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剛睜開眼睛,就看到杜澤興奮的奔走過來,興奮中,更是帶着七分震驚,道:“你知道麼?我練習戰龍樁足足三年,可是卻一點效果都沒有,身體卻也因此被站垮了,讓我又花了五年時間才把身體調理回來。而你竟然只是用了一天,就已經完全站出了霸王龍,這份資質,簡直就是妖孽,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感覺其實不是很難啊,站樁講究形意結合,只要把自己幻想成一隻霸王龍,就完全可以站好戰龍樁。”
江凡疑惑道,站樁他還真沒有發現有多難,只是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站樁要義,才亂站了幾分鐘。
杜澤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江凡,道:“江凡,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卻不多,精通的更是少之又少,剛纔我一隻在看你站樁,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尊霸王龍,活靈活現,一般人沒有兩三十年的功力,根本站不出你那樣的感覺。”
“兩三十年?”江凡驚訝。
“當然,不然你以爲我爲何如此驚訝。本來還想今日跟你說下戰龍樁的心得,畢竟我雖然沒有站好,但是也有三年的經驗,可是我卻想不到你一晚的修煉,就竟然可以把樁站的像是站了兩三十年的宗師。”
杜澤頓了頓,繼續說道:“站樁,是人從動物身上學到的本事。我們都知道,野外的那些野獸猛獸,它們的身體素質普遍強於人。爲了獲得強大的力量,人便試着模仿野獸動作,從中尋找靈感,從而創造出我們的站樁法。比如馬樁,熊樁,甚至有雞樁,蛇樁,”
“但是想要站好樁卻非常不易,不但需要長時間的鍛鍊,而且需要天賦,有些人就算是站個十幾年,樁法也無法入門。雖然不妨礙人練武,但是因爲氣血不壯,修煉的速度遠遠遜於會樁法的人。因此在煉體境,樁法是核心,重中之重。而就算樁法入門了,但要做到形神具備,更是難之又難,萬中無一。”
“原來站樁這麼難!”
江凡想到他站樁的過程中,唯一異於常人的就是他腦海中摒棄了全部雜念,把自己幻想成一隻霸王龍,直接做到了神與形合,從而達到形神兼備的地步。
“可能是你的心思單純吧,所以才能這麼快的自己幻想成霸王龍,輕易的做到形神具備,但是你要知道,我們人生活在這個滾滾紅塵中,有無盡瑣事,佛家說爲三千煩惱,萬事糾纏不休,使得人每時每刻都有無數雜念,一念生,萬念起,一瞬間,便有無數念頭閃過,只是絕大多數的念頭,人自己都不能察覺到罷了。”
杜澤繼續說着:“人一旦在腦海中全力想某件東西,卻總是被其他念頭打亂,因此練武之人,不但要動,而且要靜,這個靜就是打坐,凝神靜氣,降服自己心中的雜念,純化念頭,而那純淨的念頭,那便是人的執念,是有法有念,只是不再是雜,不會影響人的思維,不會被其他突然冒出來的別的念頭打亂。
爲什麼那些和尚道士甚至讀書人都那麼喜歡打坐?爲的便是降服雜念,俗稱心魔,純化自己的念頭,鍛鍊意志,做到練功時一心一意,觀想樁法,我想你能夠如此快的站好戰龍樁,可能是因爲你是讀書人吧。”
這是第二次聽到別人說他心思純淨,江凡想着,這應該是就他那種無法無念,空明如鏡的天人之境,沒有了雜念,自然心思純淨,纖塵不沾。
江凡道:“對了,杜老,我身上有張完整的白虎皮,這虎皮不但純白無暇,而且刀劍難傷,我想問一下你,是否有認識人的有能力買下?”
