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四三 聖姑

張問很厭惡青峰這個人,他心裡暗罵這廝死人妖,但是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因爲張問明白自己的處境,在這個地方,能夠得到葉楓身邊的人的照顧,會少很多麻煩,張問沒必要自己和自己過意不去。開玩笑,他從十八歲中進士,在官場摸爬滾打了七八年,照張問的領悟能力和學習能力,早就把官員不露聲色的招數學到家了。

所以青峰壓根沒有感覺到張問的厭惡,張問神色平和,青峰感覺兩人就像熟人那樣,既非朋友亦非敵人,這種感覺讓人很輕鬆。

青峰帶着張問和繡姑上了一輛馬車,從一個牌坊裡穿過,牌坊倒是大明很有特色的東西,極具象徵性。牌坊裡面,有許多人跪在一道石梯前面。那石梯用白磚鋪成,又長又寬,極具氣勢。張問見狀心道:和太和殿門口的石梯差不多高了,這明教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是。

石梯下面的空地裡跪着大約幾千人,有的在叩頭跪拜,有的拿着香唸唸有詞,一個個虔誠不已,那些人有的穿着華麗,有的衣衫襤褸,三教九流不等。前邊還有一個大香爐,兩個小香爐,裡面燃着大把的香火,煙霧繚繞,在張問看來是烏煙瘴氣,因爲他不信神……其實他不僅不信神,聖賢書的孔孟之道也不信。

青峰看着車窗外面說道:“今天萬年樓敬奉‘無生老母’,人比往常多一些。咱們從旁門進去。”

就在這時,一支白晃晃的馬隊從牌坊下面奔來,進來之後,馬上的人都從馬背上翻下來。只見騎士全部身作雪白道袍,頭戴白紗斗笠,腰佩長劍。張問很快看出來,都是些女人。

青峰見張問在看那些人,就解釋道:“聖姑回來了。”

張問不禁問道:“聖姑是幹什麼的?”

青峰笑道:“侍奉無生老母……其他的說了你也不懂,簡單說,就是韓教主的女兒。”

青峰笑嘻嘻地說話,毫無虔誠的表情,看來這廝和張問一樣根本不信什麼神。張問注意到,那些白衣人進來之後,空地上的人都向兩邊讓開,一個個面上充滿了虔誠和敬畏。

這時一個白衣女子喊道:“聖姑駕到!”衆人急忙讓開了一條通向石梯的寬敞道路,跪在地上唸唸有詞。另外一個白衣人拿着一條長長的絲帶鋪在石梯上,直達上面的廟宇。

過得一會,衆人白衣人護着一頂轎子走了進來,走到石梯下面才停下。其中一個白衣人朗聲道:“無生老母救苦救難,聖姑侍奉老母,憐憫衆生,詔本教教衆。詔曰:奉行善教旨,富者出錢出糧以修功德,本教築義倉賑濟孤老傷困。凡白蓮教徒,無論男女貧富,皆爲兄弟姐妹,視若一家,平等互助……”

張問明白,他們自稱白蓮教,是出於需要,實際上核心機構是明教的幹法。

白衣人唸完,轎簾打開,只見一個白衣女子從轎子裡面走了出來,頓時羣情激動,高呼聖姑,視若菩薩。

那聖姑一襲白衣,一塵不染,遠遠看去恍若仙女。她身材高挑,身作白色絲裙,看起來非常端莊,因爲背對着張問,張問也看不見她的臉。這時有兩個白衣人打着扇遮住了聖姑,張問便看不見了。聖姑從地上鋪的絲帶上向上一步步走上去,很快消失在了廟宇之中。

空地上的教衆依然不斷磕頭歌功頌德。張問等人下了馬車,他拄着一根柺杖,讓繡姑扶着,一行人從廟宇的旁門慢騰騰地進入了萬年樓。裡面站着幾個身穿道袍的人,應該認識青峰,見青峰進來,也不阻攔,並躬身行禮。

一箇中年道人迎面走了過來,合手拜道:“無量壽福,貧道拜見青峰壇主。”

青峰道:“教主回來了麼?”

中年道人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問和繡姑,張了張嘴,最後只簡單說道:“還沒有回來。壇主有何事要見教主,剛剛聖姑回來了,如果是要緊的事,且容貧道通報進去,讓聖姑定奪。”

青峰搖搖頭道:“聖姑的排場可是講究,等她得小半天,我看這事兒就你來辦。這兩位是公子的重要客人,原本是要讓教主親自照應的,教主沒回來就算了。你給他們安排個住處,怎麼安排明白嗎?”

