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塵封的記憶在喚醒以後,儘管再不像真的或者難以置信,都很容易被接受,正如一個失而復得的東西,之前種種的不喜歡,都被拋到腦後。
陸尚聽方媛講後來發生的事情,中途接了一通他女朋友的電話取消見面,方媛講地口乾舌燥,陸尚決定先送她回去,後面的故事,慢慢講給他,倘若陸尚的脾氣暴躁一些,沒準方媛可以講出吸血鬼版本的《一千零一夜》。
傑克家裡,他把風險降到最低,等着朝陽醒來。
朝陽醒來後,冷漠地看着傑克,看着眼前熟悉的臥室,起身。
“你可以留下來。”傑克說,走到朝陽身邊。
“站住。”朝陽擡起一隻手。
“怎麼了?”傑克深情地望着她。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們都喝醉了。”朝陽說。
傑克掂量了一番,點頭,感覺自己做的過分了,朝陽心裡肯定難過地要死,如果她能感覺到難過的話,此時的朝陽,像一個沒有感覺的植物人。
“聽你的。”傑克說,他希望自己能看見朝陽的難過,這樣他的安慰就不至於無處安放了。
朝陽點頭,傑克說:“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傑克出了自己的臥室,腦神經劇烈的鬥爭後,輕輕的開始收拾東西,提着一個小包到門口,朝陽聽見動靜走出來,看着傑克。
“安心住在這裡吧,我去喬那裡。”
傑克說完就走了,朝陽有一個瞬間感覺到自己的難過,過後便悄然聲息地又被沒有感覺覆蓋。傑克到喬的公寓,把自己的包放在門口。
喬瞪圓了眼睛看傑克,每次空手來他家蹭住的傑克如今奇蹟般地提着一隻包,喬甚是不解:“你被追殺了?”
“我把房子讓給朝陽了。”傑克說,語氣難過。
喬愣了,他以爲傑克“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想用離開讓朝陽心裡惦記着他,再做下一步打算,如此看來,傑克掙扎的思緒,他理解不了。
“你到底怎麼想的?”
“不知道。”傑克坐在沙發上,喬倒酒給他,傑克擡手連忙說,“不用了。”
喬又一次瞪圓了眼睛看着行爲詭異的傑克,問他:“你受什麼刺激了?”
“不喝。”傑克吐出兩個字。
被激怒的喬朝傑克咆哮:“別學朝陽,你哪根筋搭錯了。”
傑克沒有說話,嘆了口氣。
“回來再說,我先出去一趟。”喬說,穿上外套往出走。
傑克翻來覆去把玩自己的手機,等着朝陽打電話給他。
朝陽站在落地窗前,後來索性坐下來,空蕩蕩的眼,腦海裡翻轉着她在這棟房子裡差點殺了傑克的情形,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巫,現在,她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朝陽來到傑克的地下室前,早就重裝過的門,就在這個地方,她被傑克的人肉血袋打懵。朝陽蹲下來,伸出手撫摸地板,回想着閆墨教她的,先用感官。
時光流過蓋上的歲月,被纖長的手指撥弄,朝陽感覺到一絲流年的波瀾,她閉上眼睛,波瀾很快落進空洞的心裡消失了。
朝陽睜開眼睛,起身回到臥室,時間悄然流過兩小時,用來做她之前兩分鐘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飛舟和送方媛回來的陸尚在樓下不遠的酒吧裡喝酒,他們第一次統一戰線的地方,陸尚看着熟悉的環境,飛舟對他說:“你打算怎麼辦?”
“繼續爲我妹妹報仇。”陸尚說,顯然方媛還沒有給他講後面的事情,陸尚看着飛舟一時間的不知所措,問他,“發生什麼了?”
“一言難盡。”飛舟不知道從何說起,陸尚錯過了最大頭也讓人最頭大的部分,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他突然找到了問題的關鍵,“你怎麼想起來的?”
“羅莉莉。”
飛舟黑着臉,他的宅男生活結束了,事兒幹事兒的日子拉開新的帷幕。
“久舟呢?”陸尚問,“沒有見到他,還有方舟。”
“還是讓方媛給你講吧。”飛舟說,“時間不早了,先回去吧。”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喬才回到公寓,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折磨失戀中的傑克,衝進房間,把傑克折騰醒,憤怒的傑克露着獠牙瞪着喬。
“我跟你說,李升太過分了,他到把我燒掉的工廠修好了。”
“我們之前都把那裡炸了,過幾天就修復了。”傑克憤憤不平被喬吵醒。
“這次被徹底炸了,據說是唐莎炸的,當時朝陽也在場,李升還給我再現了一下朝陽說的話。”
“她說什麼了?”傑克收了獠牙,關心的樣子。
喬嘆了口氣:“傑克,你的智商都留在你家了麼,他就是想利用你的弱點擊垮你。”
“朝陽到底跟李升說什麼了?”
