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安靜的兩個世界,朝陽閉上眼睛,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她之前都沒有在意車子熄火的聲音,是傑克,他回來了。
朝陽拉開窗簾,看見傑克掉轉車頭,她趕緊拉開窗戶跳下去,但是傑克已經踩着油門離開了,剩下朝陽眼裡悲傷的影子,她失落地推開門,門是開着的,傑克是回到房子裡才又出去的,那他,聽見了自己的話。
朝陽沒有打電話給傑克,在等朝陽電話的傑克看了好幾次自己的手機,他還不知道朝陽從窗戶上跳出去找他,於是,傑克給朝陽打過去,他聽見電話那邊遲遲沒有人接聽,就掛了電話。
傑克認爲,她和閆墨在一起。
朝陽並沒有和閆墨在一起,她回到房間,閆墨已經不在那了,朝陽拿出傑克送她的第二把小提琴,回憶他說過的話,聽見自己的手機發出提示音,回電話給傑克。
傑克看了看朝陽的號碼,就把電話放在一邊,她沒事就可以了,傑克繼續開車回家。
朝陽皺着眉頭,算了,傑克不接,她把手機隨意地放在琴盒旁,躺在牀上,她睡不着,索性下樓從酒櫃裡取了酒,她什麼時候變成酒鬼的,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酒不醉人人自醉,想醉的時候,好酒往往是掩蓋痛苦的良藥。
朝陽把空酒瓶放到一邊,後腦勺挨着枕頭的瞬間,她就進入了夢鄉,最近一陣傑克一直陪着她,偶爾傑克不在她身邊,藉着酒精的效力,也沒有太難接受了,儘管天還亮着的時候她飛躍兩地和傑克一起去看離開她的故人。
天很快就亮了,方舟打開門聞見一股沒散去的酒精味兒,她順着酒精味兒在朝陽的房間前停下來,李茂從海邊回來,在方舟身後叫她。
“方舟,你在那幹嘛?”
方舟猛的回頭:“你走路沒聲音,嚇人。”
“你在朝陽房間門口乾什麼?”李茂小聲問,“誰大清早喝酒了?”
“朝陽房間門口的酒精味兒。”方舟說。
“你是不是太緊張了。”李茂把方舟帶回房間,“她和傑克喝點酒也沒什麼。”
“問題是,傑克的車不在。”方舟敏感地說。
李茂無奈,方舟緊繃的神經,不能在被她的親人離開所刺激了。
“沒事的,他們可能就是吵吵嘴鬧點小別扭,情侶之間免不了的,說明他們愛對方。”
方舟點頭,她還是擔心朝陽,對李茂說:“我還是去看看她吧。”
“你還是看看我吧,看我在海邊撿到什麼了。”李茂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形狀奇怪的木子彈,“黑獵人的東西,儘管被海水浸泡過,但是還能分辨出來。”
方舟捏住子彈,看着上面的標記,她說:“這個標記是普通的馴服吸血鬼的標記,對一般的吸血鬼有效。”
“不是黑獵人的?”李茂疑惑,“又來了新的獵人?”
李茂突然停下來,他聽見一聲酒瓶子掉地的聲音,方舟也聽見了。
“朝陽醒了。”方舟想要去看朝陽,她在門口轉了一圈,又回到李茂身邊,“我是不是很像個事兒媽。”
“誰說的。”李茂故作不解,“我怎麼沒發現。”
李茂的通情達理,似乎不是他的基因裡遺傳的,愛找麻煩的羅莉莉在李茂家的門口按門鈴。
飛舟打開門,看着門口的羅莉莉,問:“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羅莉莉走進來,關上門,出了口氣。
“你怎麼了?”
“你把‘來了’去掉,突然感覺你不是一根筋的工作狂。”羅莉莉說。
“你被追殺了吧。”飛舟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得罪了一個黑不溜秋的獵人。”
羅莉莉看着飛舟說:“你怎麼知道的?”
“他半夜襲擊我們的房子,朝陽的哥哥呢?”久舟從樓上下來。
“你們兄弟兩個是不是因爲有獵人搶飯碗不幹準備去當戶籍所的民警了?”
“不叫戶籍所,叫派出所。”久舟說。
飛舟跟久舟揮揮手,從羅莉莉身邊走過,跟她說:“我去幫你報仇,你去不去?”
“走吧。”
好騙的羅莉莉跟着飛舟,飛舟回頭說:“我去看我父親,你確定要跟我去?”
