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響了,野川太郎的手指撥動很快,槍聲震耳欲聾,將一發發子彈打出去,等到六發子彈全部打完之後,野川太郎仍舊條件反射性的用力扣動扳機,直到傳來清脆的機件撞擊聲,他才心有不甘的放下手槍,雙臂的傷口因過度用力而愈發疼痛起來。
“妄自尊大又自以爲是的中國人!”眼前的煙霧擋住了野川太郎的視線,但是他很有把握的確定剛纔那六槍都打在這個中國人的身上,如果他還能活下來,那他簡直可以稱爲神了。
煙霧慢慢散去,一片片白絨絨的絲絮從天花板緩緩飄下,越來越多,最後簡直如下雪一般,野川太郎的神經立刻繃緊起來,怎麼地上沒有血跡?莫非?
從地上站起一名全身籠罩在絲絮中的人,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只有一雙黑色的眼睛,放射出刺眼的寒光,王森抹掉臉上的絲絮,剛纔多虧了蕭玉柔的絲棉被褥,爲自己擋下了致命的子彈,即便如此,前胸仍有一處被子彈打傷,彈頭嵌入肉裡,疼得他滿頭是汗。
“你可以跪下來懺悔了。”王森忍着劇痛,小手指探入槍傷傷口,手指用力將彈頭摳出來,噹啷一聲砸在地上。在野川驚恐的目光中拔出手槍,他知道里面還有三發子彈,打死這樣一個已經被嚇傻的刺客綽綽有餘了。
“請賜予我破腹的權利!這是我最後的請求。”面對黑洞洞的槍口,野川太郎一向冷靜的語調變得顫抖起來,用漢語一字一頓的說道,王森想了想,“好吧,但不要弄髒我的房間。”
“哈哈!多謝!”野川太郎一笑,手突然抓起半截太刀,猛的刺進自己的胸膛,一股鮮血噴出,將白色的牆染成一片鮮紅宛若一朵盛開的血色玫瑰花。
“不講道義的傢伙。”王森看着牆上慢慢流下的鮮血,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死屍,這個小鬼子真是麻煩,死在房間裡,如果被人知道了,恐怕早晚要查出點事情來。
王森看着滿屋子的血跡,一個腦袋有兩個大。
“我們可以把這個人的靈能吸乾。”瑞亞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行動了,王森眼睜睜的看着野川太郎的屍體以飛快的速度成爲一具乾屍,最後幾乎成了木乃伊,瑞亞這才停手,“主人,吸收了兩百多靈能,咱們還是穩賺不賠的。”
“剩下的這具乾屍呢,怎麼辦?”王森指着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屍體問道,瑞亞無所謂的聳聳肩,“劈了燒火唄,難不成你還想用這個熬湯?”
“嘔嘔嘔!”
“拜託不要那麼誇張嘛!哇滿屋子都是鮮血哦我好害怕的主人你快把屋子收拾一下,我對血過敏……”
“你什麼時候又對鮮血過敏了?”王森半開玩笑的說道,瑞亞撓撓亂糟糟的頭髮,“你知道的人家是女孩子嘛,不要這樣看我,你管不着。”
王森費了好大力才把屋子收拾乾淨,一直蹲在樓下觀察屋子裡動靜的歐陽錦等人等了很長時間也沒看到王森被人殺掉扔出窗外,最後當他們看到王森依舊全須全尾的站在陽臺上打掃屋子的時候,都心有不甘的長嘆一聲,這個王森,果然是屬蟑螂的,那樣絕頂的刺客竟然弄不死他!
“看什麼看,都回家睡覺去!”歐陽錦驅散手下,點起一支菸來狠狠抽了一口,眼前這個青年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多了,他現在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和這個青年人談一下。
歐陽錦站起身,將菸蒂扔在腳下,使勁踩了一腳,走上樓去,敲響了王森的房門。
也有一輛奧迪車停在路邊,車上兩雙眼睛盯着窗戶,都是一臉的緊張之色。
唐婉容長長的眼睫毛忽閃着,抓着方向盤的手已經麻木了,她目不轉睛的聽着屋子裡傳來的連續的槍聲,心都提到嗓子眼,直到王森的身影出現在陽臺上,她才長舒一口氣,無力的靠在座位上,緩緩閉起眼睛。
“婉容,這些人究竟是幹什麼的,他們爲什麼要來找阿森的麻煩?”蕭玉柔脫下鞋子搭在座位上,將窗戶搖下來,享受着夜晚的冷風,問道。
“這些人都不是好東西。”唐婉容說道,“他們是黑幫,因爲王森壞了他們的生意,所以他們找上門來……”唐婉容不顧及蕭玉柔詫異的目光,換做一種輕快的語氣說道,“但是他們費盡心思,也還是鬥不過王森。王森是最聰明的,到什麼時候都能化險爲夷。”
“我看不見得。”蕭玉柔慢慢揉着腳丫,眼神複雜的盯着唐婉容仔仔細細的打量,兩個人很久都沒有說話。突然,蕭玉柔開口了,“婉容,我爸爸讓我回廣東。”
“回去也好啊!”唐婉容笑道,“在這裡你也沒個親人,還是回去吧,有家人的地方纔有溫暖啊!”