“這可是好東西啊,只要你拿出來,就不愁賣不出去。這樣,明天正好我帶你去趟振東武館,我相信林振東一定願意出高價收購。”
“呵呵,那就好,我還等着賣掉虎皮去濱州呢。今天正好去趟書院,領取學牌。”
江凡呵呵一笑,東萊國對於科舉各種措施都很完整,只有考過童試的人才能獲得學牌,這學牌是學子參加鄉試的憑證,同時,憑藉學牌,學子可以在驛站免費吃住,甚至危及時,可以尋求當地駐軍的幫助,總之一句話,有了學牌,可謂好處多多。
羅浮縣書院就叫羅浮書院,是官辦書院,座落在城南,一片幽靜的竹林之中,城中大部分學子都在裡面學習,而像江凡這樣不是羅浮縣的學子,只是把名字掛在書院,平時各自在家裡學習。
羅浮書院院長名爲秦方,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儒,進士出身,曾做過幾任縣令,只是後來他發現他實在不適合做官,於是回到羅浮縣成爲羅浮學院的院長,專心教書育人。
此時秦方正滿臉怒容的對着一個青年正聲道:“朝廷科舉,乃是爲朝廷選撥人才,豈能兒戲。他既然沒有通過童試,那麼這個學牌,我是萬萬不能給,要想參加鄉試,先通過今年的童試再說。”
這個青年就是馮凱,在他身邊還站在一個丰神俊朗的青年,身形修長挺拔,氣宇軒昂,只是此時這青年臉色卻不大好,面無表情的臉龐,眼中閃爍着冷光。
馮凱壓抑着怒氣,道:“秦院長,我這是好心好意的同你商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知道我身邊的公子是誰麼?他是劍靈宗的少宗主陸康,得罪了劍靈宗,你知道是什麼下場麼?”
秦方凝聲道:“什麼下場?難道你們還敢動我不成?信不信我一紙奏章遞到濱城,要你們劍靈宗從此在世上除名!”
陸康臉色大變,再也沒有了剛開始的倨傲,而是拉着馮凱轉身就走,雖然劍靈宗在羅浮縣還算是有點勢力,比起羅浮縣四大勢力只強不弱,但是和朝廷比起來,無異於蚍蜉撼樹。
在東萊國境內,除了邊軍,府兵,還有一隻特殊的軍隊名爲徵繳軍,這隻軍隊專門爲鎮壓宗派世家等各大勢力而存在,在濱州府濱城就駐紮着爲數三千人的徵繳軍,彈壓着整個濱州府的各方勢力。
如果秦方真的把劍靈宗告上了濱州府,那麼徵繳軍一到,劍靈宗馬上就要灰飛煙滅。
自從當今皇帝即位一來,東萊國境內,不知道有多少宗派世家因爲不服朝廷統治而被徹底的血腥鎮壓,他陸康可不想劍靈宗變成徵繳軍的下一個目標。
“師兄,我也想不到這秦方如此強硬,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不過,現在離鄉試還有一個多月,有足夠的時間供我們想出辦法。”
馮凱道,馮家雖然是羅浮縣四大勢力,但是這主要得益於馮家家住馮利退役後帶回來的一百精銳騎兵,其本身家傳武學並不怎麼樣,因此爲了培養下一代,馮凱自小就被送入劍靈宗。
陸康嘆息道:“現在不比以往,我們這些弱小的宗派世家全都被朝廷壓得喘不氣來,要想宗門發展壯大,就只能加入朝廷。如果不能參加這次的鄉試,我就只能上京參加明年的武舉了。”
這是一個武道世界,朝廷選撥人才除了文官,對於武將同樣重視,而且是每年都會在京城舉行武舉,成績優異者可以進入軍隊,得到朝廷的大力培養。
而科舉,並不只是選撥儒家人才,而是百科取士,在這世界,並不是獨尊儒術,而是百家齊放,每個學子也並不只是學習一家學說,基本上都是百家都有涉獵,只是側重點不同。
像江凡就是側重儒學,其他百家學說也同樣熟悉,一些厲害的人,更是精通百家學說,甚至融會貫通,自成一家也並不少見。
“武舉並不是好出路,大部分名額都被那些大勢力瓜分了,而且就算師兄中舉了,進入軍隊裡也得不到很高的地位,要想出人頭地,必然要歷經百戰,兇險無比。我父親參軍十多年,歷經十數次生死,最後也不過校尉。”
“那你說怎麼辦?”
馮凱看到一個青衣少年遠遠走來,嘴角翹起,道:“師兄,我已經想到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