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一直注意聽着三人的閒談,除了他們,這酒樓中,所有人都各自笑談着,什麼最新消息,最大事件都在這裡聽到,在酒樓坐了一上午,江凡聽到了不少的消息,瞭解了點過去兩個多月外界的形勢。
東勝神洲依舊戰火不斷,每天都有異族出世,也有異族被滅,每天都有國家成立,每天都有國家覆滅,一片‘混’‘亂’,其中較爲轟動的是一個名爲夜叉的異族出世了,在短短一個月內,就滅掉了一個國土百萬裡的大帝國,結果又因爲奴役其國內民衆,導致反抗四起,如今還沒有穩定下來。
在那些消息中,並沒有關於東萊國,雖然東萊國肯定在乘‘亂’取勝,但是卻沒有多少目光注意到。按照時間推算,江鴻應該帶着虞瑤離開了,江羲登上了皇位,統一萊州的大戰,也應該開始進行了。
“咦!”
不經意間,江凡餘光瞟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那是個身形婀娜多姿的‘女’子,一身青‘色’長裙,頭上帶着金‘色’步搖。
“鄭采薇,她怎麼會在這裡?”
江凡驚異,同時還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驚喜,第一次見鄭采薇是她扮演一個‘侍’‘女’出現在他面前,爾後就是在萊州青年‘交’流大會上,鄭采薇奪得了第三名,之後又聽聞鄭家要和天劍宗聯姻,人選就是鄭采薇和劍十三。
第一次見鄭采薇時,她在拍賣場扮演一個‘侍’‘女’,當時就給江凡驚‘豔’的感覺,現在快兩年不見,鄭采薇依舊風姿依舊,而且隨着年齡與修爲的增加,如今已經完全退除了當初的一點青澀,更加顯得氣質出塵,貌美如仙,她就像是行走在凡間的‘精’靈,仙‘女’,高高在上不容褻瀆。
在她身邊還有着兩個青年,一個藍衣一個黑衣,衣裝華麗,氣質高貴,也不知道是那個宗派的弟子,他們正圍着鄭采薇打轉,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
他鄉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之一,雖然和鄭采薇並沒有多少‘交’情,但是江凡還是打個招呼:“鄭姑娘,別來無恙。”
鄭采薇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心裡卻有些煩躁,自從一年多前離開鄭家,她就出海在東海遊歷,因爲她曾在帝禹宮獲得一個水神的傳承,按照傳承記憶,她找到了那個水神的府邸,藉助那水神遺留下來的寶藏,她的修爲突飛猛進,在東海漸漸闖出了一些名頭。
自然,隨之而來的就是那些自命不凡的追求者,她身邊的兩位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一個是蓬萊閣閣主的兒子莊瑞,一個是瀛洲島百忍宗的少宗主張天賜,是絕對青年才俊。
莊瑞作爲主人家,正賣力的跟她介紹着關於東海大會的方方面面,張天賜偶爾‘插’上幾句以彰顯瀛洲的存在。
只是,對於這兩人,鄭采薇真心沒有什麼興趣,兩人雖然也是修爲不凡,但是都不過因爲背景不凡,得到了無數培養,和她心中的青年才俊還差的遠,江凡,劍十三就是她心中的標準,雖然當初兩人修爲還低,但是天資卓絕,遠不是這兩人可比的。
“鄭姑娘,別來無恙。”
這時,一個熟悉卻又很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個少年俊美的臉出現在她腦海中,擡眼望去,在不遠處一家酒樓的三樓,一個少年正朝她微笑,那笑容中帶着一絲驚喜。
“江凡。”
鄭采薇也是很意外,心中是同樣驚喜,他鄉遇故知,漂泊在外,她幾乎完全捨棄了以前的一切,如今在這茫茫東海之上碰到故人,心中喜悅自生。
莊瑞和張天賜也瞬間察覺到了鄭采薇的異樣,順着鄭采薇的目光看去,一個少年正舉杯朝他們示意,這讓兩人的心都是一怒,不過兩人自然不是草包,心中雖怒,但是卻不會表現出來。
莊瑞好奇道:“采薇,你認識他?”
鄭采薇微笑道:“對啊。他是我一個故人,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他邀請我們一聚,我們上去吧。”
故人!
莊瑞和張天賜對視一眼,心中更是沉了下來,如果只是偶遇,那麼兩人就只是對江凡有點怒氣,因爲江凡的動作,有點想他們挑釁的嫌疑,因爲在他們看來,江凡那是在調戲鄭采薇,作爲護‘花’使者,這自然不是他們所允許的。
但是那人竟然是故人,而且看鄭采薇驚喜的笑容,似乎關係不一般啊,他們兩人自然是心中擔心,同時也對江凡敵視起來。
菁華樓三樓。
江凡在樓道口迎接鄭采薇,道:“鄭姑娘,好久不見,物是人非,鄭姑娘風姿卻更勝往昔。還未請教,這兩位公子是?”
