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鄒老等人離府而去,呂陽和黃老,宮老,繼續帶着衆人在仙府之中尋寶。
此時,仙府之中已經沒有了太多的貴重寶物,只有一些零散殘骸,顯示着這些曾經有一羣修士闖入。
“只可惜,搜天羅盤一類的法寶,只能對靈氣感應,如果是遠古典籍或者其他天材地寶,根本沒有作用。”
面對着這近乎漫無目的地搜索,呂陽也不免有些遺憾。
連日來,一直不停地放出神識進行查探,便是連他這樣的修士也大感吃不消,只能是把希望寄託於運氣。
好在此行,他已經收穫不少靈玉和寶物,便是在這裡一無所獲,也不算太虧了。
因爲願望得到滿足,此時的呂陽,已是暫時無慾無求,帶着閒適的心態在這裡等待。
不知不覺中,衆人又來到一處大殿。
這裡是遠古仙府的側峰,側峰之上,自然不是主人居所,但卻仍舊修建得磅礴大氣,顯示出了居住之人尊貴的身份。
衆人猜測,這裡或許會有收穫,便進來看看。
與他們一起來到這座側峰的,還有另外幾羣修士,不過呂陽等人也沒有在意,因爲最近幾日,雖然陸續有人離開,但卻仍然還有不甘薄收的人留下。
“這座府邸,的確和其他各處有所不同。”
細緻地觀察了一會兒府邸的構造,以及府中各種物品的形款,黃老大致斷定了它的價值。
“三公子,以後你若有機會遊歷探險,也可以從這些細節判斷仙府價值,不同的府邸和法陣,代表着其主人不同的身份,價值自然也有所不同。”
“難怪幾位前輩一進來這裡,便先往藥田走,似乎是認出,這座仙府原本的主人是一位藥仙,他府中最有價值之物,也是那些靈草和靈藥?”呂陽回憶着鄒老等人進入仙府之後的舉動,若有所思。
“哈哈,三公子果然聰明,一點就透。這座仙府的主人,的確是一名藥仙,我們首先到他的藥園尋寶,除了我們急需一批煉丹製藥的材料,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黃老說道。
“不過,除了府主本人之外,他的門人客卿,也多有擅長其他,比如前幾天我們發現那柄寶劍的府邸,就是一位真仙境界的劍仙所留,如果你修煉有劍法,或者需要一柄遠古的飛劍作爲兵刃,大可以先去那些地方探尋,而若是對劍道沒有興趣,直接便可以離開,這也是與諸多修士一同進來之時,搶佔先機的做法。”
“探險尋寶,最忌貪心,什麼都想要得到,什麼都不願放棄,這樣不僅難以有所收穫,而且還容易與他人結怨,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黃老又再嘆道:“即便是實力高深之人,不懼他人襲殺,在這步步搶先的爭奪之戰中,也已落入下風了,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原來如此。”呂陽佩服地道。
這些老前輩的經驗,萬萬不是他這樣的新人能夠比擬的。
說到此處,呂陽也索性藉着這個機會向黃老請教,讓他教自己分辨之法,以後再遇到仙府,才能認出哪些府主擅長煉製丹藥,哪些府主實力高強,哪些府主身份非凡。
黃老也知道呂陽渴慕這些竅門,當即微微一笑,大方地教給了他。
“對了,黃老,這座府邸又是什麼人所有,你剛纔好像說,它和其他各處有所不同。”呂陽突然想起一事,問道。
“這座府邸大概是府主爲了招待貴賓而專設的,裡面應該沒有什麼貴重之物。”黃老道。
“原來是類似客房一般的府邸。”呂陽聞言,不由有些失望,難怪黃老只是顧左右而言他,大談此處仙府的不同。
“遠古仙人造建府邸,乃是驅使力士代爲勞作,很容易就能建成。”黃老道。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去看看吧,或許那貴賓也在這裡留下寶物。”呂陽嘆氣道。
話雖如此,他卻沒有抱有太大希望,畢竟遠古仙人云遊訪客,主人驅使力士爲其建造宮殿,府邸,供其居住,只是平常之事,這並不代表客人便在此地長住,更不會留下寶貴的東西。
“就知道三公子會這麼說,我們走吧。”黃老大笑道。
來到府邸內,呂陽仍然還和其他時候一般,命天玄衛和死士們到各處搜尋,而自己則和黃老,宮老,呂青青,仙兒等人一同,等着他們回稟。
他這麼安排,一是爲了儘快找到寶物,有所收穫,而第二,自然也是爲了安全起見。
至於仙兒,他自從把她從飛雲峰帶來之後,就沒有讓她離開過身邊,因爲心裡非常清楚,仙兒是白蓮聖女安插在自己身邊的重要眼線,如果任她四處自由行動,說不定便會給自己招來什麼麻煩。
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她緊緊跟隨自己,有任何動靜都可以獲知。
“師弟,你看那邊。”突然,呂青青叫了呂陽一聲。
呂陽轉頭看去,那是突然一怔。
那日曾經見過的玄衣修士,竟然在這裡出現了。
呂陽目光落在他身上,似曾相識的感覺,再一次浮現在心頭,不過,對方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阻隔了神識的侵入,即便用盡注意去查看,也是一無所獲。
“丁靈,你能不能看穿此人僞裝?”呂陽問道。
“對方所用的是極爲強大的法寶,而且專長於隱匿氣息,我也沒有辦法看穿。”丁靈答道。
“這樣……”呂陽眉頭微皺。
“三公子,怎麼了。”黃老發覺呂陽異常,不由得問道。
轉頭一看,卻是那名玄衣修士帶着兩名黑衣人,走了過來。
“你們是誰?”黃老面色一沉,警惕地問道。
這裡是遠古仙府,與其說危險來自於仙府之中的禁制或者其他,倒不如說,大多來自於同爲修士的對手,畢竟沒有哪個古仙會無聊到在自己的居室之中放置陷阱,而同爲求財而來的修士,下手便沒有任何顧忌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懂得顧全大局,和平地探險尋寶。
“呂陽,好久不見了。”玄衣修士卻沒有理會黃老,只是來到呂陽五步之外,慢慢地停下,緩聲說道。
“是你……寒霖!”呂陽聽到此人聲音,不由得怔了一下。
原來,這個人竟是屍魂宗少宗主,寒霖!