“她不是跟李升說的。”喬掂量了一番。
“那裡還有誰?”
“算了,都告訴你得了,閆墨向朝陽表白了。”喬無法忍受傑克被矇在鼓裡。
本來以爲傑克會把他家砸了的喬準備攔着傑克,傑克卻繞過他移動走了,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打開門徑直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看着輾轉反側的朝陽,他突然覺得想要和朝陽覈實的真想變得不重要了。
朝陽睜開眼睛,搬走的傑克是來拿東西的?
“怎麼了?”朝陽坐起來。
傑克咬咬牙,說:“我們談談吧。”
話剛說出口,覺得自己太過魯莽的傑克恨不得把剛纔說出去的話吞回去,他要怎麼問朝陽,問她“你答應了閆墨的表白了”還是“你心裡還有我嗎”之類的問題。
“稍等。”朝陽示意傑克出去等她,清晨六點半,他們不像吸血鬼,更像還沒睡覺的貓頭鷹。
朝陽換了衣服到樓下,看見傑克已經做好了早餐,坐在餐桌前等她,對她露出一個微笑:“坐吧。”
朝陽低頭看了看盤子中的煎蛋,不由地露出厭惡的表情。
傑克輕聲問:“還不能接受嗎?”
“噁心。”
傑克撤掉盤子。
“開始吧。”朝陽說。
傑克愣了片刻,他忘了自己是來和朝陽談判的
,便說:“沒事了,我走了。”
朝陽來到地下室,繼續她昨天晚上尋找感官的冒險,對她這個不會念咒語的吸血巫師來說,確實是冒險。
傑克打電話給李茂,李茂拿着手機出了房間,爲了不驚醒方舟,他到了海邊,問傑克:“怎麼了?”
“我想請你們幫幫朝陽。”傑克帶着罕見的肯求語氣,和當初他和李茂做交易亮出自己的底牌時的語氣相似。
“她怎麼了?”李茂以爲又出事了。
“她跟我說她什麼都感覺不到。”
李茂想了想,方舟告訴過他辦法,爲了就是傑克問他的時候幫助他。
得到方舟指點的傑克早就把李先生的造謠拋之腦後,回到自己家裡,朝陽不在房間,會在哪裡呢,他沿着動靜來到地下室,朝陽正蹲在地上找感官,感覺背後有人,她像是受了驚嚇一樣竄起來,往後退了幾步,目光中閃出片刻的驚慌。
“是我,別怕。”傑克捕捉到朝陽出了冷漠之外的表情。
朝陽定了定神,如此看來,“叫醒夢遊者會把他嚇出神經病”的傳說有些真實性。
“怎麼了?”傑克問,低頭看了看剛纔朝陽蹲着的地方。
“我在找感官。”朝陽說,她的心像一個巨大的無底洞,把任何浮出的感情通通吸進深不見底的洞裡。
“我幫你吧。”傑克自告奮勇。
“謝謝,你別嚇我。”朝陽說,蹲下來,把手放在地上繼續剛纔被傑克打斷的回憶。
方媛像電子朗讀軟件一樣嘰裡呱啦地給陸尚講故事,其實在她的哥哥姐姐的庇護下,自己和陸尚差不多,一個捕風捉影,一個道聽途說。
陸尚坐在飛舟家的沙發上,聽方媛給他講故事,飛舟還在房間睡覺,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可以休息的週末,患上拖延症的飛舟也不想起。
陸尚的手機鈴聲響了,他對方媛說:“等一下。”
方媛點頭,自己起身去陽臺接電話,和女朋友約時間見面,掛了電話,坐回沙發上,對方媛說:“我得出去一會兒。”
“沒關係,你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方媛說,熟絡的感覺讓陸尚覺得很溫暖。
到達約會的地方,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陸尚走進去,很快自己的女朋友也走進來,一套精緻的妝容,襯托着她精緻的容貌。
陸尚帶着歉意說:“抱歉,我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們分手吧。”
“我們一直都沒有在一起。”女人點點頭,看來她是同意了。
“我去跟家長們解釋,他們會理解的。”
“我們是朋友,你難道不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了?”敏感的女人,能嗅到男人心裡的波動。
“我不能一直耽誤你吧。”陸尚說,依然帶着歉意。
“真的?”