久舟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世界的一角發生的如此怪異的事情,他想找個人跟他玩,可是方舟和李茂在房間恩愛,朝陽在睡覺,閆墨不在宅子裡,只有一個他不太敢惹的小女巫。
“你在幹什麼?”單逾仰着頭看着在樓梯口發愣的久舟。
朝陽睜開眼睛,說話聲讓她怎麼也睡不着,索性翻身起來下樓找掃帚把她打碎的玻璃渣收拾了。
手機在琴盒旁邊突兀地響起,朝陽有種強烈的感覺是傑克打給她的,戀愛中的人都如此,朝陽也不例外,總覺得有電話打進來的時候一接起來就能聽見愛人的聲音。
朝陽跳到地上的同時,接起電話,她痛苦地叫了一聲,覺得自己的腳心裡的玻璃渣和肉劇烈地親密接觸,朝陽擡起腳,忘了她還接着電話的事情。
“你怎麼了?”聽見叫聲的傑克問,他的腦子裡閃過很多個畫面,朝陽被黑獵人挾持,朝陽被馬鞭草燙傷,朝陽遇到危險。
朝陽在電話那邊大叫:“疼,疼。”
“你怎麼了?”傑克問。
朝陽對着電話叫:“你等一下,等一下。”她咬住牙,把玻璃渣拔出來。
“你在幹什麼?”傑克捕捉到一些動靜。
“拔玻璃渣。”朝陽說。
“什麼?”傑克不解,朝陽的話很能說明問題,他的腦子裡又出現幾個不同的場景,朝陽在喝酒,別墅裡有其他人在打架,朝陽和其他人在打架。
“把玻璃渣取出來。”朝陽解釋,對着電話嚷嚷,她的情緒聽上去很糟糕。
“你還好吧?”傑克的聲音更加溫和。
朝陽立刻被激怒了,衝着電話吼:“你問我還好不好?你早幹嘛去了。”她掛了電話,隨手扔到牀上,跳到門口光腳打開門。
久舟看見光
腳跑出來的朝陽,問她:“你們今天怎麼都這麼奇怪。”
“我怎麼知道。”朝陽還在氣頭上,她刻意長長出了口氣,對久舟擺擺手表示歉意。
久舟咧咧嘴:“原來是和傑克鬧彆扭了。”他低下眼皮看見單逾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他沒聽闖禍界扮豬食老虎的單逾,“小兩口牀頭吵架牀尾和,別鬧分居麼。”
朝陽委屈地看着久舟,她突然很想哭。
“你怎麼了?”久舟措手不及,他低頭看了看單逾,她說的對,他不應該話多的,可是這個傻姑娘怎麼會懂這麼多道理。
單逾小跑到朝陽跟前,朝陽看着單逾,她沒說話,又深深呼了一口氣,單逾問:“亡靈有沒有告訴你我還有沒有救?”
“我不是靈魂導師了。”朝陽無奈,“你可以問問他,他什麼都知道。”朝陽擡起手,指着久舟,久舟愣了一下。
“朝陽妹妹,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吧。”久舟委屈地咧咧嘴。
“久舟哥哥,我現在要把玻璃渣掃乾淨,你呢?”朝陽移動到樓下拿着笤帚簸箕和一個紙箱子回到房間,開始給房間做一次徹底的打掃。
“雜物間有收納袋。”久舟站在門口,“要不我幫你吧。”
“用收納袋裝一袋廢品多浪費。”朝陽的語氣不溫不火,拿起電話,用聽不出語氣的聲音說,“我找來了一個足夠裝下你的箱子,現在要把你的東西通通裝進去,如果你跑的足夠遠,算你運氣好,如果你跑錯方向到我面前,我把你裝進廢紙箱一起扔了。”
朝陽掛了電話,瀟灑地扔到一邊,李茂和方舟也從房間裡出來,看朝陽自編自演的這場愛情大戲,似乎現在邵導演給自己加了諜戰戲份,開始在房間裡像個專業特工翻箱倒櫃,接着又演起武打戲,把只墊了個底的紙箱子從樓上徑直扔下去。
箱子“嗵”一聲落地,方舟想勸勸朝陽,李茂在她身後微微拉住她,久舟疑惑地看着李茂,闖禍界扮豬食老虎的單逾這個時候就沒有剛纔那麼機靈了。
“你把什麼扔了?”單逾問,她不知道是傑克的東西,她不敢太多的接觸傑克,尤其是看見傑克詭異的笑容。
“快要過年了,我也收拾收拾房間。”朝陽說,聽不出來怒氣,像她平時開玩笑一樣自然,而她的眼神早就背叛了她的玩笑,盯着樓下自由落體後的紙箱子,摔塌底的箱子軟塌塌地坐在地上,過不了幾秒鐘,它就會因爲失去平衡而睡在地上了。
朝陽回頭:“你們都別站着了,年貨買了沒有,趕緊去買年貨啊。”
方舟想要勸朝陽,李茂又輕輕拉了她一下,兩人去書房找東西時,李茂關上門小聲對朝陽說:“他們只是鬧彆扭了。”
“可是朝陽很失控。”
