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走出手術室後先是發信息給林熙詢問情況,卻沒得到迴應,想必是妹妹被警局禁閉斷網了。
他稍稍權衡,還是打開了方苒苒的聊天框。
孤影メ天刀(林睿):方學姐,我有事想請您幫忙,我的妹妹現在被關在龍澤路分區警察局,警察說她惡意傷人,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可能需要幫助。
他知道方苒苒平時很忙,是故沒有廢話,直接道明瞭緣由。
過了大概三分鐘,方苒苒依然沒有迴應,就在林睿遲疑是否直接打一個電話過去的時候,聊天框裡出現了一條信息。
雨落心塵(方苒苒):我已經讓人查過了,你妹妹是正當防衛,沒有惡意傷人,不過這樁案子可能會被人干涉施壓,我現在有事不方便過去,不過我在我們隊員活動區外面車庫裡停着一輛車,已經給了你授權,林睿你可以乘我的車去警局,我的律師已經趕過去了,放心,只是小事一樁。
林睿看了之後當即心神一鬆,心裡又驚又喜。
喜的是林熙只是正當防衛,沒有犯案,驚的是妹妹的案子果然有人在干涉施壓。
與此同時,林睿也爲方苒苒的能量驚奇不已,僅僅三分鐘,這位就把前因後果都調查清楚了嗎?
司馬林果然沒有騙他,他們家這位方社長的背景確是深不可測。
林睿原本想要直接乘坐電梯下一層,看了方苒苒的迴應之後就改了路徑。
方苒苒在隊員活動區的角落建了一個小型車庫,停了兩輛飛翼跑車在裡面,方苒苒平時可以不用進地下車庫,直接從大廈的第九層進出武道社。
當他來到武道社的活動區,發現今日趙彥與納蘭威兩人都在,還另多了個陌生的長髮少年。
納蘭威正與長髮少年在一座擂臺上交手,一頭金髮的趙彥則是雙手抱胸,站在擂臺下面看着。
“林睿!”
納蘭威看見了林睿,當即熱情的側頭打着招呼。
他的武力明顯強過對面的長髮少年一大截,哪怕在戰鬥中分心,還是遊刃有餘的一劍將長髮少年逼開。
趙彥也朝林睿看了過去,神色友善地朝他點了點頭。
林睿也想與這兩個隊友打好關係,他暫時壓住心中的焦躁,笑着迴應:“趙學長,納蘭!”
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現在捧着方苒苒給的飯碗,自然要在武道社上盡心盡力。
何況這次還得虧方苒苒的人情。
長髮少年已經在擂臺上停了手,朝着林睿看了過來:“你是林睿?”
他從擂臺上跳了下來,朝林睿伸出了手:“我叫呂方,武道社的新成員,跟翡翠姐過來,明年入學,我聽翡翠姐說起過你,說你是十傑前三級別的武道天才,甚至更超越其上!”
林睿初時沒在意,與呂方握了握手,然而就在兩人雙手交握的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對方手上涌來。
林睿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是一箇中尉級,而且很強!實力相當於二境王階的妖魔,應該是餘翡翠挖來的又一個武道天才。
林睿能夠承受得住,問題是司馬林交代過讓他四小時內不要做高強度的運動。
此時納蘭威卻跳了下來,笑嘻嘻地站在了呂方的身邊:“我來給伱介紹一下,這傢伙跟你同屆,實力很不錯的,也是一個異體行者,以後也會與你們兩個一樣,使用武道社的量子降神儀。
他才滿17歲就拿到了異體執照,是上一屆異體實戰考覈的第十七位,當時很出名,在網絡上也很紅火,號稱是‘小呂布’,可惜後面受了傷,這一年都在療養。”
他說話的時候,手肘卻很隱蔽地撞在了呂方的腰上,呂方的面色微變,一身力氣瞬時卸了八成。
趙彥則看出林睿臉上藏着的焦躁,語含關切道:“林睿你有急事?有事你就先走。”
林睿感激地朝他點點頭,隨後大步走向車庫。
呂方則是看着林睿的背影,眼神冷厲不甘,直到林睿進入車庫門,才轉過頭看向納蘭威:“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納蘭威聞言一聲嗤笑:“你是剛纔聽我說林睿的天賦比你強,以後是我們方社長的重點培養對象,未來的頂樑柱,心裡不高興,所以纔來這麼一出?呂方,你可以去試他的水準,但不能是今天,必須等到他植入輪脈後。”
納蘭威雖然做事說話經常性的不經腦子,卻不是蠢。
如果事後林睿誤會是自己挑撥的怎麼辦?