陸尚點頭,他不能說出真相,就算後面有兩個家庭的力量壓迫他,他也不能說。
本來想借閆墨和陸尚擾亂他們陣腳的李先生一點勝利成果都沒有看到,便在自己的公寓給自己放假等着他的勝利成果來找他,但是他沒有意識到李夫人的復活導致他的智商下降。
朝陽依然趴在地上找感官,傑克不敢打斷她,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過,朝陽擡起頭:“你在這裡總影響我。”
“事實上,方舟有一個辦法。”傑克說,這句話他在嘴邊憋了一個小時才說出來。
朝陽點頭。
“她說你可以從根源找,讓你沒有感覺的根源找,就是感情。”傑克頓了頓,“把手給我。”
傑克沒等朝陽擡起手,就自覺的拉過朝陽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對朝陽說:“閉上眼睛。”
朝陽搖頭:“你還是影響我。”
“把我當成地板。”傑克說着,他微微不滿,朝陽真把他當成地板,閉上眼睛,自己的手放在傑克的手掌上。
傑克盯着朝陽的臉等待她的表情變化,半餉,朝陽搖頭:“精神集中不了。”
“沒關係,休息一會兒吧。”
朝陽去找血袋,雖然沒有鮮血美味,但是她知道自己需要剋制,節制,和強制,被自己各種制的朝陽忍耐地喝完血袋,傑克把他送給自己的小提琴拿到她面前。
“你送我的東西在你手裡?”
傑克壞壞地笑了:“你的所有東西都在我這裡,包括你。”
“油嘴滑舌。”朝陽冷漠地說。
“再試試吧,我躲遠一點。”無奈的傑克退到門口,似乎朝陽要弄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動靜一樣,如果他再整出衣服盔甲來,朝陽沒準可以搬出一臺時光機。
朝陽拿起小提琴以前,看着傑克:“我們現在雖然不在一起,但是如果我瘋了,你趕緊往出跑,別死在我手裡。”
傑克對於朝陽這句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聽,冷漠的語氣,聽不出幾個意思。
傑克點頭。
朝陽一隻手拿住小提琴,另一隻手放在刻字的位置,那把朝陽生日那天傑克送給她作爲生日禮物的小提琴。
傑克凝視着朝陽的表情,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漸漸地朝陽的臉像結在春天裡的花蕾,慢慢綻放,帶着風雨無阻的驚豔。
朝陽的記憶像蒸汽機車緩慢前進,表情漸漸轉陰,朝陽睜開眼,悲傷地看着傑克,她感覺到了,悲傷。
朝陽放下琴,傑克只能看見朝陽的側臉,眉眼輕垂,很諷刺的現實,朝陽找回喪失的第一種感覺竟然是悲傷。
傑克走過來想要擁抱朝陽,朝陽說:“我累了。”
“讓我給你一個擁抱吧。”
“不用了,謝謝。”朝陽的語氣依舊冷漠。
傑克放下雙臂,對朝陽說:“想哭就哭出來吧。”
“讓諷刺的生活看着我哭?”朝陽冷漠的語氣裡帶着星點的倔強,她的思想帶動精神的狂潮和她深不見底的心反抗,成者爲王敗者爲寇,不知道這場發生在朝陽身體裡的戰役的戰勝方是誰。
“朝陽。”傑克想安慰她。
“你家還有酒嗎?”
“沒有了。”傑克說,“我去買。”
“不用了。”朝陽頓了頓,“我出去玩玩。”
“答應我,不吸食人血了。”傑克深情地看着朝陽。
“很可笑。”朝陽說,但是她笑不出來。
傑克才意識到一個讓他頭大的問題,朝陽很長時間沒笑了,上一次她剛變成吸血鬼的時候傑克能把朝陽帶到山谷中讓她開心,這次,就沒那麼簡單了。
“好吧,我們去好好的玩玩。”傑克妥協,欲擒故縱,以退爲進,讓傑克用在這裡了,他默默地希望自己冒這個險不要害了朝陽。
朝陽穿上外套,傑克憂心忡忡地帶她出去,傑克腦子裡突然換位,他的提心吊膽可能就跟朝陽看着不殺人的他一樣。
不殺人的傑克,和想要喝人血的朝陽,傑克對比了一番,他有種想繼續做開膛手的衝動,但是想法歸想法,他只是想想罷了。
朝陽在昏暗的環境中紅着眼睛到處走動,傑克走到她面前拉住她:“你的眼睛血紅。”
朝陽眨眨眼睛,雙眼恢復正常,看着傑克,說:“我要烈酒。”
他們在吧檯上坐下來,很快,上次預見的紅髮美女又出現了,這次,她心有餘悸但收斂了很多,不是因爲她感覺不到的殺氣,而是她一接近朝陽和傑克就有種不祥的感覺。
傑克和朝陽換到了包間裡,傑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朝陽直接拿過去一飲而盡,傑克不懷好意地提醒朝陽:“喝醉了就沒有鮮血喝了。”
“起碼沒有殺戮的罪惡感。”朝陽看了傑克一眼,“我只是喪失了感覺,還沒有完全泯滅人性。”
傑克心裡暗喜,方舟說的辦法起效了,立刻把這個好消息發短信告訴李茂。
李茂的手機放在餐桌旁,他正在廚房裡做晚餐,他家的免費租客都搬走後,留下他和方舟過平靜的日子,如果接下來的事情不多,他打算帶方舟出海一趟。
“方舟,幫我看一下短信。”李茂從廚房探頭出來。
等着吃飯的方舟拿過李茂的手機:“傑克發來的,他說我的辦法很有效,但是從他說的狀況中看不出我的辦法哪裡有效。”
“他說什麼了?”李茂把湯鍋從火上端下來。
“說朝陽正在試圖把自己灌醉,你想想,我記得某一天他們都喝醉了。”方舟皺着眉頭。
“這事你都知道?”李茂只顧着和方舟說話,徑直把手指伸到油鍋裡試油溫,感覺到手指有些癢癢,回頭看,趕緊把自己的手從油鍋裡拿出來。
“你在幹什麼?”方舟到廚房門口,“我們今天晚上有一道菜是紅燒你?”
