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的父親爲蘇陽把脈,神識探查之後皺起了眉頭,夏嵐心中一緊,脫口而出道:“父親,怎麼樣?蘇陽他不會有事兒吧?”
“父親。”聽到這兩個字,夏冬青猶如聽到天籟一般的悅耳動聽。
不過看夏嵐擔心的模樣,夏家家主也沒有廢話,直接道:“他沒事兒,只是累着了,休息幾天就沒事兒了。”
這個時候,幾位元老和大夫人等人也到了近前,對着夏冬青道:“見過家主!”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兒?給我說清楚,如若有半點隱瞞,休怪我不客氣!”夏冬青此刻恢復了作爲一家之主的威嚴,冷聲喝道。
幾位元老此刻雖然心繫着另外一件事情,不過此刻看家主如此生氣,當下也不敢猶豫,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聽完,夏冬青頓時看向不遠處的大夫人,臉色難看無比,他沒有想到,自己閉關的時間裡面,作爲枕邊人的大夫人竟然做出了這麼多的荒唐事情來。
面對夏冬青的目光,大夫人絲毫不懼,目光與其對視,一副隨便你怎麼樣的表情。
這讓夏冬青憤怒的同時,也無可奈何,他對於大夫人林巧兒其實心中也是飽含着愧疚的。
在大夫人林巧兒剛嫁到夏家的時候,雖然是有目的的聯姻,但是林巧兒還是做好賢妻良母的本分的。
可是,因爲他舊情難忘,最後更是將夏嵐的孃親帶回來之後,林巧兒便變了,變得讓他都覺得害怕的地步。
因爲他和夏嵐的孃親都對林巧兒有着愧疚之心,所以事事都讓着林巧兒。
可惜沒有用處,一味的退讓,最終讓他失去了夏嵐的孃親,讓他懊悔的同時,也是以修煉爲伴,與林巧兒說話的時候都不多。
兩人名義上還是夫妻,但是事實上,兩人根本就是形同陌路一般的存在。
對於林巧兒,夏冬青是有怒火也根本無法發泄,因爲兩人之間的感情太複雜了。
說對方是爲他生兒育女的結髮妻子,但是他又忍不住將對方當做殺死自己最心愛女人的仇人,這種複雜糾結的感情,不足於外人道也。
當即,無處發泄的夏冬青目光看向了幾位元老團的元老,冷哼道:“幾位元老,難道你們忘記自己的職責是什麼了嗎?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阻止也就不說了,還在一旁看熱鬧。”
“家主,我也沒有想到小姐會突然衝上前去幫那蘇陽抵擋啊。”一位元老辯駁道。
頓時,另外幾位元老急忙給其眼色,示意其不要說話,這個時候,夏冬青擺明着就是要宣泄,說話只會讓夏冬青更憤怒。
果然,其話語一落,夏冬青就罵道:“那你們說說,爲什麼知道嵐兒是女兒身的時候態度就大變,就對我女兒不管不顧,難道我的女兒就不說夏家的人嗎?”
幾位元老暗自嘀咕,嫁出去的女兒,不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嗎?當然不值得鄭重對待了。
雖然如此想着,但是此刻夏冬青正在氣頭上,而且他們心中那隱隱的猜測,更是讓他們選擇隱忍。
當即,幾位元老主動道歉道:“我等盡皆有錯,甘願接受懲罰。”
“哼!你們這些傢伙,要不是一路走來有這位叫蘇陽的小兄弟幫忙,只怕我女兒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夏冬青大罵一通,心裡的鬱悶也少了許多,語氣也稍微緩和下來。
而聽說了蘇陽的事情之後,夏冬青也對蘇陽充滿了好感,不過,一想到蘇陽腦海中像是有個定時炸彈一般的東西存在,他就一陣不安,勸說夏冬青與蘇陽不要走得太近的心絲毫不改。
雖然想着很多,但是此刻,夏冬青還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這一次事情鬧這麼大,夏冬青是絕對不可能再像當年那樣息事寧人,不然只怕悲劇又要發生。
單獨將林巧兒,夏侯淳夏嵐三人留了下來,夏冬青覺得,要處理家族的事情,就必須將家事處理好再說。
如果家事都沒有處理好,那他也就沒有處理家族事物的資格和權利。
“巧兒,你嫁入夏家已經快二十五年了吧?”夏冬青喃喃自語一般的說道。
林巧兒冷笑道:“來了多久我不知道,不過我只知道,這二十多年來,我們見面談話的次數不超過二十次,而且每次都是一些爭鋒相對的時候。
另外,你看孩子的次數也少的可憐,恐怕如果沒有人告訴你,你都不知道誰是我們的孩子吧?”