他冷冷地看着呂方:“他現在可能不如你,可只要他植入了輪脈,打你很輕鬆。”
那些自媒體吹捧呂方是十傑層次,可惜上一屆參加考覈時他的年紀小了一點,後來又受傷耽誤了,所以沒能打出來,爲這個小呂布遺憾不已。
納蘭威卻不以爲然,林睿的天賦,不是呂方能比的。
這傢伙頂多與他同一檔次,衆生之上,十傑未滿!
呂方脣角微揚,流露出諷刺的笑容:“他已經植入輪脈了,我沒感覺到他比我強。”
他就是想要看看,這人憑什麼被方苒苒與翡翠姐她們重視,被當成武道社未來的主將培養?
“是嗎?”納蘭威一點都不覺意外。
以林睿的武道水準,早就該植入輪脈了。
納蘭威脣角微揚:“那我倒是期待起來了。”
屆時呂方的表情應該很有趣。
這是好事,可以讓這孩子徹底認清自己。
納蘭威甚至想好了安慰呂方的話,成爲林睿天賦的受害者,他們會很有共同語言。
※※※※
龍澤路分區警察局,第十九審訊室。
林熙坐在專用的審訊椅上,四肢拷着鎖鏈,她的頭低垂着,面部被頭髮遮得嚴嚴實實。
一位三十左右,臉型瘦削陰刻,掛着大尉警長銜的警察坐在對面,神色無奈地看着林熙。
他語聲真摯,語重心長道:“小姑娘,我勸你還是主動認罪得好,這對你對我甚至對你家人都是好事。”
“五個受害人,有四個被你打成重傷,兩個進了ICU,到現在都還沒醒來,你的武道是很厲害,可你有沒有想過後果?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你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認罪,放心,你是未成年人,我也會盡量幫你向檢察官求情,只要肯花點錢安撫受害人,誠懇的道個歉,取得受害人的原諒,法院不會重判的,頂多是在青少年監獄呆上一兩年,小姑娘你還可以申請去其它的基地都市服刑,避開血蜥幫。”
林熙終於擡起頭,她眼神倔強,頂着對面照過來的刺目燈光看着那個自稱叫‘陶百澤’的警察:“憑什麼要我認罪?是他們首先拿刀威脅我,那附近有兩個全息攝像頭,應該都拍到了當時的情況,我不相信法院與檢察官這麼不分青紅皁白。”
陶百澤不由眉頭大皺,目光冷厲起來。
這女孩還是搞不清楚情況。
她打傷的人是血蜥幫的外圍成員,其中一個還是血蜥幫某個高層的妻弟。
那可是窮兇極惡的血蜥幫!他們有着衆多的殖裝武者,是法律管束不到的存在。
今日他如果讓這女孩安然無恙的從他們分區警察局走出去,不但這女孩要遭殃,被血蜥幫報復,自己也要被血蜥幫那邊埋怨,說他拿錢不辦事。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掛着副警長型的女警神色異樣的走入了進來:“警長,林熙的哥哥來了。”
陶百澤不由一聲冷哼,從座位上站起來。
既然跟這女孩說不通,那就只能跟他家長說了。
這間審訊室裡面有着監控,許多話與道理他不方便說的太透,出去跟林熙的家人說卻沒關係。
陶百澤已經通過系統查過這家人的戶籍,女孩的哥哥倒是有點身份,是一個異體行者,不過纔剛入職,應該能輕鬆搞定。
林睿加入的異體公司,未必就願意爲他出頭。
今天一定要按着這兩兄妹的頭認罪不可。
陶百澤臨走之前用力敲了敲桌子,發出咚咚的震響,語聲也毫不客氣:“我該說的都已經跟你說了,你好好想想!想清楚!”
林熙此時也往門外看了過去。
林睿來了麼?
此時她的心情萬分複雜,一方面後悔自己的衝動,一方面在想哥哥會怎麼做呢?稍後會不會過來勸說她認罪?
林熙心裡很苦澀。
其實她自己也承認,主動認罪可能是唯一能避免被血蜥幫報復的做法。
林睿好不容易成爲異體行者,前途遠大,不能在這個時候被血蜥幫這樣的幫派盯上。
更何況,他究竟是不是她的哥哥,仍舊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