道人聽說是公子的貴客,神色一凜,躬身道:“請貴客到懺堂休息片刻,貧道即刻讓人通報聖姑,請聖姑定奪。”

青峰道:“那行,就這麼辦。我就不去了……聖姑那院子,你們進不去,傳個話都要波折幾次,我就不等了,你們招待好張大人。”青峰迴頭對張問說道,“咱們是熟人,提醒張大人一句,沒事別亂走,就在這前堂活動最安全,沒事你可以拜拜無生老母都可以。特別是北邊那個院子,別靠近,聖姑住裡面,男的不能進去,亂逛小心被她的手下一劍砍了。”

張問無奈地說道:“多謝提醒。”

道人伸手道:“請。”

張問和繡姑便跟着那道人來到一個大廳,裡面照樣供奉着神像,有供案香燭。堂前有待客的茶几椅子。

果然如青峰所說,等了許久都不見人,張問只好和繡姑說閒話消磨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才見一個白衣人進來,叫張問去另外的地方見聖姑。這倒讓張問有些意外,原本他以爲只是安排間屋子住下而已,沒想到聖姑這麼重視,親自接待自己。

三人出了懺堂,沿着廊道向東走。白衣人將張問帶進了另一間屋子,張問本以爲這個所謂的聖姑會垂簾聽政一般躲在後面,不料進屋之後見到聖姑正坐在椅子上,沒有戴帷帽,什麼掩飾都沒有。

這時候張問看清了聖姑的相貌,她大約二十出頭,光滑的額頭,柳葉眉單眼皮,鼻樑挺拔,下巴尖尖。她的脖子挺得很直,神情冰冷。給張問的第一印象,倒是個冰美人。這種女人雖然沒有柔情似水,卻很容易挑起男人的征服欲。但是張問沒有任何征服欲被挑起來,張問最想征服的不是女人,而是權力……不過如果有美女直接投懷送抱的話,張問倒是非常高興。

顯然這個聖姑不是隨便能和人上•牀的角色,男人想搞上她的話,恐怕得花費大量精力,還不定能成功,而且也很危險,因爲她的身份是聖姑,被人要求保持聖潔。

張問頓時失去了興趣,他好女色,但是他不會爲了女色浪費太多時間。

“張大人請坐下說話。”聖姑看了一眼張問一瘸一拐的腿,伸手指了一下旁邊的椅子。張問注意到她留着長指甲,長指甲可不是任何一個女人都能留好看的,指甲是否能漂亮,也看她的身體狀況。張問又忍不住看向她的領子,因爲依照張問的經驗,喜歡留長指甲的女人乳•房可能會很有特點。

果然不出張問所料,聖姑的鎖骨以下就漲鼓鼓的,從鎖骨的位置到她的乳•尖位置,從低到高平緩延伸起來,這樣的乳•房,顯然半徑比較大,因爲佔的地方寬。

聖姑見張問盯着自己的胸看,有些惱怒地咳嗽了一聲,“張大人!”

張問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失態了,忙拱手道:“在下承蒙貴教款待,聖姑這麼快就知道在下是張問,佩服佩服。”

聖姑冷冷道:“我不僅知道你是張問,連你哪年出身、哪年中進士、仕途履歷、怎麼到這裡來的,我都一清二楚。除了沒親眼見過你,你的資料我都有。你真的是張問?”

張問愕然道:“現在我被敵軍抓住,成了俘虜,誰還冒充我,有什麼好處?”

對於她這種問話,張問覺得很奇怪,我是不是真的張問對她很重要?

聖姑面無表情地說道:“很快我就能得到確認。”

張問無辜地笑了一下,覺得這女人很無聊,一個俘虜而已,那麼認真幹嘛,軍政大權又不在她手裡。

聖姑臉上有一點怒氣,大概是張問先盯着她的胸部看輕薄她,現在又做出那種笑容,讓她有種被嘲弄的感覺,她又說道:“我聽說你雖然是文官,卻很會打仗?”

