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仁緊縮,眼神越發的狂熱起來,並沒有打算淺嘗輒止,就在羅雨熙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意識恢復想推開他的時候,江天暮的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將她整個人往他懷裡一帶,把這個吻加深得徹徹底底。
溼潤的長舌抵開羅雨熙的牙齒,**,追逐着。
羅雨熙瞬間羞澀,粉紅的緋色在她嬌俏的臉頰上暈開,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
漸漸地,江天暮的另一隻手,開始流連在她的腰間,目光灼熱地看着眼前臉紅的女人,但是也夾雜着一絲痛恨,驅使着他想要去摧毀她。
淚水一滴一滴地砸在江天暮的手上,溫涼的水漬讓狂熱的他怔了一怔,下意識的鬆開手擡到眼前一看,他才反應過來那是她的淚水。
意識恢復後的江天暮,一把推開懷中的女人,完全沒考慮到力道,羅雨熙直接被推倒地上,腦袋磕在牆壁上,受不了疼痛的她一聲悶哼。
她的心拉開一個口子,被他非禮,她抗拒但是並不難過,然後被他像似沾上一個垃圾般的甩開,纔是襲向她胸口的刀子。
而他什麼都不能做,即使知道她疼得難受,眼看着她被自己給推倒在地板上,他也沒辦法說服自己扶起她。
反而,因爲這個深深的吻,江天暮所有的回憶都漫上心頭,原本就隱隱作痛的傷口立即鮮血淋漓,窒息的痛意,讓他如墨的眼眸亮得如暗夜裡的燈籠,散發着光芒。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了,只是頭腦一熱就吻了上去,是她勾引他的,誰讓她笑得那麼肆意無所顧忌,如同一隻飛舞在鮮花上空的流蝶。
對,一定是這樣的!
這個女人還要再來騙他一次麼?覺得他之前承受的痛楚不夠令她過癮麼?
江暮天把羅雨熙從地上拖起來,把她的後背固定在刷着歐洲風牆漆的牆壁上,一隻大手襲上了女人優美的脖頸,漸漸地收緊。
瘋了?這個男人一定是瘋了。
羅雨熙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她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下到黃泉沒有機會再享受到活着的美好感覺了。
“爲什麼要騙我?”
“爲什麼要騙我?”
江天暮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看着女人淚如泉涌的樣子,就像先前那隻歡樂的蝴蝶突然之間被蜘蛛網鉗住了翅膀,掙扎在生死的邊緣,他的眼睛裡竟然也溼潤起來。
她看到了什麼?男人的眼淚,那是從那個名叫江天暮的人眼眶裡掉下來的。
最後一刻,那雙大手迅速鬆開了她,重新獲得空氣的羅雨熙忘記了大口的呼吸,她只是愣愣地看着男人落出來的眼淚,她想,肯定是鹹的。
江天暮看着她:“爲什麼要騙我?“
爲什麼要失憶,連個答案都不留給我。”
如果得到了真相,哪怕再殘酷,他都不會處於這種兩難的境地,現在簡直要將他的神經繃斷才甘心。
羅雨熙搖頭,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失憶前的自己處於何種心態,到底對江天暮
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更不知道那盜取的資料到底是交給誰處理了。
叮叮叮……
門鈴聲響起,羅雨熙抖了抖褶皺的衣裳,走到門口打開門,江天暮背過身軀不讓人看到他的表情。
“你不是餓了麼?”羅雨熙終於開口說話。
然後,她抱着自己的那份披薩,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的她,踢開拖鞋跳上牀,把身子緊緊蜷縮在一起,再用被子把自己圍得密不透風。
她是害怕的,她下定決心要慢慢地磨平江天暮心中的仇恨,漸漸地償還對他的虧欠。
可是,剛纔生命就要截止的那一刻,她才明白,這是一個多麼浩大的工程。從他亮的發黑的瞳孔裡,她看清了他到底有多恨自己,從他流下的眼淚中,她明白這場感情債是還不清了。
羅雨熙頭疼得厲害,漸漸地腦子也迷迷糊糊了。她覺得自己好累,好想就這樣永遠渾渾噩噩下去,再也不用妄想償還誰,再也不會虧欠誰。
她聽見有人在喊他,很熟悉的聲音,那麼輕輕的喚着,好像害怕下一刻自己就要消失似的。
費力地睜開眼,一個五官深刻張揚的臉映入眼簾,他薄脣輕啓:“雨熙。”
“雨熙。”
還是太過屬於他的男性氣息,都在告訴她不願意相信的真相,那麼小心翼翼的喚着她的人居然會是江天暮。
“醒了就好,你睡了一天一夜。”
羅雨熙揉了揉太陽穴,費力地想要坐起來,江天暮連忙將她扶起,細心的掖好被子,以免會將冷空氣灌進去。