“可是我不想回去。確切的說,我不想生活在他們的羽翼之下。”蕭玉柔突然笑了,“婉容,我們是好姐妹,不是嗎?”
“是啊,我們當然是好姐妹。”唐婉容愣了一下,“傻丫頭,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沒有。”蕭玉柔說道,“咱們是好姐妹,那我想向你買一樣東西,你願不願意賣給我?”
“咱們是好姐妹,有什麼買不買的,送給你就好了。”唐婉容的大大方方的一揮手,“說吧,你想要什麼?”
蕭玉柔只是笑了一下,“最珍貴的東西你也會賣給我嗎?你不要多心我只是問問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將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都是好姐妹,是不是?”
“當然是。不過我發現你今天腦子有問題了。”唐婉容眼光一掃,發現歐陽錦從樓道里走出來,急匆匆的穿過小巷,直奔遠處,王森雙手叉腰站在門口,衣服上全是斑斑血跡,四下看了看,徑直朝自己的車子走過來。
“這個傢伙又沒死!”蕭玉柔推開車門,光着腳丫踩在地上,顧不得涼,一個箭步竄上去,雙手抱住王森的脖子,好像澳大利亞的樹懶一樣吊在王森的身上,“哈哈,你還活着哦!”
“淑女,保持淑女形象。”王森摟住蕭玉柔的纖腰,把她那雙長長地手臂從脖子上拽下來,“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還以爲你要對我強暴我呢!”
“就會胡說。”唐婉容推開車門走出來,衝王森嫵媚一笑,將一雙涼鞋放在蕭玉柔的腳下,“你看你,把你都樂成什麼了,鞋子都不要了,快穿上,小心着涼。”
“好吧,好吧!”蕭玉柔把一雙腳套進鞋子裡,趿拉着鞋子的跟在兩人的身後走回屋子,雖然王森已經將屋子仔細收拾了一遍,但仍有淡淡的腥氣衝進鼻孔,蕭玉柔連打了兩個噴嚏,推開自己的臥室門一看,立刻驚叫起來!
“怎麼了?”王森心裡有鬼,急忙趴到門口詢問,蕭玉柔捂着嘴巴,指着牆壁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玉柔怎麼了?”唐婉容也湊過來,看到一臉驚異的蕭玉柔,心裡咯噔一下,不經意間她瞥見牆角還殘存着暗紅色的血跡,拉了下王森的衣袖,王森做了個噓聲。
“我,我的抱抱熊被你們弄壞了,我不管王森你要賠給我!嗚嗚那是我從漢城買回來的這麼快就被你這個壞蛋弄壞了,嗚嗚嗚快賠錢……”
“原來就這點事啊!”王森擦了把冷汗,和唐婉容相視一笑,蕭玉柔也是的,不就一個抱抱熊嗎?搞得好像被人那啥似的。
“你從實說來,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王森的房門被推開,一個穿着粉色睡衣的身影溜到自己的房裡,用不可置疑的語氣低聲問道。
“婉容?天很冷的。”王森很慷慨的將被子讓給唐婉容一半,“快進被窩當心一會凍壞了。”
“又沒安好心。”唐婉容嘀咕一聲,但是屋子裡的氣溫還是讓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一邊威脅着王森不要動手動腳,扯過被子鑽了進去。
唐婉容的手涼涼的,摸上去很舒服,王森高興得直搓手,哈哈美女主動上門獻身啊!難道自己今天走桃花運?
“躺下暖和暖和。”王森的手不老實起來,唐婉容一把打掉伸過來的魔爪,“不要動手動腳,我就問你一句話,今天晚上那幫壞人來做什麼了?”
面對唐婉容,王森一向是毫無保留的,他把被子向唐婉容那裡扯了扯,蓋住還露在外面的一雙,將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唐婉容忽閃着一雙大大的眼睛想了半天,“王森,要是咱們夾在兩個黑幫的爭鬥中,到頭來肯定吃虧,要不然咱們兩不相幫,這樣他們就拿咱們沒辦法了。”
“唉,黑幫不好惹啊!”王森又把上次進攻杜家,蕭玉柔被作爲人質的事情說了一遍,唐婉容的眉頭鎖得更深了,“王森,咱們真的沾上黑幫了,這下慘了,擺脫不掉了。我真怕你……嗚嗚……”說着一頭鑽進王森的懷裡,眼淚撲嗒撲嗒直往下掉。
“乖乖的不要哭,放心吧我是屬蟑螂的,死不掉。”王森撫摸着唐婉容的香肩玉背,寬慰的說道,唐婉容擡起頭,“王森,要不咱們搬走吧,離他們遠遠的,要不咱們去美國,他們不會追到美國吧!”
“傻丫頭,要是去了美國,你早就被洛克菲勒財團的那個什麼公子搶去了,哪裡還有我的份?”當然王森沒敢把這句話說出來,他只是雙手摟住唐婉容的纖腰,雙目對視,眼中滿是柔情,“那些黑幫無非就是一羣跳樑小醜而已,婉容,我不怕他們,如果他們願意相安無事還好說,要是他們敢對我不利……”王森使勁攥了下拳頭,“我就讓他們嚐嚐子彈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