張問立刻清楚了她的用意,無非是拿他的敗仗來嘲笑罷了,張問乾脆順着她的意思說道:“敗軍之將,不敢當會打仗的名頭。”

聖姑倒是有些意外,她心裡突然被這傢伙搞得亂糟糟的。她原本很鄙視張問的輕浮,片刻之後又感覺這人有點自大、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聖姑顯然很少受人輕視,心裡就有些怒氣,這時張問又自己說自己是敗軍之將,好像很謙虛的樣子。短時間之內幾個轉變讓聖姑平靜的心態受到了影響,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沉靜而客觀地說道:“據我所知,葉公子認爲張大人的失敗在於不明敵情,輕敵冒進。”

張問道:“哦?看來聖姑還懂行軍佈陣?”

“不懂,我這裡有人懂,而且和張大人曾經交過手,等一會就回來了。”

不多一會,門口出現一個身披盔甲的女人,女人拱手道:“末將參見聖姑。”張問轉頭看去,只見那女人長得身材高大,臉上的皮膚黝黑,身上穿着一身鐵盔,頭盔正被抱在手裡。

聖姑道:“正好,你也進來坐坐。”

那女將依言走進屋子,十分頻繁地打量着張問。張問心道:莫非這女人看見老子長得英俊動了春心?可惜就是皮膚黑了點……張問比較喜歡淺色的女人。

女將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就是張問?”

張問道:“正是在下。”

聖姑看向張問道:“她就是穆小青,幾個月前率軍圍攻溫州,被官軍擊敗,就是張大人指揮的軍隊吧?”

“哦,溫州之戰就是穆將軍的人馬?幸會幸會。”

穆小青拱手道:“敗軍之將,汗顏之至。”

張問心道:上次那支叛軍也太差勁了,要裝備沒裝備,要士氣沒士氣,還攜裹了大批難民擾亂軍心!張問想到這裡就很憤怒,他忍不住說道:“貴軍上回攻打溫州……恕我直言,和一幫烏合之衆差不多,讓我誤以爲義軍都是這樣的人馬!我率主力進入福建,卻遇到了另一支完全不同的軍隊,不僅有槍,還有炮。你們的軍隊實力相差怎麼這麼大?”

穆小青憤憤地低聲道:“我手裡的人要錢沒錢,要糧沒糧。建寧府那支人馬是葉公子的……”

“穆小青!”聖姑突然厲聲呵斥了一聲。

張問見狀,很快猜測了其中狀況:顯然教主這邊的人對葉楓不滿,但是實力不濟只得忍氣吞聲,不然聖姑呵斥穆小青幹甚?

穆小青張了張嘴,最後只說道:“是,聖姑。”

聖姑見張問若有所思的樣子,冷冷道:“張大人,你暫時就住在這裡,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能隨便出入。我告訴你,很快我就能確認你的身份,如果你不是張問,下場會很慘。”

張問愣了愣,心道:我不是張問是誰,爲什麼我會可能不是張問?在她的口氣裡,好像自己很有可能不是真的張問一般。

張問直接說出自己的疑惑:“聖姑這句話我沒聽懂。”

聖姑面有殺氣道:“很快就會懂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希望我們還有機會第二次見面。”

張問心道:那個狗日的葉楓不是說老子住在這裡很安全嗎?怎麼感覺這什麼聖姑可能殺掉自己?

聖姑不容分說,站起身就出門了,穆小青也跟着出去。過了一會,那中年道人走了過來,說道:“貧道已經爲張大人安排了下榻之所,請張大人跟我來。”

張問住的地方就在前堂旁邊,院子裡有尊石像,大概是某個菩薩,張問不清楚是哪個菩薩。院子還算安靜,只要把門關上,基本聽不見那些教徒誦經拜神的聲音。張問很厭煩那種聲音,覺得是裝神弄鬼烏煙瘴氣。

張問腿上的傷還沒好,他完全就不出院子一步,成天都呆在院子裡,很是苦悶。幸虧有繡姑陪在身邊,她的溫情讓張問充滿了希望,近朱者赤嘛,當你和一個熱愛生活的人在一起,世界彷彿也陽光許多了。繡姑做得一手好菜,雖然都是些平常的菜,也不算非常美味,但是張問吃着覺得很舒服,每頓都要吃好幾碗飯。她做的菜就像她的人一樣,乾淨、溫和,不辣也不淡。