“方舟,你想想,朝陽和傑克在一起,她本身的壓力很大,我給你翻翻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可以接受,久舟可以接受,現在飛舟也勉強接受殺害你們母親的傑克和你們共處一室,可是朝陽心裡早就有這麼一個心結,她自己都解不開,之前因爲傑克她也沒少掙扎過。”
“對啊,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更不放心了。”方舟更緊張了,“萬一久舟那個笨蛋找傑克理論,朝陽又被夾在中間了。”
“你們說什麼呢,我是那個沒腦子的人麼。”久舟推門進來,不滿地朝他們嚷嚷,一早晨的莫名其妙,讓他有點想要重新思考人生的衝動。
“你來的正好,聽李茂分析。”方舟說。
“你們小兩口,估計我今天的黃曆上寫着跟情侶犯衝,躲遠點。”久舟說着,關上門出去了,留下方舟和李茂四目相對,他們都還不知道久舟從早晨睜眼到現在目睹的怪事情。
和飛舟去祭拜父親的羅莉莉無奈地看着墓碑,她沒想到飛舟真的是來祭拜他的親生父親,儘管她不太清楚單家三個孩子的母親被傑克殺死後父親是怎麼回事。
“他是我親生父親。”飛舟沒回頭,他知道羅莉莉在聽。
“你有幾個爸爸?”羅莉莉走到他身邊,“我不喜歡祭拜死人,因爲年齡問題,就跟你爸爸問聲好吧。”
好在飛舟不忌諱這個,回頭看着羅莉莉用他渾厚的男中音說:“沒關係。”
“我從來都沒發現你很有魅力。”羅莉莉說,她的語氣聽上去就像隨口一說。
“你覺得在墓地說這些應景麼?”飛舟皺起眉頭,無奈地笑笑,羅莉莉覺得他有些地方像明理,是她思念明理了。
“我覺得你像明理。”
“我已經找見我的爸爸了,按理說不能再和明理有關係了吧。”飛舟說完愣了一下,一句玩笑話讓他意識到一個問題,他還沒來得及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他的爸爸就把他從鬼門關換回來去另一個世界了,他們是團聚了還是被兩個世界一扇門分隔,飛舟不知道。
“我是說你們剛纔的樣子很像。”羅莉莉解釋。
如果這話讓朝陽聽見了,她一定會用畢生的力氣衝着羅莉莉喊:“不可能!我哥怎麼會像我哥。”然後跟羅莉莉計較一番錯綜複雜的家務事,好在,她不在這裡。
“你和明理鬧彆扭了?”飛舟問羅莉莉,他在墓碑前坐下來。
“我們吵了一架。”羅莉莉也坐下來,“你知道的,吸血鬼和人之間人鬼情未了,大多是喜劇收場,電視裡是這麼演的,不過我不怎麼信。”
此時擅長把事情攪黃的羅莉莉是可愛的,她放下了自己的刻薄任性和偏執,坐在老人的墓碑前,說:“好了,我決定回去和明理道歉,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吧。”飛舟說,“免得你被黑獵人襲擊。”
“不用了,明理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怕什麼黑獵人了。”羅莉莉帶着感謝的意味對飛舟笑笑,接起電話走出墓地。
另一對鬧彆扭的小情侶就沒有明理和羅莉莉這麼平靜了,畢竟,明理還是明理的,而朝陽,是一把火,現在是冬天裡的一把火,在立春這個節氣上燃燒着。
傑克開車去李茂家,一早晨反應異常的朝陽給他下了死命令,先去看看朝陽的情況,如果被朝陽扔了,
到時候再另做打算也不遲。
朝陽在別墅裡上躥下跳,她的各種瘋狂行徑讓單逾大開眼界,在她準備不借助任何工具倒掛在天花板上的時候,終於,傑克的出現打破了朝陽鬼使神差的神經質。
“來的真快。”聽見聲音的李茂小聲對方舟說,“解鈴還須繫鈴人。”
“系鈴的是那個女巫。”方舟跟李茂叫板,朝陽需要和傑克獨處,她就先和李茂玩一會兒,況且下面還有闖禍界扮豬食老虎的單逾。
單逾看着傑克看着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單逾自覺地走進地下室,朝陽從天而降,一個踉蹌以後站穩了。
“朝陽。”傑克叫她,他覺得自己看見的不是朝陽,是肖楚和馬克的結合體,這個小圈子裡行爲最瘋狂的兩個人。
“嗯。”朝陽晃了晃腦袋,“你來了。”
“你找我來,什麼事?”