聞言夏冬青更加愧疚,這些年來,他的確沒有做好一位丈夫,一位父親應該做的一切。
看着夏侯淳看向自己那生疏的眼神,夏冬青突然感覺,自己一輩子真的是太失敗了。
嘆了口氣,夏冬青道:“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夠放過嵐兒?雖然她並不是你的親骨肉,卻是淳兒的妹妹不是?”
“不可能!你知道嗎?當初我要生下淳兒的時候,你卻沒有守在我的身邊,反而被那個賤人勾引去幽會,之後,我便發誓,一定要將她折磨致死。
當初你不是奇怪我爲什麼突然同意你納妾嗎?我爲的便是將她帶在身邊,折磨他的!”林巧兒此刻已經是淚眼朦朧,多年來積壓的苦水總算是吐了出來。
夏侯淳以往每次都恨自己母親對自己太嚴厲,此刻,夏侯淳卻突然覺得,自己的母親纔是真正的可憐人。
“母親別哭,我以後會保護你的!”夏侯淳神色堅定的說道,說話間,老向夏冬青的目光之中也充滿了仇視。
夏冬青此刻總算是明白了癥結所在,苦笑道:“其實是你誤會了。”
“誤會?我親眼看見你們在那裡推推拉拉,卿卿我我的,會是誤會?”林巧兒冷笑道。
夏冬青下次苦笑,解釋道:“其實那天是我去靈兒那裡拿藥的,她知道你快要分娩,所以特意拿了祖傳的秘方,據說胎兒服用之後天賦能夠更好。
至於你看到我們推推拉拉,親親我我的樣子,實際上是她推着我,催促我趕緊回來看你,要我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守在你身邊的。
誰知道,你竟然早產,所以,一切都已經晚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肯定是假的,就算真的是這樣,萬一那藥方就是害我流產的呢?”林巧兒猶自爭辯着,可惜,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捏造的藉口。
夏冬青無奈笑道:“一張丹方的作用,我還是看得出來的,那張丹方的確是一張補藥的丹方。”
林巧兒整個人變得頹然,其實在武者的世界中,強者爲尊,娶三妻四妾之類的她都覺得正常。
但是,因爲她當初剛要生下夏侯淳的時候太過於敏感了,覺得夏嵐的母親是想要將她一腳踹開,自己做夏家大夫人,讓她徹底妒忌,才造成了今天的事實。
此刻林巧兒非常後悔,自己爲什麼當初那麼的衝動,要是她哪怕稍微調查一下,或者稍微問一下,也許就能夠得到正確的答案,而不像自己所猜測的莫須有的答案。
“爲什麼?爲什麼我們相處的那段時間她明明有機會告訴我真相的,可是她爲什麼沒有說?”林巧兒喃喃自語,看向夏嵐的目光之中充滿愧疚。
夏嵐滿臉苦笑,身軀搖搖欲墜,臉上神色莫名,似哭似笑道:“我曾經猜過許多次我母親死去的原因,但是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母親死於好心,卻做錯事了。”
“這一切都怪我,爲什麼明明結婚了,卻仍然放不下這段感情,硬是要去找你母親,要不是因爲我,你母親也就不會死。
要不是因爲我,巧兒也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夏冬青滿臉痛心的說道。
林巧兒急忙道:“這不能夠怪你,一切都怪我,是我將世界想得太壞,是我心思太過於狠毒了,如今,我也沒有臉面再去面對你們了,讓我一死了之吧!”
說話間,林巧兒拿出匕首便要朝着自己的胸口捅去。
“孃親!”夏侯淳大吃一驚,想要阻止,但是林巧兒自殺的心思很強烈,夏侯淳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只見夏冬青隨手一道勁氣,對着林巧兒的匕首彈去,頓時匕首輕而易舉的飛了出去。
看自己這麼輕易被阻止,林巧兒苦笑道:“果然,你真的突破了,突破到天嬰境了,不然你想要阻止我可沒有那麼容易。”
“我都已經說了,當初的事情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你爲什麼就是這麼固執呢?”夏冬青勸慰道。
夏嵐此刻整顆心都複雜無比,內心深處告訴她,一切不是林巧兒一個人的錯,而且林巧兒已經真心悔過了,可以原諒。
但是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告訴她,對方害死了她的孃親,不可原諒,一定要殺死對方纔行。
兩種複雜的情緒與想法交替出現,讓夏嵐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最終,夏嵐只能夠說了句我累了,便準備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面。
看着夏嵐的樣子一想到這二十年來,夏嵐一個人度過的樣子,林巧兒只覺得更加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