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雨熙本來就是個十分怕疼的人,這下疼得齜牙咧嘴。
江天暮看見她這副可憐的模樣,心裡一陣疼惜,也顧不得因爲剛纔看見的那一幕生氣了,三步並作兩步跨到羅雨熙的病牀邊。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是像個孩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這麼大的針頭紮在你的手背上,還敢亂動。”江天暮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沒忘記應付情敵。
他很自然地將薛奇勳一把拉到一邊,自己坐在牀沿上,輕輕地拉起羅雨熙的手背檢查了一下,確定只是稍微動了點針頭,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放下了心。
“我還不是怕你誤會……”羅雨熙小聲的嘀咕着,用兩人之間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眼下這兩個人在別人的眼裡說是在調情也不爲過,起碼在薛奇勳和李雲兒的眼中是如此。
從羅雨熙的一系列反應來看,江天暮當然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薛奇勳的自導自演,但是這確實算得上一個棘手的情敵,縱然這只是薛奇勳對羅雨熙的一廂情願,可就在於自己和羅雨熙的關係還算不上太穩定。
“我當然信你,只是耳邊老是有臉皮厚的人習慣了排練自導自演的戲碼,這種垃圾灌到耳朵裡真的讓人糟心。”
江天暮撫了撫羅雨熙的手腕,一貫冷漠的臉上居然露出了幾縷如初春微風般的溫柔模樣。
羅雨熙看到江天暮這個樣子,心裡微微一跳,雖然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倒是難得地溫潤如玉,可她能感覺到他的內心正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呢!
薛奇勳聽見這句話,英俊雅緻的臉上微微勾起一絲不滿,但很快就被掩飾了過去換上了平日裡那副言笑晏晏的樣子。
他的心裡冷冷地笑了一下,他薛奇勳也一個高智商的人,當然能夠聽懂江天暮這句話裡面那個臉皮厚又愛自導自演的人是在罵他。
呵呵!
薛奇勳用一種極爲憐憫的目光看向門口的方向,心裡得意地微微一笑。
李雲兒從剛纔到門口站着說過一句話以後,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理過她,這是赤果果的忽視啊。
正當她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她看見了薛奇勳向她投來的那極爲憐憫的目光,毫不遮掩的帶着幾分同情。
想她雖然不是出身名門貴族,但好歹也在豪門圈裡混了好幾年了,向來愛面子愛得要死,哪裡容得下薛奇勳這樣的目光。
雖然對方是同情,但這對於她來說就好比羞辱。
“薛先生,聽說你女朋本住院了,我是來探望她的。”李雲兒心領神會,對着薛奇勳說:“可完全沒有想到是現在的情況,羅小姐跟我們家天暮這麼親近,你這個正牌男友還真是大肚能容……”
本來心情就算不上好的羅雨熙,看見李雲兒這個一點都不熟而且還是情敵關係的女人來了之後,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此刻聽見這些話,她又急又氣就怨江天暮這個不着調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從江天暮的手掌中抽出手來,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羅雨
熙什麼都沒有說,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古今第一複雜論,她着急也沒有用,她倒是要看看江天暮怎麼說。
“李小姐說笑了。”薛奇勳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給李雲兒丟了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但他的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他只要讓李雲兒這個嫉妒起來智商就成負數值的女人進套就可以了,要是鬧翻了,以後豈不是更沒有機會接近羅雨熙了,那他這些天來的一番苦心豈不是化作一江春水付諸東流了。
“夠了!”江天暮怒吼一聲。
他臉上的表情陰沉至極,之前那副難得的溫柔模樣是隻有對自己的家人和羅雨熙的時候纔會展露出來的。
“天暮,肯定是這個女人勾引你的,平時玩玩鬧鬧的也就算了,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都往自己身上攬。”
李雲兒將有些輕蔑的目光落在羅雨熙的身上,這個女人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還有她那一身廉價的地攤貨,前天就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把江天暮帶走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適合長期傍上的高富帥,哪能就這麼讓別人搶了。她要是說不在意那絕對是騙人的,不努力一番她李雲兒的名字就要倒過來念了。
話一剛落,就連薛奇勳都覺得過分了。
羅雨熙覺得這個李雲兒越來越過分,她剛想反擊,江天暮卻親密地把她摟進了懷中安撫了一下,然後迅速鬆開走到李雲兒的面前。
“我讓你閉嘴。”
“天暮……”李雲兒嬌嗔地叫了一下江天暮的名字,嘟着嘴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樣子,模樣嬌俏豔麗。
憑藉她多年的經驗來看,在大多數情況下,只要女人願意撒個嬌之類的,男人就招架不住了。
“我之前和你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你非要在這裡搬弄是非的話,還有一分鐘的時間夠你想象一下惹怒我的後果。”江天暮說話的時候,盯着李雲兒的那雙眼睛裡染上一股冰涼寒冷。
李雲兒受不了這樣如冬日般嚴寒的目光,膽怯地退了幾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天暮……”
“滾!”