當初寒霖在無名洞天之中吃足苦頭,一心要殺呂陽報仇,但卻又被呂陽逃走,不忿之下,找到修羅堂發佈追殺令,欲圖將呂陽除之而後快,但不等他任務成功,修羅堂便來回報說,目標實力再漲,等閒殺手已經難以殺他,所投靈玉,不足以發佈任務。
寒霖氣得幾欲吐血,無奈之下,只得先行暫停任務,等待機會再去尋仇,不料宗內有人得知此事,在他父親面前稟報,屍魂宗宗主得知寒霖竟爲一修羅宗女子與玄天門弟子交惡,還損失了魔靈赤月,當即降下懲罰,把他驅來葬星海執事。
此處地方不比其他,既有無窮兇險,又有無盡財富,如果寒霖能夠在此歷練,他日必定能夠有所長進,將會明白,區區一個修羅宗女子並不值得他如此意氣用事。
只可惜,屍魂宗宗主也沒有料到,寒霖和呂陽是真正的不是冤家不聚頭,竟然先後趕來此處,還很湊巧地碰上星漩大流,被困在相隔不到萬里的地方。
“沒錯,是我。”寒霖把遮擋臉龐的帷帽摘了下來,緊緊盯着呂陽,仇恨之意毫不掩飾。
“少宗主,萬莫衝動,別忘了我們的來意。”身後一名黑衣人低聲道。
“洪老,不必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寒霖冷冷地道。
“嗯?”呂陽聽到他們的對話,倒是有些意外。
在他第一次遇到寒霖之時,寒霖便是目空一切,做事全憑喜好的性子,斷然不會如此冷靜。此時雖然仍舊喜怒形於顏色,但卻能夠剋制,已經比當初好了不知多少倍了。
當然,他爲屍魂宗少宗主,也的確擁有目空一切的資格,如果當初不是自己手段獨特,擁有諸多底牌,早就已經被他殺死。
“這個傢伙,開始變得可怕了啊。”呂陽不由得暗歎了一聲。
以前的寒霖雖然強勢,但沒有被呂陽放在眼內,反倒是修羅堂的殺手,給他造成的麻煩更大,不過從今開始,寒霖也應算作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了。
“三公子,怎麼回事?”黃老見氣氛不對,傳音問道,“這個人是誰?”
“他叫寒霖。”呂陽說道。
“屍魂宗少宗主寒霖!”黃老非常意外地道。
“原來黃老也知道他。”呂陽看了黃老一眼。
“作爲修煉數百年的高階修士,我們想不知道這樣的權貴子弟都難……”黃老苦笑了一聲,隨即卻正色問道,“你和他似乎認識,而且還有仇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爲仙門供奉,常年在各大仙門當供奉,以領取各個勢力供養爲生,而在這期間,多少也會結交一些魔道的高手,從而得知魔道之中的傑出人物。
屍魂宗在魔道之中也不是無名的小派,因而,他也知道該宗的幾名厲害長老,以及宗主,少宗主的名字,剛纔呂陽一提到寒霖,他便想起來了。
“當初我在大易遊歷……”呂陽略爲沉吟,便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挑重要的告訴了黃老。
當黃老得知呂陽竟然當面奪刀,硬生生地從寒霖手中搶走了名震仙魔兩道的赤月刀時,不由得眼皮連跳,而此後得知,寒霖爲了追殺他,救回修羅宗女子黎蓉兒,竟然連呂宥也敢攔截,更是一陣錯愕。
這兩個小輩之間的仇怨,還真是有夠深的,無論是橫刀奪愛,還是毀其重寶,對於修士來說,都是極損道心之事,如果寒霖不將呂陽擊殺,甚至要影響到晉升圓滿之時的心境。
黃老絲毫不懷疑,以寒霖的身份和資質,將來有希望晉升上乘,甚至達到圓滿之境,也只有這樣,他才能配得上這個少宗主的位置,如果他做不到,那麼宗派便將分出無數奇珍異寶,幫他做到。
舉合派之力,成就一人之前途,只要他不是那種屬於朽木,蠢豬一類的人物,多半還是能夠成功的,但偏偏這心境的問題,便是仙門大派也無法解決,如果寒霖不能破除這個心結,始終無法在心境上得以圓滿。
“我也知道,自己不該招惹寒霖,不過當時形勢所迫,也由不得我選擇。”呂陽無奈笑道,但是神情之間,沒有絲毫後悔。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回到當日的接引島上,他仍然會選擇得罪寒霖。
如果說他有什麼後悔的話,那也是後悔沒能殺得了寒霖,留下這個大麻煩,的確禍患無窮。
