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詞自然是不希望有其他人影響自己和鬱沉謙之間的感情,她看着鬱沉謙好一會都沒有說話,兩人像是在沉默中拉扯。
她擡起頭視線堅定,語氣緩緩的說:“如果你想要幫着安世德,那我無話可說。”
態度就這樣放在鬱沉謙面前,她已經無話可說,也不知道可以說什麼,她和鬱沉謙的立場顯而易見,已經有了分歧。
瞭解彼此都知道,繼續談下去一定沒有好結果,就算有一方答應下來,如同被強迫一樣,這樣更加沒有意義。
鬱沉謙很是懊惱,對有些時候固執得要命的顧詞,他也很是頭疼,基本上是沒有辦法解決的,而他也不願惹怒顧詞。
只好再一次的軟下來,“相信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顧詞輕笑了一聲,她哪裡會不知道,“隨你。”
比起失望,顧詞已是無奈的態度,她也無法改變鬱沉謙,而自己也不可能低頭,那麼他們只能在這件事上,堅持各自的想法。
鬱沉謙躺下去從身後圈住她的腰,頭抵在她的肩膀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撫着她無名指上的鑽戒,輕聲說道:“我愛你。”
顧詞沒有說話,閉上眼裝作睡着,心裡很是複雜,平日裡的甜言蜜語如同蜜糖一樣,而她這時卻有些抗拒了。
比起迴應,她更希望自己冷靜下來,不想接下來說錯什麼,無意中傷了鬱沉謙,也讓他們感情有變化。
兩人一夜都睡得很不安穩,天一亮,鬱沉謙就已經起牀,進了浴室洗漱接着又去了衣帽間換衣服,臨走時站在牀沿邊,彎下腰親了親顧詞的脣瓣。
直到聽見房門聲關上,顧詞才緩緩的睜開眼,她也沒有睡的很好,鬱沉謙一動身,她就已經醒了,只是不想面對鬱沉謙。
聽見樓下車子發動的聲音,顧詞才緩緩起身整理自己,她一個早上伺候了兩個小寶貝吃早餐,陪着玩了一會,纔回去公司。
站在微詞門口看着對面的容島,市中心標誌性的建築物之一,進進出出的人很多,微詞就算在容島對面,也有一種與它根本沒法比的陣勢。
收起思緒大步往裡走,身後的助理彙報今天的工作行程,她今天沒有多少時間留在微詞,開完一個晨會就要離開。
只怕自己前腳剛走,等等安世德就帶人找來,可她仔細想了想,安世德應該暫時不敢吧?昨晚和鬱沉謙吵了一架,就算自己有危險,鬱沉謙肯定會第一時間知道。
她回到辦公室,池池還沒有睡醒,輕手輕腳的換上了房門,自己去了會議室開會,在開會期間走神的厲害,想的都是和鬱沉謙的事情。
底下的人都知道今天老闆娘不對勁,依然是不敢說什麼了,助理拍了拍顧詞的大腿,才讓顧詞回過神來。
顧詞尷尬的笑了笑,等她迴應的人挺直腰板,就怕下一秒挨批了,她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反倒是保持淺淺的笑容。
“安世德的事情再延遲吧,我希望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下報道。”顧詞皺了皺眉頭。
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顧詞見沒什麼事就散會,接着離開了會議室,
她臨走時叮囑公司裡的人看好,別出什麼差錯。
她想要報道一個關於工地工人的新聞,採訪完後,從工地裡走出來,門口停着一輛熟悉的車子,她那身黑色的連衣裙全都沾上了灰,手上還拿着脫下來的那雙高跟鞋。
她這身狼狽的模樣,惹得依靠在車門邊的男人,忍不住揚起一抹笑容,顧詞狠狠瞪了他一眼,她臉上還穿着一雙拖鞋。
鬱沉謙只是想接顧詞一起吃午餐,倒是沒想到會碰見這樣的顧詞,他還真的有點想要笑。
大步走過去,打橫抱起顧詞,不顧顧詞那帶有一層灰的臉頰,親了親她的臉頰,“鬱太太,你還真努力。”
彷彿忘記了昨日鬧的不愉快,說話也沒有生疏,顧詞看着他依舊是不想搭理,推了推他的胸膛,想要跳到遞上,被鬱沉謙快一步塞進車子裡。
她親力親爲,每一次工作都是參與到其中,也絕不因爲,自己是老闆娘所以就坐在辦公室裡享受,她更喜歡這種親自上的感覺。
顧詞冷着一張臉,鬱沉謙一點也不介意,他摟過顧詞的腰,‘我聽說有一家餐廳很好吃,我們可以去試試。’
“我還有很多事做,我很忙。”
一句話就拒絕了,連熱情都沒有,顧詞淡淡的把視線轉移到窗外,她從看見鬱沉謙開始,就覺得心情很不好。
“還在生氣?親愛的,我們暫時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享受一頓好吃的午餐好嗎?”鬱沉謙懇求道,他的語氣裡全是期待。
顧詞不拒絕也不答應,就像是直接默認了一樣,鬱沉謙笑了笑,他的鬱太太還是很好哄的。
車子抵達靠海邊的一家餐廳,顧詞和鬱沉謙同一時間下了車,裝潢高雅的西餐廳有着半個世紀的歷史,雖沒有進入米其林地評選,也是得到許多稱讚的低調餐廳。