朝陽擡起手指着地上的一個摔塌了的紙箱子,衝着傑克喊:“你還能再過分一點麼。”
“過分的不是我吧,你把我的東西都扔了。”傑克的聲音保持平靜。
而朝陽的理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都去度假了。
傑克把朝陽拽到海邊,儘管他們如果吵起來,不管在哪,別墅裡的順風耳都聽得到,只是他覺得,海風能讓朝陽冷靜下來。
朝陽不說話,被傑克拽到海邊,她用幽怨地眼神看着傑克,她心裡的結,在失望中打上死扣,伴隨着凜冽的海風,她感覺不到冷。
“朝陽,我最近總是問你,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我不知道你怎麼了。”傑克說。
朝陽擡起一隻手,橫舉食指上下晃了晃:“我的生活,像搖擺不定的天平。”
傑克的頭髮被海風吹亂,他看着朝陽,眼前像蒙了一層紗,他不知道朝陽在說什麼。
朝陽把手放下,對傑克說:“我來這座城以前,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好奇,直到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以後,我還守着自己當初的希望,在這一切變了以後我還單純地希望生活可以回到預計的位置,我想過無數次,每次想到這裡,都不敢想下去。”
“朝陽,你能告訴我我們這次談話以後意味着什麼嗎?”傑克的語氣裡充斥着悲傷。
“我把我的底線關掉,把我的心裡話告訴你。”
“你先告訴我結果吧。”
“我還沒想好。”朝陽無力地看着傑克,“我都覺得自己很可笑,把你找來卻告訴你自己還沒有想好。”
“我說過,我願意等。”
朝陽搖搖頭:“愛你是一件即浪漫又辛苦的事情,就像一個優秀的理科生解一道五星級的數學題一樣,他的能力和題的難度影響着結果,如果他解出來,他的能力會被肯定,而題的難度也被證實,反之,題的難度高於他的能力。”
“你是想說詛咒的事情?”傑克對朝陽舉得一點都不恰當的例子搞地很糊塗。
“亡靈們千方百計讓我愛上你,我到現在都分不清楚,愛和恨的一步之遙,有多近。”
“朝陽。”傑克聽不下去了,他想上前抱住朝陽,朝陽卻往後退了一步。
“傑克,我的心裡太亂了,我需要好好想想。”
“我說過,我會等你的。”傑克說,進屋,抱着摔塌的箱子,步伐沉重地走出別墅。
“等等。”朝陽叫住他,她想開口讓傑克把箱子留下。
傑克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意,說:“我把我的東西都拿走了,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告訴我,我等你電話。”
朝陽尷尬地說:“能不能留下來吃午飯?”
“不用了,喬來找我。”傑克編了個謊話,他突然不敢留下來吃飯,怕影響朝陽。
“好吧。”
“如果改變了想法,就告訴我。”傑克溫柔地說,站在離朝陽兩米遠的地方。
“話說出來了,還能收回去麼?”朝陽憂愁地看着他。
“好吧,你不要糊塗的愛,把我先走了。”傑克說,把箱子放進後備箱,他沒有看見朝陽把他送的小提琴還給他,說明,她的心裡是有他的位置,但是,更多的信息,傑克也讀不出來了。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久舟已經迫不及待地竄到朝陽身後,他想安慰她,可是朝陽轉身的那一瞬間,他沒有一個詞能拿出來安慰朝陽,安靜地聽着車子發動的聲音。
樓上書房裡的李茂想不通:“怎麼會這樣?”
“這事還沒完。”方舟嘆了口氣,“希望沒完吧。”
李茂突然一個機靈:“我想起來詛咒怎麼說的了。”
方舟趕緊搖頭。
李茂閉上眼睛搖搖頭:“我想起了一個壞到不能再壞的詛咒,朝陽愛上傑克,變成吸血鬼,然後。”李茂沒有說下去,睜開眼睛,臉上寫滿了無奈。
朝陽推開書房的門,方舟趕緊走到朝陽面前擁抱她,朝陽在方舟耳邊小聲地說,中間有些詞還帶着哭腔。
“突然間我覺得自己沒有感覺了,沒有痛癢,什麼都沒有。”朝陽說。
“你在哭。”方舟正視朝陽的臉。
“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朝陽說着,鬆開方舟,“連溫度都感覺不到了。”
“去睡一覺吧,睡一覺什麼都過去了。”方舟說,剋制自己聲音裡的難過。
朝陽點頭,沉默地走回房間。
方舟心不在焉地收拾他們攤了一桌子的文件,李茂看見他爸日記副本里的一個圖,趕緊叫住方舟:“等一下。”
他把早晨在海邊撿的子彈和副本的圖對照,叫心不在焉地方舟過來看。
“提防一個老獵人留下的標記,刻在普通的木樁上,讓祖先也痛不欲生。”李茂讀着,然後看向朝陽,他臉上露出一抹惶恐。
“我知道這個,就是我給飛舟的那個小瓶子裡裝的東西。”方舟心不在焉地說,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麼?”
方舟仔細把副本的那部分看了一遍,說:“原來是這樣,那些粉末和這個標記,纔是制服祖先的方法,原來我一直都理解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