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短褲的少女歡喜的看着眼前的景色,手中是她最喜愛的繪畫工具。
“仲慶哥你看,那片花海真漂亮!”她笑起來很好看,是一種純淨的笑容,如同夏日裡綻放的繁花。
“恩,是很漂亮。”她的身旁站立着一位青年,英姿舒爽,短平頭看起來帶有點陽光的味道。
“不如我們找個時間過來一同野餐吧?”少女向他調皮的眨眼,詢問他的意見。
她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甜甜的,讓人討厭不起來。
少年猶豫了一會,說:“我們還是先畫畫吧。”
少女點點頭,低頭整理着她的畫具,少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臉帶笑意。
“芳芳,你爲什麼要去那個地方打工阿?”
少女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他:“因爲我有一個夢想,我想在我三十歲之前,能夠賺到足夠的錢去環遊世界,看盡所有的景色。”
她看向遠方,又說:“我知道家裡的人都不贊同我去賣唱,但是,我除了有那個夢想以外,唱歌和畫畫是我最喜歡的,仲慶哥,你知道嘛?我們家很窮,窮的三餐不保,可是我們雖然窮,卻有着自己的志氣,絕對不能讓人家把我們看扁,所以那次遇到你,我真的很感謝你,是你讓我明白到尊嚴是真的不可以丟失的。”
樑仲慶看着她的背影,呆呆的,久久不能回答她的話。
“如果那天我沒有出現,那你會怎麼辦?”
李芳嫣然一笑,說:“說不準阿,如果我真的被那個禽獸玷污了,或者,我會再也活不下去了吧。”
“芳芳。”他帶着些梗咽地說:“我不能娶你。”
“我知道阿。”她說:“所以我從來不勉強你做任何決定,不過,我聽說你父親要將家業交給你打理,不久後,你應該就要走了吧?”
樑仲慶點點頭,靜靜的聽着她說:“我媽曾經說過,窮人和有錢人,永遠是相隔在兩個世界裡面的,所以我來這裡之前,她跟我說,‘如果有有錢人約我出去吃飯,玩耍
什麼的,千萬不要答應。’她說‘如果真的有一天累了,就回家,家裡隨時都歡迎你。’可是我知道,這些不過是她的一些安慰話,我知道爸爸是不可能容忍他的女兒叛逆了他的,所以我知道,我這輩子,是沒有可能再回去了。”
那一年,他把那段初戀深深的埋葬在自己心裡的某個角落裡,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直到幾年後的夏天。
李芳挺着肚子來找到他,他看着她落魄的樣子想幫助她,可是,他卻發現什麼都幫不了。
原配妻子吳玉本來是打算帶兒子除外郊遊的,可是,卻碰到他們擁抱的一幕。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把兒子帶上車之後,一同離去。
想不到,那一天,他卻同時讓兩個女人傷了心。
僱傭的司機重傷,他尤其記得當時吳玉說的一番話,並原句告訴樑仲慶:“我知道你一直沒有愛過我,所以我從來不寄望什麼,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愛着她,所以我不奢望你可以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現在她回來了,我想,我也應該功成身退了,只是,我希望以後,你可以好好的照顧浩然,他還小,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不想讓他知道,其實你並不愛他,我走了,如果我走了之後,能夠讓你一直記得我,那也算是我能得到的一種幸福。”
那天,李芳臨盤,他沒有親自去,只交待了幾個傭人去陪同,直到李芳生產完之後,他都一直沒有再去探望過她。
後來,李芳走了,也留下了一番話給他:“我以爲你會等我的,我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但是,我依然想將她撫養成人,媽媽說的對,窮人和有錢人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我始終還是沒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你走的那天晚上,我被綁架了,我並不是想說這些來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是想告訴你,她,有可能是你的孩子,我走了,我祝福你,希望你過的比我幸福。”
回想到這一段,樑爸爸遽然驚醒。
他擡頭,看了眼正在亮着手術中的提示燈,不知道
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
爭吵聲仍舊響起:“我告訴你,如果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是樑浩然的聲音。
燈滅了,醫生出來了。
幾人一同走向那個男醫生:“她怎麼樣了?”
“病人已經醒了,可是情緒很不穩定,我建議你們還是先讓她一個人靜一靜,讓她留院觀察幾天,稍後再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如果沒什麼大礙的話,基本可以出院了。”
“謝謝醫生。”樑浩然說完,欲推門而入。
王澤楠拉住他的手臂,說:“先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等她想明白了,或者很多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樑浩然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握住雙拳,最終還是沒有進去。
“既然她已經醒了,那你們就先回去了吧,有我和浩然兩個人在這裡守着就夠了,你們折騰了一晚上也累了。”樑爸爸看向官婉兒,又說:“你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要注意休息,這樣纔可以生出一個健康的小寶寶阿。”
他的一番話,讓很多人都不明白,他一直笑着,可是他們都看得出來,那裡面帶着很多的辛酸,但是,他們也不好再問什麼。
“婉兒,我們還是以後再找個時間來看她吧,她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見我們。”李正志說:“樑伯,那我們先走了。”
樑爸爸點點頭,看向王澤楠,慈愛地說:“你和欣欣也回去吧,你們的好日子也近了,我想,那孩子不會怪你的,尤其是欣欣,你和她這麼久的交情,她是斷斷不會真的不理你的,這裡交給我們就好了。”
王欣欣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護士們正推向病房的移動病牀,凌可由此至終都沒有睜開過雙眼看他們,她知道,凌可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她嘆了一口氣,說:“樑伯,那我們也走了。”
“孩子,跟我來,我有話要跟你說。”樑仲慶看着他們離開的身影,看向樑浩然,又說:“這次無論如何你都要聽我的,不然我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