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眼睛眯起,突然微皺眉頭,他感覺到三道陌上的氣息在快速接近,於是全力收斂氣息,完全融於周圍的環境中。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來的人是誰,真是吾道不寡!”
無聲無息,三道人影降落在江凡樹枝不遠處,通過餘光,江凡看清來人中,爲首的是一個蟒袍少年,而另外是兩個錦衣中年人,他們恭敬的站在身後。
“果然不愧爲神樹青木,即使站在這裡,依舊能夠感受到磅礴的甲木精氣。孤以前還曾隨父皇上過青木,那個時候父皇還只是親王!”
蟒袍少年感嘆道:“你們無法想象,這青木上的甲木元氣是多麼的濃郁,在那裡修煉更勝外界十倍,隨便呼吸一口空氣,都能夠感覺到修爲的增長。”
“殿下何必羨慕,此戰過後,青木定是殿下的戰利品。到時候移植到臨淄,就算王爺整日的藉助青木修煉,也不無不可!”右邊的藍衣中年人道。
“田單說的是,到時候殿下入住東宮,貴爲太子,陛下肯定會全力培養殿下!”另一個青衣中年人跟着說道。
“呵呵,你們啊,現在太子之位還言之過早!”
蟒袍少年雖然是責備的語氣,但是笑容滿面,似乎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其他皇兄皇弟也都眼饞着太子之位,雖然孤歷來受父皇寵愛,但如果沒有拿得出手的功績,也很難坐上太子之位。且,父皇也是剛登基不久,還不能完全掌控朝政,因此孤和父皇都需要一道天大的政績,才能穩固地位。”
“殿下放心,青木宗域八萬裡,如今有三分之一的疆土併入帝國,其他疆域,那些城主也都已經和我們聯繫好了,他們會在十天之內,全部起事,加入帝國。”
田單道,“殿下,如今青木宗域已經基本都歸屬了帝國,這麼大的功勞足夠殿下登上太子之位。只是青嵐城有點阻礙,青嵐城城主沒有答應我們,甚至還斬了我們的三個使者,揚言要和帝國決一死戰。”
“田園,後面你們如何處理的?”蟒袍少年爲皺眉,但是語氣並沒有多少在意,畢竟大勢已成,小小的青嵐城,如何能夠抵抗得了齊國兵鋒。
“殿下,青嵐城城主是青木宗的嫡傳弟子,前任宗主的入室弟子,對青木宗忠心不二,屬下以爲,他基本上沒有了投降的可能性,於是我和田單聯繫上了副城主張寶林,他是青嵐城張家的家主,而張家是青嵐城內最大的家族,有強大的號召力,同時掌控了青嵐城一半的城衛軍,他已經答應伺機捕殺城主,投降帝國。”田園認真說道。
“哈哈,好,等解決青嵐城城主後,接下來就是剿滅青木宗,到時候孤把青木獻給父皇,相信父皇必定大喜。”
蟒袍少年意氣風發的笑道:“走,我們繞着青木宗轉一圈,然後前往青嵐城。”
說着,三人飛射出去,消失在夜空中。
“齊國皇子!”江凡輕語,太界之劫,齊國皇帝和太子都隕落在周天星斗大陣中,現如今的齊國皇帝,是原齊國的威親王,前任皇帝的嫡親胞弟。
一般來說,在皇室中,未來的皇帝並不是決定在皇帝手中,而是皇室的長老團手中,他們都是皇室的前輩,老祖宗,甚至是歷代皇帝,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因此前任齊國皇帝死後,接任皇位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弟弟威親王,爲人英明果斷,修爲高深,完全符合皇帝的標準。
不過東萊國卻有些不同,一是因爲東萊國開國太短,才六十年,皇室並沒有什麼長輩,而且江鴻強勢,修爲高深,即使皇宮深處隱藏着開國皇帝,也不敢對江鴻指手畫腳,因此江鴻想讓誰爲帝,誰就可以爲帝。
“好戲終於要開鑼了,我跟着後面就是!”江凡自語,直起身子,右腳輕點樹枝,藉助微弱的反彈力,人已經射入夜空中。
青嵐城城主府,現任城主李巖,一個全身陰冷的中年人,他是前任青木宗宗主的第三弟子,因爲天賦有限,無法爭奪宗主之位,因此才坐上青嵐城城主之位,已經十幾年了。
因爲青木宗的存在,擁有強大的靠山,李巖行事霸道,一言定乾坤,且心狠手辣,因此而能牢固的統治着青嵐城,日子過的無比舒適。
但是自從青木宗大量強者隕落在太界中後,因爲曾經血腥鎮壓的局勢,開始變得搖搖欲墜,許多曾倚靠他的家族,宗派,都漸漸開始離心離德,有種掌控不在的感覺。
特別是前日斬殺齊國使者後,整個青嵐城平靜的外表下,底下卻是暗流涌動,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窒息感。
李巖焦急的來回走動着,他現在有點後悔,後悔輕易的就斬殺了齊國使者,把事情做絕的,讓他一點後路都沒有留下。
雖然他是青木宗的嫡傳弟子,師尊更是前任宗主,但並不就會對青木宗忠心耿耿,甘心就爲青木宗陪葬。
所謂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十幾年的城主生涯,讓他深刻的明白這個道理。
他那樣做不過是爲了綁架全城的世家宗派,然後爲他今後的談判增加籌碼,李巖可以發誓,他絕對沒有獨自對抗齊國的勇氣,他知道,這搖搖欲墜的青木宗域,崩潰已經是註定之事,人力不可挽回,既然這樣,每個人自然要另尋出路,他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現在才明白過來,他走了步多麼臭的臭棋,把他自己逼上絕路,所有的勢力都隱隱站到了他的對立面,投向齊國的懷抱。
不過,一切都來不及了!