“……”李雲兒見江天暮再次瞥了她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薛奇勳在旁邊故意地咳了幾聲,臉上的笑容要多燦爛有多燦爛,看得令江天暮有想衝上去揍扁那張臉的衝動。
“原來江總裁是那麼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一個人,前幾天還如膠似漆今兒就恐嚇威壓了,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薛奇勳在旁邊訕訕地說。
“嗯,他確實不懂憐香惜玉。”羅雨熙聽到薛奇勳這句話,一時間沒來得及多想,話不經過大腦便脫口而出。
江天暮還真的是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這是一句大實話,巴掌朝她落下來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含糊。
“再重複一遍。”江天暮見到薛奇勳在跟前礙眼得很,聽到羅雨熙這句話雖然生氣,但也不好直接發飆,他走到羅雨熙跟前,眯着眼睛輕描淡寫地說。
“……”羅雨熙立刻意識到自己這張嘴闖禍了,低着頭不敢看江
天暮的眼睛。
不過就算不看他的臉,她也能夠想象這個男人此刻的表情是多麼的毛骨悚然。
羅雨熙斟酌再三,決定還是不要讓薛奇勳再繼續待下去了,這樣只會把矛盾拉得越來越大,羅雨熙衝他嫣然一笑:“我的腿被燙傷現在都還沒有恢復呢,實在是不方便送你了啊,別介意。”
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讓他趕緊走人麼,薛奇勳聽了也回了羅雨熙一個笑容:“沒事,我今天不忙,多陪陪你。”他偏偏不讓她如願以償。
“……”羅雨熙無語了,尷尬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江天暮的額角青筋暴跳,這個男人還真是死纏爛打厚臉皮啊,不好對付。他的手已經握成拳狀了,十分危險。
“好了,不逗你了,看見你如今沒什麼大事我也就放心了,如果腿上留疤的話我們就做手術。”薛奇勳這話說得巧妙,簡直就把自己說成了羅雨熙的男朋友。
江天暮見他要走,稍微順了口氣:“雨熙做不做手術全憑她自己的主張,就不勞薛先生這份閒心了。”
經常在狗血電視劇和小說裡出現的情節此刻就在羅雨熙的眼前上演,按理來說這麼優秀的兩個男人願意爲了自己大動干戈是多麼難得的事,可她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果然小說裡徘徊在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情都是騙人的,現實中,她只希望薛奇勳這位貴公子有多遠走多遠。
雖然人家好心來看她,自己這麼做確實有點不地道,可是爲了她和心愛的男人好不容易纔緩和起來的關係,只能如此了。
“一路走好,不送。”羅雨熙說道。
“這話說得好怪異,突然想再和你待會兒。”薛奇勳看着病牀上的羅雨熙聽見他要走就跟中了幾百萬彩票一樣開心,心裡隱隱升起股不快。
“哼!”江天暮在旁邊冷冷地哼了一聲。
“啊……”羅雨熙一臉驚嚇。
薛奇勳知道再過就動到某人的底線了,識趣地說:“真的走了。”
緊接着江天暮也被艾文的一通電話給叫走了,急急忙忙地趕回公司,現在只剩下羅雨熙一個人。
中午的時候,護士進來給她換液,看見牀頭櫃上那束玫瑰的時候,眉開眼笑地打趣她:“我看今天來給你送玫瑰的那位先生倒是個不錯的人,溫文有禮的模樣,比弄傷你的那個男人不知道好多少倍呢。”
羅雨熙面對護士熱情的關懷,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護士說得沒錯,薛奇勳脾氣好,溫文有禮,幽默開朗,確實是一個優異的男人。比那個動不動就對她惡語相向,偶爾還抽她幾巴掌,甚至害得她現在只能躺在醫院裡的江天暮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她沒辦法控制自己,就是對薛奇勳沒有感覺,要是內心的感情能夠聽從大腦多好,可古往今來世上千千萬萬個人,無論你是冰冷絕情、足智多謀、賢惠可人,或者是善良單純,無一不是通過感情經過內心再傳入大腦。
很多時候,羅雨熙都以爲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