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微震,船隊好象停了下來,蝶衣練了浩風真法後靈覺聽覺遠超白衣、楊南,當即俏臉一肅道:“公子,船停下來了!”
楊南出得艙門,見渾江之上燈火通明,大江之上星星點點,不知道有多少船隻將王家船隊包圍了起來,這水賊果然是趁夜來劫掠了!
“阿南,步虛仙子,你們醒了?”赤陽的聲音很快傳來,他在二層甲板望着包圍王家船隊的數十艘船隻正一臉肅然,看到楊南出來,心中大喜。
“赤陽大哥,這是哪裡來的水賊,竟然如此放肆?”看赤陽上得三層,楊南不由疑惑的問道。
赤陽苦笑道:“這渾江上向來便有水賊,王家船隊早就讓他們盯上了,據說是幾股水賊聚在一起要做一票大的,他們當中不僅有武林高手,更有修道者存在,就是不知實力如何。”
赤陽低聲說來,楊南這才明白,自己在德江府大鬧水府,使水賊晚了十幾天發動,但是卻讓他們聚集起更多的船隻賊衆,十幾艘裝滿貨物的王家船隊早就是水賊眼中的肥肉,這渾江連結無數湖泊,這些水賊大多藏身在湖中島嶼之下其中勢力大者更是不下數千之衆,官兵進剿無力,只能顧着渾江這一條主要水道。
大元皇朝的皇帝早在一月前就駕崩了,太子即位前果然是龍爭虎鬥,太子掌管四營兵馬,但是諸王竟也控制了九城兵馬,他們個個死士衆多,連宗師級的修道中人也參予了這場皇權爭奪。
天下人心惶惶,諸王更是抽調封地兵力前往長安,長達一個多月的皇位爭奪戰最後以兩敗俱傷的結局而告終,諸王勾心鬥角難以聚成統一勢力,太子對這些皇兄、皇叔也無力征討,長安血戰之後他也只好大分諸王,將天下十二洲中的五洲分封諸王,至此,藩王更是勢大難制,天下越來越亂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天洲也受到了影響,天洲府兵早被太子抽調一空,後來更被封給了藩王,哪裡還能清剿什麼水賊?所以水賊聚集在一起人數竟達上萬!王家船隊上的官兵卻只有二千,加上所有廚師水手等船員也不過是五千之數,如何能拼得過這上萬水賊?
楊南聽得形勢嚴峻,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他倒是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麼危險,大不了讓步虛帶着自己跑了便是,但一來他們失去了一個地方靜養,二來這王船主也對他們禮敬有加,這時離去恐怕自己也說不過去……
“大哥,你把江山戒中的老螃叫出來,戒中還有一千妖兵,護住旗艦也足夠了。”楊南想起自己預先留的後手,眼中一亮:只要有螃蟹大將軍帶着妖兵守住這裡,哪還怕水賊攻陷旗艦?
赤陽點點頭,將手上的江山戒中的螃蟹大將軍喚了出來,楊南練功之際赤陽也沒虧待了他,王家船隊上美酒不少,赤陽黃金開路買了無數美酒、美食扔進江山戒中讓一衆妖兵享用,加下楊南手段了得,恩威並施,治得小妖們個個叫苦不迭,短短時日竟讓上千妖兵服服帖帖。
老螃十數日沒見到主人,正帶着蝦統領與一干小妖在戒中操練武藝,照楊南的要求選拔精幹妖兵,忙得不亦樂乎,此時一出來見到主人正盯着自己,忙躬身施禮道:“老螃見過小爺,不知小爺喚老螃來有何事?”
楊南見這螃蟹精神抖擻,氣勢凜凜,倒也沒有偷懶,點了點頭,將情況說了一遍,老螃頓時一拍胸脯雄糾糾的道:“小爺,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就放心好了,有我老螃在,管教那些水賊來一個死一個!只是……”
楊南不解的道:“只是什麼?”
老螃堆起笑臉道:“小爺,兄弟們的兵器還沒備好,不能赤手空拳去打水賊,你看?”
楊南啞然失笑,小銅錢把大鐵柱吃了,老螃準備的兵器就沒了,自己只顧練功也忘了這事,難怪螃蟹大將軍一臉難色,他搖了搖頭笑道:“放心吧,我這就去幫你準備兵器。”
老螃一挺毛胸昂然道:“既如此,便請小爺看我等水族手段,定不教小爺失望!”
老螃蟹雄糾糾、氣昂昂的回江山戒中召集水兵去了,至於楊南答應他的兵器卻也好辦,王家船隊上本來就有二千官兵護送,刀槍劍戟之類的兵器不在少數,過萬水賊來襲,王常船主本來急得六神無主、心中仿徨,赤陽去跟他說可招一千妖兵相助,他喜得幾乎要跳起來,猶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當真要什麼給什麼!