一個壯漢急匆匆的跑來,還未開口,李巖就迫不及待的叫道:“董先生找到了麼?”
董先生是李巖五年前收的幕僚,一次偶然的相遇,一番交談下來,李巖立時驚爲天人,千方百計之下,終於獲得李巖的效忠,成爲他最爲得利的幕僚,五年下來,更是證明了董先生的能力,把李巖交給他的每一件事情,都辦的漂漂亮亮。
這次斬殺齊國使者的注意,就是董先生的主意,當時董先生給李巖說的就是斬殺齊國使者,然後宣佈豪言,與青木宗共生死,裝出一副忠臣模樣,順便綁架全城勢力,在最後與齊國的談判中,獲得最大的利益,同時又不背上叛宗的罵名。
這看上去很美妙啊,李巖當時喜不自禁,加上完全信賴董先生的能力,因此毫不猶豫的做了。
但是現實的情況,起到的作用全身完全相反,更要命的是今日一早,董先生竟然無端消失了,連房間裡的東西都沒有收拾。
“城主,我們搜遍全城,也沒有找到董先生!”
壯漢心驚膽戰的說道,看着城主李巖陰森森的眼神,噗通跪倒,腦袋狠狠的磕在青石板上,發出砰砰響聲,嘴裡哀求着:“城主饒命,城主饒命啊!”
厚重堅實的青石板,被壯漢磕碎,上面沾染着大片的鮮血。
“來人,把他拖下去喂狗!”李巖臉色鐵青,冷喝道,站立的一幫旁的士兵上前駕着哀嚎的壯漢,很快就消失在李巖的眼裡。
李巖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董先生的突然消失,讓李巖感覺失去了一座厚重的大山,五年來,李巖完全依仗董先生的能力,已經很少去主動思考問題,每日玩樂,享受雙修的美妙。
現在董先生一消失,李巖竟然有中茫然無措的感覺,大片的頭緒,卻不知道該從那裡開始理起。
“怎麼會這樣,董先生爲何會突然消失?”
李巖依舊在糾結於董先生爲何消失的原因,他自問對董先生不薄,在整個青嵐城,除了他,就董先生的地位最高,手握生死大權。
越是想,李巖越是有種陰謀的感覺,似乎在五年前,他就落入一個巨大的陰謀中,然後深入其中,不可自拔。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李巖滿臉陰霾,眼睛閃過一絲瘋狂,大喝道:“來人,宣李方覲見!“
在青嵐城,李巖早就把他當着皇帝,平日的一切禮節,也是按帝王之制。
同樣在青嵐城,城西的張府中,李岩心中急切尋找的董先生,卻正悠閒的陪着張寶林喝着茶。
“哈哈,天舒我兒做得好,李巖那匹夫已入死地,今後這青嵐城就是我們張家說了算,舒兒,這五年卻是辛苦了你!”張寶林暢快的大笑。
董先生,不對,應該是張天舒,張寶林之子,微笑道:“這都是父親大人目光深遠,五年前就讓孩兒投入李巖身邊,暗中行事,這纔有今日的結果。”
張寶林微笑,然後道:“昨日齊國三皇子姜逸已經達到青嵐城,親自來招降爲父,只要我們除掉李巖,帶領青嵐城加入齊國,便封爲父二等公爵,並且承諾青嵐城城主,永爲我張家人。”
“父親,皇室最爲無情,他們的承諾,我們如何能當真!不過就目前形勢來看,齊國一統青木宗域,已經是大勢所趨,我們張家也只能投入齊國,虛與委蛇,但是卻要積極發展實力,這樣纔是生存之本”張天舒嚴肅道。
“這個爲父自然知道,承諾,本來就是用來反悔的,不然何須承諾?目前就算齊國能夠吞併青木宗域,但是卻至少需要十年甚至百年的時間來消化,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國之地,這就是代價。”
張寶林點點頭,道:“相信所有城主都如我們一般,不甘心被齊國完全吞併,因此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一則暗中聯合其他城主,抵抗齊國的滲透,二則乘機發展實力,到時候就算我們張家自立一國,也未嘗不可!”
張寶林嚮往着,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