“我對此子的瞭解,也僅限於一個名字而已,不過傳聞此人在煉屍山上修煉了數十年,直到修成元嬰才下山遊歷,你殺死的那個修羅宗女子,很有可能是他情竇初開的戀人。不管怎麼樣,他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黃老玩味地看了呂陽一眼。
“我就知道!所以我乾脆狠狠羞辱他一頓,若是能夠破其道心,令他一蹶不振,從此廢掉最好。”呂陽嘆氣道。
“只可惜,好像沒有成功。”黃老也嘆了一口氣,傳音道。
如果寒霖道心被破,從此淪於平庸,卻反而是件好事了,這雖然會得罪屍魂宗,但卻也不至於無可挽回。
兩人談論間,寒霖已在那裡盯着呂陽看了許久,彷彿要將他這個仇敵的面容狠狠鐫刻在腦海間一般。
“寒少宗主,你有何貴幹。”呂陽很是不悅地道。
他說話之間,早已扣緊了魔珠,同時,衣袍底下,昊天神甲浮現,層層鱗甲浮動起來,包裹住了身上大半的地方。
甚至連金甲巨靈將,他也隨時準備召喚。
如果寒霖敢在這裡動手,他也不會客氣,直接便命黃老和宮老聯手合擊,先把他除掉再說。
“呂陽,你活不久了。”寒霖面色一沉,冷言說道。
“你特地前來,出現在我面前,就是爲了說這廢話?”呂陽愕然道,隨即想起他當初半途劫殺的舉動,不由又冷冷一笑,以這傢伙的性情,還真做得出來。
在自己之前,得罪他的修士,恐怕還真活不長久,他這一番話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死亡的宣告。
“我們走。”不等呂陽反應,寒霖便又轉身離去,這次他並沒有在府邸多作停留,而是直接離開了側峰,向着遠處飛去。
“他究竟想幹什麼?”黃老有些不解其意,對呂陽問道。
“他的性情便是如此,大概在他心中,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只是現在還騰不開手來殺我罷了。”呂陽笑道,“過來先宣告一番。”
“三公子,莫要大意,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黃老警告道。
“我知道,可是他還沒有動手,不是嗎?”呂陽說到這裡,突然心中一動,“不過,要是我們先下手爲強,又當如何?”
“先下手爲強!”黃老大吃一驚,“三公子,你是想……”
“沒錯,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我們先下手爲強,剷除這個麻煩,這樣他就不會躲在暗處對我虎視眈眈了。”
“不可,萬萬不可,三公子,此人身份特殊,這種事情是做不得的!而且,你也不可能成功。”黃老驚駭道。
他萬萬沒有想到,呂陽的念頭居然如此瘋狂。
“那倒也是……罷了,我也只是提議而已。”呂陽無奈地說道。
他就知道,黃老畢竟是仙門供奉,而不是供自己的驅使的奴僕。
如果讓他保護自己和師姐,完全可以做到盡忠職守,面對鬼眼道人偷襲,也是毫不客氣地還擊,甚至要他去對付黑風洞主那樣的散修,都是霸氣十足,但對象換成寒霖這樣的權貴子弟,未必就能盡如人意了,他和鄒老等人離開了呂家,照樣還是受到各家歡迎的供奉,而得罪了屍魂宗,卻是舉步維艱。
幫助自己對付寒霖,這與當初和鬼眼道人相鬥,是完全不同的。
“說到底,我的身份地位,還是遠遠不及寒霖啊。黃老他們也只是供奉而已,沒有必要替我賣命。”
呂陽已試探出了黃老他們的底線。
呂陽看了看身邊的人,師姐對自己一往情深,或許會選擇與自己同舟共濟,而鶴道人和鶘道人唯師姐之命是從,也會選擇支持,而天玄衛,也不會害怕得罪屍魂宗,仍舊可以依賴,死士們更加不用說了,他們本來就是沒有自主的殺戮傀儡,主人的命令再爲難,也要遵照執行,否則就不能叫做死士了。
至於仙兒姑娘……還是不要指望爲好,她有可能幫自己一把,但也有可能在關鍵時刻消失不見,這全都要看白蓮教的立場,但偏偏,自己根本不知道白蓮教的立場。
呂陽心中計較了一下,除去自己實力大漲之後,對付寒霖的底牌,倒也增加了許多,只是,剛纔出現的那兩名黑衣人,似乎也都是虛境以上高手,要對付他們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到底要不要……”呂陽心中突然一陣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