“九皇子也是丰神俊朗更勝從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蓬萊閣少閣主莊瑞,這位是百忍宗少宗主張天賜。”鄭采薇隨即轉而介紹江凡道:“莊少,張少,這位是江凡,東萊國九皇子。”
“原來是兩位少主,江凡有禮,請!我剛一定訂了一個雅間。”江凡拱手笑道。
莊瑞請哼哼了一下,表示不屑,東萊國,他還真沒有聽過,張天賜也是一樣,雖然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但是透‘露’一臺,眼光上瞟。
鄭采薇笑容斂去,剛要說什麼,就聽江凡再次道:“鄭姑娘,二位,這邊走。”
說着,便領先而走,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一點也沒有爲莊瑞和張天賜的高傲而生氣。
也是,如今江凡自然不可能爲了這點小事而大打出手,莊瑞和張天賜這種作態,反而顯得更加膚淺,讓人不屑與之理論。
雅間不小,古‘色’古香,佈置典雅,裡面擺放着一些飾品,如桌椅、‘花’瓶、屏風,‘精’致美觀,皆是出之名家之手。
“鄭姑娘,你這麼會在這裡?我去年聽說,你們鄭家和天劍宗要聯姻。”寒暄了幾句,江凡才出聲問道。
鄭采薇知道江凡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其實也有什麼,鄭家是鄭家,我是我,雖然我是鄭家人,但是我卻不會爲了鄭家犧牲掉我一生的幸福。更何況我知道,就算我鄭家和天劍宗聯姻,也不可能避免的衰落,如今萊州形勢已明朗,四大帝國格局已經形成,既然明知道無用,爲什麼還要去做那些無用功,而不去尋找新的生路呢?”
江凡驚訝的望着鄭采薇,說實話,以玄黃大陸的道德標準來說,鄭采薇的行爲是典型的離經叛道,大逆不道,因爲在玄黃大陸上,特別是世家,最是講究家族利益,任何人都要做好隨時爲家族犧牲的準備。
鄭采薇一點也不在乎江凡驚訝的表情,似乎在述說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莊瑞和張天賜更是震驚的望着鄭采薇,不過心中卻莫名的有點欣喜,如果鄭采薇甘心被家族擺佈,恐怕他們也就見不到鄭采薇了。
“是不是覺得我很大逆不道?”鄭采薇輕笑,道。
江凡搖頭,說道:“那倒不是。雖然你的行爲讓人驚訝,但是‘精’神卻讓人欽佩,畢竟能夠做出反抗家族,反抗世禮的行爲,不是一般人可以敢做的。”
“呵呵,看來我沒有看錯你,世俗的禮教太過森嚴,壓得人喘不氣來,我輩之人,就應該打破那些森嚴的禮教,追求自我‘精’神的昇華,才能在武道一途上走的更遠。”
鄭采薇展顏一笑,猶如芙蓉‘花’開,讓雅間都明亮了起來,鄭采薇的話更是讓江凡對鄭采薇的評價上了幾個層次,因爲江凡剛纔只是把鄭采薇當着一個自我爲中心的人,這種人在現代社會實在是太多,可是實際上,鄭采薇把這件事情上升到修煉理論上,一種世界觀上,那層次就完全上去了。
掙脫世俗禮教和武者修煉擺脫天道束縛,其實沒有什麼不同。如果連世俗禮教都不敢掙脫,又怎麼可能去談掙脫天道呢?
江凡還沒有說話,一邊的鄭瑞就佩服道:“采薇說的實在是太好了,我輩修煉就是逆天行事,爲什麼人人都在逆天而爲,卻還要在自己身上帶上一個枷鎖,被世俗禮教而束縛?我們就應該擺脫禮教的束縛,釋放自我。”
張天賜也是不甘示弱,追捧道:“對啊。武道之途,艱險坎坷,我們就應該有破滅一切的大無畏之勇氣,打破一切,任何禮教都無法束縛我。”
江凡白眼一翻,無語的拍着腦袋,鄭采薇說的森嚴禮教只是世家的負累,這對一個追求自我的人來說,打破他很正常。可是莊瑞和張天賜兩人卻直接要打破所有的束縛,放縱‘欲’望,一個不好就會走入邪道。
如此想來,邪道的產生也很正常,在他們看來,連天都可逆,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看着江凡一幅無語的樣子,鄭采薇撲哧一笑,她知道江凡是儒生,儒生最講究的就是禮,莊瑞和張天賜在江凡面前叫嚷着要粉碎禮教,這簡直就是在和儒家開戰,她輕起丹‘脣’,道:“九皇子,你這麼會出現在這裡?如今東萊國發展迅速,你不應該坐鎮武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