這王常船主也非尋常之人,赤陽的仙家手段他早就見識過了,如今那羣水賊中還有法力高強之人,更是要倚重赤陽這位高人,他不僅拿了數千件兵器,更是免費提供了無數酒菜爲那妖兵鼓勁。
赤陽卻之不恭,也只好收了,老螃帶着一千小妖來到船上,拿了兵器盔甲後倒也殺氣騰騰,這讓王常船主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楊南看到一切安排妥當,臉上也輕鬆了幾分,他身旁的步虛卻冷笑道:“似這等土雞瓦犬,還用得着這麼費力?一劍斬了便是!”
她素手一揮,三道金光在空中化爲三條金龍,這金龍張牙舞爪,搖頭擺尾的向不遠處的水賊船隻撲去,只見金光閃過,水賊船上的人鬼哭狼嚎,一一被狂暴的金龍抓個粉碎,連反手的機會都沒有。
金龍忽而化爲一柄開天巨劍,橫斬而過,忽然化爲滿天箭雨零落如星,那些水賊慌做一團,只有哭爹叫娘跳入水中逃命的份兒。
金龍肆虐了許久,三艘船隻忽得一聲爆響,炸成了數塊碎片,緩緩沉入水中,那數百水賊中沒死的在水面上大呼小叫,聽起來令人心中戰戰,江中魚蝦更是大塊爾朵,飽食血肉!
楊南見步虛出手狠厲,神通廣大,嘆了口氣道:“我說姐姐,你現在傷勢還沒好,只能動用三條金龍,這江面上還有數十上百條敵船,光靠我們也殺不乾淨啊,若是能把爲首的擒了,那也能徹底解決這股水賊。”
步虛知道楊南說得不錯,若是在往常她實力未損之際,這等螻蟻便是來多少死多少,眼下她重傷未愈,倒也不能強動法力,否則便要前功盡棄,她略作沉吟便道:“好吧,你在這看着,若有強敵出現我自會出來。”
步虛說完便回到船中去了,楊南一臉苦笑:這姑奶奶可真不好侍候,自己費盡心血幫她療傷,連調息運氣都沒回復過來,她可倒好,撒手不管了。
不過,有步虛在船上,楊南的心也鎮定許多,遠處緊緊圍着王家船隊的數十隻賊船見敵人一出手便毀了已方三艘,終於按捺不住開始進攻了!
一聲號角號過,數十艘賊船如羣蜂出洞般蜂擁而來,王常船主也發出號令,讓每艘船上的官兵、水手、廚師、僕役全部上陣,這一戰是生是死猶未可知,事關身家性命,王家船隊全體船員也豁出去了。
楊南見那賊船數量遠遠多於王家船隊,心中知道這戰仗很不好打,官兵雖然在裝備上佔了上風,但是人數比起水賊來卻要少了許多,如果沒有意外,王船主這十一艘貨船最終還是要被水賊捕獲。
他沉吟了一下,手中忽然多了一柄五彩流光的羽扇,轉頭向蝶衣肅然道:“蝶衣,你催動這柄五彩羽扇向敵船使用風系道術試試。”
蝶衣乖巧的點點頭,接過扇後臉上一喜,這柄得自野雉精的五彩羽扇風系靈力極強,上面更自帶着催風促浪的神通,她手持羽扇,口中默浩風真法中的風系法訣,那五彩羽扇瞬間變成了一柄長約丈許的巨扇,蝶衣素手輕揚,用力向遠處的賊船扇起了扇子。
一聲聲厲嘯過後,江面上忽的一片昏暗,本來滿溢風系靈力的羽扇經蝶衣法訣催動,渾江上頓時涌起陣陣狂風,一道道暴虐的狂風組成在一起形成了數十道小型龍捲風,那數十艘賊船正向前駛得飛快,被這數十道龍捲風一刮,頓時亂作一團。
楊南見蝶衣手中的羽扇果然有效,大喜之下接着道:“再扇!”
“是,公子。”蝶衣柔聲答應一聲,又開始舉起五彩羽扇揮動,她素手纖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手中的羽扇卻極是可怕,羽扇連連揮過,江面上狂風倒卷,巨浪呼號,風助水威,數十艘賊船在江心打起了擺子,不斷有水賊落入江中或被龍捲風捲到半空之中。
天地之中佈滿無數狂風,呼嘯而過的風捲起重重巨浪,像是要將天都遮了過去。
不時間有賊船桅斷帆折,沉入水中,水賊們的慘叫此起彼伏,聽得令人汗毛直豎。
蝶衣用力揮扇,直到小臉蒼白、法力用盡方纔停了下來,羽扇失了主人靈力支持,依然化爲一柄小扇落在她的手心裡,她望向楊南吶吶的道:“公子,我扇不動了。”
楊南輕輕扶住了蝶衣柔弱的嬌軀,心中暗暗感嘆,沒想到小小的蝶衣練了浩風真法再加上這支五彩羽扇後竟會如此可怕!這大江之上若是蝶衣法力無窮無盡,就算千軍萬馬一齊上前也是找死!只不過,對上修道中人,這支羽扇卻也用處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