繡姑全心全意地照料張問,把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把他侍候得舒舒服服。這種照顧完全不是丫鬟奴婢可以比擬的,張問從來都有下人照顧,但是那些人照顧張問,是當成工作,完成了就了事。而繡姑卻時刻關心張問,生怕他餓着、涼着或者無聊。張問無所事事的時候,她就陪着張問說話,充滿了愛意的語言讓張問覺得身在敵營的擔憂、苦悶、迷茫彷彿都減少了。

張問漸漸習慣了繡姑在身邊,或者說依賴她在自己的身邊,他要用的東西自己找不到,但是繡姑能準確地幫他拿過來。

而且繡姑知道家裡還有其他女人的時候,她一點都不介意,她說官老爺都會有許多女人,只是怕那些女人看不起自己,相處不好。張問聽到這點大爲受用,有時候他甚至想,或許繡姑這樣賢妻良母更適合當自己的正房夫人,哪像張盈,不僅醋意十足,還拋頭露面到處亂跑折騰。不過張問不會休張盈,原因很簡單,因爲不管怎樣她是自己的女人,張問有個原則就是不會拋棄自己的女人。

張問對繡姑唯一的遺憾就是她見識少、還不識字,很難和自己有多少共同語言。這點張問早有考慮,哪裡能十全十美呢?

現在張問被軟禁在這裡,急也沒用,左右無事,就試着開始教繡姑寫字識字。他站在後面抱着繡姑,握着她的右手,教她握筆的姿勢。她的身體曲線和體香刺激着張問,張問一邊教,一邊下面就豎了起來,抵在她的背上。繡姑羞紅了一張臉,卻認真地學習。

“一橫就是數字一。”張問覺得自己一碰她就硬,有些尷尬,就隨意說了一句。

繡姑寫了一橫。張問又握着她的手教她寫:“兩橫就是二,三橫就是三……當然這萬年樓的萬字,不可能是一萬橫……”

繡姑噗哧笑了出來,然後嬌嗔道:“數字繡姑都認識,瞧相公說的,難道在相公心裡,繡姑這麼笨嗎?”在張問的指導下,她早已改口叫相公了。

張問右手握着她的手,眼睛卻向下俯視着她又深又白的乳•溝,終於忍不住把左手伸到了她的胸前。

夏天的衣服不厚,張問摸到了一粒紅豆,已經漲得硬起來。繡姑呼吸漸漸急促,紅着臉道:“相公這樣,還讓繡姑怎麼學啊!”

張問抱起繡姑道:“還是先辦別的事,再學那東西。”

繡姑半推半就地說道:“大白天的,萬一有人來怎麼辦……把房門閂上。”

段二九 公子段四一 難過段五五 十日段四七 悠揚段十八 客棧段四一 難過段十一 白兔段七七 牢籠段五二 去留段四 琴心段二一 停手即將包月上架通知段十九 巷戰段五四 老李段十九 使團段三五 張嫣段七四 星光段四八 海棠段二十 磨鏡段二三 看茶段二四 死敵段八五 濁酒段九 依他段五 青成段五三 招安段八一 圍殺段六肆 兵戈段三七 解字段七六 萬馬段六 改鹽段二二 笑顏段五六 上諭段十五 滅口段八八 一席段六五 人心段五六 上諭段五四 聯姻段八 密報段十六 懿旨段八七 箱子段三二 槐花段五一 裝甲段三二 小心段十九 薄名段二四 血戰段五五 強迫段二八 禁城段五七 進退段三七 薰香段十一 白兔段十 裡外段二 開中段八 沙子段七八 力量段十九 麪粉段三二 仗義段二三 稅使段十四 叱詫段五二 志賢段七六 萬馬段十九 龍權段三六 冬雷段五 書院段三 尋死段八三 使臣段八十 輝煌段二四 奸案段十五 瑪瑙段五 姊妹段二八 畫筆段十四 大內段三六 祝莊段十一 東廠段三二 小心段十五 菜市段十八 普世段十一 東廠段五四 老李段五 書院段五八 飛石段四五 冷熱段四五 倒忙段八四 對決段二九 西山段二十 碧瑤段十三 便宜段五 燈會段十五 菜市段十七 夕陽段四七 遠報段七六 滄桑段三六 封閉段十五 歌聲段三九 喪鐘段五五 強迫段八 花燈段十五 瑪瑙段十七 麻將段二二 枯井段一 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