她的視線移到窗戶外,漆黑的夜色中鑲着閃爍的燈火,忽明忽暗,就像江天暮一樣,不知道到底哪個纔是真的他。
又或許都是真的,她記得有一種罕見的病例,被醫學上稱爲人格分裂症。是不是平時對她惡語相向的那個就是性格極端的江天暮,而在她受傷的時候,那個溫雅如玉的江天暮就會佔據那副皮囊。
她多希望,真相會是這樣,他們是完全分離的個體:“我竟然睡了那麼久,這麼說今天我又曠工了。”
“醒過來就行了,提醒你,不要妄想着帶薪休假。”坐在牀沿的男人薄脣微抿。
果然,是她想多了,以後一定不能亂開腦洞。
豐譽公司的那筆單子雖然想要成功搞定,難於上青天,但是羅雨熙還是決定再努力一番,她知道現在公司裡的大部分人就等着看她難堪又狼狽的樣子,以後肯定更不受待見,如果拿到了那筆單子,不管怎麼說,起碼江天暮這個男人不敢再小瞧了她了吧。
還說她能力不夠呢,她一定要拿回自己的主權,不然以後會一直被那個男人小瞧的。
最主要的是,當初是她走投無路,江天暮纔給她的這份工作,所以,她想證明一下自己,不會成爲他的負擔。
羅雨熙拿着筆桿戳了戳正趴在工作桌上的女人,林媛正夢見超級美少男呢,就在美少男朝她親下來的時候,還差一釐米就碰到了,可惜,只聽見啪嗒一聲她的超級美少男化成了漫天飛舞的泡沫。
林媛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然後一張嬌俏可愛的小臉就映入了她的眼簾,她頓時反應過來,美少男就是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戳破的。林媛怒目相對:“賠我的美少男,我的超級無敵美少男。”
羅雨熙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還有什麼美少男之類的她完全聽不懂,怎麼感覺說話不在一個頻道呢。
“什麼美少男?”羅雨熙滿臉狐疑,外加一點打量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人的目光看着林媛的那張巴掌臉。
“差點他就和我美好的kiss了,你用筆桿對我一戳,美好的夢境就破滅了,真歹毒啊。自己釣到了總裁這麼帥氣的凱子,連我的夢境都不肯放過。”林媛哭喊連天。
原來是做夢啊,羅雨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等等,什麼叫她釣到了總裁那麼帥氣的凱子?
看來這個女人真的太誤會她和江天暮的關係了,他們根本是仇人好不好。
羅雨熙把林媛的腦袋扳正,鄭重其事地解釋道:“妞兒,你想象力太過豐富了,我和那個死魚臉江天暮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非要牽扯上關係的話,就是老闆和員工,我拼死拼活的工作,他怒氣沉沉地發工資。”
還有一個關係,羅雨熙不好對林媛坦白,那就是債主和欠錢又欠情的人。
她調到業務部這幾天,她唯一熟悉以及唯一願意與她交好的人,就是林媛。其他同事,沒事就老談論她和江天暮新一期的緋聞,而且她很多時候一轉頭,就能看見那些人鄙視、嘲笑,還外加幾縷嫉妒的目光。
林媛聽完羅雨熙的這番話,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鹹鴨蛋,像是聽到了國際性新聞。她一拍大腿:“真的,你和總裁還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千真萬確。”羅雨熙擲地有聲。
“蒙誰呢?”林媛“切”了一聲。
然後接着說道:“你剛被調來業務部的那天,下班後我可是親眼看見你上了總裁的車!別不承認哦,我可有證據,憑事實說話。”
羅雨熙一陣心虛,然後又是驚訝,又是對林媛的佩服,她沒有絲毫底氣的說:“證據……什麼證據?”
林媛笑得見牙不見眼,摩拳擦掌之後,從手提包裡翻出手機,打開圖庫,把手機往羅雨熙眼前一送:“眼睛睜大點,你敢說這個女人不是你,還是說那車絕對不是總裁的,或者說你瞎了眼上錯車?”
佩服!佩服!
羅雨熙佩服的就是林媛八卦到至死方休的能力。她那天下午,爲了防止同事們無中生有的新一期緋聞,特地叫江天暮把車開到了廣興背面的那條街。
萬萬沒想到,這樣都能被林媛扒到,她都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火眼金睛了。
她無奈地承認,由衷的感嘆道:“這個身影還真有點像我啊,你不去做偵探偏偏窩在廣興做個業務員真是屈才了。”
“你想多了,那天幾乎公司大部分人都看到了,你不知道公司大部分人下班之後都愛走後門出去麼?”林媛賊笑。
自作孽不可活!羅雨熙終於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