李茂無奈地笑笑,他前面的精彩表演方舟都沒有過來觀賞,跟她說話一不小心演砸了,方舟卻準時過來圍觀熱鬧。
“還不是你跟我說你是個潛睡者。”李茂說,“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
“你想什麼呢,我又沒說什麼。”方舟打趣李茂。
李茂尷尬地繼續埋頭做飯,問方舟:“方舟,感覺怎麼樣?”
“你每天問我不下百遍,方舟,你怎麼了,方舟,感覺怎麼樣,方舟,休息一會兒吧,你說生命在於運動還是在於靜止?”
方舟壞笑着,她故意難爲李茂。
李茂對方舟說:“你看我在幹什麼?”
“做飯。”
“不,我在無聲的反抗着。”李茂巧妙地回答這個問題,“好了,開飯了。”
陸尚處理完家裡的事情,出現在飛舟的公寓前,飛舟打開門:“怎麼了?”
“借宿一晚上,我從家裡出來了。”
“進來吧,發生什麼了?”飛舟給陸尚沏了茶。
“白水就行。”陸尚說,“我跟我女朋友分手了,兩家人把我痛吵了一頓,他們還在談判。”
“那你女朋友呢?”
“自由了,她本來就不愛我,我也不愛她,現在可以專心地殺開膛手了。”
方媛走出房間,對陸尚說:“陸尚哥,我們把故事跳一截先講後面吧。”
“後面有什麼事?”陸尚期待着。
“朝陽和傑克在一起了。”方媛說,等着陸尚暴怒,但是陸尚沒有,等着方媛說下去,方媛接着說,“他們分手了,傑克現在是好人。”
“他是好人?”飛舟和陸尚一起質疑。
“我們已經冤枉過傑克一次了,對吧。”方媛輕描淡寫地說,朝陽和傑克的事在她心裡算是能接受了。
飛舟覺得方媛說的有道理,失去目標的陸尚問:“那我不是把家人得罪光了?”
“不全是。”飛舟說,“羅莉莉跟你無冤無仇地,在你回來以後就找到你讓你找回記憶,這種自己打自己臉的事情雖然羅莉莉不是第一次做,但是她也沒有理由吧。”
“對,那是什麼?”
“有人強迫她做的。”方媛說,她都知道,陸尚還被矇在鼓裡,如此可見他和他前女友的兩家人多麼威風地把他收拾了一頓。
陸尚不斷地點頭:“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先安排一下。”
去陽臺上打電話的陸尚安排好他以後兩天的行程,飛舟拿着對門李茂家的鑰匙去收拾房間,把方媛一個人留在自己的公寓裡。
朝陽清醒地看着傑克,在她和傑克喝完一瓶烈酒以後,朝陽說:“我改變主意了。”
“不要過度控制自己,小嗜怡情。”傑克脫口而出,這句話他好長時間都沒有說過了,不過他就此打住,沒有說出後半句,嗜血更健康。
“什麼?”朝陽問,她沒聽明白。
“沒事沒事。”傑克趕緊說。
朝陽尋思着傑克的意思,點頭,傑克以爲她要去找人肉血袋,但是朝陽拽着他出了酒吧。
“怎麼了?”傑克問。
“再喝我就真墮落了。”朝陽說,“我要戒酒。”
傑克的額頭上掛着三道黑線,以退爲進的戰略被朝陽的高覺悟打亂了,還沒輪上他比劃拳腳,朝陽就像一批黑馬一樣結束了武林大會。
酒勁趁着晚風漸漸麻痹神經,朝陽扶着車門上車,傑克微微扶了她一把,朝陽敏感地把手縮回去,傑克抓空的手尷尬的放下,上一秒還清醒的談理想談人生的朝陽此時帶着醉意睡着了,她強迫自己找了一天感覺,不僅找到了悲傷,她還找到了“累”。
傑克剛要上車,看見穿着連衣帽的閆墨在馬路對面和唐莎見面,傑克上車,偷聽他們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