彤也起來了,何若彤的氣色明顯比昨晚好多了。蘇澤道:“怎麼樣,昨晚睡得還好嗎?”
“很好,謝謝你,蘇大哥,你給我的那個符咒很有用,我昨晚一個噩夢也沒做。”何若彤感激無比。
自從她被帶進那個魔窟之後,她沒有一天晚上是睡得着的,還是第一次睡得這麼香。
“別客氣,你和靜雅是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快點來吃飯吧,那些不開心的東西就當做了個噩夢,現在夢醒了。”蘇澤溫煦的道。
何若彤眼睛裡有一些淚光,用力的點點頭。
何若彤在桃源居里住了三天,蘇澤幫她調理好身體,才讓孫靜雅陪她回學校,至於她失蹤的事,因爲牽涉到武林中人,所以官方已經用了另一套說辭,蘇澤也不想影響到何若彤。
所以學校裡並沒有人知道真相。即使是雨禾和唐吉嫣,也並不知道何若彤真正發生了什麼事。
蘇澤回到桃源居的時候,電話響起來。
蘇澤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接起來。那邊傳來一個有些小翼而激動的聲音:“是哥哥嗎?”
蘇澤愣了一下,過了一會,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道:“思甜?”
“哥哥,真的是你!”藍思甜愉悅的叫起來,聲音高了八度。
“當然是我,難道哥哥給你的電話還會是假的。”蘇澤佯裝生氣的道。
“不是的。哥哥。”藍思甜連忙解釋起來:“我因爲太久沒有見到哥哥,我,我……”
聽到她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蘇澤哈哈大笑起來:“好了,哥哥和你開玩笑的,思甜,怎麼忽然想起給哥哥打電話了。”
“我,我其實一直很想給哥哥打電話的,但是門派裡沒有電話的,這次我們是離開了門派,要去天山,我到了外面,才能給哥哥打電話。”藍思甜說道。
“天山,”蘇澤心裡一頓道:“你去那幹啥。”
“是一個什麼論劍大會,我們萬蠱門也收到了請柬,所以要去參加,我現在還是門主,姥姥說我要帶隊,不能給萬蠱門丟臉。”
隔着電話,蘇澤都能聽出藍思甜心裡的委屈,估計很不想當這個門主。
蘇澤想藍思甜才十五歲,就要和那些七老八十的門派之主打交道,那畫面簡直太美不敢想象。
蘇澤心裡忽然一動道:“你給我打電話,姥姥知道嗎?”
“姥姥,知道啊,這個手機還是姥姥剛給我買的,怎麼了?哥哥。”藍思甜問道。
蘇澤心說思甜你真是太嫩啊,他明白藍思甜爲什麼會這時候給他打電話了,思甜肯定是想他,但是她肯定想不到她能打出這個電話一定是姥姥的意思,這些老狐狸,沒有一個好相與的。
姥姥知道他很瞭解萬蠱門現在的處境。
萬蠱門經過上次被五毒門暗算,實力已經衰敗到了極點,雖然有蘇澤撐腰,在苗江五毒門不敢對萬蠱門怎麼樣。
但是萬蠱門一走出來,明顯就不行了。
尤其參加這種武林大會,武林多少強大門派匯聚一堂,讓藍思甜這個小不點帶隊,這不是讓萬蠱門去找虐嗎?
而她、姥姥之所以這時候會默許藍思甜給自己打電話,絕對是看出自己對思甜有很深的愛護之情。
一旦知道思甜去天山,自己肯定放心不下。
藍顏不敢親自來向自己說,卻用這種方法“逼迫”他不得不去給思甜撐腰。
蘇澤心裡雖然對這種心機不喜歡,但他還真的有些不放心思甜。
“沒什麼,思甜,我知道了,說不定哥哥也會去天山呢。”蘇澤說道。
“啊,哥哥,你要來天山啊。”藍思甜興奮無比的叫起來。
“恩,到時候可以和思甜見面呢。”蘇澤微微一笑。
“太好了,哥哥,你什麼時候能到啊,我現在已經在川西了。”藍思甜焦急的道。
“彆着急,等哥哥到了會給你打電話的,你等着就行了。”蘇澤說道。
兩個人又說了不少話,藍思甜才依依不捨的掛掉電話。
蘇澤放下電話,沒有下車,又開往雲老家,既然打算去天山,還得問問雲老這個論劍大會的事,他之所以打算去,倒不單純只爲了給思甜去撐腰,而是想到了暮雪。
當年暮雪失蹤,他被困在一個石室中,那個石室明顯是人爲封堵的,而且封堵他的人只用掌力就劈落了岩石,可見那人武功十分高明,一定是武林中人。
這次天山論劍,是武林盛事,說不定是一個尋覓暮雪蹤跡的機會。
來到雲老家,蘇澤很快見到了雲老。
他將來意說明,還拿出了從黑衣青年那裡得到的那張論劍大會入場請柬。
雲老從蘇澤手裡拿過那張請柬,眼神中浮現出了一些回憶,良久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雲老才長嘆一聲道:“小澤,你打算去參加這個論劍大會。”
“恩,我想去見識見識。”蘇澤說道。
“好,既然你想去,那我就和你說說,武林論劍已經持續很多年了,最早是南宋時期就有了,後來斷斷續續,一直到現在,才逐漸固定爲四年一屆。”雲老眼神中流露一絲緬懷和傷感:“當年我也曾經代表武當去參加過論劍,論劍大會最主要的目的,是爲了劃分門派等級,你也知道武林有十大門派,其中這十大門派就是在論劍大會中產生的,除了這十大,下面還會有一流,二流,三流的劃分,不要以爲這種劃分只是名譽上的,武林中有不少洞天福地,你的排名越高,得到的好處也越多,而且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習武之人,追求的就是天下第一,所以論劍大會的競爭之激烈,甚至很殘酷,當年我一個最好的師兄,就是在論劍大會中死在逍遙谷的一個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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