顧詞趕緊換上了自己的高跟鞋才走進去的,要她穿着人字拖進去,她都不會放過自己,更別說裡頭的人都把視線移到她身上。
選了欣賞風景最好的角度,鬱沉謙讓顧詞先坐下來等,緊接着自己就離開,顧詞無聊的翻着手機回覆短信,一邊給主力發語音。
直到半個小時後,她纔看見鬱沉謙的出現,他賭博者一個盤子走出來,臉上帶着信心滿滿的笑容,她一頭霧水的盯着鬱沉謙。
直到他把盤子放在顧詞面前,“我做的,這是我的誠意。”
那是鬱沉謙親自做的意大利麪,顧詞頓時就心軟了,什麼怒氣和生氣全都消失,被一股感動填滿了心口,溫暖了她整個心房。
“不想有任何人再影響我們兩個。”鬱沉謙是真的發現和好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好吧,看在你親自做的份上,我就暫時不生氣了。”
鬱沉謙總是有各種方法讓顧詞消氣。
吃過後,兩人都很忙就繼續忙着工作,顧詞沒有回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家了,她有點累想要早點休息。
助理告訴她池池睡了很久,顧詞只說讓她繼續睡,別吵醒她。
池池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都還沒有醒來,在睡夢中的她,一張小臉皺
成了一團,眉目間多了一種同年孩子不該有的糾結。
池池真的是一個可憐的孩子,顧詞想。
身爲母親的顧詞看見池池這個樣子,忍不住心疼了起來。不自覺地伸出了手想去撫摸池池那張佈滿淤青的小臉,誰知還沒有靠近池池就極爲敏感地往後縮了縮,嘴裡哀求着。
“求求你放過我,你走開!”
見池池在睡夢中都不能放下心來,顧詞對安世德的恨惡更深。還那麼小的孩子,對自己的女兒他怎麼可以…
顧詞捏緊了雙拳,暗自在自己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揭開安世德僞善的面具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一定!
聞到了午飯的香味,池池才悠悠轉醒,醒來的時候早已經滿頭大汗。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徵求顧詞的意見就抓起桌上的餐盒開始狼吞虎嚥了起來。顧詞微笑着安靜地看着池池吃着東西,池池始終是個小孩子那份天真還在。突然池池因爲吃東西的動作太大扯動了臉上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顧詞心下一緊,連忙捧住池池的臉認真的檢查了起來。然而池池並不在意,習慣性的把臉別了過去。
“我沒事你不要看了。”
“怎麼可能會沒有事?你看你的臉都腫了,安世德那個混蛋又打你了嗎?”
提起安世德那個衣冠禽獸顧詞心裡就憋着一口怨氣,眼睛裡淨是憤怒。
池池冷冷的笑了一聲,滿臉的哀怨。
“呵,我已經習慣了的,這次沒被他的人打死也算是我的命大。只是…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躲得過活到明天。”
聽着那麼絕望的話,顧詞不禁也覺得心寒,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池池。
“池池,你放心我一定會…”
顧詞此時此刻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就是很想對池池表明立場讓她能放寬心,誰知話還沒有說完就遭到池池的冷嘲熱諷。
“算了,我知道你丈夫最近和安世德走得很近,還有很多生意上的來往。我也不想讓你爲難,你能幫我那麼多我很感謝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告訴安世德我的下落。”
一個才九歲的小女孩竟然能夠說出這麼世俗客套的話,可見她是經歷過很多磨難才把身上的天真單純都消磨殆盡了的。面對池池的冷嘲熱諷,顧詞也不生氣反而有一點愧疚。畢竟池池說的話並不假,自己的丈夫卻是和安世德那個衣冠禽獸有着密切的生意往來。顧詞只希望池池不要誤會自己,能保留心中的最後一點希望。
“池池你聽我說,沉謙他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他很善良絕對不會和安世德狼狽爲奸。”
“那你怎麼解釋他和安世德越走越近,難道你敢說他不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嗎?”
“我…我承認,他確實和安世德有着生意上的往來。我會勸他遠離安世德這種人渣,至於我,是絕對不會向安世德妥協的。我一定會盡我所能還你一個公道,讓安世德得到應有的懲罰。”
終究是小孩子,池池的強硬態度終於在顧詞的勸說之下漸漸軟了下來,吸了吸鼻子開始哭了起來。
(本章完)